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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车穿梭至一片深林时,一只信鸽扑打过树枝朝九竹飞来,九竹渐渐停下马车,接住信鸽,看了一眼脚上的布条,掀起车帘对着里面的人儿说道:“大小姐,沐世子在这附近。”
江梅闻言睁开眼,略略起身问道:“知道他来干什么吗?”
“信中只说他午后便带了人,来了东郊的山林。”
江梅怔了一会,道:“那便去看看吧!”说着继续闭眼歇息。
只是忽然,江梅募然坐起身子,双眸盯紧了若云,问道:“若云,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月初一!”若云随口答道。待她见主子的脸色霎时暗了下来,心下紧张了起来,“小姐…怎么了?”
江梅一听到“六月初一”这几个字,浑身一颤,眼中酸痛,两行滚烫的眼泪霎时流了下来。
若云一把扶住她,满目惊恐地望着她,自跟随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何曾见她流过泪,遂喘着气问道:“小姐…。你…。。”她不知从何问起,只得连忙用手帕帮她擦拭泪水。
帘外的九竹听到动静,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拉着布帘,沉声问道:“若云,怎么回事,小姐怎么了?”
“无事…。”江梅稳了稳心神,立即答道,“你放心赶车…”
九竹没说什么,放下了车帘,面色沉沉地继续前行。
江梅瞧着若云快吓哭了般,挥了挥手,无力说道:“别担心,只是想起了些往事而已。”
是的,是一些很久远的往事…。。那年这一天,京城的将军府血流成河,云家上下几百人口无一生还……。。
过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九竹把江梅从车里扶了出来,下车后,江梅一眼便瞧见了沐府马车旁的随从荀伯和峻青。
两人见是江梅,便躬身见礼,那夜江梅半夜给无陵治病疗伤,让沐府上下都很感激。
“沐世子也在这里?”江梅轻声问道。
“回姑娘,世子已经在林子里头很久了…。。”荀伯指了指林子里,回道。
江梅垂着眼,点了点头,留九竹和若云在那等候,自己只身前往山子里头,她沿着狭窄的小路走了一小段,在远处的右边,看到一袭月白长衫的沐箫和立在前面,林间清风徐徐拂过他的广袖,衣袂飘飘。
她目光一凝,慢慢走近,这时,她才注意到沐箫和前边十几个无牌的坟冢,那一刻她伫立不动,脚下如有千斤重,僵硬如石雕。
难道这里有长公主、有径舟哥哥,还有华缨的骨骸吗?
待她胸口渐渐喘过气来,她才走了过去,踏在树叶上的吱吱响声引起了沐箫和的注意,他转头发现了她,微微一愣,随即转身过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他无言,她亦无言,记得当年,她听闻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京中的人半夜还能听到鬼哭狼嚎,可知那是冤魂的哭声……。
沐箫和依旧怔怔望着坟冢,半晌后,拿出一支竹箫,轻轻送在嘴边,一缕箫声悄然滑出,如烟悠悠升起,霎时树林里的万物都被包裹在箫声里般,万籁俱寂,只有箫声如泣如诉,幽咽如水…。。最后,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江梅神情恍惚,整个人如石头般僵立在那。
“江姑娘,怎的也在这?”一曲过后,他终于出声,
“我在燕雀湖泛舟,路过此地,看见了侯府的马车,便过来了。不晓沐世子在此祭奠亡灵,多有打扰。”江梅淡淡答道,声音里读不出一丝情绪。
“只是为何,都是无字墓碑呢?”江梅装作不解。
“呵呵,我也想知道他们是谁啊?”他苦笑一声,“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烧成灰烬或只剩下残骨……”他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江梅无言以对,二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许久过后,她才出声道:“听闻沐世子十几年未进京,想必这些都是十几年前的亡人吧!既然昔人逝去良久,何必苦于内心,不肯放下呢!”
江梅语调悠长,看着他这样自苦,实在是于心不忍,云家已经连累了他这么多年,真的不能让他继续痛苦下去,他该有新的生活。
沐箫和并不答言,自从来到京城后,便夜夜梦到那场大火,如不查出当年的真相,他于心何安哪,何况,那人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江梅像看透了他心境一般,“世间有些事,弄清楚了便是无趣,凡事不可太尽,难得糊涂方能好活。”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生怕多留一刻,自己便控制不住情感。
其实劝别人放心的人,往往自己更为放不下,江梅苦笑,自己不是比他还执着吗,不过痛苦一个人背就好了,她打定主意,疾步而行。
江梅回到县君府时,天色已晚,容与见她面无血色,顿时大惊,他边扶她往内走,边用眼神质问九竹和若云,而两人皆摇摇头,表示不知。
容与见状只得忍住疑惑,对着江梅道:“大小姐,灵枢、素问和云柯在里房等候。”
江梅未出声,只是点了点头,这三人来得正好,她正有事要问他们呢!
