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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颜歌静静端坐,默然无语,好半晌才沉重地点了点头,低声道:“虽是半懂非懂……但我会尽力去做!”
“好……”上姬婆婆拉起沐颜歌的手,带她走到一堵石壁前,用生着硬茧的手握着她的手指从满是炭圈的羊皮地图上滑过。
“这是北翼的帝都,这是距帝都八百里之外的落雁岛,岛的南面有个湖泊,名曰:无底湖。湖底有我们灵越族的一个上古宝物,天棱镜……”
“天棱镜?”沐颜歌的手拂过北翼的落点,指尖不觉微微颤抖了一下,一股刺痛莫名地涌遍全身。
上姬婆婆没有觉察到沐颜歌的异样,继续领着她从地图上翻山越岭,“灵越族的三件宝物:天棱镜,无字书,神女影,一个在落雁岛的无底湖 ,一个在南凉的地下宫殿,最后一个则需要城主你自己去寻觅踪迹了……”
话说自北翼新帝即位后,后宫一直空虚。‘元凌之乱’平定后,便陆续有官员上奏礼部,当即刻为皇帝选秀,广录天下美女,充斥后宫,选后立妃,以延续皇家龙脉。
然而这些奏本一经礼部,却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后宫长期空虚,朝臣心急如焚,终于在景帝登基三个月后的某日,众臣联名上书,直达天听,请奏皇帝即刻选妃立后,内廷司更是送上添选妃嫔的名表。
谁知翌日天子下达的一纸诏书在北翼上下掀起轩然大波。
受封尚前刚满一岁的皇长女为鸾栖公主,赐住重欢宫。鸾栖公主生母沐氏,册封为后,授凤印,置凤章宫。时任先帝太傅沈庭之女,封茹妃,入住毓秀宫。
诏书简洁明了,不做任何交代,可意思却一目了然。皇帝有一后一妃,众卿就不必为此茶饭难思了。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已销声匿迹数月的沐侧妃竟然被册立为后,虽然她确为圣上诞下一女,可传闻此女出身卑微,德仪有失,现又莫名失踪,如何能堪国母之尊?
而另外一位新晋的茹妃,更是神秘。沈家当年被夷九族,这位沈家大小姐不仅没死,甚至在新帝登基后由罪臣之女一跃成为后宫帝妃。这期间的纷繁错杂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传言当今天子还是慕王之时,与沐姓侧妃恩爱不疑,可就在此女匿迹之后,又凭空冒出一位茹妃,大有新欢取代旧爱之势。
纵然疑云种种,可新帝对此等宫闱秘事一直讳莫如深,朝臣和百姓在不明所以之余,也只能从无数个茶余饭后的传闻版本中窥得一二。
北翼落雁岛近郊。
隐约可见的碧黛青山,衬着一碧如洗的透阔天空,像是一幅淡雅绝世的水墨画。笃笃蹄声亦是随即被没入了风起的深秋里。
两匹紫骝马急速地飞驶在古道上,前面那匹马上之人一身紫色雪衫,青丝高束,唇若樱红,水眸微漾,意态宛若尘仙,后面一骑上是个装束迥异的小姑娘。
一团雾影自前方飘拢而下,待领头的紫衣女子勒住缰绳,数名彩靴明裳的少女破影而出,于马前跪地。
“前方情况如何?”沐颜歌敛容问道。
“禀城主,似乎有人刻意将无底湖下有上古神镜的消息在江湖上散播出去,这几日落雁岛周围来了几拨人马,像是为夺镜而来!”一少女低头禀道。
“哦?来的都有谁?”沐颜歌皱了皱眉,接着问道。
“南凉的太子和大皇子,北翼的新帝,还一批暗阁的死士和落雁门的弟子……”那少女轻声道,“我们灵越族的神禁法术困住了南凉的太子和暗阁、落雁门的人马,但南凉大皇子和北翼皇帝用奇门遁甲之术破了神禁,已勒令手下在无底湖开始了寻镜行动!”
