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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隔三差五地踏进星月阁,既没有太频繁,也没有太长的间隔。在星月阁中,他完全像一个普通的男人,陪儿子玩耍,陪妻子聊天,期待另一个子女降临人世。只是偶尔,在轻轻描述千年之后的世界时,凝神倾听的眼中,会不时闪出道道精光。。。
日子过的简单而安宁,轻轻沐浴在冬日里难得的暖阳里,静静地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姐。”程海无声地走到轻轻身边,小心地叫了一声。
轻轻睁开眼睛,见程海的神色凝重,诧异地问道:“什么事?”
程海道:“姐。你千万不要激动。消息是关于长安公主的。”
“长安?”轻轻猛地坐了起来。这几个月里,她没怎么见过长安。长安身子时好时坏,不适合外出,考虑到瑞儿和长安的感情颇好。而自己与邓婕妤明显是没话找话,谈不一块儿去,轻轻于是直接让瑞殿下有空去找长安玩,自己反而不怎么去秋宜宫了。
反正儿子身边有秦六和程海看着,又体质特殊,不惧一般毒药,她也放心。
退一步说,王婉儿的例子在前面摆着,邓婕妤哪敢让瑞殿下在秋宜宫出一丁点儿事故?
“长安如何了?可是那药方的事情?”轻轻问的有些迫不及待。
程海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无人,才低声道:“我观察了这几个月,发现公主每三日用一副汤药,每三次汤药中,有两次都是药量正好,雷公藤粉是药方中所说的四分之一钱,而第三次的药量中,雷公藤粉却是半钱。。。”
第一卷 宫女篇 137 半钱
137 半钱
“半钱。。。”轻轻眼前浮现出爹爹亲手手写的那张纸:“雷公藤。性毒,每幅药仅需四分之一钱,慎记。若有过量,轻则影响药性,重则中毒难医,慎!慎!”她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问道:“若这半钱计量的雷公藤粉用下去,长安的病情如何?”
程海沉声道:“公主的病情会在第二天或第三天突然发作一次。。。”
这么个服药法,长安恐怕永远都好不了!究竟是谁,会那么歹毒地迫害一个毫无利害关系的小姑娘!
轻轻狠狠握住美人榻上的锦被一角,她控制住自己的怒意,道:“是谁在煎药?海子,你还查出什么,一并说完。”
“煎药的宫女名叫青竹,是当年邓婕妤嫁给还是四皇子的皇上时,她娘家陪嫁的丫鬟,如今已经逾龄,应该会一直呆在皇宫中,算的上是邓婕妤身边一等一的心腹之人,长安公主出世后,便被派到公主身边服侍。我监视她这几个月。并没有发现她和外人都什么联系,像是对邓婕妤颇为忠心,而且,对公主也像是真的关心。”程海的语气中颇有些疑惑,这么一个宫女,怎么会对小主子下药?
轻轻闻言更加疑惑。
陪嫁丫鬟,不是家族里的家生子,几代都是家族的下人,就是自小收养的孤儿,总之,陪嫁丫鬟十有**是主子可以信任的铁杆心腹,极难被收买。这个叫青竹的宫女,已经至少跟了邓婕妤十几年,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让她背叛邓婕妤,而又是谁,才能收买她背叛邓婕妤?
长安这种时好时坏的状况应该持续很多年了。。。按照爹爹书中的说法,就是最稳固的哮喘,最多调养五年便能根治,长安如今将近九岁。。。这青竹至少在四年前就开始控制长安的药量。。。
五年前,宫中有皇后,有淑妃,有王婉儿,有章柳儿。。。这其中,淑妃和王婉儿已死,只剩下皇后和章柳儿。。。会是皇后么?
可是,轻轻想不通。倘若是宫中的哪位女主子收买指使的。可让一个公主病情反复有能得到什么益处?公主又不是皇子。如果是皇子,倒也能说的痛,一个病怏怏的随时可能短命的皇子是不会有继承权的。但公主。。。难道是那宫女心理****,专门要折磨长安?
