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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静只犹豫了一息便信了悦姐姐:“好,静儿等悦姐姐的好消息。”说完,抬步一闪,快速跑了出去。
王嬷嬷急忙行礼告辞,小碎步踩的飞快,可却到底跟不上不顾形象的飞跑的万静,不一会主子便没了身影。
花嬷嬷睁大眼睛,佩服的看着消失的万贵人,整个后宫能把王嬷嬷整治的如此哭笑不得的人恐怕只有这位万贵人了。
章栖悦看着万静离开,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温柔,等身体好些了,该带万静出去走走了……
湖水冰蓝,雨过天晴,一阵秋风徐徐吹来,漾起湖面层层涟漪,文人骚客吟秋唱兴好不热闹。
青山湖上因为玉画舫停驻,引来无数名门公子、风流才子相观,兴起一股对诗文、评琴音见娇娘的雅趣。
虽然很多文人、迂腐者对传闻中的玉蝴蝶不以为意,但并不缺少附庸风雅者,想削削玉蝴蝶以文会友的气焰。
更有甚者惊鸿一瞥玉蝴蝶美后,把玉蝴蝶琴音、词赋夸的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应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的传言。
玉蝴蝶是制造舆论的个中高手,素手落下,搅动湖水宁静的本事还有,否则怎么在这一行中立足,身后跟着众多姐妹。
她虽不敢说见识过所有文豪大儒的龌龊模样,上过他们金贵的宽敞玉床,但也确实拿下过不少女子心中倾慕的对象,让他们解衣宽衫,试过他们的功夫!
如果男人喜欢鼓吹他们遇到过的极品女人,那么沦落风尘的她们便是看谁有过更多极品男人,才能彰显她们的手段,谁才堪称业界第一。
以青山现在的热闹程度来看,玉蝴蝶算是初战告捷,散下了第一波渔网,鱼与饵各自尽兴,她不就是供人赏玩的一株草,何必自命清高。
秋高气爽、大雁南飞。
柳少顷在这样好天气里难得拉了好兄弟权书函出来到青山赛马,但平日一刻钟便开到的船,今天不知怎么了,一路拥堵,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抵达青岸,气的柳少顷一肚子火!
搞什么鬼!今天又不是文会日,堵成这样!船虽然到了,跑马的热情没了,找谁赔!
另类的开端()
权书函从船里出来,苦笑不已,不晕船的他,被撞来撞去的船弄的脸色发白,哪里还有精力再骑马。
柳少顷见状,忍不住嘲笑兄弟:“文官当久了,也变的弱不禁风不成!”
权书函只有苦笑,他们一路上过来坐的是租船,没人会让路,跟成片的船只聚在一起跌跌撞撞的爬行,有几块松动的船板还葬身湖底,船身险些被撞出三长两短,更何况船上的人。
“好久没出门了,都不知道现在人这么热情,青山如此受欢迎。”
权书函说完,两人苦笑着看眼湖面上挤成一团的船只,非常庆幸他们终于解脱。
“奇怪了,今天又不是斗文会,怎么这么多人?”柳少顷最烦人多。
“玉姑娘的琴艺天下无双,若能当面一叙,听她谈一曲当是人生无憾。”
“可惜,你我实力不够,难见佳人一面。”
“哎,这些日子,只有管少爷凭借自己的特权有幸见过玉姑娘,其他人总差了一些入不得姑娘的眼,听说,管少爷见过玉姑娘后,提出纳玉姑娘为妾的想法,可惜被婉拒了,但管少爷也不恼,还说玉姑娘值得更好的人珍惜,你说这玉姑娘多美?”
两人说着从权书函、柳少顷身边经过,丝毫没发现两人诡异的脸色。
权书函还好些,三百六十行,虽说有贵贱之分,但谁也不能质疑对方的行业中费的苦心。
柳少顷则是脸色难看,谁也别告诉他,他被在水路上堵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什么玉姑娘。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柳少顷一目望去果真发现,众多船只聚拢的目标,就是一艘轻纱幔舞的歌姬画舫,当下气的气血上涌,想要揍人!
