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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医仙走后,赵鹏便继续修炼。
他本是洒脱之人,自然不会为了这等离别之事而伤神。
又不是生离死别。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等到夜幕降临,明月升起的时候,赵炎才回到巨石大殿。
冬日里夜间寒风烈烈,赵家巨石大殿又建立在山顶,山风呼呼作响。当赵炎走进殿内之事,强风卷起赵炎身上的酒气,一股脑儿朝着赵鹏吹来,与蒲团之下升起的火山硫磺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了浑身难受。
“快快下来!”
赵炎呼哧着把赵鹏从白石蒲团上推开。
随即,赵炎恭恭敬敬的站在殿内火山口,朝着白石蒲团猛地跪了下来,把额头在坚硬的石板地面叩的咚咚作响,口中高呼道:“苍天有眼!列祖列宗保佑!我赵家沉沦多年,终于要再度崛起了……”
一阵大喊大叫,直到喉咙沙哑,赵炎才停歇下来,盘膝坐在地上,朝赵鹏问道:“他们都说,你已经修炼至玄门五重天里的第三重,达到了玄师境界,此事是真的吗?”
赵鹏说道:“我只有玄士境界,此事早就和你说过的。”
赵炎有些失望,对于赵鹏这个回答颇为不乐意,说道:“你带人出征海家,前前后后不是用了一个来月吗,对你来说,从玄士突破至玄师,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啊。”
赵鹏刚回到赵家大院,赵炎就大摆宴席,宴请各方势力之人,与赵鹏至今尚未有交谈的机会。
如今便将诸多事情原原本本的问了一遍。
这些事情,赵无忌与赵山河本就在酒宴之后找过赵炎,要将事情禀告给他,可赵炎却连连摇手,说不愿意听他们两多费口舌,只想听赵鹏亲口说。于是赵炎来到巨石大殿,见到盘膝坐着的赵鹏,第一时间竟是祭拜天地与先祖,再问赵鹏当日事情。
赵鹏说道:“海家之事已经过了一个月,早已传遍了中土七国,你难道就没听腻?”
赵炎说道:“要是让别人来说,我肯定是听腻了,可若由你亲口说,那肯定会有不同的味道,甚至会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我已经料想到了,只要你一说,我肯定能感受到那种快意恩仇,大杀四方的豪迈气象。那件事我不知听了多少次,若只别人说,只算是老生常谈,旧事重提,像嚼棉花一样毫无味道。可若听你亲口说,则又是一种别样的情怀……”
情怀?
还别样的情怀!
赵鹏突然间回想起来,数月之前,赵山河曾经对他说过的一件事情。那时候赵鹏刚刚觉醒武道血脉,赵山河立即跑去巨石大殿禀告赵炎,不料赵炎第一时间竟然认为赵鹏惹火了,而且是惹了滔天大祸,这才如此慌慌张张……
于是赵鹏又想起了火长老。
火长老与这族长是堂兄弟,一个叫赵火,一个叫赵炎,那火长老整日整日脑子不正常,赵炎与火长老是堂兄弟,果然有些相似之处。
最终赵鹏拗不过赵炎,只得将当初之事,再度说了一说。
这是赵鹏第一次与人说起此事,倒也不觉得烦躁,而且面前这人又是赵家的族长,他虽在赵鹏心中说不上什么德高望重,更谈不上形象高大,甚至因为他忍让妥协的性格让赵鹏心中有些不满,可赵炎归根到底是一心为了赵家,单凭这一点就足矣让赵鹏对他生出几分尊敬的心思。
当说到最后一枪斩杀晋风之时,此事已算是说得差不多了,赵鹏顺带说起了武道修炼之事,“我修炼的两种远古武技,火焰刀与寒冰掌,已经有所突破。”
赵鹏并掌如刀,青光闪闪的火焰刀锋从五指尽头冉冉升起。
随即,赵鹏将手中刀锋,朝着大殿之外,挥手一甩。
嘶!
刀鸣之声,一闪而逝。
火焰刀锋脱手而出,朝着巨石大殿门外迸射而去,直接越过了摆在殿外坪地上的青铜大鼎,落到一株桑树之上。
刀锋所过之处,树干被斩断,枝枝叶叶立时被点燃。
熊熊烈焰,冲天而起。
紧接着赵鹏又是一掌轰出,掌心里猛地冲出一道掌印,沿着先前火焰刀锋飞驰的方向,转瞬间来到了桑树之上,将熊熊燃烧的枝枝叶叶尽数冻结,火焰顷刻间消失无踪。
刀锋离体,斩断树干!
掌印离体在树上留下掌印!
早在海炼两家攻打赵家城池之时,赵鹏已经能隔空发出火焰刀,可那时候的刀锋却只是火焰组成,并无实质,无法斩断器物。如今火焰凝实,与实质刀锋一般无二!
果真是突破了!
赵炎满是惊喜,连连追问:“你是如何突破的,快快说说!”
第一百八十章:跨国而击!
赵鹏说道:“义亲王三番几次,劝我放晋风一条生路,当初就连我自己都有几分犹豫,可当我做出了决定之后,只过了数日时间,再修炼远古武技火焰刀与远古武技寒冰掌之时,已经可以将火焰刀锋与寒冰掌印,隔空轰击出去。”
赵炎追问道:“你可还记得,是怎么原因,让你这两种远古武技,能够有所突破?”
