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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没怎么锻炼过,年轻人这点体力都没有,回头一定要抽机会练练这个懒虫。”奥尔基派了一个亲兵去送努拉尔曼回返,嘴里还嘟囔着。
老罗看了看奥尔基,这个家伙比原来跟在自己身边当随身侍从的时候开朗多了,或许是自己的一系列举动让这些曾经在斗兽场里拼了好几年的家伙终于活了过来,不再像一开始在雅典的时候那么死气沉沉,“努拉尔曼这小子原本不过是法蒂玛寺庙里的学生,哪里能和你这个常年战斗的战士相比?”
“难怪呢,将主,我还以为他和那噶还有姆那奇一样从阿非利加跟您一起过来的呢。”奥尔基在老罗面前说话很放松,但是举止却绝不会有任何不尊敬的行为。
“那噶和姆那奇?那两个黑小子是草原上追杀狮子出身的家伙,完全不能比。”说完这一句,老罗挥了挥手打断了这个话题,指着不远处靠近北面悬崖边的位置“我记得白天曾经说过这里虽然不用太多人,但也要布置值守的战士,还要有至少一个都的士兵防卫,为什么现在这里没有人?”
前一句的话的时候老罗还是气色和蔼,后一句他就板起了脸,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冷飕飕的。奥尔基这个亲兵队长平时兼顾把老罗的军令向下传发,自然很清楚记得所有重点命令的要点,“将主,傍晚会议前所有的命令都传发下去了,这里也一样,程将军曾应诺在北线这里布置两个曲的士兵……”
“派人骑马去找一找负责守卫的士兵在哪里,两个曲不够,整个北线至少三千步,区区两百人好做什么?”老罗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命令不能有效传递到底层的事情,对于一个带兵的将领来说,是缺乏掌控力的最大疏漏。
两个亲兵在附近找了两匹马接着月光去探查了,毕竟只是缓坡地,地形没那么复杂,只要不是纵马疾奔还是可以的。奥尔基返回老罗身边,试探的问了一句,“将主,悬崖到底部至少有三百步,没有什么人能够爬上来的……”
“你能确定吗?”老罗瞥了一眼身边的保加利亚人,据说这个时期保加利亚人都是和色雷斯人血脉相承,奥尔基长得也确实很像南欧人的五官如同希腊雕塑般俊秀,不过他的话语里却明显是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只要有合适的工具,我可以在最多三百个数内从底部爬上来,如果在南面有敌人进攻的时候,只要有人,不用多,十几个人足够,趁着没人防守时候冲入后营,怎么办?”
外有敌人进攻,内部进了贼人捣乱,那还能有好?奥尔基也没了言语,只是小声说了一句,“不是每个人都像将主那样厉害的。”
老罗的听觉敏锐,何况是对着有培养前途的手下,当然不会装聋作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奥尔基,不要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同样做不到。这个世界很大,总会有你想不到的人,猜不到的事情。”
如同老罗所说的那样,他自己就见识过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比如亚马逊森林里面可以在三五十米高的巨大树木顶端爬来荡去完全不担忧掉下来的原始部族,比如可以仅凭嗅觉就能一天之内追踪猎物到一百二十公里外的非洲黑人,还有能把弓箭玩得可以比拟半自动步枪的家伙1,以及徒手攀爬摩天大楼的家伙,所以到了这个时代尽管他的体魄已经远超常人,但仍旧从不敢放松自己每日坚持打拳锻炼,所以从东非走到中亚,他从不去触碰一些大帝国的核心秘密,也从不接触某些宗教的敏感区域。
知道的越多才发现自己越无知2,这句话很咬嘴,但老罗却知道它是正确的。
奥尔基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郁郁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将主。我曾经见过两个正教会的苦修士,那种厉害的家伙绝对可以爬上来。但是在这里?恐怕……”
“恐怕什么?恐怕不可能有超绝的人物?”老罗顺着奥尔基的语调说了下去,然后也没等对方回答,接着说道,“作为战士不能事后讲如果,何况把胜利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是非常不明智的。我知道奥尔基你喜欢小心谨慎,怎么也会有这种侥幸的想法?”
“将主……”奥尔基有些窘迫的没有接着说完。
“不用说话,记住这个事情,做防御就像布置一张网,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被敌手发现,不能小瞧任何敌人,哪怕他们是草原上的野蛮人。”老罗的语气不算重,寂静的夜风吹拂下甚至有些飘忽,但话语的内容却一字不漏的镌刻进了奥尔基的脑子里。
周围的亲兵同样凝神听着的时候,连续的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是派出去寻人的两个亲兵回来了,他们的身后还带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守备营的将军程守如。
没责备门板汉子,因为这个家伙傍晚的时候已经挨了一顿鞭子,老罗只是叫奥尔基把自己所说的话向他重复了一遍。
之所以没有责备程守如,是因为门板汉子本身也不过是刚从希尔凡那个小城走出来,尽管他当了几年的守城将,但绝对算不上经验丰富的领兵将军,能够在傍晚挨了鞭子之后还坚持在夜晚巡哨,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三十鞭子外加盐水清洗伤口,那种滋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老程,不管别的地方怎么缺乏人手,这个地方必须保留一个都五百人驻守,而且这些人至少有一半要求是弓箭手。”老罗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讲了悬崖边防守的具体要求。
“是,将主。”程守如尽管被抽了一顿鞭子,却把他心底的傲气彻底打没了,连同称呼也是和老罗的前角斗士战士保持了一致,“只是弓手安排的多了,营地南面就有些少了,如果有敌人来攻,我担心……”
“不用担心,南面如果接敌,不要求弓手直射,只要抛射就足够,何况还有抛石机和床弩,近前的时候自然有长矛招待他们。”老罗并不担心前阵的防御,那么多壕沟和铁蒺藜马腿坑可不是摆设,“至于这边,虽然不会有太多敌人来攻,但是,如果有敌人,那肯定是敌人中的好手,难道让射不准的新兵去对付他们吗?”
