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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绍也是事出无奈,如果是白天话,他宁愿背着她走十几里路,但碰上这种倒霉的大雪夜,也只好事当从权了。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方绍敲开了别院的大门。
此时小乔母女皆已入睡,听闻方绍又回来之后,母女俩人匆匆忙忙的就穿戴好赶到了前堂,而当她们看到方绍还带了一个貌似羌氏的胡女而来时,不禁大吃一惊。
方绍见小乔也出来了,忙道:“乔夫人,你大病未愈,怎么就出来,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我这位朋友受了点伤,一时没办法回南郑,只好暂时借助一宿而已。”
马云禄用诡秘的眼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那小乔母女,接着便冲着方绍笑道:“果然是位美人啊,虽说年纪有点大了,不过依1日美的很呢。至于这小妮子,跟你一点也不…,“马小姐,你有伤在身,省省力气,不要多说话了。”方绍知道马云禄又要口无遮拦,赶紧打断了她的话。
小乔一脸的茫然,问道:“中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一时片刻也说不清楚,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再与你解释。阿玉,快去叫下人拿些跌打酒来。还有啊,派人去我府里吱会一声,就说我在友人家中饮酒聊天,晚了就不回去了……”
方绍不愿多解释,小乔母女也不便多问,于是周玉便扶着满怀疑惑的小乔回房休息,然后又帮方绍照料那马云。
忙乎了整整一个时辰,方绍却才给马云禄包扎好,宽慰道:“差不可以了,也粗粗打理一番,明天回城之后你再请郎中好好诊治一下便当无碍了。”
经历了这一场“劫难”,到得这个时候,马云禄确实也有些累了,于是便没心思再折腾,乖乖的去往了周玉给她安排好的厢房休息。
马云禄一走,周玉便问道:“方叔父,不知这位马小姐是何人,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这位马小姐乃是孟起将军的妹妹,我也是半道上碰上的,应她之邀去林间打猎,不料中间出了点差子。这个完了再跟你们解释吧,天色不早,你也早点休息吧。”
周玉虽小小年纪,但也看得出方绍与这马小姐关系不一般,但她小辈儿家,又岂敢多嘴乱问,于是只好向方绍道了晚安而去。
方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关上,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一头躺倒在床上。
回想着今天经历的这一幕幕,只觉这世事真是难料,有些人有些事为何偏偏就是那么凑巧。
“嗯,管他的呢,想多了才烦人,顺其自然了。”
当南郑的笼罩在雪夜之中时,许都的夜,同样是寒风凛冽。
司马府中,那两个心机深厚之辈,正自围炉而坐。
“仲达,方今魏公要称王之事,你怎么看?”陈群为司马懿斟了一杯温酒。
司马懿接过端起酒茶,浅品了一口,“魏公要代汉之心,天下人皆知,称王只是向前又迈进一步,这不早在你我意料之中的么。”
陈群笑了笑,“虽说是意料之中,可仲达你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吧,当年汉高祖可有遗诏:。非刘氏而王,天下之击之’
的,如等魏公要称王,我等又当如何自处呢。”
司马懿一口气将杯中之酒饮尽,“称王只是代汉的倒数第二个步骤,不过,我倒觉得魏公此举,乃是有引蛇出洞的意图,想要借此把那些反对他的人,统统一网打尽啊。”
陈群神色一变,“若果真如仲达之言,那我等只有表示支持其称王,方才能自保这一条路可选了吗?”
司马懿呵呵一笑,“给刘氏当臣子也是当,给曹氏当臣子也是当,只要是能保全我们土族的利益,谁当皇帝又如何呢。长文呀,别怪愚弟没有提醒你,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你可不要站错了队啊。”
陈群沉吟了片刻,叹道:“其实以今日魏公之权势,只要他能保全我等土人的利益,我还是站在他这边的。我真正所担心的,其实是西边的那位刘皇叔呀。”
司马懿嘴角微扬,“长文是担心,如今那刘玄德攻陷陇西与凉州,手握四州之地,其势如日而中天,如果有朝一日,竟然能扭逆乾坤,成就汉高之业,那我等这些死心踏地拥护魏公称王者,便成了乱臣贼子,刘玄德必诛之而后快不成。”
陈群先是一怔,接着哈哈一笑,笑叹道:
“什么都瞒不过仲达这双狼眼呀,没错,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我是想,为今之势,我们也要为自己留有后路呀。”
司马懿给炉中添了几块木炭,眉宇间平淡如水,看不出一丁点的心思,但陈群知道,此刻的司马懿心中正是百转干回,正在琢磨着良策妙方。
过了好一会,司马懿才道:“刘玄德此人,身边有方中正那样的奇人相助,这天下将来究竟鹿是谁手,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还真不好说。不过,以魏公的为人,他是绝不会容许我们骑墙观望的,为今之计,只有与魏公做一个交换了,他若是答应了我们的条件,那我们就全力的支持他称王,如若不然,我们便该为将来的不测早做打算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狼的野心
陈群先是一怔,接着便是笑道:“仲达啊,你可越来越能耐了,竟然敢和魏公谈条件。”
司马懿正色道:“长文错了,这不是我与魏公谈条件,而我们全体士家大族与魏公谈条件。”
难得见司马懿表现出很激昂的情绪,陈群忙是收敛了笑容,凝眉问道:“仲达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群郑重起来时,司马懿的表情却又轻松起来,他自斟自饮了一杯酒,淡淡笑道:“长文,那《九品中正制》不是出自你手么,怎么现下你反倒像是不记得了一样。4陈群神色一振,目光中透射出兴奋之色,“仲达,你的意思是……“当此曹刘之战的关键时刻,谁更能获得土族的支持,谁就会有更大的胜算。可以说,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土族重掌大权的绝佳时候,如果长文你在此时向魏公献上《九品中正制》,我想,魏公他为了在这关键时刻拉拢我等土族,就算是他心里不愿,但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吧,否则,哼哼……司马懿未将话说尽,但眉宇间却流露着诡异的笑。
陈群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仲达呀,你这双狼目,果然是洞察深远,不错不错,这正是天赐给我们土族翻身的绝好机会,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那我就等魏公准备称王,欲要征得我等支持之时,就趁机将这《九品中正制》献上。”
司马懿却摇头道:“长文时机选错了,你一定要赶在魏公挑明称王的意图,在他寻求我等支持之前就提出来。”
陈群又有不解,”这又是为何?”
