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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榕猛然看到镜子里的的女人,险些没吓昏过去:“这……这……”不是她,嚒嚒骗人,骗人!
宋嚒嚒叹口气:“锦榕,好好养养吧,你这个样子怎么跟她斗,男人没有不喜欢漂亮东西的,太子也不例外。”
锦榕吓得急忙抿了几口水,虚弱的看向宋嚒嚒,她会变好的?会的是吗?
宋嚒嚒急忙点头,也报了一搏的意思,她跟锦榕亲近,储君殿人人皆知,她这时候只有帮她。
锦榕突然想到什么,目光迫切的看着她。
宋嚒嚒见状,无言的摇摇头。
再得知皇后也没奈何章良媛时,锦榕拳头紧握,生生使出了力气,掐出浅浅的红痕。
宋嚒嚒赶紧安抚:“好了,小姑奶奶,这章良媛没咱们想的那么好对付,皇后的帐不买,皇上一味宠着,咱们在她身上讨不到好处,还是等太子回来吧……”
她若是早知道这样,宋嚒嚒断不敢让锦榕出手。
可……细想锦榕做错了什么,不过是说了一句话,章良媛如果懂规矩就该避开一二,不过是按时吃饭而已,能累死她,她便要闹出这么多是非!
宋嚒嚒狠狠的想,看太子回来,太子怎么收拾她,太子最烦恃宠而骄、目中无人的人!
栖悦最近过的无比顺心,周围的人说话都带了三分小心翼翼。
储君里,她成了唯一的主子,前两天,管理账房的陈嚒嚒竟然交出了钥匙,那可是大肥缺,是真正掌大权的位置,陈嚒嚒竟然舍得拿来讨好章良媛,好大的赌注!
陈嚒嚒冤死了,她怎么愿意赌,就是真正的太子妃归位,她也不乐意交出钥匙,可皇上派了秦公公跟她谈,她若是还不给,不是找死么!
陈嚒嚒有苦说不出,只能握着一等大权却绑在一位四品良媛船上,再不愿意也得装出心甘情愿的样子。
章栖悦没兴趣管她们的投诚有几分真心,上缴的大权她就收着,只要不落入她不喜欢的人手里,她是无所谓。
章栖悦在院子里闲逛,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园林,除了正经的四大御花园,每殿都有小园林。
章栖悦坐在凉亭里,听着曲艺,在晒太阳,天凉的很快,难得今天秋高气爽,最适合听着小曲,午休片刻:“南小院那位还活着?”
弄巧闻言不好意思的看眼一旁的花嚒嚒,见她那张老脸果然露出不认同的神态,赶紧道:“小……良媛娘娘,咱是宫里人了,说话要委婉……”
章栖悦看她一眼,又半靠在椅子上假寐:“那好,她死了没有……”
弄巧汗颜的看眼花嚒嚒,心想:你看到了,不是我不劝,是劝了也没用,还不如第一句问的委婉。
弄巧道:“没呢……下面的人眼尖着呢,好药好草的供着,据说前两天醒了……”
章栖悦闻言颔首,没说什么,听着小曲,眯着眼继续假寐,这么便宜死了她,她还不乐死,慢慢磨,当年她不就是磨平了自己的傲气,她也磨磨锦榕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章臣盛几乎走投无路,官位丢了,监察史还盯着他,没事就弹劾他管家不严,家里几乎揭不开锅,这五品的小官的位置也摇摇欲坠。
家里的两老女人总是吵架,官府又收缴了他所有钱财归还赵玉言,他和家里的人早已身无分文,吃穿用度不负往常,后悔吗?
悔死了,他自问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认为亏欠纪氏,把纪氏的儿女看做他的孩子;又怎么会跟赵玉言吵架,还闹到和离的地位,赵玉言无论出身、长相都比身边的人好太多,就连她生的一双儿女,现在也各有成就。
女儿进了宫、儿子立了战功。哈哈!往日一听章栖典名字赶紧藏女儿的人家,后悔死了吧!就跟他现在悔不当初一样!
