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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拿过高云的衣服,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给他穿好。
从出生以来,只有小时候母亲这样照顾自己。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这待遇。
高云享受着有生以来最惬意的时光,这一刻他觉得,有这样一个美丽而贤惠的妻子,实在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洗漱完毕,跟玉儿一起去中堂用早餐。这绝对是高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早餐,各式各样的荤素菜点,自己几乎都不知道名称,但是却相当的好吃,色香味俱全,“古人的日子过的,实在太特么舒坦了”。
吃过早饭,玉儿不知道去忙什么了,高云也知道,玉儿虽然是自己的妾侍,但是却经常被自己的正房使唤,“m的,我得找机会给玉儿翻身”。
高云溜溜达达,走出房门,打算在这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宅子里转转。
高家大宅分为前后两院儿,面积很大,院子里种着好些桂树和槐树。当下正直八月,桂花飘香,满院子都是香气宜人。
虽然现在这个院子的主人只有高云和他的一妻一妾,但是却并不显得冷清,因为府里光佣人就有好几十个。
虽然这些家丁和丫鬟每一个见了高云,都尊称他为家主爷。但是高云却发现,在这些人的神情中似乎都带有一些隐藏的蔑视。
“这个书呆子虽然迂腐,但是心眼儿并不坏啊,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受到这样的冷遇呢?”高云有些不解。
正在疑惑着,就看见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和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对面正门走了过来。
高云认识,这个妖娆的女人就是他的正室邹雯,而后面的汉子,则是新上任不久的管家王福。
“见过主母!见过王管家!”与对高云的态度相比,这些佣人对邹雯和王福倒表现出十分的恭敬。
第二回:算命先生
看到这一幕,高云似乎明白他为什么会遭受佣人的冷眼了。因为从这些佣人的态度看得出来,他们都觉得邹雯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自己只不过十个摆设,甚至连受到邹雯宠信的王福都比自己有威信。
“唉!也难怪,就凭这个书呆子的智商,也确实不是当家做主的材料儿”。高云大概猜到高老爷子去世的这一年多里,高府里发生的变化了。
“吆呵!咱高家这大儒生怎么不在房里用功,舍得跑出来了,啊!哈哈哈哈”。王福带着嘲笑的语气调侃高云,态度极其嚣张。
“呵呵,我怕身上长虫儿,出来晒晒太阳”。高云虽然觉得很不爽,但还是尽量放缓语气。
“好,好,那你慢慢儿晒啊,哈哈”。王福一边嘲笑着,一边跟上邹雯,竟然很随意的把手搭在邹雯肩上。
而邹雯在自己丈夫面前,被王福这样的亲昵,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好像在她眼里,高云就是个摆设,完全被她无视掉了。
高云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大概知道王福为什么会这样得宠了。
“狗男女!别太猖狂!”高云心里骂道。
其实自己之所以生气,不过是为这个书呆子鸣不平而已。因为在高云的审美标准里,邹雯这种**,是属于那种倒贴也不要的类型,高云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更谈不上对她生气了。
但是再转念一想,高云又不觉得怎么窝火儿了。毕竟是这个书呆子让人家守了六年的活寡,这对于绝大多数女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扭腰猛胯的骚包,“反正我也不要这样的,就随她去吧。”
高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每个人的眼神儿都让他感到不爽。“不如出去转转”,高云干脆走出高府,到大街上溜达溜达,也顺便考察一下这个年代的风土人情。
逎县隶属涿郡辖内,跟涿县相邻,属于涿郡的核心地带。但是这逎县县城却并不像它应该有的繁荣。街市上虽然也是行人不断,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种忧郁的神情,让人看上去觉得很压抑,整个气氛也就显得很萧条。
“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这就是乱世来临前的征兆啊。当这些人的压抑爆发出来的时候,也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了”。高云隐约感觉到,这些人忧郁的背后,应该是对所受苦难的怨恨。民心变,则天下乱,这个道理高云是很清楚的。
从早晨转到中午,转悠了好几条街,感觉有些饿了,正好看见对面有一间饭庄,于是就走了过去。
饭庄门口旁边有一个卦摊儿,算命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子,中等身材,面皮白净,正在那里指手画脚的给众人讲解卦象。
“我男人回来了,先生算的太准了,还真是路上遇上山贼了。虽然这趟买卖赚的钱没了,但是人回来就好啊。真是太谢谢先生了”。一个中年妇女似乎是专程为答谢来的。
“哦?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啊,你回去告诉他,以后再跑买卖不要往西、不要往南,你们的运气在东边儿呢”。算命先生捋着小胡子,笑眯眯的说道。
那中年妇女听到这些,好像非常高兴,又付了一注卦金,才千恩万谢的离去。
“东边儿?那就是青徐一带了,不往西、不往南?难道这个先生是有意指点那个妇女,让她丈夫避开山贼多发的冀州、并州地带?要真是这样,那还真有点儿料啊,试试他……”。
高云又仔细听了一会这个算命先生的路数,拨开众人挤到那人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子,放在案上。
“嗯?阁下这是何意啊?”,那算命先生看着这块金子,有些诧异。
“我想跟先生求上一卦”。高云微微一笑,把金子往前推了推。
这块金子足有五两,在这个时代,五两金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按照此时的购买力来计算的话,大概能买两千五百斤大米。
这算命先生也觉出事情没那么简单,满带怀疑的问道:“阁下这么高的卦金,不知所问何事?”
