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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雁去凭栏空
逐夜见再无转圜的余地只好低头称是,牵出马车将几人迎了进去便驱马朝老翁指定的方向赶去。古木色的马车奔驰在空寂的巷围里,依稀的回声徐徐荡开。墨绿色的车帘翩然翻飞,卷起的飞雪划过她玉白的脸颊,带起了丝丝凉意。
“老伯,你确定是走这条路吗?怎么人烟这般稀少?”姬瑶不耐地抱怨出声,却饱含深意地看向对面的老翁。
“定是没错的,老汉家穷,住不起着街楼巷市,偏远了些,还请姑娘不要见怪!”老翁点头赔笑,眼角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精光。可惜这些,外面赶车的逐夜却未能看见分毫。
“没错就好!”姬瑶闭眸假寐,却有一股莫名的期待冲击着她的神经,思虑着动手的时间,该是差不多了。果然马车才走了没多久便见帘外的逐夜警戒地停下马车,马儿不安地嘶鸣出声。
“怎么停了?”雪竹轻掀车帘,问向车外的他。
“姑娘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只管坐在马车中便好,千万不要出来!”雪竹还未来得及问出声便闻一声轻喝,剑破长空直直地朝马车的方向刺来。逐夜正待拔剑相对,却见姬瑶冲帘而出,以掌对上刺客握剑的手腕“刺客我来解决,你只管保护好霓裳。”逐夜无法,只好先守在马车旁视情况再说。
“小贼,敢动姬家的马车,活的不耐烦了吗?”姬瑶俯首拔下靴间的匕首对上刺客锋利的长刃却未损半分,锋芒相对,摩擦的火花四溅开来,迷乱了人的眼睛。不过须臾,姬瑶步步紧逼,刺客且战且退,渐渐显得力不从心起来。
“公主,小心埋伏!”逐夜看着即将进入转角的两条身影担忧地叫喊出声,转角处的情形还未可知,若刺客不止一个,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本公主还应付的过来!”刺客与姬瑶渐欲斗至转角,转瞬便不见了踪影,只余剑刃相对,长帛撕裂的声响。“啊!”正在逐夜左右为难的时候传来了姬瑶的一声痛呼。
“公主!”逐夜与雪竹双双惊叫出声。“逐夜你快去看看公主怎么了!”
“可是主上交代……”
“这里已经安全了,公主的安危要紧,快去!”不待逐夜反对,雪竹便将他推下了马车。逐夜无奈,只得抽剑朝拐角处奔去。
“姑娘,得罪了!”就在逐夜的身影渐渐溶于对方以众敌寡的局面时,马车上的老翁劈手看向雪竹的脖颈,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便软软地歪倒在老翁的怀里。
逐夜自小陪在姬魅夜的身边武功修为自是不用质疑,只片刻,一众刺客便死伤一片,再无反击的能力。当扶着受伤的姬瑶回到马车上时,见到的情景令两人瞬时如坠冰窖。空荡的马车里哪还有半个人影,寒风卷起翻飞的车帘簌簌地抽打在他的身上,他僵直着身体回头环顾四下厚厚的积雪,却并未瞧见半分脚印。只能提步朝着一个方向飞身赶去,希望能在事情未达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救回雪竹,否则连他也无法想象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只是有一点,他却非常清楚,那将是他们无法承担的后果。
第七十九章:水动影无双
“失踪?”姬魅夜徒步立于室内,火红色的衣袂迎风翻飞,映着他苍白如纸的面色越发的诡异,时间仿若凝固一般。静,死一般的沉寂。让人的呼吸仿佛都停滞在了原地。逐夜单膝跪于地上,屏息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悄然流逝,姬魅夜凛然的眸光落在正暗自屏息的姬瑶身上。吓得她负于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了她浅紫色的衣裙上,褶皱一片。“你没有需要解释的吗?”姬魅夜冷厉出声,全然不似平常的妖魅与不羁。那失踪的几乎是他生命的全部,他用生命去守候的全部。让他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指甲深深地嵌入他如玉白皙的掌心,鲜红色的血渍自指缝中翻涌而出,滴落在青石铺就的地上,滴答作响。
姬瑶侧眸看去,惊得慌忙便要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却在他凛冽的眸光中停顿了脚步,再不敢近前半分。
“说!”他似是忍耐到了极点,如深冬的寒冰敲在人的心上,冷彻骨髓。
“我没什么可说的!”看见他几欲发狂的模样,她倔强地咬唇自那片殷红中移开了视线。
“殿下,公主亦在与刺客的搏斗中伤了右臂。”眼看着姬魅夜质问姬瑶,逐夜慌忙地出声辩解。
姬魅夜恍若未闻般伸手执起了她受伤的右臂紧紧地扣在她的血脉处,艳红色的血流自她的臂间汩汩地流淌下来,沾染在她浅紫色的衣裙上,迅速地晕染开来。
姬瑶痛呼出声,水润的眸中一片晶莹,却仍是倔强地不肯落下泪来,只睁眸对上他阴鸷的眸光“她有什么好的?你要这般维护她?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可她呢?到头来,她心心念念的仍是别人,半点也不见对你的感激,这样的女人你还要为他做到何种程度?”她终是魅能忍住,眼泪如风中急雨,滚滚而下“自小你从没打过我,从没重斥过我一句,可是现在,你为了她竟然这般对我?你还是那个疼我爱我的九哥吗?”她越说眼泪似是流的越凶,滚落至他修长的指尖,滚烫一片。
他蓦然松开钳制她的手,拂袖而过“你既敢做,就要敢承担做的后果!”说罢,再不停留半分,如火的衣袂狂乱地翻卷着,所过之处,雪溶成水,水凝成冰。映着这万里莹白,诡异的如同异域的妖魅,让人不敢直视。
…………
“姑娘,姑娘!”雪竹睡眼朦胧的时刻,似是听见有人在唤她,却又仿似累极了般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挣扎了许久终是抬眸清醒了几分,茫然地抬眸看向身前的人,再环顾四周陌生的一切,她猛然翻身坐了起来“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哪里?”
