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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殿哗然。
就连紫霄的声音都变了调,暗哑得近乎哽咽:“辛夷,你说什么?”
天后亦觉愠怒,“本后真没料到你是这样一个性情反复的女子,才在本后面前信誓旦旦许下了对紫霄的心意,转头却能说出解除婚约的话来。霄儿,她如此负心薄情,你也不必继续念着她了。左右三界之中年轻美貌的女仙大有人在,母后再为你物色一个好的就是了。”
就连天帝也是微微的诧异,但很快平静如初,淡声道:“好,朕如你所愿,为你和紫霄解除婚约。”
“且慢!这桩婚事断断不能解除!”
只听砰的一声,有人大力推开了太极金殿紧闭的大门。随着门扉的轰然洞开,流泻而入的金灿光影中,女子清美如莲的面容如镀了金般的威仪高华,云袖纷扬,长裙曳地,正是闻讯而来的王母。
她在凝碧等人的搀扶下雷厉风行而来,阴沉愠怒的目光在辛夷身上一划而过,随即和天后寒暄见礼。只是天后反应极为冷淡,许是为了辛夷的事迁怒于她。
天帝目光微动,随即平静问:“王母怎么也来了?”
王母先是看了辛夷一眼,随即叹气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本座岂有不来之理?说到底,辛夷有今日,也是本座素日教导不善的缘故,在此倒不得不给天帝和天后赔礼了。”
天帝尚未说些什么,天后已然起身避开了,冷冷道:“不敢当。王母的赔礼,寻常人怎受得起?再者王母的高徒,原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起的,即便本后的儿子也不例外,不如还是由她从哪里来,仍旧回哪里去罢。如此,两厢也可安心了。”
以王母在天界的尊位,甚少有过如此难堪的时刻,然而此刻自己的徒弟理亏于人,即便难堪也只能忍下去了。她重蕴了温和笑颜道:“辛夷那孩子年轻不懂事,也难怪天后生气。莫说天后,就连本座也是十分的痛心。只是两个孩子的婚约订下已有数千年,天界之中人尽皆知,怎好一朝负气解除?岂不闻佛家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段缘。咱们这些个长辈,怎好做拆散鸳鸯的事呢?”
天后转过脸来冷笑:“王母这话可说差了。怎么是咱们这些做长辈的要拆散他们晚辈的姻缘呢,分明是您的好徒弟瞧不上本后的儿子,自请解除婚约。本后和天帝,顶多是成全了她的心意罢了。”
王母被人当面拆台,自然是十二万分的尴尬,偏偏半分解释不了,只得站在原地尴尬得满面潮红。
辛夷一向最敬重自己的师尊,又怎能眼看着王母因了自己的事受人奚落,遂挺身而出道:“天后娘娘,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与我师尊无关,请您不要迁怒于我师尊。”
王母转身,竟给了辛夷一记耳光,厉声呵斥道:“你给本座闭嘴!长辈间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余地?可见素日真真是宠坏了你,竟连一点规矩也不懂了。”
天后低头抚弄着手腕处的紫玉镯,漫漫而笑道:“本后一向听闻王母极爱重这个弟子,便偶有过错,也是护短得很,断不肯处置她半分,今日看来倒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王母既知晓她的错处,倒不如带回玉山再行管教。说到底,太极金殿乃是天界至高至圣之地,可不是你王母教导不肖弟子之地。”
若换了旁人这般冷言奚落,王母一早就翻脸了,无奈说话的人是天后,是她最不愿意起冲突的人。是以即便心中愠怒,她也只是忍着,努力微笑道:“云裳,咱们是多年的旧相识了,你何苦为了孩子们的一点事就与我这般使气呢?一切以和为贵不是?”
可奇怪的是,饶是王母如此息事宁人,放低姿态,也不曾令天后动容半分,她仍旧眸色清冷道:“本后与王母素无交情,是以王母也不必费心来攀这一层关系。若有力气,倒不如留着好生教导你的好徒弟罢。说到底,如辛夷这般心智不坚的女子,只怕天界之中若想寻个如意郎君绝非易事。”
这话说得刻薄,却是连紫霄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母后,您又何必如此诋毁辛夷呢?”
天后清目横波,瞥见王母青白不定的面色,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道:“是否本后诋毁,想必她们师徒二人心知肚明。罢了,本后出来的时间也长了,委实有些累。此间的事,便交由你的好父皇来替你拿主意罢。只有一样,本后断不许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入我天界皇族的家门。”
“云裳,你”
王母彷佛要出言挽留,奈何天后直接无视,越过她便欲出门去。
只见天碧色身影一晃,却是辛夷闪身挡在了天后的面前,语气坚定道:“辛夷斗胆,恳请天后娘娘留步。便真是要走,也该听一听辛夷的解释不是?”
第65章 爱的新生()
天后不由得退后一步,以袖掩面轻咳两声,美眸中难掩鄙夷厌恶之色,冷淡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本后可没有霄儿的好性子,能容得你一再糊弄。识趣的便早些让开,莫挡着本后的道。否则一旦惹恼了本后,莫说你一个小小的玄女,便是你师尊玉山王母,本后也照样不留半分情面。”
王母眸底闪过一丝愠色,终究压下,倒是站在她身畔的凝碧忍不住道:“天后娘娘好大的口气!这四海八荒,敢不给我们王母情面的我倒真没见过几个!”
天后转首好整以暇问:“那,不如本后现在便教你见识一下如何?”
