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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抹了把冷汗,径自坐到了床头,嘴里叮嘱道:“以后若是这女人再来,你千万提前通知我一声,免得招惹一身晦气!”
顿了顿,他又交代道:“对了,再过七八日少爷便要满月了,你莫忘了准备一份厚礼,如今只有俺是从京中回来的,夫人心里惦念着佛爷,等做完了月子,说不定会召咱们过去细问京中的情形,你到时候可别失了礼数!”
他说完之后,却久久没听到刘氏回应,抬头一瞧,却见刘氏竟一脸委屈的落起泪来。
“你这是怎得了?”
时迁莫名其妙道:“怎么平白无故哭起来了?!”
刘氏别扭的背过身去,半响才抽噎道:“奴与那张氏是一样的出身,老爷嫌她晦气,想来心中对奴家也颇有芥蒂,既如此,还请老爷休了奴家,另寻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
女人果然麻烦,随口一句话竟还惹得她感怀身世起来了。
时迁忙上前将她揽在怀里,甜言蜜语的哄了半天,这才让她破涕为笑。
可经她这一闹,时迁心底倒还真有些忐忑起来自家娘子与那张氏原本是妯娌,又一起死了男人,不会真的都是克夫命吧?
不行,
等回汴梁之后,一定要让佛爷做法驱驱邪!
第76章 野心
正月二十九。
山东河南交界处的官道上,一支百余人的车队正迤逦而行,其中绝大多数男子都以红巾缠头,个顶个挺胸叠肚、昂首阔步,全然没有穿行在野外的不安与忐忑,反而透着股跃跃欲试,似乎巴不得遇到几个强人,好显一显身手。
车队中央簇拥着两辆马车,都用粗布包的密不透风,再配上几个手炉,里面便如初夏一般温暖。
前面那辆马车上,庞春梅手托香腮、侧倚在靠枕上,愈显婀娜的身段尽情伸展着,足足占去车内七八成的空间。
与之相比,西门秀便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似得,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里,时不时挪动一下酸胀的双腿,再偷偷观察庞春梅的脸色,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作为整个车队里最熟悉庞春梅的人,她还是能看出庞春梅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好甚至可以用郁郁寡欢来形容!
难道她根本不想去京城伺候老爷?
被自己心中的猜测吓了一跳,西门秀忙收回了窥探的目光,仓皇的低下了头,尽力掩饰脸上的情绪。
便在此时,一只裹在白色短袜中的玉足忽然翘起老高,踩在了西门秀的咽喉上,然后狠狠一发力,将她的头重重压在了车身上!
“咳……咳咳咳……”
西门秀呛的干咳了几声,只觉得后脑生疼、呼吸困难,然后却半点不敢防抗,只惶惶的叫道:“姐姐饶命!秀儿若是做错了什么,姐姐直言便是!”
庞春梅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伸出白玉一般细嫩的小手,在果盘里捻起颗葡萄干,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嚼了半响,直到西门秀憋得面红耳赤、白眼乱翻,这才略略减弱了脚下的力道,笑吟吟的道:“不管你肚子里怎么琢磨我的,总之,你给我好好封严实了,到了京中我但凡听到些风言风语,便拿你是问!”
西门秀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点头应了,正要赌咒发誓让庞春梅放心,那白袜小脚却已经缓缓上移,堵住了她的双唇。
“你那些糊弄人的甜言蜜语,还是留到京城再说吧现在给我乖乖闭嘴。”
马车内顿时又陷入了寂静,只有车轮滚滚声不绝于耳。
但在这一片宁静之中,庞春梅的心情却半点也平静不下来西门秀刚刚猜对了一半,打从离开聚贤庄起,她心里便一直闷闷不乐!
她倒不是不想见到武凯,只是想舍不得聚贤庄里的权势罢了。
去年武凯、武松兄弟相继离开聚贤庄,那吴月娘更是一心待产,两耳不闻窗外事,于是庞春梅便从幕后转到了前台,顺理成章的掌控了聚贤庄一应军政大权。
年前年后这两个多月里,她在聚贤庄左近便似女皇一般,说一不二、言出法随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简直比男女之事更让她沉迷。
可就在庞春梅沉迷在权利**中,渐渐无法自拔的时候,吴月娘轻轻巧巧的一声吩咐,却让她失去了所有根基,只能乖乖去京城做个以色娱人的玩物!
似这般一夜间被人从云头推落,庞春梅又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当时她便推说,自己要处置聚贤庄的大事小情,尤其那梁山水寨交接在即,更是不能出现纰漏,所以暂时还脱不得身。
然而费了半天口舌,吴月娘却只是抱着孩子,高高在上回了一句:“这些事情有什么打紧的?对咱们女人而言,开枝散叶相夫教子才是头等大事。”
只这一句话,便抹杀了庞春梅数月间的殚精竭智,也让她再无转圜的余地,只能乖乖的跟随车队一起进京。
这一路之上,庞春梅是越想越窝火、越想越不甘,不就是仗着主母的身份,又生了个儿子吗?论才干、论相貌,那吴月娘有哪一点比得上自己?
不知不觉间,她便生出一股取而代之的野心当然,前提是先要诞下一个足以承载野心的儿子!
