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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公捏着手里的折子,问:“公子,还递吗?”他跟玄家打了多年交到,这还是玄家第一次落后别人一步。
玄天机脸色十分难看:“递,为什么不递!”瑞枫叶!你也不怕章栖悦掉水里淹死!
玄天机拂袖而去!
尉迟府中。
尉迟大司马关了房门,看着站在下面的夫人女儿,气的不知如何示好:“跟你说的好好的为什么不跳!现在好了,皇上不定怎么拿这件事恶心人。”说完,又紧张的四下看看,唯恐最后一句外传。
尉迟解语委屈的掉眼泪,楚楚可怜的表情非常惹人心疼,可惜没有人欣赏:“我没有推她,凭什么让我跳!您没听见周围的人怎么说,都说我做贼心虚,若是我没有推怎么可能跳;还说我是死鸭子嘴硬,前一刻不承认,这回就跳。爹,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尉迟夫人心疼的上前抱抱女儿。
尉迟大司马气的火冒三丈:“她们说你!说你!”尉迟大司马气的团团转,顿时吼声如雷:“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不跳了,就为了这点屁事,你要葬送了尉迟家!”
尉迟夫人看着逼近的老爷,赶紧将女儿护在身后:“多大的事,也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哪里有葬送尉迟家那么严重,看你把孩子吓的!”
尉迟大司马闻言恨不得把尉迟夫人休了:“我什么时候吓唬过你们!现在朝中什么情况你们懂几分,十三皇子是谁的人你们不清楚!我这位置现在碍眼的很,你们又上赶着让皇上抓我把柄,不是害家是什么!”
尉迟夫人闻言脸上有份动容:“真的那么严重?”
“这还是保守估计,就怕是套等着我们钻。”
尉迟解语闻言突然觉得背脊发凉,她想起进忠王府时,有人跟她说章栖悦不善琴艺,还说章栖悦没有脾气最好拿捏。
尉迟解语想到这些,不敢看父亲、母亲的脸,垂着头,心里隐隐不安。
尉迟夫人脸上也多了份凝重,她年纪大,赵玉言的事她知道几分:“还有么有办法弥补。”
尉迟大司马看向尉迟解语。
尉迟解语瑟缩一下。
尉迟大司马咬咬牙:“我先进宫看看!说不定只是我想多了。”说完扔下这对教也教不会的母女离开!
尉迟夫人心里微微不安,早知道她就不让女儿逞一时之快,谁知道章栖悦看起来那么草包的人还会弹琴,弹的那么好,惹急了女儿才出此下策。
她根本就不该去!拿着别人送的请柬非去探章栖悦虚实做什么!
“娘……”
“没事,一切有娘在,不会有事……”
翌日,朝中乱成一片,章府姑娘掉进水里是不是尉迟姑娘推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尉迟大司马多年来纵亲行凶,血案累累让人不忍逼视!其奢华生活堪比皇上历历在目,圈养歌姬有失官威,收受贿赂白银如山。
一条条、一桩桩让人惊悚、天理难容。
忠王府、吏部、礼部、西北将军、唐家联名上书,今天早朝就打尉迟大司马一个措手不及!
玄天机的那封折子,此刻仿佛成了印证忠王府等部的话,汇总了尉迟大司马的血案,证明所报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丰润帝果然没让“昏庸”两字白做,当看到第一条章小姐姓名垂危时就恨不得削死大司马!他都舍不得逼迫一下的乖孩子,尽然让别人给欺负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来人!给朕把大司马拉入天牢!”理由自然不是章小姐落水,而是那累累血案!
接下来的几天朝廷震荡,群臣清洗,很多官员落马,很多人被贬职,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一片混乱。
众官员忙着规劝家人、转移资产,连小妾数目都查了一遍,轩辕尚书若不是抹的快,他当年抱唯一的儿子轩辕上人祖的事也会被拿出来诟病!
