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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子明先前一直将视线落在冷晴的上半身上,只顾着注意冷晴手上的动作去了,反倒忽略了冷晴的双足竟一直是赤着的!
若非刚才因为误解了冷晴,炎子明没敢去看冷晴。反而将眸子低敛了下去。只怕炎子明到现在也不会注意到,冷晴竟然一直赤着双脚站在冰凉的地砖上!
这一路北上,炎子明与冷晴相处了足足二十五日的光景,炎子明不敢说他有多了解冷晴,因为炎子明总有些看不透冷晴,可至少有一点,炎子明敢拍着他的胸脯说,他最是清楚不过了!那就是冷晴十分地——畏寒!!
因为冷晴这畏寒的毛病。自从进了赤冰国国境,抵达赤冰国国都怀安的这一路上。炎子明和牧文可真没少被冷晴折腾,尤其是夜里三人宿在马车上的时候,他和牧文两人的棉絮几乎都给了冷晴,他们两个大男人,统共只留了两条棉被,一人一条。
可饶是如此,一人霸着几条棉絮的冷晴还是冷得直哆嗦,整夜地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扰得炎子明与牧文也无法安静休息。
冷晴真心不是一般的畏寒,就炎子明和牧文、王泉三人见过的所有女子加在一起,只怕她们也没有冷晴一个人这般畏寒的!
此刻认真看着冷晴那双沾着许多凝固血污的玉足,炎子明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如此畏寒的冷晴如今却赤着一双玉足站在冰凉刺骨的地砖上,可冷晴却像毫无所觉,根本感觉不到她脚下那刺骨的冰凉一样……
如此,只能证明,冷晴已经赤着双足在地砖上站了许久了,久到冷晴的双足都已经被冻得麻木无觉了!!
这厢,冷晴不明就里地也随着炎子明的视线低头往她自己的双足看去,却只看见她那双沾染着已经凝固血污的双足,并没有看见其它什么异常。
就在冷晴疑惑地抬头看向炎子明的那一瞬,冷晴却听见炎子明那冷冷清清,却夹杂着明显关怀之意的话语:“你向来畏寒如斯,如今一直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砖上,寒意沁入骨髓,你若不将这罐子参汤喝了,事后定有的罪你受的!”
“当然了,你若不喝我也没法子强迫你。但我可得事先提醒你,我自己现在都是这幅凄惨模样了,你要是再倒下了,我可没那个人手派去伺候你。真到了那时候,你可别怪我。”许是怕冷晴不肯听他的,不愿喝那罐参汤,炎子明复又如此加了几句话。
只是炎子明本是一番好意,可他一开口,这话就被他说得变了味儿。
这都怪炎子明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以往与冷晴斗嘴的日子,话语间总有种夹枪带棒的感觉,即便在此刻,炎子明重伤得不能动弹的情况下!
不过,炎子明言辞间虽不讨人喜欢,可炎子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冷晴却是听得十分清楚明白的——
今天这罐子参汤她冷晴喝也得喝,不喝?哼哼!若是她冷晴因此而病倒了,他炎子明可没那个功夫,也不会去管她的!
对于如此口不对心,明明是一颗豆腐心,却非要强装刀子嘴的炎子明,冷晴也不止见过一次两次了,所以,冷晴也没打算去与炎子明计较。
冷晴知道,炎子明说的都是事实,她现在浑身都冰凉麻木,双脚更是被冰凉刺骨的地砖冻得基本上已经失去感觉了,冷晴之所以还能站着,完全就是她的双脚被冻得僵硬了,让冷晴想腿软都软不下去!
