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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听得城头上一将沉声应道:“末将乃镇西将军韩浩,由于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还请陛下原谅。不知陛下有何话要说,莫非是要与我军和谈?”
刘琦听得城头上的将领自称韩浩,不由得心中一沉,因为韩浩与毛玠一般,是曹操麾下一个有名的智士,很有政治远光,更兼此人多年治军,甚得军士拥戴,又一直感念曹操对他的恩遇,实在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如果真的把他逼急了,绝对有可能会做出自己最担忧的事情来。
所以,虽然明明知道很难将其招降,但刘琦还是决定试一试,便听得刘琦说道:“朕素闻韩将军为人忠心耿耿,心怀天下,早就恨不能一见,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可是将军又何其愚哉?将军本为大汉子民,如今不为大汉效力,如何反投靠反贼耶?曹操专权祸国,废立并杀死皇后,鸩杀太子,天人共愤,是故不寿而亡,曹丕受我汉室厚恩,不仅不念我朝恩德,反而逼迫天子禅位,因此而遭了报应,少年夭折,佛法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如今曹氏父子篡权夺位,先后谋害皇后、太子以及天子,事故上天降罪,不足一年而父子皆殁,今日曹氏主幼,群臣争权,河北民生凋敝,不日便有亡国之祸,将军乃当世智者,何不弃暗投明,重归我大汉?如此则朕得遇贤才,将军亦能一展骥足,青史流芳。”
韩浩闻言却是哈哈大笑道:“多谢陛下好意,不过末将还是心领了昔在桓灵之世,宦官专权,天下昏暗,始有黄巾之祸,之后董卓专政,天子漂泊,朝不保夕,汝非曹公救助,恐早已湮没在纷飞战火之中了,曹公正是因为拥立之功,才得以位封司空,位极人臣,反倒是陛下父子,当时明明有数万大军,坐镇荆州八郡,却不出一兵一卒,妄为汉室宗亲,后曹公助天子扫荡群雄,问鼎中原,平定河北,遂成天下群雄之首,其中自然也是多立功勋,海内名士尽皆钦服,天子感念先帝父子恩德,又自认才德不足为天子,这才行尧舜禅让之风,举天下相托,先帝不从,乃数次推辞,只是碍于汉帝诏令,天心民意,始无奈遵从,何来篡位之说?”
韩浩缓了一口气,随即冷笑着说道:“倒是陛下,打着尊王的旗号,实际上却是一步步逼迫天子,将天子从许昌赶至洛阳,又赶至邺城,之后见天子传位先帝,心中不忿,乃自立为帝,陛下身为汉室宗亲,不以兴复汉室为业,却连连逼迫天子,方是真正的逆贼,如若陛下不承认,那么传位诏书何在?传国玉玺何在?今日之事不必再言,我韩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要打便尽管打吧,想要我投降,那是决无可能之事。”
韩浩话音刚落,便听得身旁的中垒校尉黄射大怒道:“好大胆的贼子,放着正统的汉室天子不尊,反而认贼作父,这还不算,你还在此颠倒黑白,拨弄口舌,实乃无耻之尤,我家陛下心胸宽大,愿意给你一条生路,你却如此不识好歹,既然如此,难道我家陛下十万大军,就攻不下你这座小小的浊鹿城?老贼,受死。”
说完之后,黄射一箭如同流星一般,早已向城头射了过去。
韩浩身边的军士见状,连忙取盾牌挡住来箭,却见韩浩并不躲闪,而是笑着说道:“贵军这是理屈词穷了?竟然恼羞成怒,想要射杀本将,实在是令人好笑。”
刘琦却是厉声喝道:“韩将军不顾民心向背,说出这等违背天心民意之言,实在是令人齿冷,你可去看看如今的江南,每到春天来临,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百姓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他们全都因为汉室中兴而感到自豪,而河北又是一副何等情形?哀鸿遍野,民皆菜色,百姓逃税、抗租之事年年有之,曹操和曹丕在位期间,穷兵黩武,河北多染战火,可有几日的宁静?桓灵二帝确实有错,然而汝腿上长了一个毒瘤,是否就该将整条腿截去?大汉虽衰,国祚未绝,朕即皇帝位,虽然一无诏书,二无玉玺,然则这又如何?秦皇、王莽皆有诏书玉玺,结果如何?当年楚王问鼎中原,王孙满责曰‘在德不在鼎’岂非宜乎?曹氏悖逆,虽有玉玺诏书,终将覆亡,此乃天命民心,何必诡辩?”