赵鹏说道:“最开始那几日,我也茫然不解,想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这两种远古武技能够出现突破,直到我再度想起我将这两种远古武技刚刚修炼至初窥门径之时,是怀着满心杀意去修炼,才能摸到这两种武技的门墙。当我再去回想,我在那几日之前的心态之时,才猛然想到了,应该是我对晋风杀意已决之时,那种一往无前不留退路的坚定战意,使得火焰刀与寒冰掌有所突破。”
“这……”
赵炎说道:“这未免太玄奇了吧!火焰刀与寒冰掌虽是远古武技,可远古武技终究只是远古武技而已,又不是活生生的大活人,你心里头怎么想、做出什么打算,和这两种武技有什么关系?你心中怀着杀意也好,不怀杀意也罢;你战意坚定也好,你战意不坚定也罢,关这两种武技鸟事?武技终究只是武技,就算你当时候怕得要死,胆小如鼠,这武技没有思维,又怎会感受到你的想法?”
一边守着,赵炎一边大步走向大殿之外。
早有几个赵家卫士,在见到桑树火光闪烁之时,朝着巨石大殿走来。
赵炎迎了上去,随意找了个借口,将那些卫士支使离去,又走到被寒冰熄灭了火焰的桑树下面,围着桑树绕了好几圈,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巨石大殿,开口就问:“我认为,武技只是武技而已,绝不会有什么思维,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武道之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哪来那么多神神道道之事?你那两种武技有所突破,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甚至你能够修炼这两种武技摸到这两种武技的门墙,也肯定有其他原因,并非因为你修炼之时满怀杀意。”
赵鹏问道:“族长不信?”
“这种神神道道之事,我怎么会信?”
赵炎连连摇头,在大殿里抓过一条凳子,摆在大殿门口坐了下来,指着殿外山川河岳,凝视着冬夜里无限风景,说道:“我好歹也活了七八十年,也看过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却从未亲眼见过那等神神道道之事。”
赵鹏说道:“我见过。”
赵炎惊问道:“见过?是何种事情?我为何不知道?”
赵鹏说道:“数月之前,黑炎十八骑来到百兽荒野,在地底溶洞当中,布置出了一座铜钟大阵。那大阵当中,就有八十一个炎鬼。炎鬼被诛杀之后,火焰合在一处,就变成了一条炎龙,自称鬼神!”
赵炎点点头,说道:“原来是此事,我自然是记得的。”
赵鹏说道:“武道一途,玄之又玄,也不知有多少诡秘奥妙之事。”
赵炎问道:“这么说,你是相信你那两种远古武技有思维,可以感受到你的想法?”
赵鹏摇了摇头,说道:“世间名画,画风各不相同。世间名诗,文风各不相同。远古武技与现在流传于世间的武技,本就不同,若说这两种武技能感受到我心中所想,未免太过于诡秘了些。族长何不换一个角度去想想,难道就不能是我突破武技境界之时的心情,恰好与这两种远古武技的意境,契合到了一起吗?”
“契合意境?”
赵炎自问了一句,说道:“武技也有意境,这话我倒是从未听说过。”
“剑法有剑意,刀法有刀意,武技为何不能存有意境?”
赵鹏说道:“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很多东西族长你没见过,不知道它的存在,也不能因此而否认他的存在。”
“这话有点道理……”
赵炎点点头,突然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瞪着赵鹏,说道:“老头子我好歹也活了几十年,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你别在我面前装什么见多识广之辈,我还用你教吗,难道我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赵炎这等恼羞成怒的神态一出现,赵鹏反倒是乐了。
赵炎怒道:“你笑什么?”
赵鹏说道:“有时候看一个平日里总是愁眉苦脸、垂垂老矣、反应迟钝的老人,突然间变得如此青春而有活力,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赵炎衣袖一甩,摆出了族长架子,“不许笑!”
赵鹏突然来了兴趣,说道:“实际上,类似于这等神神道道之事,我原本将之分作三种情况,而你却是第四种。”
赵炎问道:“你说是哪三种?第四种又是什么?”
赵鹏说道:“第一种,你已经知道自己知道某种事情是否存在于世间。第二种,你已经知道自己不知道某种事情是否存在于世间。第三种,你不知道自己不知道某种事情是否存在与世间。”
赵炎听了,立时就有些懵懂不解,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问道:“第四种呢?”
赵鹏说道:“第四种情况,只发生在了你身上,那就是:你不知道自己知道某些事情是否存在于世间。”
“啊?这事?”
赵炎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这会儿又懵了。
“族长慢慢想,我先走了。”
赵鹏告辞而去,只留下赵炎一人,坐在巨石大殿门口。
整整一晚上,赵炎满脑子都是:“我知道我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些话语,就仿佛有一万张嘴巴,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说,停也停不下来,只让赵炎觉得脑子都快要炸了。等到了后半夜,赵炎干脆找来了四张纸,将这四句话语写在纸上,贴在巨石大殿的四面墙壁之上,不停的打量参详。
站在殿中来回的看墙壁上的纸,自然要不停的转圈圈。
哪怕赵炎有着不俗的武道实力在身,转了大半夜之后,也是经受不住。当清晨第一缕朝阳霞光照进殿中,刺痛赵炎的眼睛之时,赵炎只觉得阳光十分的晕眼,脑袋一沉,就不知不觉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歪歪斜斜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沉沉入睡,鼾声如雷。
清晨,总是格外宁静。
尤其是隆冬时节的清晨,万籁俱寂,山间生灵该冬眠的冬眠,该饿肚子的饿肚子,该羽化退壳的羽化退壳。只有烈烈北风,孜孜不倦回荡在天地之间,把山间落叶吹动,使得呼呼风声当中,夹杂着几缕似有若无的沙沙之声。
各方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