分割线
数百里外,汴梁城中。
砰~
陈府的大门在身后重重关闭,只震的张章氏两耳嗡嗡作响,她怔怔的看着那朱漆大门,眼圈一红,却是险些落下泪来。
这张章氏出身福建章氏旁支,又是家中庶女,不得长辈重视,因此才被远嫁西北,做了个小小军官的夫人。
即便是这样,她也依旧以娘家为荣,素日里经常在人前夸耀章氏一门的显赫。
年前她家相公突然接到调令,从西军序列转到了京城禁军之中,虽是平调,但在旁人看来也算是高升了一步。
因此张章氏便兴冲冲陪着相公到京城赴任,谁知到了京城才发现,自家相公调任的捧日第七军左营第八指挥,因为负责看守军器监,在天火浩劫中损失惨重,已经被暂时撤去了编号。
如今第八指挥的官军都已经打散,分入其它营头,就只有他这个刚刚接到调任,还没能来得及赴任的倒霉蛋,成了孤魂野鬼无处安身!
这下夫妇二人可就慌了,在殿前司求告无门之下,张章氏忽然想起自家的远房堂姐章慧,如今正在京中,她的夫君乃是堂堂的御史副丞,自家相公这点小麻烦,还不是分分钟就能解决?
于是张章氏便带着相公,来到陈府上门求助。
原本她在路上还跟相公打了包票,说这位慧堂姐最是照顾自己人,绝不会拒绝她的请托谁知到了陈府,她通报身份之后非但没能见到章慧,反而被门房毫不留情赶出了府门!
这却让张章氏情何以堪?
就算自己是只是旁支庶出,近些年又过的颇为落拓,也不该这般不留情面吧?!
“夫人。”
眼见自家娘子就要哭出声来,张俊忙上前压低声音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之处,那厮与其说是狗眼看人低,倒更像是与你们章家有仇!”
与章家有仇?
张章氏愕然道:“这怎么可能?他家主母便是我们章氏的嫡女,他如何敢……”
“嘘,莫要声张,先随我到附近探听一下究竟。”
第77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却说那张俊带着夫人章氏,在陈府附近寻了家脚店,包下一个二楼靠窗的雅间,点了两盏茶并几碟点心,又将店小二叫道跟前,装作好奇的用下巴点了点街对面的陈府,故作好奇打听道:“店家,你们对面那大宅子却是什么人的府邸,看着倒真是遮奢的紧!”
“遮奢?”
那店小二不屑的一撇嘴,随即又嘿嘿笑道:“客爷,您要说以前,对面那家倒也勉强算是个遮奢人物,可如却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甭说什么遮奢了,简直就是窝囊到家了!”
果然另有内幕!
张俊又好奇的追问道:“此话怎讲?莫不是那陈府的主人惹上了什么麻烦?”
但凡做了店小二,极少有不喜欢嚼舌根的,见张俊满面的求知欲,那小二哥立刻便抖擞精神,将‘荡妇淫僧一相逢,便胜却禽兽无数’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
他这边说的手足舞蹈、口沫横飞,一旁章氏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等听到一些辱及章家满门的说辞,便再也忍耐不住,猛地娇叱一声:“你这店家如何敢信口雌黄,凭空污人清白?!章家乃是当今有数的名门望族,如何会做出这等苟且不堪之事?你这却是哪里听来的污言秽语?!”
那店小二吓了一跳,当即便不敢再言,唯唯诺诺的便想下楼躲一躲。
张俊忙将他叫住,从腰包里取了一把铜钱,也不拘多少,一股脑塞在店小二手中,和颜悦色的道:“店家莫怕,你方才说得那么仔细,想必是有什么明证的,不妨便讲出来,也好让我家娘子知道,你并非什么胡言乱语之辈。”
店小二将钱捧在手心里,略一估摸,见少说也有三十几枚大子儿,脸上顿时多云转晴,陪笑道:“客爷说的是,小人如何敢胡乱编排贵人的私密事?实在是这事如今闹得尽人皆知、绝无虚假!不信您出门打听打听,那日陈夫人意图自尽被救起,便被陈府的管家送去了国师府上,如今已经住了半月有余!”
章氏听到这里,先是面色惨白、继而又涨得通红,却是羞愤的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又恨不能将手伸到国师府里,一把掐死那有辱门风的慧堂姐!
那张俊却是听得心中一动,又不着痕迹的问了一堆细节可巧这店小二虽然信了以讹传讹的谣言,可因为与陈府只有一街之隔,隐隐倒也听说了些内幕,便都一股脑倒给了张俊。
譬如陈府管家送走章慧之后,便突然举家不见了踪影。
再譬如那国师悟空是如何的遮奢霸道,便连花花太岁高衙内,也屈尊做了他的徒儿云云。
等到他嘴里再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张俊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他下楼忙自己的去。
那店小二刚走,章氏便羞愤难当的道:“没想到慧堂姐竟是这般寡言廉耻的女子!我们章家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尽了,亏我当初还把她当做表率,一门心思要学她……”
张俊抬手止住了她的抱怨,摇头道:“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你那堂姐传出与国师有染时,陈御史早已经被关进大牢数月之久,期间她也曾四处求助,却碰壁无门以某观之,她八成是为了救出那陈御史,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顿了顿,他又苦恼道:“就是不知,是你堂姐主动找上国师,还是国师早就相中了你堂姐还有那管家,不知是不是国师大人的手笔,若真是……”
“这有什么区别吗?”
章氏愤愤道:“无论如何,她也不该出此下策,平白丢尽我们章家的脸面!”
“这么说……”
张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幽幽道:“如果有一天我命悬一线,你也决不肯舍了章家的脸面救我喽?”
见自己的话引来了相公的不满,章氏脸色一白,慌忙摇头:“相公!你莫要误会,奴不是这个意思,若相公真有性命危险,我便……便……”
她有心说舍了身子,可又觉得这么说,自家相公也未必会高兴,一时间真是左右为难。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