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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银财,何止十万?等他从武有成后,若就此离开,转投他人,那你……”
“姓乌的!”
赵歆整张脸都扭曲了,一颗少年质朴之心受到了严重的侮辱,甚至都不将传说中无敌的武宗放在眼里,贾家亲兵们,都知道乌远的来历和基本底细,所以他并不陌生的指着乌远怒道:“不要以为世上就你一个忠仆,你能待奉圣夫人至忠至孝,我赵歆也不是忘恩负义的混账,三爷与我和祖母有活命之恩,我怎会……”
话没说完,被贾环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后,赵歆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
贾环对乌远呵呵笑道:“远叔,狗儿也是一个侍奉祖母至孝的人,我想,能做到这一点,他的忠诚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如果真有那么一日,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当自己看错了人就是。”
“三爷!狗儿绝不会有那一天的,不然,狗儿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一定不得好死!而且,奶奶也一定不会再认我的!三爷……”
赵歆猛然抬起头,颤抖着嘴唇,激动的脸色涨红,指天起誓道。
贾环瞪了他一眼,喝道:“那你就好好跟着你师父练,若是受不了疼,吃不了苦,你就离了我这地,还是回村子里打野猪去吧。”
赵歆有些摸不着头脑:“师父?什么师父?”
看着他迷茫的眼神,贾环又好笑又好气的瞪着他,朝一边使眼色。
赵歆见状,陡然惊醒过来,随即狂喜莫名,不敢置信的看着乌远,尝试叫了声:“师父?”
贾环气的抬脚踹他的膝盖上,将他踹倒在地,骂道:“天地君亲师,有第一次站着跟师父说话的吗?”
赵歆连声“哦哦”应道,倒也学乖觉了,不用贾环再教,就趴在地上“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确实很实诚,没几下,额头处便一片青紫。
“蠢货。”
声音严厉的吐出这两个字后,乌远转身离去。
赵歆傻眼儿了……
贾环好笑道:“真蠢啊?还不赶紧跟上去,记住,师父骂你,是天经地义,因为他不想日后让别人骂他的徒弟,更不想他的徒弟在战场上送命,明白了吗?”
赵歆连连点头应声。
“那还不快跟上去?”
赵歆闻言又一怔,然后冲贾环嘿嘿咧嘴一笑,他虽然不善言谈,却也知道谁在真心对他好。
赵歆又跪下,给贾环磕了一个头后,被贾环踹了一脚,然后抓着后脑勺嘿嘿笑着爬起身,撒腿向前跑去。
“臭小子!”
贾环笑骂了声后,看向结束了一天晨练,走过来跟他请安说话的博尔赤。
这个蒙古少年,身上的气息愈发深沉了。
一双土黄色的细眼中,散发着狼一样的犀利眸光。
贾环知道。这种目光,是他练箭的效果。
“将主!”
博尔赤右拳重重捶了下左胸。低头行礼道。
贾环点点头,微笑道:“我听说。你和狗儿相处的不错?”
博尔赤不大会笑,点了点头,沉声道:“赵歆箭法很准,不过他比不过我。”
蒙古人从来都这么直来直去。
贾环哈哈大笑道:“对,他的弓箭天赋虽然也不错,但比不了你。所以,你也不要羡慕他被远叔收为徒弟,你们俩以后走的方向不同,明白吗?”
博尔赤闻言后。眼中闪过一抹羡慕之色,但还是点头道:“祖父曾说过,天上的雄鹰,只会盯着一只猎物紧追不舍,地上狼群,也不会羡慕老虎的强大。将主,我明白你的意思,博尔赤有博尔赤的长处,就是我手中的弓箭。”
贾环点点头。正色道:“你想的很对,与其羡慕别人的,不如抓紧自己拥有的。
博尔赤,你记住。你手里的这七十人的亲兵队,人数虽然不多,但却被我寄予了厚望。
我希望。等到我们上战场的那一天,你们将会是我手中最锋利的一只箭。箭芒所指,所向披靡!”
“是。将主!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博尔赤站的笔直如箭,厉声应道。
“好了,去吧。”
博尔赤“砰”的一声,又砸了下胸膛,而后转身退下,回到校场,列队离去。
等一干亲兵走后,校场上还有两人。
一个还能站着剧烈喘气,一个……瘫软在地,正哭的快没魂儿了。
贾环看向还能站着的那个,道:“二哥,身子骨感觉比以前强多了吧?”
贾琏闻言,一边大喘气,一边苦笑道:“是,是强的多了,不过,也忒累了些。”
贾环呵呵一笑,道:“习惯了就好。”
贾琏嘴角抽了抽,又点头笑道:“我比王仁要幸运一些,他如今在京营里,真真是被往死里操练。
前儿我去看他,他跟我哭诉,如今他连病假都请不得,还说韩家那个黑面鬼,根本不理会他打你的招牌。”
贾环哈哈笑道:“那个蠢货,不打我的招牌韩叔说不得还记不起他,他还能松快一点。打出我的名头,韩叔还不往死里练他?”