瑞枫叶很忙,很多人很忙,忙着重新布局,忙着帮门人谋取空出来的职位,忙着争抢一切官职!
章栖悦身体已经好了,太阳好的时候,就搬着板凳出来晒晒太阳,刺刺绣描描花,朝中的事除了大哥和爹爹回来时候凝重的脸,跟她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栖悦穿着一身杏红色的长裙认真的在盛开的梧桐树下撇线,阳光照在她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弄巧喝口水,扇扇风:“小姐,奴婢打听清楚了,轩辕府的少爷拜了朱太傅为师,每天都去朱府学习。”说完又喝了一口水,那些人的嘴真不好撬开,她都快说晕了。
婚事()
“玄家呢?”
弄巧想了很久才想起小姐说的是谁:“哦,他家啊……门关着。”
栖悦诧异的抬起头,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痒痒的,揉了一下:“这是什么答案?”
弄巧也不知道,只是使劲点点头;“的确关着门。”她每次去都关着门,很大的宅子,可惜没有人。
连宅内的树枝都没伸出来一枝!太奇怪了:“他家仆人都不做清洁。”弄巧果断的下结论,可转而疑问道:“小姐,那里真个住了位二品大员吗?门口连侍卫都没有呢?”
章栖悦垂下头丝线穿过针孔,一副绣了一半的雄鹰击空图气势恢宏:“轩辕家的少爷七岁了吧?”
“回小姐,是的。”
章栖悦捏着针,穿过上乘的布料,想着一些过往,上辈子他可没纳妾,不管是因为畏惧朱游还是性格胆小,他的确只有朱游一个妻子,生了五个颇有本事的儿子,和一个人人争抢的女儿。
她现在从哪给轩辕上找个小妾养着,轩辕上喜欢上朱游是因为朱游才学了得、身份尊贵又肯下嫁给他,符合朱游身份的女子很多,但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何况,她为了仇恨,就有理由推另一个女人入火坑。
章栖悦继续绣着,眼睛盯着雄鹰的每根羽线心绪翻滚,她不会破坏他们的婚姻,他们最好如上辈子一样成婚,然后把她的好女婿生下来。
章栖悦扬起丝线又落下,反复几次后一根新的羽线成形。
楚嚒嚒站在一旁看着,不断颔首:“小姐的绣功又进步了,奴婢记得小姐小时候,绣个荷包都歪歪斜斜的。”
婉婷道:“小姐现在就是与凤娘也不逞多让。”
章栖悦但笑不语,娶了朱游又如何,爱不爱的上可难说:“我记得轩辕佳邀我去游湖?”
弄巧换了一身衣服过来:“小姐不是一向不去吗?”
为什么不去,她只是过的太安逸快忘了那对狗男女和玄天机那阴人罢了,她要等,等那对狗男女成婚,不过成婚前,她的多关心关心轩辕少爷,否则轩辕少爷接触的女人太少,不知道女人各不相同怎么办?
章栖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苍鹰几欲成形。
玄天机这两天没有出门,一口气憋在心里呼不出去,心思慎密如他,这次竟然被人当枪使了,他跑遍各个环节,从中传递消息,竟然成了别人谋划的一部分!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这是他谋求十三皇子亲信的绝佳机会,既然被人捷足先登!
瑞!枫!叶!玄天机恨得咬牙切齿!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皮,顿时露出一张妖娆绝世的脸,他毫不怜惜的挠了两下,拿了点药涂抹上去,又发狠的把脸皮黏上。
容貌算什么!不能吃不能喝,权势才是该握在手里的东西!