没道理。。。实在是没道理。。。
轻轻凝眉思索半晌,始终解释不通,于是问道:“海子,你怎么看?”
程海摇头,道:“感觉很古怪。不过,姐,咱现在查出不是配方的问题,而是药量的问题,咱们怎么将这事情揭出来?若是让邓婕妤知道你在查她身边的人,无论你是好意还是歹意,恐怕。。。”
这也是个问题。轻轻有些烦恼。“下次半钱是什么日子?”
“明天。”
明天。。。轻轻又陷入了沉思。若是她直接跑道邓婕妤面前,说:我查出,你身边亲信的宫女在你女儿的喝的汤药上动了手脚,这恐怕不比直接在邓婕妤脸上打一巴掌好过些。。。
“要不,我去让那宫女直接消失?”程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历。
直接指使程海要了那恶毒宫女的性命,就像当年烧死了那个老妖婆一般?轻轻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暗自摇了摇头。她不想这样做。她又不是法律,怎么能随意判人生死。当年她是自救。没有办法,而如今是救人,应该有其他办法才是。
突然,轻轻眼前一亮,看见那龙行虎步微笑着走进星月阁的男人,心道:你是长安的父亲,长安的事情,由你出面解决最好不过。
轻轻站起了身,道:“去请皇上到房间里来。”
房间里,轻轻将装着父亲遗稿的盒子找出来放在桌子上,将那本《哮喘新方》翻开到长安所用的方子那一页。。。
“你在看什么?”皇上迈步进了房间,将轻轻面前的册子拿起来翻了翻,边翻边道:“朕差点忘了,你父亲曾是位御医。对了,既然你父亲医术高明,为何你和你的哥哥没有一人继承父亲的衣钵?你大哥还差点中了状元?”
轻轻闻言,伤感地道:“是我娘不让我们学。你应该知道,我的外公一家,都曾是前朝的御医,全家给前朝陪了葬,只逃出我娘一人。而我爹爹也被逼无奈,当了御医,结果。。。”
“对不起。”皇上拍拍轻轻的肩膀,道:“你父亲遇难时,朕不在皇宫,没能及时将人救下来。而朕那时刚登基没多久,一时没顾上盘查后宫,结果,到现在也没能查出主使之人。替你父亲报仇。。。”
轻轻摇摇头,道:“算了,我找你不是为这个。”她将《哮喘新方》从皇上手中取了回来,指着那药方道:“你可认得这副方子?”
皇上扫了一眼,点头道:“长安用的方子。有何不妥?”
轻轻直视皇上眼睛,道:“我说我直视因为关心长安,你相信我么?”
皇上点了点头。
轻轻这才笑了笑,道:“爹爹说,他这个方子,五年之内一定能根治哮喘。我相信爹爹的医术。但长安却是时好时坏。。。”
皇上皱眉道:“也许是长安的情况特殊?”