贾琏苦笑着摇头道:“三弟,我不是为他求情……我那个大舅哥,真是已经快烂到骨子里了,再那么训下去,我怕会出事。
我都没敢跟你二嫂说他的惨样,怕她又生事。”
贾环笑道:“你放心吧,韩叔是军伍老人,什么样的孬兵没见过?他心里会有分寸的。”
贾琏闻言只好点点头,又道:“我看后面园子已经开始拆了,那么些个人,在那里挖着,现在就开始干了?这地儿还没化开呢。”
贾环道:“无事,现在正是农闲时候,城外好招苦力,多招一些,也就挖开了。”
贾琏又点了点头,而后迟疑了下,道:“三弟,这起园子的花费……是不是两边均分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
贾环呵呵笑道:“二哥能有这个心就好,不过不用了。杏儿从镇海侯府给我讨了二十万两银子回来,虽然被皇太孙黑心的扒走了十万两,可还有十万两……”
贾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艳羡,不过还是犹疑道:“那也不够吧,我听人说,周贵人和吴贵妃家里为了起园子,至少都准备了几十万两,两家都卖了不少田庄才凑齐的。”
贾环道:“咱们与他们不同,咱们首先不用再找地盘,就是从我府上会芳园起,往北扩展三里半地就好。其次呢,起园子用的砖石水泥,都是咱家自己产的,连各色匠人咱家都齐备,一来二去,省下来的就多了……
行了二哥,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虽说是为了接大姐姐的驾才急着起园子,可她一年也就回来一次,还不能住下,这园子终究是给老祖宗和姊妹们游玩的,就当是我的一片孝心好了。
不用再争了,等我负担不起的时候,再找二哥讨吧。”
贾琏闻言苦笑:“三弟如今是圈儿里有名的小财神,岂有银库匮乏之理。不过若能用的上,三弟只管吩咐便是。
三弟如今愈发兴旺,我在外面行走,都跟着沾大光。能出点子气力,也是好的。”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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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族规难容
第三百七十九章族规难容
贾琏走后,贾环目光淡淡的看了眼瘫软在地上低声哭泣的秦钟。
但也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秦钟许是觉察到了越来越清冷的气氛,连哭都不敢哭了,趴在烂泥里一动不动。
直到贾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的脚步声远去后,他才可怜巴巴的抬头看了眼。
眼中没甚怨毒和恨意,只有畏惧。
当地位相差太悬殊时,底下的人其实连恨意都生不出的。
秦钟垂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脏泥,和在马圈里熏染的马粪味道,又自怜的流起泪来……
不过,面对“强权”,他也没胆子反抗什么,甚至都没胆子去跟他姐姐秦可卿闹。
因为他心里以为,秦可卿和贾环是一伙儿的,那天早晨的事,他感觉到了……
给秦可卿告状,她一定会“出卖”他,到时候,贾环这个蛮狠的霸王,还不定要怎么折磨他哩。
唉,只能自叹一声命苦,流着泪,秦钟爬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朝他自己的小院儿走去。
他却不知,或许,这就是贾环连话都不愿同他讲的原因。
……
“三叔……”
贾环晨练完,刚准备回房沐浴,就在宁安堂门口看到一个小人儿蹲坐在门台前,垂头丧气的,听见贾环的脚步声后,小人儿抬起头,连忙起身,有些心虚的喊了声。就又垂下头去,耷拉个脑袋站在那里。
“兰哥儿?你怎么在这。这是怎么了……
抬起头!”
贾环诧异的问道,后面一句声音加重。
他着实看不上这种畏畏缩缩的德性。
贾兰抬起头来。眼睛红肿,脸上还有两道泪痕,眼神委屈,后怕,也有羞愧。
宁安堂堂门后面,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悄悄露出,表情居然都有些兴奋。
贾环瞪眼看去,“嗖”的一下,小脑袋消失。大一点的脑袋有些木瞪,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眼神茫然的看着贾环,有些害怕,直到一只小手探出,抓着她也“嗖”的一声消失后,传来一阵隐隐的嬉笑声。
贾环抽了抽嘴角,看着脑袋愈发低下去的贾兰拳头握紧,哑然失笑道:“刚才小吉祥捉弄你了?”
贾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贾环哈哈笑道:“行了,抬起头……说说,怎么这是,一大早的。”
贾兰又抬起头。纠结着一张小脸,眼泪也重新酝结在眼眶,他撇着嘴低声道:“昨儿夜里。娘检查侄儿的功课后,很不满意。责备侄儿荒废了学业,连篇经义都解不好。
还说。都是侄儿白天里整日疯玩,骑马乱野的缘故。”
贾环皱眉道:“那你就顶嘴了?”
贾兰连连摇头,道:“侄儿岂敢如此不孝?侄儿老老实实的给娘跪下认错,保证以后一定用心读书,不再贪玩了。
可娘……娘让侄儿以后不得再骑马出去野了,侄儿小声辩解,说是三叔的意思,骑马可以锻炼身体。娘就……娘就恼了,还哭了。
侄儿赶紧认错,答应娘再不骑马,以后一定好好用功。可是娘还是哭……”
贾环无奈的摇头道:“那然后呢,你就跟着哭?”
贾兰闻言,又垂下头去,摇摇头,却不说话。
“那你怎么哭了?我不是给你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吗?是你娘打你了?”
贾环面色有些不好的问道。
若真是孩子淘气不认错打也就打了,可孩子已经这么乖巧懂事了,还打?
贾兰不说话,却小心的往后收了收左手。
但贾环什么眼力,上前抓起他的左手,贾兰忍不住一个激灵,连忙往回缩,眼中眼泪滴下,看着贾环哀求道:“三叔,我没事……三叔,疼……”
贾环先看他左手,没事啊……又撩起他的袖子,而后瞳孔猛然收缩,倒吸了口凉气,只见贾兰瘦瘦的胳膊上,竟然满是密密麻麻的细孔,这是……针眼?
贾环面色陡然铁青,他深吸了口气,而后蹲下。身,看着委屈的“呜呜”哭泣的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