玄天机顿时从床上起身,病了几天的他彻底痊愈了。
转而套车,去了宫里。
九炎落正在书房下棋,外面的喧闹似乎没有侵扰他的安静,他没有趁机显示他的“宽容‘,也没有迫不及待的”讨好’皇后,他还是他,依然是有人扶持就上位,无人怜惜便能低落尘埃的皇子。
小李子浮尘一扫,恭敬的俯身:“殿下,玄公子来了。”
九炎落一身月牙锦袍,握着一卷残本,执着一枚棋子,无关风月自飘渺的高洁:“请他进来。”
玄天机被引而入,身穿与书房溶为一色的红灰色锦袍,没有不符合身份的装扮,不刻意低调不准备张扬,他就是他,站在那里仿佛又没有:“参见十三殿下。”
九炎落手中的棋子落下,又执起一枚:“下去吧。”
小李子弯身,带着众人退去。
九炎落嘴角扬起抹讽刺的弧度,又落下一子:“我还以为你就此一病不起,要送殡了呢。”
玄天机尴尬一瞬又立即恢复平静:“让十三殿下见笑,在下只是在一件事上栽了两回,有些气结于心,现在已经好了,定为殿下在此期间布下众多好棋。”
九炎落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瞬,又落回棋盘:“气结于心?”到是都有天大的气性。
“殿下见笑。”
“无甚,想开就好。”
“属下定不让十三殿下失望。”
九炎落微微颔首,似乎并不重视玄天机的表示。
玄天机也不介意,他与十三殿下最像,他们都是为权势谋划的人,这种事,宜早不宜晚,投诚也一样:“属下请殿下静等结果,属下告退。”
玄天机利落九炎落也不墨迹,让他退了。
门扉关上后,九炎落突然停了子,思索着想着玄天机的话,想到了平日不喜出门的悦姐姐,他知道玄天机说的两次机会是什么,第一次可以说是偶然,那么第二次呢,他至今还记得那天瑞枫叶代栖悦来问他,谋多大!
他的悦姐姐似乎没想象中那么愚笨呢,九炎落想到她没事不动脑筋的过去,嘴角漏出淡淡的一抹笑意,这件事完之后把尉迟解语处理了吧,整天乱喊悦姐姐自己跳河,待她可怜了难免没有人不信几分。
“锦榕。”
锦榕聘婷而入,目光在殿下身上停了一瞬又急忙离开,脸色绯红,她今天听老嚒嚒说,皇后开始为殿下选人事女了,还把她叫过去问了一二。
锦榕揪着小手绢,心里突然砰砰乱跳:“殿下唤锦榕何事?”
九炎落微微蹙眉,她站那么远干什么:“去把瑞世子找来。”随后嘴角露出更深沉的笑,他要让瑞世子帮他谢谢悦儿,悦儿这么聪明,瑞世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九炎落坚决忽视,那天瑞枫叶问自己话时,脸上沉重的表情。
瑞枫叶从宫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红木长盒,绣着繁琐的龙凤呈祥,一把银质的锁子隔绝了外人窥视,钥匙就在枫叶手里,但他一点也不想打开。因为这是十三殿下送给悦儿的礼物。
瑞枫叶苦笑不已,又想起帝子殿内九炎落诚挚的脸,说栖悦蕙质兰心计谋过人、说栖悦天资聪颖、向来不凡,说他悦姐姐不惜在忠王府落水也要帮他,他十分感激,还说悦姐姐果然还是疼他至深的悦姐姐。
瑞枫叶不禁想笑,这是瞒不住了在宣战?想到九炎落“真诚‘”可亲’的脸,心绪更是越来越静。
九炎落这是在跟他玩心眼吗?挑拨离间?还是炫耀他更胜一筹。
瑞枫叶承认当时震惊栖悦想了那么多,但九炎落哪根神经搭错了,认为他会因此与栖悦心生隔阂!栖悦就算算计了尉迟家又怎么样,就算为了九炎落拉忠王府下水又如何?
悦儿这一战确实完美。何况这又不是栖悦第一次对九炎落好。
他以前能接受的现在就能接受,瑞枫叶轻蔑的把盒子扔在马车里,十二了,婚事可以定了?
帝子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