“小爷辛辛苦苦的爬过来!受了这么大的罪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柳少顷鼻子险些气歪!
青山什么地界,别忘了青山不止经营‘盛世安乐’,更出名的是茶肆、马场还有文会,弄个妓子在这里堵门算怎么回事!也不怕一个女子玷污它的清雅!
看不上女人的柳少顷顿抓过青山上泊船的门童,吼道:“去把你们管事的找来!让那个什么玉有多远滚多远!”
小童吓的一个激灵,急忙扔下船钩,诚惶诚恐的去寻管事,他们能在这里泊船自然有一定的眼力,刚才见权少爷从一艘不起眼的船上下来,便吓了一跳,如果见两位大爷对湖上的玉姑娘有意见,哪还敢耽搁,撒腿就跑,唯恐跑慢了,耽误大爷们的事。
青山总管事闻言也吓了一身冷汗,中年大叔消瘦的操劳形象也不敢托大,急忙让人去寻山主,这可真是得罪了大爷了。
怎么两位爷就走了水路,明明预留了贵客通道,谁能想到两位小爷没坐自家画舫的船反而凑平民热闹,这不是让他们难做嘛。
哎,总管事叹口气,怪玉姑娘没福气,被柳小侯爷一闹只有让路的份,任你是天仙美人也别想在柳爷那里讨了好处。
管梦得一刻也不敢耽误,拖着肥硕的身材,快速向五台天而去,那急速飞滚的圆润身材,谁能想到是平时走路都喘个不停青山大老板。
看来这肥胖症患者也是看人而病。
他背后的蒙面女子掩嘴而笑,为这个认识自我展颜,如闺中女子望蝶而戏,欢快轻灵,毫无粉脂香气。
管梦得走入五台天最尊贵的雅间外,急忙整理整理仪表,示意玉姑娘在外候着,如果需要再进去,不需要便可直接滚蛋。
玉蝴蝶闻言只是笑,没资格为管大财神出言侮辱生气,她与管梦得比,不过是一缕浮萍。
能得他儿子见,也不过是因为她艳名在外,管公子好奇,如今被真正的管老爷侮辱两句,那是她玉姑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多少人想见这位大周第一富一眼,都没有机会呢!
管梦得推开门,撑开带着碧玺、宝玉、玛瑙的手,恭敬地行了个大礼:“下官见过权大人见过柳大人,两位大人驾临五台天,实在让五台天蓬荜生辉,荣光满兆。”
管梦得谄媚的笑,没因为自己身上那个弱小的捐管行拱手礼,而是跪拜大礼。
管梦得自认在权书函面前,他还是收起他微不足道的骄傲,龟缩着做人最明智:“两位大人来得赶巧,今日茶肆新来了一批新茶,不如两位大人先品一品,若能得权大人赏评,真乃此茶的荣幸。”
柳少顷闻言,紧绷的脸颊顿时缓和,虽然依然不高兴,但已经没了肃杀之气。
柳少顷深知论拍马屁的功夫谁也抵不上管梦得,虽然拍的显眼无节操,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多了么一股真诚劲,何况管梦得也没说错,能得权书函点评,真是茶叶的福气。
“管山主客气,管山主请坐,大老远把管山主叫来,管山主辛苦了。”权书函品口茶,说话不急不慢。
管梦得急忙道谢,看向柳少顷的目光带着十二分讨好,所谓小鬼难缠,便是说柳少顷了,虽然柳少顷也有官职,但到底没到让他诚惶诚恐的地步,但如果此人借了权翰林的势则不同了。
那柳少顷反感女人的小问题顷刻就是大事,周围三十丈内,都不要让他看到女人,谁知道这玉蝴蝶就撞到了枪口上。
外面等着的玉姑娘本闲散的心,在听到里面的对话后,整个人的气势顿变,本是不在意的表情多了紧张和惶恐。
让身后的小丫头也不自觉的紧绷身子,不解的看向自家小姐。
玉蝴蝶心神震动,表情不知该喜还是忧,如果她没听错,刚才管山主称呼的是‘权大人’,能被管山主称一声权大人,且把他吓成这样的,燕京地界上只有一人。
名门望族的——权家,传承几百年的贵族,周朝所剩无几的令人崇敬存在,真正的书香世家,骚客祖师。
若说玉蝴蝶也伺候过一些文人名士,那么那些文人在权家面前就像蚂蚁和大象,不在一个档次,玉蝴蝶的心不禁暗暗蠢动,甚至忘了自己勾引人的本事,只想着若能拜见一二,便是她三生有幸。
玉蝴蝶暗暗期盼着,实在没料到她竟有幸见到权家的人,玉蝴蝶第一次为自己容貌中没有风尘气庆幸,若不然岂不是玷污了权家之人。
里面,柳少顷已经开炮,不是玉蝴蝶以为又有人以特权想见她,而是真正的咆哮,说她有辱燕京风气,说青山助纣为虐,既然要卖为什么不关起来自己卖,弄个什么以文会友,堵什么大门!
