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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艾尔黑丝恩的评价是,“安拉在上,巴托尔,我敢说你的母族人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勤劳的人们,即使尼罗河畔最勤劳的种植棉花的农夫也比不过他们!我第一次发现忙碌和汗水也会影响人的,你看那些波斯人和亚美尼亚人也同样在忙碌。”
老罗看到了艾尔黑丝恩所指的波斯人和亚美尼亚人,那些人也留着唐人的发式穿着唐人的服饰,“不,艾尔,那不是波斯人和亚美尼亚人,那同样是唐人,你这样说,人家会生气的?”
“为什么?看他们的脸,很明显他们就是波斯人和亚美尼亚人……”艾尔黑丝恩的声音低了下来。
“唐人或者说汉人,华夏人,还是很多罗马人口中的赛里斯人,怎么说呢,我们是文明族群,而不是血统族群,艾尔,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老罗颇有些费力气的解释道。
“明白,巴托尔,我明白了,你们比罗马人更开放,比我们阿拉伯人更懂得吸收周围族群的长处……”不愧是大贤者,艾尔黑丝恩很快就明白了老罗的话语含义。
“是的,在这个时代,我们的族群依旧在发展,她吸收了很多东方周围部族的长处,并把那些部族包容在我们的习俗之中,当然彼此都有些改变,然后就变成了一个族群。”老罗尽量用可以让艾尔明白的词汇来说明东方种族的特性,当然也避讳了一些东西。
艾尔黑丝恩自然明白老罗阐述的东西,作为一个大学者,他自然很明白这种民族融合的事情,所谓的阿拉伯人其实也不是一个单纯的血统族群,他们依靠战争来扩张,然后用宗教来融合不同的部族,只不过他们原本的部族人口数量实在太少,到这个时代已经进入的衰退期,这一点从阿拔斯王国哈里发的命令甚至出不了巴格达就可以看得出来。只不过艾尔黑丝恩对阿拉伯世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年幼时的经历,成年后在学术上的被排挤,然后又是不被统治阶层重视,他对那个沙漠中成长起来的部族已经失去了归属感,否则也不会起一个罗马人的名字。
“看来我以后也要成为一个唐人了……”艾尔黑丝恩颇有感慨的说道。
“不一定是唐人,我们东方部族的统称一般是华夏人,最早出现这种自称是在一千五百年前,有一部书中记载‘华夏蛮貊,罔不率俾’这样的话语,主体民族一般都是叫做汉族或者汉人,来自于千年前的那个汉帝国,至于唐人只是近几百年的称呼。”老罗很难得的记得一句尚书中的字句,现在说起来感觉有一种特别的荣耀感,只是这个八个字连起来实在有些太咬嘴了。
“花下满莫…王不…帅俾?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出自一本记录古代东方历史的书,中间描述的是在一千五百到一千八百年前,东方的周国有一位称号叫武成的君王,他的统治被东方各族所认可接受,其中华夏、蛮、貊就是指的当时东方的不同部族,华夏就是当时的主体部族,后半句就简单了,罔不帅俾说的就是全部服从统治的意思。”艾尔黑丝恩的发音很搞笑,老罗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用自己所熟悉的阿拉伯语解释一下。
“安拉在上,一千五百年,那时候亚历山大大帝还有柏拉图那些优秀的人物还没有出生吧?难怪很多人都说赛里斯人和远古的巴比伦人是同一个时期的……”艾尔黑丝恩感叹的时候有些出神,他是深受古希腊与古罗马学术影响的,这一刻乍然听到遥远的东方的学术信息自然是为之神往。
老罗看着艾尔黑丝恩不再作声,他自己也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后世的宣传教育中,chn总说自己地大物博民族历史源远流长,他这个军人常年行走四方,却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民族自豪感,如今处在这个时代,听着身边异族人中的佼佼者对自己族群的感叹,想起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方的先贤,还有在这个时代之后的各民族的纷纷扰扰,禁不住有一种身处时间之河的感受。
这个时代的佼佼者站在老罗身边,遥远的先人在两个人的对话中,仿佛就在身前,而老罗记忆中的后人存在于他的记忆中,仿佛就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好吧,老罗现在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一个军人了,而且自我审视怎么看怎么感觉像一个多愁善感的哲人,曾经的战场综合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他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出差错了,原本的他可是喜欢用拳头来说话的,或许是很久没有杀人了?
