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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妃是商雪袖!
曾率了近半数的名伶唱戏声援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
曾捐资酬军!
曾两出戏唱垮了西都!
那么一个素日里自律的太子,登基以后用了密信之道遍寻商雪袖,后来更是秘纳进宫……
就在前不久,皇上还为了这个敲打了一番朝臣。
李玉红着眼睛,沉声道:“龙有逆鳞,”他双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李其姝的肩膀:“商雪袖……是逆鳞!逆鳞!你知道吗?”
第三百一十四章 残春
李玉一把推开了李其姝,李其姝便摔倒在地上。
他看着李其姝,心中交织着冰冷和怜惜两种情绪……那是他唯一的嫡女啊!
他苦笑了数声,对着李其姝道:“你应该祈祷此事与萧六无关……这样儿我一家性命或可保全,否则,全家都难逃天威震怒,第一个死的,一定是婉妃娘娘你。”
他对着李其姝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为父……从来不说笑。”
李其姝怔怔的看着李玉严肃的脸孔,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筹谋了那么久,派了人光是霍都、南郡就走了两趟,一层层的抽丝剥茧,从上次之事开始,到现在的几个月中,每个晚上倒有大半时间都无法安睡,为的就是这一日。
她曾想过,皇上必是被欺瞒了,她若揭穿那个戏子的真面目,皇上必定会感激她,会喜欢上她的……
可这是御书房,这是连城宫中,父亲夤夜叩开了宫门请罪……
从哪儿看,都不是玩笑!
父亲说的是真的……
李其姝打了一个寒战,继而接二连三的打了一个又一个,再也抑制不住无休止的颤抖,她跪着扑了过去,精致的妆容早已煳成了一团,哭道:“父亲,救我,救我!”
夜里突然起了风,天上那一角原本看起来就像要完全闭合上的弯月,仅有的淡淡清辉也被大团大团的云朵掩盖了起来,黯淡的灯光似乎不足以照清楚连泽虞脚下的路,使得他脚步有些摇晃。
他身前身后远远近近的灯,将他的身影映衬的无比的凌乱。
而他脑海里也是无休无止的闪现着各种凌乱的片段。
时而是西都的那场雪夜里商雪袖承欢时蹙眉忍受的痛楚表情。
时而是太后前不久痛心的冲他喊着:“这样的伎俩多的是!”
时而是商雪袖怯怯的指着那搭在椅子上的戏服,说着:“莫要嫌我轻浮。”
时而他母后用轻蔑的口气跟他说:“青楼的女子哪个没有这样的手段,让那些浪荡子弟夜夜做新郎?”
渐渐地,有些片段便更加的清晰。
即便是最亲密的时候,她也偶尔会提及萧迁……
在西都的时候,她不愿意跟他走,在南郡的时候,她仍是不愿意顺从他的安排,而是从萧园去了别的地方……
他那时是怎么想的?他想,她既然是明剧大家,她对明剧割舍不下,也是应当……可,真是如此么?
就算是现在,她提起萧迁也仍然语气中带了歉疚和遗憾……因此在长春园的书房中,有那么多给萧迁写的东西。
风声大作,将连泽虞的袍袖吹的猎猎作响。
为了离她近一些,她在长春园,他在醴泉宫。不过隔了一条御道,所以连泽虞很快便看到了长春园在夜色中的轮廓。
他拍开了门,守门的太监吃惊中还带了少少的惊喜。
可连泽虞只交代了一声“守好门”,便独自一人朝着幽深寂静的春夜深处走去。
又是一年的桃李花开,夜色中弥漫着残留的花香,可想而知,到了白天,春花盛放,该是何等的峰狂蝶浪,香浓诱人!
连泽虞不禁笑了出来。
为免她孤寂,怜她以前住在萧园,怕她住不惯连城宫中像景阳宫、清欢宫那样光秃秃的深宫大殿,便特意为她重新修缮了这样的地方……是不是这会让她更加思念故人?
他可真蠢啊。
寂静的园中他的笑声如此响亮和刺耳。
连泽虞又想起了那一晚的宴请,萧迁的殷勤,她突然的造访,后来……萧迁作为主人反而离席而去,单单留了她陪客,拿捏的当真是分毫不差……这些事情,他原本不愿意去想,而今一幕幕却无比的清晰!
真是一对好师徒!
夜色已深,主屋内能看到还有灯光。
连泽虞毫不犹豫的踹开了门。
他本是练武之人,盛怒之下,那门扇竟然一下子便脱落了!
屋内自然是一阵慌乱,正在伺候的梅珠手中的脸盆“铛”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水泼的到处都是,她还未来得及跪下请罪,连泽虞已经冷冷的道:“滚出去。”
宋嬷嬷也在屋内,正要询问,连泽虞又道:“你也滚。”
瞬间屋内伺候的人便走了个一干二净。
商雪袖脸色苍白的看着连泽虞,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何他如此震怒,只觉得慌乱无比和一阵莫名的不安。
而连泽虞看到她身后,书房中灯光明亮,桌案上可见正在写着什么想也知道,定然是写给萧迁的,心中便是一阵锐痛。
他想挤出一个冷冽的表情,可最终失败了,什么东西从他眼睛里流了出来,他道:“阿袖,你……是……你是不是……”
他终于哭出声来,手重重的砸在方才门扇噼裂下来的门框上,他背过头去,丝毫感觉不到拳头被那门框上锐利的木刺扎上。
商雪袖心里一紧,向前走了几步,心疼的叫道:“阿虞……你的手啊!”
