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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鼎孳拱手说道:“此前李植不顾圣旨,非法强占山东一省,在山东血腥屠杀士人,天下震惊。李植在山东的种种行为,实为造反。然而圣上不能决断,迟迟没有发兵镇压李植,所以才有江南士子筹建江北军之事。”
听龚鼎孳言辞之间对自己极不尊敬,朱由检皱紧了眉头。然而这龚鼎孳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给事中,实际上却是东林党的干将。即便朱由检对他的言论十分不满,但还真不敢把他拉出去打廷杖。
否则东林党要一下子群起发难。
龚鼎孳侃侃而谈:“江北军的组建,实际上就是为天子不敢为之事,急天子不敢急之情,对付名为良将实为反贼的津国公李植。”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李植北伐,山东空虚之时,江北二镇才会毅然北上。奈何李植计谋狡猾,一战打死了江北镇几千炮兵,导致江北军无法攻入天津。”
“一言以概之,江北镇不但不是反乱的罪军,反而是镇压乱贼李植的义军。此时李植要攻打江北义军,圣上万万不能让李植成行。”
明末的文官素来嚣张,指着皇帝鼻子骂的情况数不胜数。而此时东林党把控朝廷,又在事关江北军存亡的危急关头,所以说话也十分尖锐。他们直接把李植骂为反贼,一点余地也不留。
朱由检听到这里,皱紧了眉头。
李植刚刚讨灭满清,在朱由检心里已经是开疆拓土,能够协助自己中兴大明的良将。听到龚鼎孳把李植骂为反贼,朱由检十分不喜。
不过朝廷上并不是每个官员都是东林党,刑部侍郎张光航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臣张光航有话说!”
“说!”
“龚鼎孳口舌如剑,污蔑津国公为反贼,当真是荒唐至极。若不是津国公南征北讨,南灭献贼北屠鞑清,我大明的处境恐怕要比今天糟糕许多。如果不是津国公,往轻的地方说,恐怕京畿已经被鞑子劫掠数遍,湖广四川恐怕已经一团糜烂。”
“往重的说,说津国公支撑着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也不为过。”
“如此救国良将龚鼎孳污为反贼,恐怕要让天下的忠臣义士心寒!”
听到张光航的仗义执言,朱由检抚了抚胡须,微微地点了点头。张光航算是说出了朱由检的心声。
然而在对待李植的问题上,东林党和亲近东林党的官员们却是一步也不准备让。李植要夺去士绅的免税特权,这是要士绅的命。龚鼎孳指着张光航说道:“张光航,李植杀吴时候你是帮凶!我们不会放过你!”
“放肆!”
朱由检终于对龚鼎孳忍无可忍,大声喝道:“龚鼎孳,你如此大放厥词,可知君臣伦常?”
龚鼎孳见朱由检发怒了,不敢再说,拱手退了下去。
朱由检冷冷看着龚鼎孳,深吸了一口气,才最终决定不捅东林党这个马蜂窝。
然而东林党干将无数,又岂是龚鼎孳一个?十个考中进士的读书人,九个半都是反对李植的。除非朱由检停止科举取士的大明祖宗法度,否则东林党的后续力量可以说是绵绵不绝。
“臣文渊阁大学士王铎有话说!”
内阁首辅王铎亲自上阵了。
“说!”
“李植狼子野心,所图非小。前日杀吴,昨日杀周延儒,今日又试图发兵攻打江南屠戮南方士子。李植所愿,无非是以蛮力封堵世人悠悠之口,以蛮力和天下士绅对抗,以蛮力杀光阻止他前进的士子。”
“今日天子若允许他发兵江南,则李植打败江北二镇后,必定在江南制造血腥屠杀。李植狼子野心,我等朝廷命官绝不能让他成行。”
张光航大声说道:“张慎言,钱谦益之流勾结满清,南北夹击津国公。此等屑小勾结鞑虏,岂能不杀?”
王铎冷哼了一声,说道:“恐怕李植要杀的不止是张、钱二人吧。以李植的作风,恐怕出资赞助江北二镇的江南士绅,李植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到王铎的话,朝堂上一时安静下来。李植的血腥手段众人都是见识过的,让他的大兵控制了南直隶,南直隶出资和他作对的士绅恐怕一个都逃不了。
众人齐齐看向了天子,看天子如何决断。
朱由检用手指敲着龙椅,许久都没有说话。
阁老范景文见朱由检的脸色不对,跳了出来,大声说道:“圣上三思,恐怕李植不但会屠杀士人,更会在南直隶赖着不走,把南直隶变成第二个山东。南直隶是我大明的留都,岂能让李植占领?”
朱由检想了想,淡淡说道:“朕不会让李植占了南直隶。”
“传朕的圣旨,定钱谦益、张慎言数人为反贼!允许李植讨伐江北二镇,整肃南直隶秩序。但严令李植,让他处理完江北二镇的事情后必须撤出南直隶!”
听到朱由检的决定,朝堂上的文官们顿时炸了锅。
“圣上!”
“圣上,此言大大不妥!”
“圣上!臣有话说!”
看到一个个跳出来的文官们,朱由检叹了口气。
“朕累了,退朝!”