“是,将主,我明白了。”程守如马上就明白了,如果有能上来的敌人,肯定不是庸手,就该用精兵来应付,至于前面,确实不用担心,人数够多,还能起到锻炼新兵的作用。他被叫过来的时候也带了亲兵七八个人,赶忙叫过来一个把命令吩咐了下去。
等他把命令都打理好了,听到老罗招呼他,“刚才我叫人顺便把芈伯南那边俘虏的三个人送到军法处了,那个芈伯南是个不错的苗子,你看看机会培养一下。”
“将主看好自然是没错的。”没见老罗发火,程守如的心也放松了一些,他可不敢再罗大个子之类的乱叫了,程家人喜欢耍蛮,但也要看对谁。
“你这门板别这么一脸贱笑,让我看着太别扭了。”老罗用手指了指程守如的笑容,颇有些哭笑不得,实在是对方那张大脸的笑容在月光下看起来太诡异了,“我说的是那个芈伯南需要锻炼一下,关键时候没准能派上用场。”
“是是,芈伯南有一手好射术,明后天我给他多派些任务。”程守如也不恼,事实上傍晚虽然挨了鞭子,但他知道老罗其实还是护着他的,鞭刑虽然疼却只是肌肤之痛,总比军棍的硬伤强多了,真要是不打不骂罚几天蒙眼驴子那才叫惨呢。芈伯南是他手下的底层军官,表现如何他怎么会不知道,有老罗的眼力作参考,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培养成独挡一面的人才。
稍停一会儿,老罗想起刚才奥尔基说过的正教会苦修士,问了程守如一句,“老程,你听说过这里有什么奇怪的高人吗?体力或者战力出众那种。”
程守如琢磨了一会儿才说道:“最近这些年没听说过,小时候家里阿爷还在世的时候,听他说过东方那边有人喜欢住在山里,翻山越岭无所不能,还有的会变一些戏法,都被称作异人。至于突厥人这边,只是听说有些骑射非常不错的家伙,还听说有信奉太阳教的会一些巫术什么的,诡异得很。”
老罗沉默不语了,异人么,这个时候中亚至少有数百万人口,出来几个骑射出众的家伙不足为奇,至于程守如说的翻山越岭无所不能的也许是一些喜欢隐居的体力达人山野猎人之类,但在这片荒原上,估计很难找到山地战士,不过……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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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说比拟半自动步枪有些夸张,丹麦的一个叫做larsanderson(拉尔斯安德森)的家伙可以在4。9秒内发射10箭,还可以不同角度用不同姿态甚至快速运动中精准发箭,被誉为现实版的精灵弓箭手莱戈拉斯。
2苏格拉底名言,智慧意味着自知无知。爱因斯坦曾经用一个图表来形容已知与未知的关系,两个圆圈,内层的代表已知,外层的代表未知,内层的圈子越大,外层的圈子也会随之变得更大,
第三十四节 哈克木
或许是防御措施得当,或许是伽色尼土库曼人真的在马什哈德没有太多合适攻伐的人力,总而言之东归队伍难得的在这块满是异族的土地上安静的修整了三天。
说是安静其实也不尽然,每天的清晨守备营的战士都要埋葬十几二十具不明身份的尸体——这些都来自于夜晚行踪鬼祟的试探者,与夜晚相比,白天的时候东归主营地周边就没什么杀伐的事情了,当然这要归功于老罗发下的出入禁令。
与在拉伊城外围时不同,这次并没有允许平民工匠去马什哈德城区,交易之类的事情也完全由军队的人代劳,让老罗下发这种不尽人心军令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对内防止有人勾连伽色尼土库曼人,二是对外防止有不安好心的人物借着匪盗的名义伤了自己人打乱战前的防御部署。
当然,限制人出入并不等于坐等敌人上门,该做的事情并不少。首先营地的修整并没有完全到位,因为人手充足,仅仅三天,驻营地周围五百米被挖的到处都是陷阱和各类防御工事,之所以限制在五百米,是因为五百米已经是所携带的小型投石机的最大射程,再远了就没什么意义了,因为敌人也不会是傻瓜,看着陷阱往里面载。
当然目前范围内的防御工事已经足够,至少骑兵通过需要非常的小心,连同本营内的骑兵少量出入都需要下马牵着辗转步行,完全可以想象当地人陷入这块区域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头痛。
除了前营的防御工事带,两侧不适合骑兵突击的地方同样布置了防御步兵的东西,比如套索、滚石、陷坑之类的东西,有人想要靠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拿命填吧。
至于北面的悬崖不适合布置防御工事,却也没难住老罗,悬崖顶部横向扦插的灌木,被弄的松动的石壁,崖顶预设的落石,反正怎么阴险怎么来,配合崖顶守卫的士兵,相信不管是擅长攀爬的山地猎人还是精神爆棚的狂信徒都别想讨到好处,除非是能够插上翅膀摆脱地心引力的家伙,不过老罗按照自己的见闻进行推算,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什么神仙鬼怪,而是像后世一样是个陆地生物主导的凡人世界。
吩咐战士和民众把营地周边布置得如同雷场一样,老罗也没闲着,拉着守备营的曲长以上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