连泽虞胡乱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再次转过头,看到商雪袖正关切的看着他,神情不似作伪。
不似,不似而已。
他反复吸着气,却始终没法平静,只有更多的酸楚和痛苦随着眼泪涌出来,他横了心,待要开口问出来,嘴唇却只是在那里哆嗦,怎样都发不出只言片语。
“啊”他长嚎出声,眼睛已经通红,咬着牙道:“你和……萧迁……是不是、是不是……”
商雪袖瞬间明白了。
她摇头,很迫切的、很着急的看着他:“阿虞,没有!不是!”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辜,澄澈的双眼那么漂亮,微启的开开合合、正在辩白的红唇也那么美,轻蹙的双眉,眉心处的皱起仿佛受了极大的冤屈,真让人不由自主的要相信她。
她多聪明啊!
连泽虞看着她,心想,得到这样的答案,一点都不意外,他的话甚至都不完整,可她便一下子猜到了,她知道他问的不是师徒,不是同行……
她似乎时刻准备着有这样的一刻,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一十五章 铸疑
连泽虞闭上了眼睛,最后两行热泪便被他关闭在眼帘之外,直至流尽。
他再度睁开眼睛,里面再也没有泪水,只有一种如同死灰的冰冷。
他一句句的道:“你昔日艺名九龄秀,是个没名气的小角色,因为在霍都演了一场西厢记,李玉原本看中了你,可后来萧迁却出手救了你,李玉弃了你而纳了绿牡丹。”
“萧迁为什么救你?”
“那时候的你有什么能被他看中的?”
“不过一夜,你如何能让萧迁出手?”
“大岳小岳乃是寄情山水的雅士,寻常世家的子女难能请他们教授书画,为何萧迁能请了他们教你?”
“你在萧园,是何身份?”
“萧迁之女徒?”
商雪袖嘴唇颤抖着,听着他暴风骤雨一般的问话,一句一句,每一句声音都那么轻,可里面夹杂着能砸死人的讽刺和轻蔑之意。
待到说到“女徒”二字,已经含有了那么**裸的意味。
她摇着头,可却不由自主的随着他一句句的问话后退着,可他却紧紧地逼迫过来,嘴里不曾停过。
“还是……萧迁的禁脔?”
“不,不是……”
“萧教习的本事天下闻名,你有什么本事让他教你?”
“或者,你拿什么换取他栽培你做明剧第一人?”
“不是,”商雪袖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她狠狠的忍住了,她不应该流泪,她道:“你不懂,你不懂,不要这么说明剧……”
“是啊,我是不懂。”连泽虞嘴角露出了不在意的轻笑,轻笑中又含着几许失落。
“我不懂你和我的好舅舅之间……”
“不是,不是!你不能这样说他……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连泽虞再一次无谓的笑了笑。
可他觉得心里汩汩的冒出了血,即便这个时候,商雪袖并不会去为自己辩解,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迫不及待的为萧迁说话。
“他是哪个?”连泽虞又靠近了一步。
商雪袖被他冰冷的注视着,浑身都如同浸在冰水里,整个心由内而外的冷了起来。
她勐地警醒过来,她在做什么……
她勐然间想起了宋嬷嬷的话。
人世间的男女之情,最禁不得这样儿挑拨,情爱愈深重,对心里边儿那个人愈看重,就愈禁不起。
她和阿虞之间,哪还经得起这样的风浪?
阿虞是帝王,原本就对这些戏啊曲啊并没有什么研究,也不该懂这些,她在较什么劲呢?
商雪袖迎着连泽虞走了一小步,已经到了他近前,双手伸了过去,道:“阿虞,你怎么了……你信我啊。”
她咬着嘴唇,虽然不愿意说,但是到底还是有些羞怯的道:“在西都的时候……”
就在她的双手即将碰触到连泽虞的双臂的时候,连泽虞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商雪袖有些怔忡的看着空空的双手,阿虞避开了她。
她勉强的笑了一下,虽然这样剖白让她感觉内心里耻辱非常,但仍然继续道:“在那间屋子里,我和你是第一次……你知道的……”
她的手再度向连泽虞伸去,这次连泽虞没有后退,只是轻轻的挡开了她的手,道:“那一晚阿袖所有的话我都记得。”
商雪袖再次看着自己的手,又抬了头,看到连泽虞的幽深的、黑漆漆的瞳仁中似有风暴涌动一般,可他的面容却那么平静。
他道:“我愿意相信阿袖。”
他说他“愿意”相信。
商雪袖觉得这句话仿佛如同一瓶毒药,从她头顶灌入,于是仿佛她脑子、心中便痛不可挡起来,她的四肢也仿佛失去了知觉,她内心有什么东西从顶端慢慢的碎裂着,崩塌着,一片片的跌落着。
那些碎裂的、崩塌的、跌落的东西,不知掉到了何处,无从寻觅。
她皱着眉头,费力的道:“阿虞,你说‘愿意相信’,不是说‘相信’……”
连泽虞嗤笑了一声:“阿袖,你何必这样认真。罢了,”他道:“那我就对阿袖你说,我相信,好么?”
商雪袖怔怔的听着,她无法分辨这句话到底是认认真真的,还是敷衍的,可是她并不是想要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不好。”她看着连泽虞,他怎能这样对她?“阿虞,你听了谁说了什么话……”
不知不觉她的眼泪就流淌了下来,她想做她所能做的一切来挽回这眼见在消逝的一切,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