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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队木匠过来扫场——这是负责打制新婚家具的,然后是一群大脚(这队伍里就没有裹脚的女人)婆子婶子嫂子冲了进来,把罗开先上下左右量了一个遍,还毫无顾忌的大肆评论短长,把个也曾混迹脂粉帐的长人将军摆弄成了红脸关公——这些人是负责给新郎做婚服的……
一拨人走了之后,难得空闲一点的罗某人想去看看准新娘李姌,结果被告知不能见面,被否决的之后还给了个合情不合理的解释,为了今后婚姻的幸福,罗开先这个将主再急迫也得忍着。
忙碌到初七这天,罗开先觉得总算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有一群婆子婶子嫂子带人抬了一只大木桶冲了来,七手八脚甚至没有避讳的把他按进了浴桶里面,然后给他用各种香料混合的水冲洗,顺便给他修面加束发——就是打理干净,检查新郎有没有什么疫病,至于束发,就是要按照传统样式把他那一脑袋披散的头发梳理成发髻。
关于这个,罗开先倒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让一大堆女人帮忙洗浴可是他从没想过的,说不得又是一阵的不舒服,只是不舒服也得忍着,说不得他还只能在心底嘀咕,这年代的已婚妇人同样彪悍得很。
这还没完,洗漱干净打理利落的罗开先被扯着披挂上了一件新近试制还没全部就绪的红色华丽新郎袍子,然后几个婆子七手八脚按住他就要给他脸上涂上****试妆——这玩意儿可是罗某人实在难以接受的了。
改变脸型化妆执行任务他做过,涂上军用油彩战斗没什么问题,但是让常年户外活动黑脸膛的罗某人试试这厚厚的粉底?
这东西可完全不符合他罗某人的审美观,他一张骨点分明的大黑脸涂上厚厚的粉底,那还有得看吗?估计本来还有点人模样的罗开先,就会变成传说中的巡海夜叉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罗开先是接受不了。
左推右搡,好不容易说服了大队的婆子婶子嫂子,他还是被迫涂上了一层据说有养颜功效的润肤膏,还被勒令待在屋子里不准出去,目的是他那一脸的风霜需要仔细滋养……
这道理就没法讲了。
被勒令留在屋子里的罗开先也没能捞到空闲的时光,许久没怎么露面的老家伙张慎带着几个年轻人进了来——他们是要做示范教导罗开先新婚礼仪的。
这个却是不能少,古典礼仪这东西就是罗开先所缺少的,说不得他顺便把其他各种场合的礼仪也顺便了解了一通。
至于对张家人的那一点心里排斥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当然,这几天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还会思量,这先前还想着培训别人呢,却没想到自己先被教导了一通,倒也算是很有趣的经历。
第七十二节 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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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灵州的妇人们来说,折腾一个英明神武的将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事儿与尊敬与否无关,对四五十岁的婆子还有婶子来说,罗开先这位主将就像孩子一样,对不到三十岁孩子已经十几岁的嫂子们也是同样没什么区别,实在是因为刮干净胡子之后,罗开先年轻的面相太能糊弄人了——那张看着顶多黑皴了一些的面孔,完全没有时下一个主将的沧桑与凶戾,顶多有些冷峻的表情可吓唬不住这些女人们。
何况,这是罗开先的大婚典礼,是值得所有人重视的事情,所以,无论有什么样的不舒服或者说委屈,他罗某人也得受着。
这可不是摆将主威风的时候。
当然,对罗开先本人来说,除了“有趣”这个字眼,一切与后世不同的风俗也算是难得的体验,至少周围婆子婶子嫂子们的热情表现抵消了一些他对后世父母的思念之情。
说来也奇怪,似乎是回到这片土地之后,罗某人发现自己对后世的一些记忆变得越发清晰,每当余暇,看着眼前这片与后世完全不同的景致,他就会对比怀想其中的点滴不同。
驻足灵州之后,或许是感觉距离绥州不远的缘故,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隔离了千年时空的老父老母,还有兄长和姐妹,甚至还有那调皮捣蛋的小侄子。只不过闷葫芦一般的性格,让他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或者说他想找人诉说,又有谁是合适的人选呢?