不待凝碧开口,王母已然冷声呵斥:“凝碧,天后面前不许无礼,退下。”
待见凝碧不甘不愿地应声后退,她复转向天后沉声道:“云裳,你我之间的恩怨,何苦迁怒到一些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说到底,你恼的人是我,与这些孩子又何干?这桩婚事,原是出于一番好意,难得的是两个孩子感情也要好。但你若不乐见,那便取消也使得。只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迁怒到我玉山门人的身上。说到底,感情的事,原本只在乎你情我愿,并非谁能勉强得来的。即便尊贵如你我,也不能左右旁人的心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天后回身冷冷凝视着这个世上与自己一般尊贵的女子,眼中神色一时极复杂,久久未语。半晌过后,终对满脸期待的辛夷吐出一句:“你要解释什么,便快些说罢,本后可没有太好的耐性。”
待见她扶着侍婢的手重新坐下,辛夷这才有些反应过来,脸上扬起两弯笑靥道:“多谢天后娘娘肯听我解释。”
从始至终,自打天后和王母杠上后,天帝便如老僧入定了般缄默,此刻才出声道:“好了,眼下双方尊长们俱在,你若有什么话便说罢。”
辛夷答一声是,抬头朝紫霄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清了清嗓音道:“适才辛夷答得着急,只怕让诸位尊长误会了。诚然,我是请天帝解除我与紫霄的婚事,但这并不代表我要放弃和紫霄在一起。”
紫霄听了这话,激动得满面潮红,万千情意只化作一句:“辛夷。”
倒是天后不悦地瞥了他一眼,绵里藏针般笑道:“哦,你这话倒是说得新鲜,亦教人心里糊涂。本后从未听说过,一个女子想嫁给一个男子,会主动请求解除与他的婚约的。”
这一次,辛夷难得没有莽撞行事,反而心平气和地蕴着谦恭的微笑道:“诚然辛夷此举有些唐突,倒不怪天后娘娘心中困惑。但辛夷的确是真心实意想和紫霄在一起,即便是我请求解除婚约,也并不是想辜负紫霄,而是想选择另一种方式让我们更好地在一起。”
许是看她态度尚属良好,是以天后的语气也和缓了几分,“哦,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辛夷答一声是,眸光越发灼亮照人,曼声道:“适才师尊有一句话,辛夷深以为然。这世间的情爱,贵乎你情我愿,情之所钟,并不能强求。即便是尊贵如天帝天后,也不能勉强两个无心的人在一起。可我和紫霄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是被尊长们安排好了的。倒不能说,这样的安排不好,但始终不是发自我们彼此的内心。是以,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纯粹,就容易让人生出一丝情爱之外的负担与阻碍。至少,它让我分不清,对紫霄的感情究竟是出自于爱情,还是出自于责任。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只怕以后仍旧会如是。尊长们的好意,原本是为了促成一段美好良缘。但有时过多的帮助,反而会让我们迷惘。为了看清自己的心,我决定请求天帝解除我和紫霄的婚约,将这一层多年心上的枷锁去除。而婚约的解除,并不能使我和紫霄的感情终止,相反,它会让我从今往后更加自由地去追求自己的感情。我希望,当我决定嫁给紫霄时,是出于两情相悦的美好,是携手白头的心愿,而不是遵从尊长之命,媒妁之约。这段婚约的解除,不是我们感情的终结,而是我们之间爱的新生。”
待最后一个字音落,她整个人已被飞奔而来的紫霄紧紧拥入怀中。
紫霄说不出心中是多么感动,只觉得多年来的守候与痴情终于等来了心爱女子的回应,满心的欢愉彷佛如潮水般要溢出。
“辛夷,辛夷,辛夷。”
他只能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辛夷的名字,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狂喜。
而一双小女儿温情相拥的场面,亦让在场的天帝等人动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尊贵无匹不假,然而于情之一字到底是奢望了,毕竟高处不胜寒。
当紫霄携着辛夷的手并肩跪下,对着高座上的天帝等人言辞恳切道:“请父皇成全我和辛夷。”
天帝似有些唏嘘,“你们可都想清楚了?这桩婚约一旦解除,来日或许会有许多不可预知的问题和阻碍。或许,你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紫霄侧首,朝望向自己的女子温柔含笑,而后两人一起异口同声道:“我们想清楚了。”
天帝点了点头,沉声宣布:“好,那么即日起,朕将颁下旨意告知四海八荒的仙者,你们二人的婚约作废。”
辛夷俯首,低声道:“多谢天帝成全。”
说完,她转向身畔的男子柔声道:“紫霄,也多谢你。”
紫霄回以微笑,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嗔道:“真真是个傻丫头。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只要是你想要的,拼了性命我也会为你办到,更何况你并没有负我。我可还等着娶你做我最美的新娘子呢。”
辛夷含羞低下了头,两颊晕红,可不正是深陷情爱中的小儿女的情态么?
见此情状,天帝、天后与王母俱放下心来,寒暄几句后,便各自散去。
然而解除婚约这一桩于他们眼中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不想却在四海八荒的仙者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都在私下议论,天帝是因了当日玉山婚礼上辛夷与魔界少主间的暧昧情愫迁怒,从而取消了这门婚事。
第66章 织魂幻影()
流言这东西,从来就是捕风捉影而来,经由人口相传,添油加醋,渐渐变得彷佛如亲眼所见般真实,最后甚至能蛊惑人心,起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不,天界之中就有人传出了天帝此番解除婚约,是因为他早已属意了天界之中另一位德才兼备的年轻女仙为下一任紫霄仙君的未婚妻人选。而据知情人透露,那个女仙人选不是别个,就是素有贤名的南玥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