天知道老罗的上一次杀戮距离现在才不过三四个月而已。
第八十九节 亚述人的智慧
最后老罗把自己的转变归结为受了艾尔黑丝恩的熏陶,当然也不乏周围人的影响。他觉悟出了一个理论:当身边的人都在拥护你、追随你的时候,你就不得不考虑很多自己意愿之外的事情。
包括抛弃自己原本的某些特性,然后不得不接受一些新的东西。就像他现在放弃原本喜欢用杀戮的办法解决问题的特性,为了照顾身边人,开始变得像一个领袖。
实际上,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老罗对自己的军人身份也没那么纠结了,没有所谓来自上级的命令,也不用去考虑选择接任务赚钱去照料战友的家人。
多年的军伍经历影响下,老罗从来就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也不是一个只懂得听从军令的傻大兵——只懂得听从军令的人成不了特种兵,更做不了兵王。万事必定有来有去,这是老罗信奉的真理,从有所得必有所求的道理来看,他认为自己的境遇背后,肯定有一个不知名的主使者,即使这个主使者始终没有露面。
所以有点半强迫症的老罗给自己找了一个目标——回家,如今行进了至少两万公里,他却发现自己的羁绊开始加重,而他也不由自主地走上了一条君王之路。
从一个佣兵转变到首领乃至君王,窃喜吗?有一点,老罗也不是无情无欲的圣人,自然也是有些欢喜的,但不是为了什么享受权力而欢喜,只不过是心底想想如果再次遇到曾经的战友,可以吹嘘一把——哥们儿也过了一把皇帝瘾,更多的则是感到一种羁绊,而且,很显然,目前来看,这种想法无法向人诉说。
老罗有些纠结的坐在帐篷前面,看着远处联合工坊中锻炉造成的烟火缭绕,慢慢地弥散到整个唐人营范围,耳边传来远处新兵操场上面锻炼的号子声。
春暖花开的时节,手下的战士都骑着马在不断练习骑术,自己却像一个苦逼的宅男一样闷坐在帐篷边上,老罗停下思绪,真想大叫一声,老天,给我派来几个情报分析员和作战参谋吧。
可惜大召唤术这种技能还不是老罗所能做到的,所以他身边只有一个小秘书,还是男的,努拉尔曼这小子虽然在爱资哈尔清真寺学了不少东西,但是军队中的玩意儿可不是学校中能够教授的。
他扔下手中的舆图,这是李轩头一天给他的,上面的绘制手法虽然很烂,却标注了从希尔凡到撒马尔罕一路上的各种势力分布,东行的路顶多还有一个半月的筹备期,然后就要开始前进了。作为路上安全的总负责人,他不得不为沿途的各种突发意外做全面考虑,至少也要安排多种预案。
虽然总说计划不如变化快,但是没有计划就意味着被动,在这时候的战场上陷入被动,就意味着生命安全失去了保证,而且不是一两个人的生命,是东行路上所有人的生命,数以万计的人命。
收起桌案上写好的几份战时应急预案,老罗冲着身边的小秘书喝了一声,“努拉尔曼,把舆图抱着,去工匠区,咱们找你舅舅去。”
“是,巴托尔叔叔。”小秘书努拉尔曼收拾了桌案上的舆图,抱着紧赶几步跟上老罗,对比奥尔基,这小子恭谨有余,魄力却是不够,当然临时做个文书足够了,可惜他没有艾尔那样的天分,做不了学者,那就培养做个科学院的管理者吧。
“努拉尔曼,会游泳吗?”老罗心里评价着艾尔黑丝恩的外甥,嘴上随口说着调侃的话。
“……尼罗河的水太脏了,哦,我不会游泳。”努拉尔曼涨红了脸。
“哈哈,那可不成,过几天抽空我带大家去马扎尔海游泳,你要认真学啊。”老罗被努拉尔曼的表情逗乐了。
老罗说的工匠区不是唐人营的那个联合工坊,而是在他营地内部的工匠作坊,现在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修理维护战士们的装备,另一部分则配合艾尔黑丝恩制作一些实验性质的设备,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在这个时代也足够了。
“艾尔,在忙什么?我找你有事情。”有精神力做导引,老罗一眼就看到了正盯着工匠操作的艾尔黑丝恩。
“嘿,巴托尔,怎么有空到这边来了?”艾尔黑丝恩甩手扔下手里的汗巾,站起身来,“该死的,这样打磨太耽误时间了。”
“什么耽搁时间了?”老罗一边问一边顺着艾尔的视线看向工匠手里正在忙碌的事情,发现那他身边的工匠正在打磨一个奇怪的零件,“这个是什么东西上面的?”
“你设计那个弩弓上的扳机,零件太小,打磨的时候效率太低,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擦到手。”艾尔黑丝恩用手指着工匠的那双手,上面缠着一些防护的纱布。
“嗯,艾尔,还记得开海伦那些磨制宝石的工匠吗?”老罗随口提醒了一下。
“你是说用宝石工匠的手摇砂轮?没错,那东西完全可以,巴托尔,你来的可真是及时。”艾尔黑丝恩说完,抬脚就要走。
“别走,找你有事儿呢。”老罗赶忙一把拉住这个胡子男。
“什么事儿?不能待会儿说吗?我要抓紧时间交代工匠做一个样子,那个手摇砂轮连图纸都不用。”艾尔黑丝恩停住脚,嘴里还在嘟囔着。
“砂轮不用急,不差这一会儿,我这边的事比较重要。这样,咱们去你的帐篷。”老罗左右看看,也没有合适的地方看舆图,拉着艾尔就回转。
艾尔黑丝恩无奈,也只好跟着老罗,还要听老罗的唠叨:“艾尔,你这怎么搞的?像个邋遢的流浪汉,胡子都被烧了半截……”
“得了,巴托尔,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唠叨可不像你,到底什么事儿?”艾尔黑丝恩虽然情商低一点,但毕竟和老罗接触久了,对老罗平日的做法熟悉的很。
“好吧,我直说了,艾尔,你知道大队人快速渡河的办法吗?不是浅滩,没有桥,也不能乘船。”老罗的话说出来,自己都感觉在刁难人。
“巴托尔你是说的眼下这几万人渡河的事情吧?”艾尔黑丝恩说完也没等老罗的答复,自顾自的开始想了起来,“我记得好像在哪里看过类似的记载……”
大贤者阁下开始陷入思考状态了,老罗也就不再打扰,这种性格他在后世见得多了,很多搞研究的家伙都是这种脾性。
等到了艾尔的帐篷,找了一张矮几,把舆图展开,正要解说的时候,听到艾尔黑丝恩开始呼喝:“想起来了,不过忘记从哪里看到的了,很久以前,亚述人攻击巴比伦的时候用过一种可以快速组合的浮桥,方便实用,制作起来也很简单……”
“哎,好法子,说说到底怎么制作的?”老罗也兴奋起来了,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