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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年前尘封的想法又冒了出来,我给月牙留个弟弟,我让这个弟弟代替我们缺失的爱,来弥补女儿的孤独,填补她心口上对于亲情这一块的空缺,也想让女儿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恋人之外,还有最亲密的存在,那就是亲人。
我想有了这个羁绊之后,即使以后女儿远在天边,也会回来看上一眼。
后来,我真的有了孩子,我还记得当时月牙和相公尴尬的表情,但是那一刻是我嫁到徐家以来最幸福的时刻了,我看的女儿的表情时,就知道她对我我们有感情,我们还有可能在她的心里“死灰复燃”。
我的年岁大了,又因为在徐家整日里操劳,身子底子早就垮了,这次怀孕十分的辛苦,怀孕初期我的反应就很大,随着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越来越大,我越来越辛苦,整日里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自己的身子很清楚,恐怕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是我走的时候。
我见到月牙看见我不自然刻意回避的眼神,就更加印证了我自己的猜想。
他们装出一副瞒着我的样子,我也没有必要拆穿,毕竟这都是为了我好,我白日里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还经常梦到以前的日子。
刚刚嫁到徐家的样子,丈夫残疾以前,月牙趴在我背上撒娇的样子,和月牙一起在徐家做牛马的日子,搬出来以后,一切事宜被月牙都料理的很好的日子,被月牙当做金丝雀养着的日子。
我心里的那个想法又冒了出来,现在的月牙和以前的月牙是两个人,这件事情我没有跟我的相公说,我怕我说了他又训斥我胡思乱想,可是我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现在的这个月牙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独当一面,能力和处世方式都和以前大有不同。
最关键的是这种能力和处世方式,我们没有教过她,她以前也没有出过徐家村,我不认为她这种能力可以一瞬间就全部冒出来,我知道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一定要找个机会问清楚,不然我一定会带着遗憾离开。
自从我怀孕以后,月牙回来的日子就比寻常多了,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些名贵的补药,其实我知道那些药只能缓解我的症状,我的身体已经到了石药无医的状况,即使是起死回生的林丹妙药,用在我的身上都是浪费,灵丹妙药只能救断了气的人,却无法救一个身子的底子已经彻底衰败的人。
终于在孩子出生前,我趁着自己的意识还没有完全迷糊的时候,找机会问了她,事实证明是我多想了,她能清清楚楚的说出她小时候的经历,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解释,我的女儿为什么一眨眼只见就变得这么有本事,我想我的第六感觉是错的。
我不担心她和那个叫百里风的孩子没有以后,我害怕他们两个人之后的相处会像我们和她一样不够彼此坦诚,夫妻之间一定要坦诚相待才能携手一生,我出言提醒,可最终证明是我想多了,月牙的心思偏像那个百里风要多一点。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很酸。但同时安慰自己,这样自己离开的时候,起码月牙不会那么难过。
因为这次的谈话,我们母女之间的隔阂彻底解开了,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那么甜过,月牙还是一有机会就会回来看我,而我如果当时精神头足的话,就会给她做各种各样的点心小吃带到镇子上吃,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我很害怕她会忘了我,怕她以后不会感念亲情的温暖,毕竟我们带给她的只有责任而已。
孩子八个半月的时候,我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当时婆婆带着徐家人又过来闹了,不同的是,这次我选择了相信,大嫂一家和二嫂站在了我这一边,婆婆和新进门的媳妇葛冬梅站在了一边,他们对月牙的侮辱比以前更加难以入耳,我努力告诫自己不要生气,我要多活几天,多看月牙几眼。
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孩子早产了,大哥和天娥哭着去镇子上找月牙,我很害怕这个孩子在月牙赶回来之前出生,那样我就没有办法确保我还能不能见到我的女儿最后一眼。
月牙红着眼睛跑进了产房,我知道我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可是我们有力气管这些了,我只想把孩子生下来。
月牙盛怒之下惩戒了老四一家和婆婆,我再屋子内听着他们的求饶声,只觉得心里痛快,月牙做到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整个身体都没掏空了,月牙进来看我,我知道刚刚她责打徐家人的时候相公出面阻拦,这让父女之间生了嫌隙,可是我没有机会去劝说他们二人了,我抓着月牙的手放在了相公的手上,月牙没有反抗,她知道我让她选择原谅,这是我能为他们父女二人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我给孩子取名叫天佑,希望他的出生能保佑月牙以后都平平安安。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耳朵也渐渐的失去了听觉,月牙在我耳边不停的哭喊,我都听不到了。
我走的很安心,我做到了我想做的所有的事情。
第559章 相翠的番外(1)()
我原本是个富裕人家的小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谁想到天不遂人愿,家乡里突然遭了灾,那是一场击打的旱灾,等到朝廷的粮食抵达的时候,我的同乡已经死的寥寥无几,活着的,也都逃离的家乡,而我就是逃离家乡的哪一个。