“这两人绝非泛泛之辈,我们绝不能让他们抢先寻到。事不宜迟,赶紧上路!”沐颜歌掠了掠散落在鬓角的碎发,面色沉静地吩咐道。
“是,城主!”众人齐声,瞬时又隐入一团白雾,飘拢在紫衣女子周围,一并朝百里之外的落雁岛疾驰而去。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座被水环绕的岛屿便出现在眼前。
湖面微波淼淼,夕阳幻化成湖面浅浅金光,分分毫毫地没入,逐渐消失,最终只剩下流光烟云中的苍茫和暮色。
沐颜歌勒马止步,忽然眯起眼睛,飘身而落,看着前方,止步不前。
一小片灌木林之后传来隐隐的箫音,箫音极低,但其间传递的内力却是不容忽视。
沐颜歌清丽的娇颜瞬时微微一沉,她虽没有听遍天下音色,但是如此箫音天下能吹出的想来也没有几人。
更为糟糕的是,那萧声似乎有意将她们围困至此,无法再朝湖岛方向靠近一步。
“城主!”青鸟在听到箫音的那一刻摆脱了萧音控制来到沐颜歌身边,雾影之中的女侍齐齐现了身。
“去,将玉璧城归心洞里的那具琴取来!”沐颜歌目光冰凉地看着箫音前来的方向,开口令道。
“是!”青鸟领命后屏息数秒,随手间一个动作,一具六弦古琴便破空而出,稳稳落到了她的手上。
隔空取物,是灵越族上了等级的女侍都能掌握的一项技能。
沐颜歌接过琴,席地而坐,十指轻抚琴面,曲音自指尖流泻而出,一开始似低吟浅酌,似无声的冷月。须臾之后,一股凛冽的杀气便在一方上空蔓延开来,大有与那萧音一决高下之势。
第144章 抛夫弃女的女人
箫音有一瞬间的微低,随后便再次走高扬起,与沐颜歌的琴音缠绕在一起,两种倾注内力的音色碰撞相峙, 欲一决高低。
沐颜歌连夜奔波,损耗不少体力,加之灵力尚未开启,不甚雄厚的内力本身就不是吹萧之人的对手,不过片刻间渐渐处于下风,她眸光清寒地看着丛影之后,暗下思忖着这对自己动了杀意的究竟是南凉皇子还是北翼皇帝?
就在自己走神之际,箫音下的波纹将自己的琴音完全的压制了下去。
“城主!”青鸟看着沐颜歌指间的鲜血染红了琴弦,不由得惊呼出声。她想相助,但此时根本就不敢随意出手,只因她自身修为不够,贸然横插,反倒极易被暗处之人反噬。
就在这时,一清逸的笛声平空而起,像是寻着她的琴音而来,很快便融为了一体,形势陡然发生了逆转。
沐颜歌蹙了蹙眉,显然是有人在暗中助她,这是什么情况?
忽然那股注入内力的笛音从琴萧旋律中冲破,如一道尖锐的利刃,振聋发聩。
众人的耳膜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在场马匹都按捺不住撒蹄乱蹿。
“嗤”的一声清响,笛声和箫声在半空中碰撞出一道刺耳的音色后刹然而止,顷刻间天地一片静谧。
只见几百米外一身月白色锦袍的人影端坐在马上,伸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皇上……”
四下顿时响起惊呼声,千余护卫立即围拢过来。
容墨将口中的腥甜之气压了下去,对上众人的视线摇摇头:“朕没事!”
几步之外的夜行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于咽了下去,遂而上前,揖礼道:“恳请皇上容卑职替您调理一下内息!”