即便火娘子李姌在罗开先面前是个温顺性子,也绝不是他最好的倾诉对象。
换了其他人,那就更是不用想了。
所以,罗开先心底的情绪和秘密注定只能成为他一个人的私密,至少暂时是这样。
对于平凡的普通人来说,如此之大的心理压力恐怕会出现较大的心智问题,但在罗开先来说,却并不是无法克服的难题。
对能够扛过战场综合症的罗开先来说,他的心智远比普通人来得坚韧。子弹随处穿梭弹片横飞四溅的战场都经历了,来到这个时代更是没少见到断臂残肢之类的血腥杀场,所以眼前的一些思乡之情真的算不上什么。
罗开先的调节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忙碌起来。
只是在眼下这个将要结婚的时节,他是真的没想到他的忙不是正儿八经的处理军务,而是来回不停的被各类帮忙的婆姨折腾,然后还要没完没了的应付大堆提前来贺喜的营地内众人。
……
距离婚礼的举办还有三天时光,他的新郎袍服已经缝制完毕,该收拾的细节已经完全完备,之前习惯了披头散发的罗开先已经完全被换了形象。
如今的老罗,穿着的是典型汉式右衽锦袍,头上的头发也是丝丝束起,在脑后顶打了一个发髻,并用古式的武冠结合金簪作为装饰。就这形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已经再没有后世那个寸头铁血军人的感觉,反倒是看起来是看起来是个古典装扮的东方武门贵胄,他有些迥异于这个时代的气质与这身传统服饰搭配起来,更是透着与众不同的彪悍。
从没如此装扮过的罗开先也是自我感觉良好,只是可惜没有大面的镜子,无法自我审视如今的形象,木着一张脸的时候,倒是在心底有些“化身古人”的莫名感觉——之前穿着阿拉伯长袍或者波斯风格的大氅只不过感觉是像“战前伪装”。如今,却是好像骨子里有些东西开始不同了。
只是……感觉这种东西是多变的,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这身袍子不是正式的新浪礼服,而是同一批制作的议服,专门用来在吉庆之日接待宾客的,算是常礼服,唐人老营里面继承的老手艺不多,却也还是有一些的。
唯独可惜的是,换了新装的罗开先依旧不能出门,他这副新形象也没多少人能看到。
被一众妇人约束在房子里面,罗开先觉得自己快要闷出犄角来的时候,供他解闷的事情来了。
……
在灵州营地南面设立的榷场里,灵州一方主将罗开先将要大婚的消息被四散传了出去,这可不是罗开先的本意,而是李铮还有李轩几个人的自作主张。
“轩兄,你和李铮两个可要害苦我了!”不大喜欢应酬的罗开先冲着前来拜访他的李轩抱怨道,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婚礼掺杂太多复杂的东西,尤其是还要在婚礼上接待一些并不熟悉的宾客,哪怕人家都是来贺喜的。
他重视军律,甚至把整个东行队伍都变成了一支仿军队的队伍,但却算不上独裁,负责民事和军事各部的人都是有着自己的权限的。
过访的李轩却没在意罗某人的抱怨,还颇有些新奇加羡慕的打量着他的装扮,口中还啧啧有声的不停赞叹着,“三郎,你这幅身材简直可称是威若天神,古人所说的身材彪炳就是指的如三郎你这般雄武吧?”
情知李轩在故意装傻的罗开先有些恼火,抬手冲着围绕自己打转的李轩肩膀就是一巴掌,“轩兄,莫要顾左右而言其他!还有几日,就是四娘与我婚礼时刻,到时若是来些杂人……你不是想我穿着红袍子去砍人脑袋吧?”
“哎呦,三郎!我这身子可禁不住你那巴掌!”被拍了一个趔趄的李轩赶忙回神,他才想起来眼前这位长人可不是程大门那个家伙,“三郎,你还信不过手下的各营儿郎?那些家伙可不是花架子摆设,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就灵州这片地方,哪个能在他们面前摆威风?”
“轩兄可不要大意!”罗开先晃了晃脑袋,“灵州这里虽是故土,我等却是多年未归,如今只能算是新人,甚至在某些人眼中,我们算是外来人,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所有人想法之前,容不得有丝毫马虎!”
李轩凝滞了一下,颇有些无奈的感叹道:“三郎,死在你那把长刀之下的敌人怎也有数百上千了吧?怎还是这般谨慎……难怪大门那厮总是和我说你是天生的大将军!”
面对夸奖,罗开先没说任何自谦的话语,只是无语的勾了勾嘴角,心中自然免不了带了一点自得——当然不是自满。在他的看法里,这个时代能称得上精兵的只有东罗马兵团和赵宋初年的精兵,中亚的教兵嘛?倚多为胜或许还成,真的遇到凶悍的精锐兵种,他们顶多不过是草原上的豺狼。
眼前这块土地上,或许还有哪里存在着精兵,却不见得能有多大数量,能够撼动灵州的真的并不多。
但是这却还远远达不到自我炫耀的地步,看着对提醒并不重视的李轩,罗开先皱了皱眉毛,“轩兄,眼下已是冬季,大雪难行,不会有大批的敌人来袭,但是五十一伙,百人一群的盗匪呢?我营内如此富足,惦念的人绝不会少……我与四娘的婚礼,想必兴州马氏也已经知道,据传来的信报,马氏的人在兴州城内过得可不怎么样,一旦你我有所松懈,你猜他们会否铤而走险?”
“马氏?有冈萨斯将军在北方盯着,他们岂敢妄动?”李轩也是心思敏捷之人,自不会罗开先几句话吓唬住。
罗开先摇了摇头,“先不说骑兵营那里每次出巡的人数都不多,北面诺大的旷野,一旦他们抽空大举突进,骑兵营能否及时应对都是问题,而且……你怎知马氏之人就一定会从北面而来?如果他们遣兵西向绕行,自南跨过冰面攻击,怎么应对?”
说起军兵操演,罗某人的脑子里有大把的实施预案,李轩也不是一点不懂,于是几句话下来,他脸上的神采飞扬就消失了。
“马氏真的有可能发动突袭?”
“那谁能知道?”罗开先双手一摊,“储备的粮草被抢了烧了,数万人被驱赶到了一个小城里,还只能占半个城,整整一个冬天,吃什么喝什么?冈萨斯和阿尔克在北面配合的就是赶狗入穷巷,马祖荣还能怎么做?只不过留给他选择的是远远的逃开,还是狗急跳墙临死一搏罢了。”
罗开先说的轻松自如,李轩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以往的路上,他只是知道眼前这个罗三郎统军征战一往无敌,如今才算是知道这个家伙排兵推演的凶戾。“你就不担心坏了自己和四娘的婚事?”
“担心?马氏想要集结出兵,先要准备食粮,军械,兴州的王氏和曹氏两家会帮他们吗?兵少了是给我们送奴隶,兵多了……首先忌惮马氏可不是我们!即便马氏解决了后患,恐怕这个野草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