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身份那么低微,太子那样的人物,是她只能仰望的存在,对比起来,她如同米粒之珠,太子如同天上皎月,可是,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谁又能说她就不能为他做点事呢?
徐治却听不懂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问话和回答,道:“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商雪袖不再说话,向戏场里面走去,边走边道:“我得进去上妆了,我可不像你们今晚没戏份。”说完又回了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徐治道:“今晚你在台下好好看着,你要向我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徐治顿时张牙舞爪道:“我才不要学你呢!这么多钱捐了出去,你傻不傻啊!”
邬奇弦则看着商雪袖的背影,脑海里串起了商雪袖、太子、当今的皇后,还有萧家——六爷必是知道的,甚至还有可能就是他安排过商雪袖和太子见面,否则以一个台上献艺的女伶,只有被太子在台下观赏的份儿,哪有可能面见太子,还产生情愫?
不得不说,现在的景况,九成九是个有爱无果,可却正合了六爷的意……
邬奇弦摸着下巴,商雪袖不懂情,还是他提点的六爷。
可是现在,他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直到晚上邬奇弦看到萧六爷施施然的坐在商雪袖单独留的雅间里,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先丢在一边,专心的应酬在他上首坐着的余梦余。
他俩今晚都没有戏份,因此带了一拨排得上号的名伶坐在雅间里。因为一起排了这场大戏,相互之间比以前可熟多了,见了面话也多了起来。
这些角儿们一边儿是再顺顺情节,更有利于明后晚的出演,另一方面则是这样的盛事,十几年都没有一次,居然给商雪袖做成了,自然也是要好好欣赏一番!
雅间里正在热火朝天的议论门口那架声明要捐赠军资的牌子。
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恐怕是萧迁借着商雪袖的演出来资助太子。
本来当今的皇后娘娘就是萧家人——因为商雪袖的大红,新音社的“后台”萧迁的往事又被挖出来被众人感慨了一番,所以这种说法就连余梦余也不例外的赞同了。
邬奇弦除了点头称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萧迁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军资捐助的幕后人,他方才让马尾出去转了一圈儿,除了他这处,还有商雪袖为所有参演的人留的雅间,剩下的都坐了人,而且基本都是霍都有名的富豪,也有马尾不认识的,但据说也是排场极大,想必是从西郡那边迁来的——官员一个都没有,想想也是,这么贵的座儿,光靠俸禄都看不起!
但李玉照旧没来,这就太过奇怪了。
萧迁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几乎可以肯定,李玉早已不在霍都了。
他嘴角露出些许的笑意,虽然李玉不在霍都,却交代了手下也领着兵的一个极有实权的偏将关照新音社,新音社是曾经为太子演过两次共四天的酬军戏的!
不言而喻,李玉恐怕早已经站了队了!
萧迁回想起刚才入门时看到的牌子,倒是没想到商雪袖又来这一套。于他而言,自然觉得这一切九成都因为商雪袖的小女儿情思,但却又不同于其他女孩儿家——寻常的贵女、闺秀,哪做得来这样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喜悦
伶人到底是跑江湖的儿女,做起事来自然比寻常闺秀果决,但商雪袖眼光却不错——或者说运气不错,算是赌对了。
李玉站到了太子这面,就意味着东南两处都被遏制住了,想要有所动作就必须经过霍都这一关,这么一来,太子后方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漏洞。
光这样也就算了,但李玉不在霍都,那他能在哪里……萧迁这样琢磨着,一声锣响打断了他的思索,却是大戏已经开场了。
戏是从晋献公大捷,骊戎献女起始。
萧迁看着商雪袖饰演的骊姬身着宫装,衣饰华贵,容貌潋滟,轻轻的拍了拍手中的折扇。
骊戎本来是献二女,被献的时候,也有被交代“必以女戎胜晋”的伟大使命,情景上与《吴宫恨》里越国为了复仇而献上西施、郑旦实在是太类似了,若真的变成那样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可商雪袖有了自己的主意,在这里变成只献骊姬一人,上妆的姿容偏向于美艳魅惑,被招到晋献公身边时,只有满面欢喜,丝毫不带故国战败的苍凉,更没有不得不委身于晋献公的悲伤。
萧迁的眼里已经不知不觉含了赞赏。
这样一处理,骊姬此人,便只能定性为一个惑乱君王的妃子,而不再是忍辱负重让人同情的红颜了——商雪袖既然直接影射丽贵妃,那么这么改编也算恰当。
知雅水榭外面密密匝匝围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就连水榭临江的那一面儿的船都被租了出去,只因为隐隐约约能透出来点声音,也算是过过干瘾。因此就连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水声扰了这忽隐忽现的曲音。待到里面一折结束,外面才低低的议论起来。
一个道:“我们在下面听都觉得像炸雷般的声音便是禄大奎吧?果真是好!那膛音可真是过瘾嘿!”
另个道:“便是像炸雷,可以挡不住商班主那嗓子,细细柔柔的,却好似能从炸雷里穿出来一样,直接就钻到你耳朵里,还别说,真有种魅惑劲儿。”
正说间,那边琴笛声又丝丝缕缕的升起,这便是这段故事里极有名的《夜哭》一折了。
到了这折,就算是萧迁也不想等闲视之,若是他来编,这段必是极柔的一长段唱腔才好。
果然,商雪袖换了一身行头,身着大领对襟儿的女帔,明黄的缎子上绣着团凤戏牡丹,因这料子垂感极好,又不是束腰的装扮,更显得这位“骊姬”身姿娇美,弱不胜衣。
商雪袖上了台做了几个惯常的身段,便娇娇柔柔的开口念道:“更深露重,皓月当空,想大王往日俱是这般时辰回宫,我不免依计行事。”
话音一落,就是一个过门,如同萧迁所想的那样,正是一段长腔。
若是唱的时候身段呆板,只知道抱着肚子唱,这样的唱腔难免让人觉得枯燥乏味,而此时商雪袖又是一人在台上,独角戏就更加难演。
所幸商雪袖特意为了配合这一大段唱,编排了一整套的身段。
她面容美艳,做戏的一招一式都极其柔美华丽,搭配着这段唱,反而有赏心悦目之感。
尤其是她唱的时候眼神又极其灵动,似乎在旁观周围动静一般,更符合了此处的情节——骊姬夜哭,不过也是做给晋献公看的一场戏!