容墨眸光温凉地望着远处,面无表情,遂而点了点头,应允了夜行的请求。
半柱香后,容墨催马上前,身后护卫簇拥跟随,不出片刻便出现在沐颜歌的视野里。
沐颜歌目光紧紧锁住前方,那马上的男子一袭绣金蟒的月白色锦衣,腰束镶东珠的金带,容颜如画,尊贵雅致。身后是千人如一的护卫。
沐颜歌的身子微微一僵,瞳眸瞬间幽暗下去,深深沉沉好似拢了一层迷雾一般,不过转瞬便恢复了一片清明。
虽然隔得远,但她依然可以看到那人美如冠玉的面容上透着没有血色的白,周身包裹着浓浓的清冽之气,让人虽是被那一眼的风华晃了眼,却是不敢靠前。
沐颜歌的笑意一点点蔓开,忽然开口道:“多谢北翼陛下方才仗义出手!”
那女子柔柔的纱衣,衬得她的面容明眸皓齿,说不出的清丽动人。此时唇角擒着浅浅的笑意,一双澄亮的瞳眸好似汪了一池碧水在里面,波光莹莹。
只是最后,一语既落,眼里已全然是漠然,就好像看到不认识的人一般。
容墨的心缓缓的沉下去,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也就在这么一瞬,他本就苍白的脸,血色似乎更少了。
他怔怔地看着她,温声道:“朕……只是举手之劳!”
“哦?陛下这话当真是有趣了!”沐颜歌忽然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夺神镜,却又暗中助她,这北翼新皇还真是够古怪的。不过在利益面前,敌与友本就没有什么清晰的界限。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取回本族的天棱镜,任何对这件神物存有不良心思的都算作是她的敌人。
容墨目光落在沐颜歌染血的十指上,眸底闪过深深的疼痛。
那张他魂牵梦绕的脸,虽是带着清浅的笑意,却是疏淡的,冷然的,称呼亦是变成了“陛下”,从前她会巧笑嫣然地唤自己“夫君大人”,会狡黠俏皮地喊自己“小墨墨”……
如今一切都变了,心中似有什么东西霎那决堤,容墨忽然垂下眼睫,沉默不语。
“天棱镜原就是本族之物,百年前天下大乱时,因遭外族人觊觎而由本族的玉息长老亲赴落雁山,将其沉入了无底湖。而眼下,因这件上古宝物关系到了本族的兴衰存亡,所以本城主才不远千里,追踪至此,为的便是取回此物。落雁岛一带隶属北翼境地,我等多有打扰,还请陛下海涵!” 沐颜歌轻轻一笑,看着容墨。
传闻这北翼新皇年轻有为,作风凌厉,今日一见,却隐隐让她觉得这言传似乎有些差漏。这家伙一副绵绵软软、容隐温吞的模样,怎么也不想是从权谋刀光中走向九五至尊的帝王,这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片刻,容墨抬起头,看着沐颜歌,清淡吐口道:“这天棱镜,你不能带走……”
“哦?理由?”沐颜歌皱眉,眸光骤冷。
“不能就是不能,没有因由。北翼境内的一草一木,朕都有权力决定它们的去向!”容墨忽然眯起眼睛,一改方才的沉寂,浅笑慵然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这样的笑意让沐颜歌浑身一个激灵,陡生一种怪异之感,这样的异魅不羁,隐隐有些熟悉……强压住有些散乱的心神,她冷冷一笑,“本城主只是来陛下你的地盘取回自己的东西,打声招呼那是出于礼貌客套之举,人既然都站到了这里,就绝不会空手而回!”
容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眉眼,并未言语,一双眸子深邃无垠到无边无际。
沐颜歌也不避不闪地看着眼前之人,眸光冷然而坚定。
半响,容墨玉颜闪过一抹落寞,声音微带沙哑地道:“这东西关系到朕……妻子的性命,所以,你不能取走!”
沐颜歌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隔着纷飞的衣袂青丝看着他,声音沉静,微带凉意;“我只拯救我的族人,而你的女人,与我毫不相干!”
“好一个毫不相干!” 容墨忽然笑了,声音蓦然冷寂,“沐城主有自己不管不顾的东西,那朕也有自己执著的东西,所以,今日注定有人失望!”
那人的容颜微微拢上一层清霜,眸中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