冷晴也知道,以她现在的状态,她的确没办法强撑下去。她现在还可以靠紧绷的神经撑着不倒下,可一旦她倒下了,那可就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过来的了。
再者,炎子明身上虽有伤,的确比她这个只是寒意沁骨的人更需要营养品补身体,可正如炎子明说的,之前王泉和牧文二人给炎子明喂的药丸已经够多了,这碗参汤若是硬要炎子明喝下去,没事到也罢了,就怕物极必反,让炎子明虚不受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以,权衡再三,冷晴觉得于情于理她都没必要跟炎子明对着来。
捧着已经逐渐转凉的那罐子参汤,冷晴朝炎子明抿唇浅笑,道了句:“好,这罐参汤我先喝了,等你什么时候想喝了,我亲自去给你熬,就当我还你这罐参汤的人情!”
说罢,冷晴便捧着她手中那罐子参汤,三下五除二地将瓦罐内的参汤悉数喝进了她腹中,连那些切成圆片的人参,冷晴都没有放过!
温热的参汤入腹,不消片刻便让冷晴那冰凉的五脏六腑以及四肢百骸均暖洋洋一片,好不舒适。
平趴在金丝楠木床上的炎子明只看见冷晴终于将那罐子参汤喂进了她自己腹中,却不知道,冷晴在喝下那罐子参汤的时候,心情是极端复杂且苦涩的,一如她喝下去的那罐子参汤一样的苦涩——
直到这一刻,冷晴终究不得不承认,她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炎子明如此诚心待她,处处为她着想,可她……却一直在一步一步地精心算计着炎子明!
冷晴不否认,最初的时候,冷晴主动提出为炎子明治伤,目的的确十分单纯——救活炎子明!不能让炎子明就这样死去!
可是,在冷晴得知炎子明竟然全程都是清醒着,只为了不让她为他缝合伤口时分心,让她能毫无顾虑地下针,炎子明宁愿强忍着痛苦也不愿睁开眼的时候起,冷晴就在心中打起了其它的算盘来。
在炎子明主动问出那句“参汤熬好了没有?”的时候起,冷晴就在计划着如何算计炎子明了。而从冷晴踏出脚步,去拿参汤的那一步开始,冷晴对炎子明的算计也就正式开始了。
聪敏、冷静如冷晴,她又岂会真的糊涂到那般赤着一双手去端煨在炭火中许久的瓦罐?真当她是铁打的身子,感觉不到灼痛吗?
即便冷晴就算真的担忧参汤会被烧干,可她是冷晴啊!她怎么也不会做出如此蠢事啊!她不过……是借此为她后面的算计铺路而已!
既然她敢朝着那灼热的炭火伸出手,她就已经料定了炎子明一定会及时开口制止她的“莽撞”行为,因为冷晴知道,从她朝着那只熬参汤的银碳火炉踏出去的第一步起,她就感觉到她的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身上。
虽然那时候王泉和牧文还没有离开左侧殿,可冷晴知道,会那般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的人,除了炎子明,别无他人!
之后,冷晴故意装作一副本不欲告诉炎子明她为何会犯下如此“过失”的模样,故意引导着炎子明自己追问她,然后,冷晴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她的“心意”告诉炎子明。
冷晴如此,无非就是要让炎子明清楚明白,他炎子明在她冷晴心中“十分重要”。重要到,她因为一时“担心”炎子明,竟可以糊涂到赤着一双手去端煨在炭火中许久的瓦罐,只为了不让参汤被烧干。(未完待续。。)
ps: 忘记告诉大家了,第四卷第五十八章的内容已经修改过了……
第三章 工于心计3
深夜。亥正二刻。
惟德宫。清心殿。后殿。
空阔的殿中没有点烛,一片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而冷晴,就在这一片黑暗中,摸索着绕过了那扇有一人多高、三米余长,上绣着波澜壮阔的山河的屏风,走到了屏风后规规矩矩地摆在墙下的那张金丝楠木大床前。
因炎子明重伤不宜挪动,原本分配给冷晴居住的左侧殿就暂时变成了炎子明的寝殿,而本属于炎子明的后殿,就暂时划给了冷晴居住。
先前冷晴喝完参汤后,本想在左侧殿与炎子明再聊会儿天的,却被炎子明催促着将她先前掉在拱门处的那双白底暗金莲纹绣鞋捡了回来,又被炎子明盯着打了热水将双手以及双脚上沾染的血污清洗干净后,冷晴最终被炎子明以他重伤虚弱,需要安静休息为由,给赶到了这间后殿来了。
冷晴是真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回到这间后殿来休息!也是直到现在冷晴才发现,先前,傍晚时分她离开后殿去前殿吃晚膳时,因为与炎子明闹了一阵,她竟连床铺也没有整理就走掉了,后来估计炎子明也没回来这后殿,以至于床上的被褥还是她离开时的凌乱模样。
因被褥凌乱,冷晴褪了罩在身上的深紫色厚氅,脱下脚上的白底暗金莲纹绣鞋,蹑手蹑脚地爬上了那张暖和的金丝楠木大床后,冷晴还要抹黑在床上找被头、将被子铺平整。
尽管冷晴身上的里衣被炎子明的血迹浸染得脏污不堪,冷晴却也没法更换。因为偌大的清心殿中根本就没有衣柜这种东西!
