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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有高空坠物的情况,抬头去看是最傻的应对办法,而最好的应对便是迅速脱离刀子可能落下的区域。
而这个比拼的时候,就能看出战法配合的娴熟与否了。
且格拉斯一队三人,一矛两刀盾,三人交错站位,攻守兼备,进退同步。而与他们对持的石坤性格勇猛径直前冲,跟随他的还有一个贴身家将,郭耀庭却是性格保守横加长剑纵身便退,他身边的人却是慢了一步,下落的长刀贴着他的手臂插了下来,只是须臾,这家将便被鲜血浸透了衣袍。去掉一个丢了刀子的,本来同进退五个人却是彻底散了。
与此同时,前冲的石坤算是勇猛的了,“哇呀呀”乱叫着提着刀子直接找上了且格拉斯,在他看来这个持矛的胡人也就是身高力大,他石坤也不是庸手,就不信贴近了还打不过一个胡蛮。
他这想法不能说有错,长矛适合远攻,不宜近战却是也不假,但这里有个前提,就是兵器是死的,使用兵器的人却是活的。
只是,论武力,石坤这般养尊处优的将门子弟也算不俗,但怎能与且格拉斯这种经历过多年杀戮的武痴相提并论?
所以他疾步向前贴近挥刀的时候,且格拉斯只是矛柄触地,右手执矛斜架挡住了刀身的同时,左腿前跨,左拳横摆,正中石坤的右颊。
石坤本想依照自己的刀法就算不能纵横沙场,自保总该是无虞的,根本就没想到只是两下,对方的拳头速度根本看不清,脑袋便嗡的一下,钟儿磬儿铃儿跋儿一起响了起来,就像牛鼻子道士和光头和尚一起斗法开法会一样。
且格拉斯的拳头有多重?
这时代可没有办法测量拳头挥出的力量,不过亲卫队的人基本都知道,这厮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横冲直撞的公牛。
当然,且格拉斯心中虽然烦躁,打在石坤脑袋上这拳头还是收着力的,若是按正常战术动作,是要攻击脖颈,那才是致命的要害。
这且格拉斯见对手开始已经木了,也不收手,抓了石坤的袍子顺手一带,趁着这厮脚步踉跄的时候,松手再一回肘,正中石坤后颈,这自负勇武的石家家主就像木桩一样轰然倒地,无声无息。
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左右的刀盾手同时放到了另外几名家将,眼前已经开阔了太多,其格拉斯也不停滞,继续向前,铁矛当作长棍劈头盖脸就向郭耀庭砸了下去。
郭耀庭这厮的武力不及石坤,却有一双好眼力,见到石坤倒地不起,难分生死,顿时忘了平素的沉着冷静,怒喝了一声,“敢伤我家兄弟,拿命来!”
这很少暴躁的人一旦失了冷静,真的很令人意外。
郭耀庭长剑横架,试图挡住下砸的铁矛,结果“咔嚓”一声刺耳的脆响之后,长剑绷断,他的右手满是鲜血,不过倒是好运使得且格拉斯的长矛斜斜的滑落没能砸到他的身上。
亲近兄弟生死难明,这郭耀庭血气上头,也来了拼劲,扔掉右手里的断剑,左手从怀中抽出一柄短匕,也不后退,借着之前横架的上冲劲儿,直奔且格拉斯的胸前扑来,他这刻已经忘了什么胜负战,就想着把手中匕首送进眼前胡人的胸膛。
手中只有一杆长矛的且格拉斯招式已经用老,再挥矛横档却已经来不及,面对对手势要拼死的架势,他仍旧闷声不吭丝毫不见慌张,只是右手一松,任由长矛倒地,恰恰捏住了郭耀庭的左臂的臂弯处,这发狂的郭家主便再也拿不住手中匕首,且格拉斯也不管郭耀庭的右手,他的左手下探一把捞住了对方的腰带,然后腰杆挺起,两臂一起用力,把个郭耀庭直接拔了起来。
悬在空中的郭耀庭根本来不及蹬腿之类,就觉得腾云驾雾般飞向了自家的兄弟,“嘭”的一下全身着地,再没了挣扎的力量。
石坤和郭耀庭两个难兄难弟被解决之后,诺大门前空场上便再没了能够阻挡十二个灵州亲卫杀伐的人物,连续不断的“嘭”“咔嚓”“当啷”之类声响之后,终于重又恢复平静。
避开了锋芒的何守清何通判与他的衙役们心中惴惴不安的瞪眼细看。好在所有灵州战士并没有扩大打击面涉及无辜。
而这何守清到底曾经在边州待过,只在开始的几个瞬间便察觉了这场拼斗的结果两方人的差距实在悬殊,简直完全没有可比性。
随着时间的推进,石郭两家的人一个个倒地不起,何守清的心里越发觉得自己之前退避三舍的正确,当然观战的同时,他也在一阵阵的冒冷汗这灵州人如此凶悍,好在自己前夜被丁家老怪物拦阻了,否则……否则自家这条命能否保住不好说,丢官弃职却是注定的。
想到丢官弃职,他就忍不住一阵阵头痛。自家倒是没有轻举妄动牵扯尽去,但是这石郭两家吃了如此大亏,岂能善罢甘休?