轻轻摇了摇头,将一页纸递给皇上,道:“你看这个。”
“你想说什么?”皇上看了看纸上的内容,眉头皱的更紧。
“海子。。。”轻轻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程海应声而入。“海子,将你的发现给皇上说一下。”
程海看了轻轻一眼,低头将自己调查到的有关“半钱雷公藤粉末”和青竹的事情说了一遍。
轻轻紧张地盯着皇上的脸色,生怕他怪罪自己自作主张,毕竟私下里查探别人,这是大忌。见他的越听脸色越黑,手中的那张纸也渐渐被捏成一团,轻轻顾不上责骂,赶紧将那张纸从他的手中抢救出来。这是她父亲的遗稿,她娘亲都让人带了几次话。让赶紧送回去呢。
“皇上,若是按照以往的规律,公主殿下明日晚膳前,就应该服用那半钱雷公藤粉的药汤了。”不等皇上问,程海主动将这个消息露了出来。
“知道了,你下去吧。”皇上摆了摆手,见程海退走,才看着轻轻道:“下次有什么怀疑,直接报给朕知晓,你不许私下去查。”
轻轻眼皮一敛,喏喏地道:“知道了。”
随后。皇上沉思半晌,招来周福窃窃私语一番,仿佛是得了什么吩咐,周福领命行礼而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皇上像往日在星月阁那样,陪儿子做耍,时不时温言软语地与她说上几句话,仿佛他根本不知道他一向疼爱至极的亲亲女儿正在被人恶意迫害。。。他这种表现,只让轻轻心中大呼“天威难测”,感慨不已。
秋宜宫。
邓婕妤端坐在琴台上,正弹奏一曲《高山流水》。平日里,只要这首曲子一出,她的心自然就能随着琴音宁静平和下来。而今日,耳中塞满叮叮咚咚的音符声,她直觉得烦躁不已。
“啪”一根琴弦断了。
邓婕妤将身前心爱的古琴一推,怔怔半晌,才问道:“冯才人又有孕了?”
她身边的宫女垂首道:“应该是。咱们的人进不去星月阁。但冯才人经常在挽星宫散步,如今她已经有些显怀,只怕有四个多月了。”
“没用过御医么?”
宫女摇了摇头,道:“自打冯才人重回皇宫,一次也未曾召唤过御医,就连宫中例行五日一请的平安脉,也被其推脱了。据说,太医院曾就这件事情请示过皇上和皇后娘娘,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批复都是准冯才人自断。因此,冯才人此时,到底是什么状况,除了冯才人自己,恐怕没有人清楚。”
“四个月了。。。”邓婕妤嫉恨的双眼通红,挥手将古琴砸在地上,狠狠踹了几脚,低声吼道:“她一个宫女!凭什么这么好命!后宫三年不闻喜事,她才一回来,就怀上了孩子!她凭什么!她就是一个粗俗下溅的宫女!凭什么给皇上生孩子!”
古琴砸中宫女的脚面,痛的她龇牙咧嘴,但她丝毫不敢出声,也不敢有半点移动。她作为邓婕妤身边的第一等大宫女。伺候邓婕妤多年,怎能不知道此时的邓婕妤已经陷入疯狂,神志不清了?
若是她稍微弄出点声响,引起发狂的主子的注意,那主子的怒火,将会全部倾倒在她身上!一顿拳打脚踢还是轻的,万一的话,头破血流,命丧当场也有可能!当年那个红竹,不就是被主子生生用古琴砸死了么?她可不想再做第二个红竹!
过了好一半天,愤怒癫狂的邓婕妤仿佛力竭,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那宫女这才小心地上前,扶起软倒的邓婕妤,招手叫了几个太监,道:“赶紧收拾了。若是让公主看见,仔细你们的皮!”说罢,背起邓婕妤回到了房间,将她平放在床上,盖上锦被后,点燃了一支安神香。
小姐原本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姐,就像现在的长安小公主一样。是从什么时候,小姐第一次情绪失控?紫竹守在邓婕妤床边,开始沉思。
那一年,善良的小姐拗不过父母亲人,被送进了四皇子府,当了一个卑微的伺妾。没有婚礼。新婚当日,小姐一人独坐天明,而第二日拜见大妇,却被拒之门外。。。小姐在寒风中站了三个时辰,回去后摔坏了一地杯子。。。
“紫竹,我是不是又发病了?”青色的床幔里,传出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
“主子,你醒了。”紫竹赶忙从锦凳上站起,扶着邓婕妤坐起,有麻利地倒了一杯温水。
“安安呢?”邓婕妤接过杯子,几口喝完。
“公主一直在听泉院,天气冷了,公主喜欢窝在暖烘烘的房间里。”紫竹道。
“那就好。”邓婕妤闻言松了一口气。女儿越大,却越不与她亲近,仿佛是在害怕她一般。若是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