之前一路上冷晴换洗的衣物都是牧文准备的,可如今牧文和王泉两个大男人全都窝在清心殿右侧殿内,这大晚上的。冷晴实在不好去找他们二人,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去给她找一套干净的里衣出来。而炎子明如今卧伤在床,他就更没办法帮冷晴拿干净的里衣了。
再说了,不说头天夜里冷晴本就没有休息好,单说今天冷晴前后也累了一天,这会儿终于能安寝了,冷晴哪儿还有那个心思去找劳什子干净的里衣更换了?
冷晴心想着就这样将就着吧!若是因此而将炎子明的床铺蹭脏了。反正本就是他炎子明的血,就是蹭脏了,也怪不到她冷晴身上!若炎子明真要怪她。大不了她将床单被套洗干净就是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冷晴在整理好被褥后,心满意足地钻进了暖和的被窝中。
原本折腾了一天,冷晴身心俱疲。本该一沾着枕头就呼呼大睡的。可是真当冷晴钻进这暖和的被褥中后,冷晴却一点睡意也没了。
许是因为晚上经历的事情太过刺激,让冷晴的大脑一直处于十分活跃的状态,可是这大晚上的大脑太过活跃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样会让冷晴片刻也无法静下心来,很有几分今夜要失眠的迹象。
如今躺在这后殿中炎子明的床上,冷晴回想起之前在左侧殿中,她竟那般处心积虑地算计炎子明。冷晴心中难免还是有些苦涩的。
如果可以,冷晴又何尝愿意去算计炎子明呢?毕竟。从二人在万春楼初识,再到这一路北上赤冰国国都怀安,炎子明一直对冷晴那般好,将冷晴照顾得那般周到,冷晴却为了一己私心而想法设法地算计炎子明,她如此作为,真是以怨报德啊!可谁又知道,她……也是不得已的啊……
冷晴与炎子明之间有三年的契约协定,这是作为炎子明帮她离开万春楼而定下的契约,冷晴一直记在心中,从未曾忘记。
虽然……在知道炎子明是一国太子的时候,冷晴数次后悔过她当时不该被炎子明三言两语地就忽悠着签下那一纸契约。可是冷晴重信守诺,既然炎子明遵守诺言带她离开了万春楼那个虎狼之地,冷晴自然也会遵守她的承诺。
再则,炎子明虽没有一开始就告诉冷晴他的真实身份来历,可冷晴却也没资格怨怪炎子明,毕竟,她不也是对炎子明隐瞒了她的身份来历吗?
说到底,她和炎子明,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可若真的说起来,至少炎子明终究还是将他的身份摆上了明面儿,而她冷晴呢?她这一生都不会告诉炎子明她的真实身份来历,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有任何可能!
所以,无论炎子明是何种身份,来自何处,冷晴都没有资格去指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