第六百七十九章 决定
正月十一,李植站在训练场上观看一万六千神枪手部队训练。
训练场上时不时响起噼哩啪啦的射击声,四百米外的人形靶子纷纷中弹,被打得木屑纷飞。
随着瞄准镜工坊不断生产出瞄准镜列装部队,如今李植的神枪手部队已经扩大到一万多人。这一万多人虽然没有去年北伐时候那五千千挑万选出来的神枪手精锐,但也能正常发挥狙击枪的机械性能。
有了这一万多人随军南征,这次攻打江北二镇的战争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李老四站在李植的身边,他看着远处的人形靶子,沉吟说道:“东家,江北二镇的步兵不足为惧,但如果我们强攻,红夷卖给钱谦益的六百门大炮可能会造成我们不小的伤亡。我们即便是带一千门大炮去对轰,也起码要被打死千人以上。”
李植沉吟不语,没有说话。
钟峰拱手说道:“我那时随军长陈兵京郊请命,见过吴三桂。我觉得此人也不是意志坚定之人物。吴三桂先在关宁军,后又被钱谦益要去组建江北军,在江北也不过一年,在江北的根基并不深厚。”
李植点了点头。
钟峰说道:“我觉得军长可以写一封书信给吴三桂,劝他弃暗投明,加入我虎贲军。只要东家说明我虎贲军的战力,说不定吴三桂会幡然醒悟,携带几千炮兵来投我。如此一来,江北二镇只剩一镇,我们带上千门大炮可以轻易克敌。”
李植看着远处的士兵,想起历史上那个放满清入关,最后又从云南反清的吴三桂,缓缓说道:“吴三桂此人反复无常,毫无原则,我还当真不想用他。”
顿了顿,李植说道:“不过为了我们虎贲军的士兵,我就写一封信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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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吴三桂坐在江北东镇的总兵府中,看着李植的信,眉头紧蹙。
李植说明了他将携带一千门重炮南征,摧毁江北二镇易如反掌。李植更说明,当初摧毁江北军炮兵的神枪手,如今虎贲军已经有更多。江北镇根本没有战胜虎贲军的可能。
李植许诺只要吴三桂投效虎贲军,便许一个参将团长的职位给吴三桂,就好比祖大寿一样。
吴三桂看着那封信,眼睛里渐渐有了怒色。他将那封信揉成了一团,使劲地握在手掌中,仿佛这样才能消除他的怒火。
吴三桂是个易进难退的人。
让吴三桂升迁升官,那是很容易的。以吴三桂的聪明伶俐,升官后他也能很快掌握新职位的关键,做到四处逢源。但如果想让吴三桂后退,让他从高位上退下来,那比杀了他吴三桂更难受。
至少在吴三桂三十四年的生命中,一路升官发财的他还从不曾后退。
为了不失去权势,吴三桂愿意做任何事情。不管是怎样的势力,他都愿意攀附。
而在这个崇祯十九年正月十二,如今的吴三桂觉得最值得攀附的势力,不是李植,而是天下的士绅。
比起像烟花一样窜升起来的李植,吴三桂更看好士绅的实力。要知道士绅不是一个人,是几百万上千万人,这些人掌握着大明所有的财富、权力和舆论。不管是朝堂还是乡野,实际上都控制在这些士绅手上。
文官们只是士绅的一部分,但文官的一部分稍微动动嘴皮子,就让耗资巨大的关宁军存在于辽西十几年。
而如今,在李植的步步逼迫下,天下的士绅,包括文官、读书人和有功名的地主们渐渐团结起来了。在生存的压力下,这些实际掌握大明所有资源的人上人要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和李植厮杀。
这是多强大的一股力量?这是整个天下!即便李植有先进的武器,吴三桂也不相信李植能打败这整个天下的力量。
李植越往前攻一步,士绅就更团结一些,发出更大的合力反击李植。
吴三桂选择站在士绅这边,李植的劝降,吴三桂嗤之以鼻。
当然,目前来看李植兵力占优,不过这也只是事情的表面。只要通过种种手段整理整理,士绅就会挥出更重的一拳,重到让李植受不了。只要把江北二镇的兵马保存下去,东山再起就丝毫不是问题。
吴三桂想着想着,突然大声喊道:“备马,去左帅府上!”
吴三桂带着家丁,快马骑到了江北西镇总兵府,也就是左良玉的官邸中。在三堂,吴三桂见到了独自在那里品茶的左良玉。
左良玉没有穿官袍,却是一袭白衣。端着茶杯时候儒雅无比,看上去仿佛是一个士子。
吴三桂坐在椅子上,笑道:“火烧眉毛了,左帅还有心情细品清茶?”
左良玉看也不看吴三桂,只是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
吴三桂观察了一番左良玉的脸色,说道:“如今李植要率四万大军,一千门重炮来讨伐我江北军。南京留都,扬州苏州,危如累卵。左帅有何良策?”
左良玉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看了看年轻的吴三桂,笑了笑。
“当初在安庆,李植枪杀我的士兵,我从此和李植结下梁子,是无法投李植的。吴总兵曾经和李植一起兵谏,为何不干脆投李植去?”
吴三桂哈哈大笑,说道:“李植小儿昙花一现,岂是天下士绅的对手。即便他能将淫威加诸南直隶一时,也终究会灭亡。”
左良玉看了看吴三桂,说道:“南直隶若沦陷于李植,吴总兵的江北东镇何存?莫非吴总兵想不战而逃?”
吴三桂看着左良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两人对视了一阵,似乎是已经达成了默契,做出了一个共同决定。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这个决定虽然不得不做,却也是万般无奈。
门口突然跑来一个家丁:“钱谦益钱老的轿子到桥头了!”
左良玉听到这个报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十分厌烦钱谦益的到来。
吴三桂冷冷说道:“若不是张慎言,钱谦益二人指手画脚,在忻州我们就已经打败李植了。”
他一抖官袍站了起来,说道:“不过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左帅和我一起出去迎接钱谦益吧!”
第六百八十章 淮安
四万虎贲军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