紧接着,刘琦便沉声喝道:“朕今日劝降,乃是可惜你文武全才,奈何事贼?既然汝执迷不悟,朕又何必再劝?只恐千百年后,汝之恶名遗传,即便是子孙后世亦感羞耻,青山有幸埋忠骨,白纸无辜书佞臣,呵呵,待得你之名姓侮辱白纸之时,怕是悔之何及?朕再问你一次,可愿归降反正乎?”
韩浩想都不想,厉声说道:“要我投降,你是休想,既然贵军自诩为王师,今日便踏着我们这些奸佞的尸骨登上浊鹿城吧。只不过因为此事而必死汉帝,看你还不暴露假仁假义的真面目?”
刘琦闻言,面色一变,然后大声说道:“你待怎样才肯交出汉帝?”
“除非你愿率兵返回洛阳,割豫兖青徐四州及司隶、河东等地给我朝,并且昭告天下,自去帝号,归政汉帝,否则你是不可能见到汉帝的。”韩浩的心中暗暗冷笑,对着刘琦大声说道。
“我愿答应你,只可惜你身边的人或许不会答应,薛洪、缪尚,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只要杀了韩浩,保住汉帝,朕答应封你二人为龙骧将军、虎翼将军。”刘琦对着城头上韩浩身边的将领淡淡一笑,大声喝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席卷河内
韩浩见刘琦如此说,不由得大笑不已:“你以为你随便的一个封赏就能收买我麾下的大将吗?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如果真的收买这么容易,那恐怕打仗就不用费力气了,只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
可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薛洪、缪尚二人竟然真的动手了,只见他们二人取出手中的武器,迅速的挥向韩浩的头颈,只听得咕咚一声向,韩浩的头颅咕噜噜掉到了地上,兀自还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二人。
却见薛洪提着还滴着鲜血的战刀,嘿嘿狞笑道:“我们其实早就是皇帝陛下的人,今日之所以迟迟不肯动手,只不过是陛下可怜你是个人才,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薛洪这话当然是假话,否则的话刘琦当初也不用那么担心了,只不过在与韩浩对话的过程中,有刘琦早就派往城中的细作“无间道”组织成员“人面鸮”悄悄来到他的面前,说起薛洪、缪尚二人素来对韩浩心存不满,今日在“人面鸮”的指点下,见薛洪、缪尚二将听了自己的一番说辞,脸上现出了一丝的异动,这才灵机一动,当场许诺封赏,诱以重利,喝令二将动手。
刘琦的打算其实是这样,二将素来心中不服,韩浩也必然会知道,所以虽然现在用人之际不会怎样,一旦战事结束也必然会对他们不利,就算是韩浩不相信二将会反叛,二将的心中也一定会惴惴不安,这样一来,不管薛洪二人反不反,他们与韩浩之间的裂痕将会扩大。更何况这二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相信只要许以高官厚禄,绝对会让他们动心的。
而看到二将果然应自己之请,出手杀了韩浩,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刘琦不由得心中喜悦。
这时候又见缪尚大声说道:“大汉天子上承天命。下应黎民,今日以正诛逆,谁敢不从?城中众将士尽皆听着,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天子,尚能活命,否则的话,尔等抗拒天命,这韩浩便是尔等榜样。”
城头上的军士听了缪尚的话。经过了略微的犹豫之后便纷纷抛下武器投降,薛洪和缪尚见状大喜,立刻命令大军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亲自迎接刘琦大军入城。