说的门外的玉蝴蝶贝齿轻咬,羞愤不已。
她虽然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清高的,但被人如此轻贱还是第一次,她自认本分行事,即便有些好高骛远的小性子也没碍着了谁,这位柳小侯爷她听都没听说过,为什么如此说她。
玉蝴蝶羞的脸色恼怒,被人当着权大人如此说,她还有什么脸面,不是说她附庸风雅,赞美她不俗的琴艺、曲艺天赋而是作践她的职业,这个男人怎么这样!
简直——简直是个粗俗之人!
玉蝴蝶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委屈的不断以手背试面,却不敢大哭,让人看起来分外娇憨、可怜。
瑞枫叶刚拐进来,水色水乡的天字号一如既往的庄重高贵,不其然映入眼前一张哭中含娇的脸,让瑞枫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里不是天字一号?权书函和柳少顷在的地方?柳少门外会有女人?
玉蝴蝶也看到了来人,一身锦缎明绣,说不上哪里英气逼人,但就是觉得凌厉冷峻,融合着温文尔雅与冷酷肃杀,给人非常矛盾的视觉冲击,让见多了男色的玉蝴蝶也有片刻闪神。
但又立即回神,倔强的撇开头,没形象的用袖子擦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
瑞枫叶身后的茶厮立即跳出来带路,一见门外有女人也吓了一跳,但又立即会意,山主刚才进去了,山主大概是怕里面的爷们临时起意也对这位姿色颇佳的姑娘动心。
还别说他这位从盛世安乐调上来的小人物,都觉得玉姑娘漂亮,爷们若喜欢也在情理之中:“瑞世子里面请,权少爷和柳小爷就在里面。”
玉蝴蝶闻言,用袖子擦眼泪的举动僵了一下,然后仿佛被什么吓到了,瞬间转过身,羞愤的想一头撞死,再不肯把自己不堪的一面示人。
她是靠脸吃饭的,竟然让她在最不该邋遢的人面前邋遢了起来,她是什么眼光!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燕京第一名妓!简直丢死人了!
瑞枫叶觉得这姑娘真奇怪,动作尤其古怪,可没听说书函订婚更没听说有谁爱慕柳少顷,那么她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
“看什么看?!”玉蝴蝶仰着头,目光带着娇嗔的薄怒,又有一丝孩子气的羞愤,表情格外动人。
玉蝴蝶此刻无比佩服自己临危不乱的本事,竟然在这样的窘境下,还能想出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反攻大法,不知能不能挽回自己一丝形象,制造另类的开端。
茶()
刚才听小厮称呼他为世子,还是‘瑞’开头,如果她没猜错亦是燕京贵不可言的人物,她穷其一生也钓不到的大鱼。想不到今天好不容易见到,竟然被自己不争气的形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