“天下事!”,高云大义凛然的说道。
算命先生听高云说这样的话,更验证了自己先前的想法,觉得高云一定是来找茬儿的。看了高云一会儿,慢慢的把那块金子推还到高云面前,“在下只卜与人相关的事,不卜其他,请阁下见谅”。
高云说这话之前,早就想好了下文,正等他这句话呢,这算命先生话音一落,高云便接口说道:“天下崩乱,则民不聊生,难道不是跟人相关的事吗?以在下看来,不但是跟人相关,而且跟所有人相关,关乎生死!难道先生不这样认为吗?”
“这…,唉!,敢问阁下尊姓大名”。算命先生左思右想,觉得没法回答,要说是吧,那他就得卜这一卦,但是天下大势谁能说的准呢。
就算能说出个一二,他也不敢说啊。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官府的人,万一说不好就有牢狱之灾;
要说不是吧,他又找不到反驳高云的理由。既然被人家问到无话可说,也只好认栽。他之所以问高云名讳,就是想弄明白自己是栽在谁的手里。
“不敢,在下高云,字普方,敢问先生尊讳”。高云这是故意刁难,知道这先生肯定答不上来。其实这个问题,恐怕除了他自己以外,或许还有那位传说中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诸葛先生能答上来。
“惭愧,在下孙斌,孙辅仁。今日败在阁下手里,孙斌心服口服,告辞”。孙斌说完,站起来就走,既然被人家扯了幌子,那卦摊自然就不能再要了。
周围求签算卦的百姓可不干了,似乎这个算命先生相当有威信,一个个指责高云,“你什么人啊!?故意刁难先生!”
“就是!看你这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先生你别理他,我们都信你,你再给我算算”。
孙斌冲众人拱了拱手,“惭愧惭愧!孙斌承蒙诸位垂爱,愧不敢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孙斌就此告辞,诸位散了吧”。
孙斌说完,挤开人群就走,任谁都留不住。
高云见状,也顾不上理会那些百姓的指责,赶紧挤出人群,跟上孙斌。
从城北一直跟到城西,眼看四周无人,高云才开口说道:“辅仁先生请留步,在下有一言相询”。
孙斌早知道高云跟着他,听见高云说话,停下脚步,背冲着高云说道:“在下已经舍了卦摊,阁下还想怎样?”
听孙斌语调强硬,知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急忙上前两步,说道:“先生不要误会,在下绝不是有意跟先生过不去。只是在下觉得先生满腹才华,却在这市井之中干这样的买卖,好像不太光彩吧?”
孙斌听了高云这些话,身躯似乎微微一颤,转过身来盯着高云,“但凡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干这种欺诈的勾当。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又怎么会了解我们穷人的疾苦。你要是真想知道原因也不难,不妨跟我走一趟”。
孙斌说完也不等高云开口,转身就走。孙斌越是这样,高云越是好奇,便跟在他后面,一直往前走。
一路上俩人谁也不说话,走了约有两刻钟功夫,来到西城,这一带景象跟内城完全不一样,放眼望去,全是破旧不堪的民居,好多房子上长满了杂草。胡同巷子里几乎没有声响,显得凄凉而萧条。
高云一路跟着孙斌,来到一所低矮的草坯房门口。这房子破的就像是丐帮九袋长老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是补丁,而且这些补丁都是用麦皮和成的泥巴贴住的,一看就是门外汉的手笔。
孙斌打开房门,进到屋里,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高云几乎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是住人的地方。
屋里唯一的一张用石头和门板搭成的床上,躺着一位半昏迷状态的老妇人,不时发出阵阵低吟,好像病的很严重。
高云实在没有想到,孙斌的家境会凄惨成这样。虽然自己是出于好意,但是想起自己说孙斌的话,确实是不应该。“唉!实在是对不起啊,辅仁先生。我确实没想到先生竟然是这样的境遇。刚才言语冒犯,还请先生见谅”。
“呵呵”,孙斌反而很平静的笑了笑,“没什么,你也不用自责,就凭你这身打扮,怎么可能了解我等穷苦百姓的境况?你说我做的事情不光彩,也是事实,即便是事出有因,但终究是欺诈的勾当。我都做了,还能不许人说吗”。
高云苦笑一下,“唉!惭愧,惭愧啊,先生如此胸怀,让高云愧赧。我看令堂十分虚弱,不知是所患何病啊?”
孙斌摆了摆手,“你误会了,这是我的义母,是我那结义兄弟的亲娘。其实义母这病,原本不过是感染伤寒,不能进食。只因为无钱医治,才拖成这般模样。唉!想我兄弟二人也是堂堂七尺男子,竟然让老母受如此煎熬,实在是没用啊!”
高云看着孙斌潸然泪下,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有点湿润,没想到孙斌所做的这一切,为的居然是结义兄弟的母亲,“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这种人,不可多得”。
高云伸手拍了拍孙斌的肩膀,“先生义薄云天,令人敬佩,又何须自责?看来我扯你的幌子,算是扯对了”。
孙斌一愣,他不知道高云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足下此言何意!?莫非特意来羞辱孙斌!?”
高云知道孙斌误会了,摆了摆手,“你别误会,我扯你的幌子,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有用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