二将见到刘琦,纳头便拜:“罪臣薛洪(缪尚)参见陛下,陛下神威之名,如雷贯耳,罪臣早有耳闻。只恨不能一见耳,今日得见陛下。实乃三生有幸,然罪臣率军抗拒天兵,实乃罪人,尚请陛下治罪。”
二人纵然是有罪,在如今刚刚主动开城投降之际,刘琦也不能将他们治罪。更何况二人杀了韩浩,这实在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这个忙不仅仅是因为破了一个小小的浊鹿城,更重要的是韩浩一死,没有人再有这样的见识与能力用汉帝威胁自己,从而让自己可以获得更加有利的政治地位。
在此之后自己虽然没有传国玉玺。但想必一定可以请来传位诏书,毕竟刘琦在即位之初就昭告天下,自己虽然即位为君,却只是行假皇帝事,待得救出天子之后,便将大权交还。
当时天下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刘琦正位为君的一个遮掩,没有人认为他现在的皇帝之位和真正的皇帝有什么区别,只有贾诩和荀彧等寥寥数人知道其中的隐情。
刘琦自诩为大汉天子,大汉基业的继承人,如果没有传位诏书和传国玉玺,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真正认为是正统,传国玉玺也就罢了,可是传位诏书却是志在必得之物,因为只要有了诏书,便可据此指责曹魏政权乃是篡位所得,这样一来就能让曹魏政权彻底建立在不合法的基础之上,这在争取民心,尤其是在争取河北民心方面自然是有利无害的。
甚至这一封传位诏书对于荀彧这等忠于汉室的人也都至关重要,因为只有有了它,他们的内心才会对刘琦的汉室有真正的归属感,所以,从一开始就判断出刘琦发动这一战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河内的时候,他们全都选择了支持。
正因为以上的原因,刘琦不仅不会怪罪薛洪、缪尚二将,反而对他们的义举表示赞叹不已,立刻下令封薛洪为龙骧将军,东垣亭侯,缪尚为虎翼将军,新城侯。
二将见刘琦如此讲诚信,自然是心中大悦,立刻对刘琦说道:“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刘琦笑吟吟的扶起二将,随他们一道入城。
待得出榜安民,一切都已进入正轨之后,刘琦便在刘式以及数十名亲卫军侍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山阳公府,拜见曾经的天子,如今的山阳公,后来又被追谥为汉孝献皇帝的刘协。
当时刘协正在与妻儿们齐聚一堂,为刚刚生下一个月的儿子做满月,府中上下洋溢着一片喜气。
虽然被废黜了一年多了,但是对于他来说,能够在这乱世保住一命就已经不错了。
这其中最为歉疚的应该属曹操的三个女儿曹节、曹华和曹宪了,她们作为曹操的女儿,一直纠结在骨肉亲情和夫妻感情之间,尤其是后来她们的兄长曹丕,迫使她们的丈夫将帝位传给他,在一开始就令她们感到气愤不已,曹丕继位,向皇帝讨要玉玺,曹节大怒,将使者骂走。如此这般的经历了好几次,最后把与喜爱掷到地上,流泪说道:“你们的国祚一定不会绵长,你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当时的左右侍卫见曹节如此,尽皆默然,不敢与她说话,抱着玉玺默默退去。
只见曹节三姐妹围拢上来,与废帝共饮,几人喝了几杯,又是笑,又是泪,几乎如同疯子一般,曹节更是流泪说道:“都是臣妾家中的那些白眼狼,夺去了陛下之位。否则的话,陛下今日的宴会该是多么的隆盛?哪如今日这般孤孤零零,清冷寂寞。”
废帝轻轻握住曹节的手说道:“这跟皇后你没什么关系,朕知道,其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