章臣盛高兴没一会,想到现在处境,心情跌入谷底,章栖悦他见不着,栖典还没有回来,指望他们孝顺他不可能。
但他相信,只要他挺过这段日子,太子归程后,好日子一定会回来的!太子怎么能要了他女儿不给他好处,他可是国父!
章臣盛想到这里挺直脊梁,神采奕奕。
想到青山之主想为他小儿子寻一房妾室,对方私下透露看中了栖影,章臣盛心中意动,这次就是想跟管老爷谈谈礼金的问题。
章家已经靠卖妾室为生,但说出不好听,不如一劳永逸,让栖影嫁入盛都第一富之称的管家,单是礼金张口就给十万两。
十万两啊?对他来说是雪中送炭,一笔天文数字,如果他有十万两,再也不用看家里女人脸色,可以求赵玉言原谅,可以花钱保住现在的官职,可以给他失败的人生多一层筹码。
章臣盛心动了,与其等待纪氏渺茫的许诺,还不如把章栖影嫁到管家为妾,本来就是妾室所生还指望为正不成!
何况,他已经有一个女儿在宫里,朝里的人就会给他几分颜面,他不需要再把筹码赌在栖影身上,栖影还是给他老实的嫁入管家才是道理!
其实管老爷的儿子看中的是文会上一舞惊天下的章栖悦,可人家是什么人,纵然他们再有钱也得罪不起的存在!
没有办法,管老爷退而求其次,才准备给儿子寻个同是章家出身长的也不错的章栖影,今天是谈礼金的日子,谈妥了,找个吉日,他就会派轿子从后门接人。
章栖影在家哭了一上午了,从爹出门到现在,她没有停过:“我不要给管家做妾,我不要,娘……娘……您不是说……您不是说……”
纪氏垂着头不敢看女儿的脸,她找过若然,对方是答应好了,可现在她也做不了主啊,她自己还困在山上!
再说,纪氏觉得管家也挺好,管家的儿子她见过了,人不错,家里又有银子,出手大方,以后嫁过去了,又不用女儿受罪,多好的姻缘。
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的纪氏,没了风花雪月,只求赶紧用女儿换点钱,让她吃顿肉、给两儿子续上学费最好。
章栖阳、章栖木也没吭声,他们能说什么,都指望妹妹的礼钱继续课程,现在家里的情况还不够闹心吗!嫁出去也没什么不好,虽然不能管家,总的来说不会被饿死。
章栖影看着母亲再看看哥哥,见一个个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突然非常恨她们,竟然冒出句:“你太过分了,赵玉言尚且不会把我嫁给商人为妻,你竟然要把我嫁给商家为妾!你安的什么心!”
纪氏闻言顿时闹了,她最不能容忍,有人拿她跟赵玉言比:“赵玉言好你找赵玉言去!她不让你做妾,她高风亮节!你有本事投生在她肚子里去!”说完,生气的转身就走!
章栖阳闻言,不悦的看了妹妹一眼道:“你太过了。”说完,追了出去。
章栖木为难的看着哭的伤心的妹妹,想上去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是我们不好……”
章栖影哭得更难过了,她说错什么了!她错了吗!赵玉言虽然不喜欢理她!但还不至于把她送人为妾,只为了换回银子好吃饭,她成了什么!娘把她当什么!
章栖影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听母亲的话嫁给轩辕上,后悔在家时没讨好母亲,现在寻不得她的庇护!
“妹妹……”
章栖影不理他,哥哥?!哼!她算看透了,如果她能吃,连个哥哥也恨不得把她吃了果腹!