里屋几人见到江梅的神态均惊诧了一番,若雪赶忙接过江梅,用内力给她缓缓舒入一股真气,稳住了江梅的心神。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若雪问道,虽说若云平日跟江梅没大没小,可真有事来若云往往不敢开口,只有若雪一如既往地问该问的,说该说的。
“我竟然不知,云氏一族当年还有坟冢,想来应该早去祭拜的。”她声音低沉,有些颓弱无力。
容与等人恍然大悟,梅花谷对云家一案查了很多年,虽有不少收获,但遗漏这么重要的事情,容与很是愧疚。
“大小姐,我等办事不力。”容与自责道,
“不怪你们,恐怕这事只有沐世子本人知道,何况他久在宁州。不过幸好有他,云家众人才得以入土为安。”江梅心里很感激他,他终究还是不负她所望。
江梅终于认真审视了一眼许久未见的三人,“你们终于来了…。。”江梅终于收住悲伤,苍白的脸上挂起了一丝暖暖的笑意。
“见过大小姐!”三人齐声道,
灵枢和素问是江梅在梅花谷培养出来的医学圣手,一个擅长看病,一个擅长制药。两人均是江梅在医术上最得力的助手。早些年,江梅便已让灵枢进京掌管晓月楼,搜集京城情报,如今她入了这狼虎之局,少不得也让素问来助她。
“小姐终于想起我来,我在梅花谷都快闷坏了,还以为小姐忘了素问呢。…。”素问双手环胸,抿着嘴角目光斜看向屋角,一副生气的模样。
容与瞪了他一眼,道:“得了吧你,你没事跑去找璆鸣四处为非作歹,打量着我们不知道呢…。”
素问闻言顿囧,自己与璆鸣,一个擅长研制毒药,一个擅长使毒,两个人在一起,那是绝对的乐趣无穷,他硬是拽着灵枢道:“灵枢,是不是你告的状?”
一向沉稳的灵枢瞥了他一眼,不屑于与他争执,而是向着一脸笑意的江梅道:“小姐,咱们还是谈谈医馆的事吧……。”
“你…。。”素问气得吹鼻子瞪眼,
“好了,该说正事了…。。”江梅及时制止了素问的无理取闹。
(沐世子恋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女二号即将出场!)
第二十三章 平阳医馆(一)
“我们将在晓月楼对面开一家医馆,医馆只管诊断,要用什么药,让病人去晓月楼买,如此也能带动了晓月楼的生意。”江梅说完,瞧了一眼灵枢道:“灵枢,晓月楼的账上如何?”
灵枢面色一暗,吐了一口气道:“几无盈余…。”晓月楼暗地里济贫救灾,开支甚大,
江梅点了点头,没有做声,毕竟晓月楼的情况她也心知肚明,“容与、灵枢,医馆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属下明白!”容与、灵枢齐声说道。
“素问,你协助灵枢打理晓月楼,再者专心研制你的药丸。”
“遵命,小姐,素问今日来,还有一样东西带给小姐。”素问贼贼地笑道。
江梅眉间一挑,问道:“你最爱捣腾了,说吧,又弄出了什么花样?”她心知素问的脾性,他为了研制各种各样的药丸,十年如一日,乐此不疲。
素问神秘地笑了笑,道:“小姐曾说,这世间有没有一种药让人吃了之后神情恍惚,毫无防范,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而我正好研制出了这种药,请小姐赐名。”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江梅,江梅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便看见里面盛着几粒药丸。
江梅轻轻一嗅,神色一凛,然后看着素问笑道:“素问,你这药可有大用处了!我看就取名‘千嶂’吧!”
素问故作泄气地说道:“还是小姐聪明,知道我用了什么药。”
“呵呵…”江梅笑了笑,见素问眼皮下有些暗沉,知他赶路辛苦,又吩咐道:“素问远道而来,随灵枢去晓月楼早些歇息,除了云柯外,其他人都忙去吧。”
“是。”
直到众人纷纷退尽,江梅才偏过头来瞅着一直立在旁边的云柯,见他微屈着身子,始终一副恭谨模样,心里略略一暖,七年了,她依旧记得那年外出,她将躺在破烂堆里的云柯救出来的情形,原来,七年很快…。
“柯叔…。。”
云柯身形一抖,眼眶有些发热,怔怔地望住她,“大小姐…。”云柯沙哑的声音响起,
“三年不见,大小姐清减了些!”云柯微有些哽咽道,
“呵呵…。”江梅苦笑了一声,略微低了下头,脑子里想起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柔和的眼神中流转出丝丝暖意,过了一会,才低声问道:“珞大哥…。。还好么?”
云柯一怔,看了看她,低低叹了一口气,才回道:“主事很好,只是挂念小姐…。。”只是还如往常那般一人独自喝酒到天明…。后边一句,云柯只是在心里说说,他看着他们长大,他明白,主事心里从来只有一个人,从来只会默默地守护她。
“呵呵…。”江梅低低笑了一声,“那就好…。”只要知道他很好就行了…。
“哦,对了,柯叔,峥乐台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江梅边玩转着手中的酒杯,边问道。
云柯敛了敛神,回道:“峥乐台是五年前出现在京城的艺馆,里面的女子多卖艺不卖身,尤善各种乐器,极受各路达官贵人的追捧,当今圣上的九皇子更是里边的常客,峥乐台最负盛名的女子便是华缨,华缨最善古筝,且常带面纱,听闻她有绝世容颜,因而也俘虏了不少京城子弟的芳心。”云柯娓娓道来。
“那华缨的来历查清楚了吗?”江梅幽深的眼眸中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忧愁。
华缨真的只是同名吗?长公主最善古筝,她也善古筝,这些难道是巧合?
“只查到了她五年前从临海郡来到京城,我已经让临海的人在打探,有消息我再告诉小姐。”
“临海?”江梅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阿箐嬷嬷便是临海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一定是华缨,只是她回到京城做什么呢,看来有必要走一趟峥乐台。
江梅沉思了一会,也苦笑起来,只要活着就好,不管她做什么,她都要保她安虞。
“让人盯着峥乐台,弄清楚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是。”
“还有,大燕和巴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