如今这将门虽是受限于朝政,多半都在荣养,但终究三军2之中还是有很多人是将门中人,一旦处理不妥,将门世家的人争闹起来,惹出更大的纠纷,依照朝中想要维持平稳的风向,他何守清这个区区五品通判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何守清是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会认为灵州人远途而来必定不敢招惹是非,后悔自己怎么会执迷不悟听不懂丁家老怪物的告诫,后悔自己怎么会贪心不足想着借由石郭两家试探灵州人的深浅……
后悔之后,何守清就紧盯着场中的动向,琢磨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拼斗渐渐停歇,他见洒满积雪的地面上除了歪七扭八躺在低声哼唧的石郭两家人,并没有太多血迹,便知道灵州人还是留了手,该是没有太多伤亡。
当他想重新上前,与安提亚诺交谈善后事宜时,忽然听见弓弦“铮铮”作响,几只箭矢冲着他身后疾速窜了过去。
他心中大惊,莫非这灵州人要下狠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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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武功郎、正侍郎,宋武官晋升阶梯中的从七品,前者的正职一般为皇城副使,后者则一般为延福宫副使。
2三军,宋时的三军,指的是边军、厢军和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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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节 契丹人?
之前的打斗虽说兔起鹊落,紧张而又激烈,但是守在墙垛上和箭楼上的弓手们并不曾发过一矢,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失去了警惕心。
即便是眼看打斗接近尾声,也没人轻松的左顾右盼。
无他,这些历练了数万里熟悉各种战场情况的亲卫们有一个共识,他们都晓得越是接近战斗尾声的时候,越容易出现预想不到的事情。
那是用血液铭刻在所有战士心中的曾经有许多的好手因为打扫战场的时候,因为疏忽大意而为人偷袭致死或终生残疾。
曾经路上一目了然漫漫的沙丘中都能钻出敌人来,何况宋境这种人丁复杂的地方?
所以,在最后一个不知是石家人还是郭家人倒下的时候,敏锐的弓手们发现了围观人群中的蹊跷几个腰间挂着朴刀的壮汉不约而同的挽起袖子摆弄起什么,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那金属的光泽确实没有任何差误的这等举动比空场上明刀明枪的敌手更危险!
面对未知的危险该怎么处理?
都不用安提亚诺呼喝告警,瞬即松动扣弦手就是最佳的选择这也是罗开先一路引领教导出来的结果,面对未知而又危险的敌人,不要忙着去探寻究竟,灭杀才是第一选择。
至于是否会有误伤,是否会产生更大更严重的后果,没人去在意。
因为对于战士而言,身处斗场险境,没人会是真的无辜,至于更大的后果?有比丢掉己方战友性命的后果严重吗?
这才是灵州人最大的特色,这才是罗开先这类人被后世人冠以‘铁血’二字的由来,而且,很显然,罗某人的这种战场理念已经完整的传承给了他信任的所有亲卫们。
已经和平度过了数十年的宋境荥阳人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
若说先前的比斗,在围观众看来还不如街头巷尾卖艺的杂耍精彩,这一刻箭支穿透人的身体鲜血四溅的景象,就宛如突然降临的噩梦般让人警醒。
惊骇之下,何守清瘫坐在了混杂着泥土与积雪的地面上,他身旁的差役们稍微好一些,但也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朴刀与水火棍之类,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唯恐有哪一只利箭会突如其来的安插在自己身上。
围观的众人却彻底丧失了继续下去的勇气身旁的人突兀的像木桩一样被人放到,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气氛顿时喧嚣起来,只是这种喧嚣再没了之前看热闹的悠然,反是充满了恐惧与惊惶,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快跑啊,灵州人杀人了!”
仿佛突然被滚油中滴入了一滴水,围观的人众如同溅开的油花,开始了向外围的涌动。
弓手的箭矢并没有停,连续又有几个与之前被射倒的汉子一样行迹鬼祟的家伙被钉在了地上。
好在敢于围观之前打斗场面的人群并不是非常多,而且并没有老幼妇孺,而死亡的恐惧更是震慑人心,只是十几息的功夫,人群便散开到了百步开外,泥土和积雪混杂的地面上,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留下的还有十几个倒在地上的人还有几个在惨烈的哀嚎,余下的却都变得无声无息,他们的身体边上已经变得晕红一片。
十二个出战的灵州亲卫静立场中纹丝不动的戒备着,之前被打翻在地的石郭两家的家丁家将们,除了一些被打晕的人,多半瘫坐在地上,,即便他们的趁手兵器就在身边不远处,却不敢稍有妄动。
始终静立在宅院门口的安提亚诺动了,他从墙边抓了两捧积雪攥了两个雪球,施施然走到昏迷在地的石坤与郭耀庭身前,把两个人的身子并排仰躺摆好,然后把冰冷的雪球直接按在了两个人的脸上。
“洒家不服!再来!”这个是石坤不甘心的吼叫,只是没什么用处,没人扶着他连坐着都在打晃。
“咳咳……”被摔惨了的郭耀庭明显气息不足,仰面躺在雪地上,目光呆滞而茫然。
“何通判?”安提亚诺冲着不远处同样在呆滞的何守清招呼了一声,看到对方慢悠悠地起身,才继续道:“何通判认为这场比斗结果如何?”
何守清一边走一边想,待到了石坤与郭耀庭面前,才有些沉重而肃然的说道:“两位,你等输了!”
他这会儿才明白之前灵州人的举动,拒绝自己是因为自己并非直接涉入,与石郭两家比斗是为了压制以获得说话的主动权,至于最后的弓手杀人,除了是为了排除隐患,恐怕更多的是为了震慑。
只是,想得明白归明白,他对这种外人自己治内的肆无忌惮仍然感到深深地愤怒,抬起头冲着安提亚诺问道:“安副使,本官知道贵使想要平息此事,只是何须杀人?”
话一说完,他还用颤抖的手臂指了指不远处被箭支穿透的那些人。
安提亚诺却根本不解释,转头呼喝道:“且格拉斯,把我们的猎物拖几只过来!”
猎物当然指的是被弓手射穿的那些人。
少顷,四五具满是泥污和鲜血的尸体被拖曳了过来,连同几个被射穿了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