母亲和爹爹带着年幼的我走上了逃荒之路,那是的我只当这是一次毫无征兆的外出游玩,满心欢喜的坐在轿子上,摆弄我的风车。
一路上,我看见在路边的我的同乡们的尸骨,赤裸裸的横七竖八的躺在路边,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样子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尸体被野兽撕咬、叼走、当做食物充饥。残忍血腥的一幕,刺激了我的大脑,我害怕的扑在娘的怀里,怯懦的说道:“娘亲,我怕。”
娘亲轻拂着我的身子,在我的耳边小声的安慰道:“小翠,不用怕,爹爹在我们逃荒的路上带了许多的粮食,我们不会饿死的。”
可是我还是害怕,但是在娘亲温柔的眼神下,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车上的粮食越来越少,而我们的逃荒之路也越走越远,可是这条路就如同没有尽头一般,整日里精神上的刺激和饥饿的折磨摧残了我的神经,我恍惚中已经记不清家乡那美丽的样子。
终于有一天,车上的粮食吃完了,而我们还在逃荒的路上,娘亲捧着一碗小米,来到我面前,那是车上唯一的剩下的一碗粮食了。
娘亲哑着嗓子说道:“小翠儿,这是我们唯一的粮食了,吃完这一顿,我们就要和其他的难民一样了。”
我的嗓子像堵着一块大石头,想说出安慰的话,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我不想死这么卑贱的死去,我想活下去,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不敢想象自己死后尸体被野兽瓜分的景象。
我委屈的说道:“娘亲不是答应过我吗?我不会跟那些老乡一样死了就被扔在道边上。”
我哭得越来越凶,娘亲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大调,还不忘安慰我说道:“是娘亲对不起你。爹爹已经去找吃的了。”
在娘亲的安抚下,我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可是我和娘亲等了很久很久,爹爹都没有回来。娘亲的眼神中的绝望越来越浓,无奈之下,带着我继续了逃荒之路。
我们孤儿寡女,两个人相依为命,过上了和其他难民一样吃草根,吃树皮的生活,经过了一个月的折磨,我们终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可是,就在到达一个富裕之城的前一天晚上,娘亲终于支撑不住了,面黄肌瘦的身子的温度烫的吓人,娘亲有气无力的说道:“小翠儿,以后的日子就要靠你一个人了,你要努力的活下去,你是爹娘唯一在这个世界上的念想,爹娘会在那边远远的看着你。”
娘亲说完这句话就去了,我没有流眼泪,这一路上见过了太多的生与死,我想我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见到的是冰山一角,因为那些残忍血腥的东西爹娘都尽他最大的的努力替我挡住了。
娘亲经过的血腥东西,远远比我看到的要残忍千倍万倍,我当时不理解,可是直到我割开手腕的那一瞬间,我仿佛能够理解娘亲那种苦苦等待的无助的痛苦了,和面对死亡的坦然,娘亲当时一定觉得我这个女儿白养活了吧!
第二天一清早,我挖了个土坑将娘亲的尸体埋好,便走进了这个看起来很富裕的城,尽管这个城很美,可是我的下意识里觉得我的家乡最美。
我开始了我的乞讨的游荡生活,我知道叫花子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行业,还要时时受人欺负,但是即使没有尊严,我也要卑贱的活着,因为我知道,爹和娘都在远远的看着我,我要好好长大,等到自己有能力的那一天,回到家乡,给爹娘修缮坟墓。
告诉他女儿凭借自己的能力回来了,我还是那个小翠儿,日复一日的乞讨生活,消磨了我原本的目标,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绫罗绸缎的富贵人家。暗自想到:如果有一天我被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一眼瞧上了,从此过上了阔太太的生活,那该是多好啊!
我的心里滋生出一些不好的东西,那些本应该属于恶的东西,渐渐的将我包围,也正是这些恶,让我抛弃了对爹娘发下的誓言,将我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那时的我却浑然不觉。
那日里我如同往常一样在街边乞讨,有一个身着干净,看起来家庭富裕的公子经过我身旁,听到我的乞讨声在我破旧的碗里扔了一两银子。我看着他那双清明的双眼心想:这肯定是一个老实人家的孩子。
我一头磕在地上,哭着说道:“请公子带我回家,我不想过这种乞讨的生活了。”我知道这样直接请求很没脸没皮,可是这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我除了这个干净的少年,对谁都没有什么无理的要求过。
以前,经常听街上的其他叫花子讨论哪家的富贵人家又将自己买来的奴隶打死了?哪家哪家的贵气公司又将自己房中的丫环卖到了青楼。可能是我的下意识里认为这个人不会这么做吧!
他觉得我的话很可笑,冷冷的拒绝了。
我没有放弃,第二日,第三日,我都在这等他,他是这个学堂里的学生,我每日的傍晚时分,都会蹲在这个学堂门口等他放学。
也许正是因为那一两银子的恩情,让我记住了这个叫做徐天涯的阳光少年。我的脑子里没有意识到——人都是会变的动物,比如我自己!
他是一个农户的儿子,从小被家人众星捧月,我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农民家的孩子的时候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后来我释怀了,普通农民人家比那些富贵人家来说,对待叫花子要好得多,起码他们不会盛气凌人!
第560章 相翠的番外(2)()
我在那个学堂的门前蹲了好几年,终于有一天,他一脸阴郁的走到我的面前,问我是不是真的很想跟他回家,我想都没想的就点头了,我看不懂他脸上那冷酷的表情是因为什么,但是我想那个整日里脸上都有一丝笑容的阳光男孩心中应该是一片光明。
就这样,我跟他回了家,他的家里虽然是一个农村家庭,可是他家的房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