听说苏姨娘的小妹妹得了赵夫人的宠爱,托赵夫人的关系给小妹也说了户好人家,嫁妆还是赵夫人出的。
如果她现在讨好母亲……如果她以后听话……母亲会不会……会不会……
章栖悦猛然下了决定,亲娘不仁,别怪她不义,她也想当人妻子,想光明正大,不想当妾,不想跟亲娘一样别人瞧不起,不想生的孩子跟她和两个哥哥一样抬不起头!
“妹妹——”
章栖影挥开大哥的手,决然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她要去赵府,就是求,她也要求一个希望!
归来()
皇后求的结果,皇上一律以太子不在宫中为由驳回!
任凭皇后怎么说,皇上就是不松口。
你说你的,他做他的,丰润就当皇后不存在,权皇后请了权老爷当说客,丰润也没有松口。
权皇后见状,气的躺在床上半个月。
皇上好草好药的喂着依然不松口。
皇后缠病在榻上,哀怨的问:“这么多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皇上答:“皇后!如果死了,加个追封——孝仁皇后。”
皇后当时险些没气死过去!这就是给了。
珠帘高卷,早晨薄薄的阴云带来的一场秋雨刚刚停止,栏杆外,烟濛濛的景色逗弄着水洗过的碧空,白玉砌成的台阶上,松柏与灌木相映成辉。
花嚒嚒今天非常兴奋,早晨为章良媛换了七八种发型也不满意,不停的比照着衣衫,总觉得哪个都漂亮,可哪个又怕不够好。
因为今天,太子的大军开进了燕京城,皇上与文武百官去迎,下午是庆功宴,到了晚上,良媛就该面见太子了!花嚒嚒心里怎么能不紧张。
章栖悦显得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连曲子都没听几首边让乐师下去,然后躺在窗下的贵妃椅上发呆,长发披散到铺着天绿色地毯的地上,如一幕水瀑,光泽亮丽,乌黑如珠。
弄巧、婉婷不如花嚒嚒和双陈嚒嚒那么欢喜,反而有些紧张,因为除了太子,今天瑞世子也回来了,她们很怕小姐脾气上来,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到时候闯下大祸。
章栖悦望着窗外,徐徐威风吹过,带着泥土的香气,舒服的秋风不似夏日的急躁,令人昏昏欲睡,可却睡不着。
听说……
他打了胜仗,功过相抵,忠王爷更是矫勇善战、宝刀未老,即便没有加封,这样的成绩也足以震慑那些等着看忠王府笑话的人。
一只彩凤落在外面的柳树上,不消片刻又飞走了。
章栖悦见状,嘴角无奈的露出一抹笑意,不过是窗外飞过的一只闲情野趣,这些人也要寓意吉祥,当真是无聊透顶,却偏偏有这么人迎合。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怎么敢跑出去不顾一切的看看瑞枫叶过的好不好,九炎落再大度,这样明晃晃的帽子下来,不单是辱没皇权,简直是渺视九炎落的为人。
章栖悦想说,弄巧想多了,不用总看着他她,她还不至于‘热情’到跑出去,与瑞枫叶难分难舍,有些思念本是探求,又何苦让他再抱有一点希望。
章栖悦看着窗外,迷迷糊糊间还是睡着了。
或许是伤心的不够,若不然怎么就睡了。
弄巧确定小姐真的睡了,赞叹的看眼摆弄香炉的婉婷,暗暗比了个‘了不起’的手势。
婉婷不好意思受了夸奖,其实不是她聪明啦,是皇上和夫人一人给了她些安神香,就怕小姐出了岔子。皇上的话她可以不听,可夫人的担心应该是为小姐好,所以她点了夫人给的香包。
紫福阁分外安静,花嚒嚒本来想再让良媛试穿些衣服,但见良媛睡了,看着她安静祥和的脸,不禁暗笑自己越活越回去,还不如年轻人沉得住气。
储君殿里的气氛很古怪,太子归来,储君殿早早已经置办整齐,皇上的朝夕宫,皇后的朝露宫,都派了人下来大点,锦书接替锦榕的位置,统筹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