司马懿冷笑道:“如果你选在之后提出来,便是明显的想以此来做交换条件,魏公的为人长文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素来是那种厌恶别人与他谈条件的人,就算他无奈之下答应了,心中也必会记恨。但若你抢在前面提出,虽然效果是同样的,但给魏公和旁人的感受就截然不同了,如此的话,于公于私,反而要更稳妥一些。”
陈群对司马懿连番提出的见解,心中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不由点着司马懿,笑叹道:
“仲达呀仲达,你还真是’狡猾’啊。”
陈群与司马懿同为大族之士,又是交心的好友,陈群这番”无礼”的言行,自然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开玩笑,司马懿自也不会介意,只是无奈的摇头一叹,“长文你就别取笑我了,其实我何尝是想‘狡猾’呀,是这世道太过凶险,人心太过难测,逼得我不得不如此。”
司马懿的感慨,陈群遂深有同感,便道:
“若是魏公愿做让步,同意实施《九品中正制》,归权于土族,那我们就全力的支持他,尽快平定这乱世,天下重归太平,权力集于士族之手,我等也可以安享这太平富贵了。”
司马懿表面上点头表示附和,但心中却暗叹:‘长文你太过乐观了,陇西之失,将来天下鹿死谁手,只怕已是一个未知数了。’
翌日,天尚蒙蒙亮时,方绍便起了床,也没惊扰下人,自己粗粗盥洗了一下,便去敲马云禄的门。
“谁呀,这才几时就吵死人。”屋内传出马云禄抱怨的声音。
“是我,时候不早了,你赶紧起来,我送你回南郑了。”方绍隔着一道门催促道。
过了片刻,没听到马云禄的声音,方绍以为她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便抬起手来又敲门。
想昨晚带她来这里来过夜,本已是情非得已之举,昨天只是此出仓促,方绍才找借口暂时堵住了小乔她们的诸多疑问,所以方绍才要赶在那母女俩人起来前赶紧走人,以免得马云禄和她们碰在一起,不知又要惹出什么波折来。而小乔又与孙尚香交好,这般传人她耳中,家中估计又有得一番闹腾了。”马小姐,家里人一定还在担心我们,想睡等回去之后再睡个……方绍正敲门间,大门吱呀一声给拉开了,马云禄耷拉着一张醒眼惺忪的脸,晃晃悠悠的立在门口,没好气的抱怨道:“做什么起这么早呀,我正做好梦的呢,都让你惊没了。”
马云禄这一开门不要紧,只把方绍立时瞧得是目瞪口呆。
原因无他,她全身上下,只披了件刚刚没过臀部的薄衫,一双修长的大腿**裸的暴露在方绍眼前,而且还裸得几乎就要到腿根。而上半身薄衫也没有拴紧,亦是半敞微合,半边玉肩和那双峰间的沟壑,更是清晰可见。
大清早就撞见这般春光乍现的光景,方绍能不呆住么,而马云禄却似毫不要紧一般,除了一脸的懒洋洋,一丁点的异样也没有。
男人的本性让方绍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一个遍,然后理智才使他咽了口唾沫,转过了身去,沉声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马云禄不以为然道:“怎么了,穿成这样睡舒服嘛。”
“好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自己,过一刻我来接你,记住,不要拖拖拉拉的。”方绍以命令的口气吩咐过后,便是大步而去。
方绍又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人,他很快平伏了情绪,去往后院寻了唯一的一匹马来,将之先拴往大门外。接着再去接马云禄,好在她也没再拖拉,乖乖的穿好了衣服。
方绍便背着她悄无声息的出了别院,将她先扶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了她后面。
回望了别院一眼,方绍一勒缰绳,便是策马往南郑城奔去。
旭日东升,朝霞将银妆素裹的林子镀上了一层金边,奔行在宽阔无人的大道之上,昨天发生之事历历在目。
只是,这一回马云禄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是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品味着昨夜的种种惊心动魄,不时间,嘴角便闪过一抹动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