“姑娘莫怕,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姑娘帮忙医治一位病人而已!”面前的男子恭敬地回道。
“只为医治病人何须这般劳师动众?”雪竹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狐疑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第八十章:烟雨两彷徨
“不瞒姑娘,这里正是墨辰军营,我们主帅日前受伤未愈,所以想劳烦姑娘帮忙一看!”男子躬身立于一旁,耐心地解释道,完全不似在和一个被俘者说话。
“墨辰军营?你既这般劳师动众的让我来这一趟,想必也一定知道我的立场,不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吗?”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面前的男子。
男子亦颇感兴趣的样子抬眸对上她的,举手投足间,镇定且从容“未曾想姑娘竟有如此胆量,身处敌营仍能处变不惊。只是学医者不应以仁为先,凡伤者必先救之而后才虑其位吗?姑娘既是行医者,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伤者在你的面前死去而依然不肯出手相救,否则便不配称之为医者了,不是吗?”
“大道理倒是一堆,只是小女子便只是小女子,随兴而为而已,不敢妄称医者,先生这般说当真是抬举雪竹了。”她好笑地睨他一眼,转身坐至桌旁的方凳上,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捂在手心,汲取着那丝丝暖人的温度。
“既然姑娘不为大道,那便只是为自己吧!若姑娘执意不肯相救,那易某可不敢保证情急之下会不会做出什么有伤姑娘的事来,若是那样,当真要怪易某非怜香惜玉之人了。”男子俊美微扬,摇头故作惋惜状,却是十足的风流不羁模样。
“好吧!我妥协,我承认我害怕了他确实是不该就这么死了,男儿志在四方,若死,也该在战场上轰轰烈烈的死去,这般伤病而亡,却是可惜了!”她确实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辈,她的世界里的确狭隘的只剩下她自己。只是有一点,他却说对了。她的确看不得有人在她的面前死去,那是对死亡,对命运的屈服,她不甘亦不忍。“人呢?我只能尽力,救不救得了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姑娘深明大义,易某佩服,这就领姑娘前去。”男子欣赏地复又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层。
行至一处帐营前,男子朝账侧的守卫轻点了额首便示意雪竹进去帐中,而他自己却立于营前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你不用领我去么?”雪竹好奇地回首询问身后驻立不前的男子。
“王爷从不让人随意进入他的帐内,易某亦没有这个胆量去挑战王爷的权威,只在这里恭候姑娘的好消息。”男子抱拳而立,眉宇间似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
“既是不让人随意进入,那你这般让雪竹独自前往,不怕王爷将我当成个乱臣贼子给抓起来当场灭口了吗?”
“近云相信姑娘的能力,亦相信姑娘的胆识,必能说服王爷,先在这里谢过了。”男子含笑直视,不给人丝毫退步的余地。雪竹无奈,只好只身举步迈入了帐内,银白色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映着这如斯白雪,竟似要融入一般,随着帐帘的放下,阻隔了外面的一片冰天雪地,亦阻隔了那凛冽的寒风带来的彻骨凉意,帐内未置一盏灯,昏暗的都有点辨不清前行的道路,只能亦步亦趋地借着微弱的日光摸索前进着。
第八十一章:物是人已非
“滚出去!告诉易近云,若再敢遣人进来,本王必将军法处置!”晦暗的营帐内,一声暴喝凭空响起,带着些许的隐忍与孱弱,只片刻便似用尽了力气,微微地呛咳出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般糟蹋,竟也能忍心吗?”雪竹愤恨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怒斥出声,竟有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心求死吗?那倒是省却她动手医治了。正待转身离去时,便闻一声惊疑不定的唤声“裳儿!”那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惊疑与脆弱,让人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是你吗?”他轻唤出声,仿佛声音再大些便会惊走那得之不易的梦境。
雪竹顿在脚步,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似有些什么堵在他的胸口,沉重的令她都无法呼吸,那短短的两个字似在转瞬间便幻化成万千根细密尖利的银针直刺她的心间。这声音,她听过,在京都客栈执意要掀她帷帽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的气息都让他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那种抗拒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排斥感。
见许久不曾有人回答,宫残修自嘲地笑了笑,带着无尽的苍凉“我忘了,你怎么可能会入我的梦中呢?你那么恨我!那么恨我………”他渐欲压抑的喘息声猛地加剧了起来,间或着呛咳出声,却仍旧不肯停住蠕动的唇角“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没有了雪魄珠,你就会死,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说到最后,他似是撑尽了力气,咳的越发猛烈了一些,喷溅的血色在这昏暗的营帐内不甚清楚,但那股弥漫的血腥味却充斥在她的鼻腔,愈加浓烈。
“你怎么了?”她终是强忍住了那股莫名的排斥,快步朝内室的榻边行去,伸手替他抚顺急促的气息。
那般真实的触感,那般真实的温度……他俯低的双眸猛地抬起,只一眼,便似望穿了那遥遥无期的等待与无奈。那是一张千百个夜里无数次出现在他脑中的面容,原以为今生再不得相见,此刻,却那般真实地出现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