唱段过半之时,果然禄大奎又从左侧而上,此时商雪袖正唱着“可怜奴敬英雄反遭屈辱,可怜他尚不知父子陌路”,手上还捏着水袖,斜瞥了一眼人影处,却假作不见,做出掩面拭泪的动作来。
禄大奎自然也是演的极好,把一个老迈昏庸的昔日霸主塑造的极其生动,先是柔声劝慰与打探缘由,待到骊姬哭诉后,一声极显功力的“哇咋咋咋”换来了满堂的叫好,随后便是禄大奎的一段恼羞成怒的快腔,与前面骊姬的唱腔相比,一慢一快,一柔一刚,一阴一阳,当真让人听的过瘾之至!
萧迁“唰”的一下打开了扇子,缓缓的扇着,听着并不陌生的声腔,嘴角渐渐的扬起。
他想起了商雪袖回到萧园后交给他的一本极厚的曲谱,里面都是她亲自誊写的各种板式。
她离开萧园北上的时候,明剧的各类声腔板式只有旦行的多一些,也不超过十种,而当他看到那本曲谱的时候,已经被商雪袖详细的按照行当做了分类,每类下面都已经录入了近三十种板式,清清楚楚的编好了目录。
萧迁每页都仔细的看过,除了板式和曲调之外,如何变调、加花都写在上面,还有用她那漂亮端正的字体写的密密麻麻的小楷,适合什么样的情绪、人物,前后适合接什么板式声腔,更适合那些辙口……如此种种,不厌其烦的详详细细的写在上面,仿佛每次回答萧迁的提问那般认真。
萧迁看着台上的商雪袖,脑海中突然就划过了那日在这知雅水榭的楼上,她脸色激动的发红,对自己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的!”
他轻笑出声,商雪袖,比他想象的和要求的做的更好。
接下来便是《蜜蜂计》一折了,萧迁的眼睛亮了起来。
说实话,他不知道商雪袖如何说动了“活梦梅”,他真的太久没有看到“活梦梅”的小生戏了,意识到这还是借了商雪袖的光,萧迁眉梢眼角都露出了喜悦之色,又一次轻笑出声。
在旁边陪着的几个小厮俱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六爷今个儿晚上是怎么了,一个劲儿的笑什么?商姑娘演戏演的好,自然是六爷培养的好,这是理所当然的,又有什么值得那么高兴的呐?
这场戏并不好演,申生是要为骊姬挥开蜜蜂,在台子上,不能真的毫无美感的去扑棱袖子,还要保证看上去赏心悦目,但若拿捏不好,就会变成二人戏舞蜂蝶,演成“真”调戏了。
商雪袖最初为了这场戏也是费劲了心思,身段上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想了,最后是在伴奏里去掉了琴笛,只留鼓、锣和铙钹,减少旖旎感,且增加二人身段上的顿挫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水流别处
商雪袖和“活梦梅”在眼神上避免着丝毫的交汇,骊姬每个动作,都会向舞台斜右上方看——那里是假想的晋献公所在的高台,而“活梦梅”的申生则是挥袖时尽量只将目光停留在商雪袖头饰的上方,这样的一套演下来,每次二人都是汗流浃背——但效果却的确不俗!
萧迁点了点头,身段、眼神的设计,并没有吸引他太多注意,他高兴的是,商雪袖终于想起来就算是伴奏的乐队师傅们,也可以做些改动来烘托需要的剧情——这样下去,她终究会意识到,舞台上的每一样东西,都可以为她所用!
而知雅水榭外面的人群中早已经又是一阵沸腾,“活梦梅”,那是多少年都不曾见过的名伶了,昔日无声无息的就不再唱戏,今个儿竟然配着商雪袖演申生。
有人声音里带着遗憾道:“‘活梦梅’正红那几年,都说庆佑八绝就得变成九绝了,可人突然就没影儿了,我要知道人真的来了,怎么也得想办法进去看一眼。”
另一个人不禁咂舌道:“这位商班主,到底是什么人?”
“你太孤陋寡闻了,商班主在的新音社,据说那是萧六爷的班子!”
又有人点头道:“既然是萧六爷的班子,请什么人还会请不到?”
另一个人却不赞同:“依我看,就算是没有萧六爷,商班主也能请到。现在商班主可是一等一的名伶了,是这个!”他竖起了大拇指,道:“明剧的旦行魁首!”
就算是被曲部和霍都的百姓们都认作了“旦行魁首”,三天后,这位魁首却老老实实的跪在萧迁面前,萧迁的脸色阴沉的都仿佛要下起雨来一般。
商雪袖头天晚上有自己的戏,第二、三晚则是在后台从头盯到尾,连忙了三天,《郦姬祸》终告完美落幕,她神情已经显露出极其疲倦的样子,就听见萧迁那边“啪”的一声,手里的扇子被他重重的砸在桌面上,扇子骨立刻就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