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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舞动。
这是生死命搏的战场,如果残忍可以终止战争,李承训愿意。
他提着对方主帅头颅,却是并未停马,直奔其身后的狼头帅旗,惊得那举旗的突厥旗手一个跟头栽到马下。
突厥人凶悍,那是相对于善良的百姓与少经与灾难的农耕民族,像李承训这般比他们还强悍的人,他们一样会胆战心惊。
李承训一把揽住即将倒落于马下的军旗,将其扛在肩上,另一手提着突厥主帅的人头,纵马从突厥阵中冲了出去,竟无一人再敢对其有所阻拦,真可谓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快哉,壮哉。
与此同时,铜臂和铁鞋随在他身后,虽然他们杀进来的速度较慢,但对于突厥骑兵阵型的破坏无异于落井下石,而其后大唐长矛骑兵和短刀骑兵相继杀进,使得突厥骑兵阵型完全崩溃了,唐军骑阵就好似一个人头收割机,残忍的向前推进着。
突厥骑兵也真是骁勇,或者说是困兽犹斗,始终没有放弃抵抗,但他们在主帅被斩,军旗被夺,目睹了唐军对他们的血腥屠杀后,终于完全失去了斗志,开始向一点攻击,准备突围。
可惜,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金甲所部一万骑兵早就从他们身后赶至,并悄悄分开两边将他们包围期间。
按照李承训的指示,金甲始终率领所部牵制支突厥骑兵,与他们若即若离,即便是见到他们后退回援,金甲部只是尾随在后,并不发起冲锋,及至当铜臂所部与这部突厥骑兵混战在一处的时候,他们才悄悄的绕到外围,封锁了突厥人的退路。
寒风凛冽,雪花儿终于停止飘落,混战的疆场也渐渐的静止下来,唯有那活着的骏马在打着喷子,还有那骑士们粗重的喘息声。
那一万突厥骑兵亡者七成,伤者无数,加之较早前死伤在这里的一万余突厥兵士,这战场之上可谓是尸横遍野,血透白雪。
李承训单人独骑立于众突厥骑兵面前,像收服黑拓手下残余两千兵士一般,他故技重施,讲述了自己的降兵政策,而后伸出三个手指,倒计时的迫降这些狼兵,果然有效。
突厥人不像大唐兵士,从小就受儒家忠君爱国思想的教导,他们思想自由,行为随意,认为向比自己实力强的人臣服,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相反却是一种荣耀,一种依附更强大的人的荣耀,这与他们游牧民族看天吃饭的生活习惯有关。
李承训嘱咐山甲带着剩余一万余步兵将这些降兵押往大青山,这样一来,所有的突厥降兵被押往大青山收容,同时因血战而损伤元气的步兵方阵也可以得到休息,至于接下来攻打幽州城,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于兵不血刃的拿下城池胸有成足,所以无需太多兵力。
安顿完这一切,暮色已然降临,由于白天下了雨水,地上开始结冰,那鲜血混着血水早就染红了大地,现在被结到冰中,远远望去,众人好似踩在血色的大地上,冬日真正的降临了,注定了这是一个血红的冬日。
金甲和铜臂的这两万骑兵基本未受什么损失,因此李承训没有令他们休息,而是命令他们连夜向幽州城进发。
现在,这两万骑兵的心态已经发生了转变,他们见李承训以两万步兵为引,一日的时间就消耗掉突厥人差不多近三万的人马,而己方损失了仅仅数千人,无不身心大受鼓舞,对李承训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李承训在众人心中的威信空前高涨。
至于契丹武士,他们的损失相对较大,折了近三分之一,还剩一万多的人马,李承训出于对他们的爱护,令他们压阵在最后。
就这样,李承训一马当先,引领着三万大军向幽州城急速挺进,他身旁则紧随着无忧和铁鞋,金甲则被他放在中军以为调度。
“嘶嘘!”三万余人马不一刻便奔至幽州城外,众兵士勒马而立,一个个趾高气昂,可惜现在天色已然全黑,对面城楼上的贼兵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李承训不敢大意,虽然他见乙先生护着阿史那薄布绕过幽州城奔走青龙峡,但军争讲究的就是和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谁也说不准他们是否会绕到幽州城后门钻进城去,那样,幽州城守军将会有绝对的兵力,而他也不得不放弃之前拟定的夺城策略。
“传令下去,前队警戒,后队下马休息!”李承训低声命令过后,便听得甲胄翻滚,众多脚踏实地之声。
此时的幽州城墙上,晦暗不明,几盏气死风灯在寒夜中摇曳,使得城下之人根本看不清城上的状况,那上面好似有伏兵,又好似没伏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承训便这样定定的站着,望着,并与贾墨衣低声交流着,可说的都是些闲话,无关军士。
铁鞋心中纳闷,自然猜测不断,可他还是不理解李承训在等什么,难道等待天亮?那还不如趁夜攻击呢。
“李驸马,”摩会悄然而至,身后自然跟着那个窟哥,三人寒暄过后,他便问起李承训的打算,显然,他与铁鞋同样的好奇。
李承训笑道:“非是某不肯如实相告,而是天机不可泄露,摩会君主稍安,月入中天时自见分晓。”
摩会哈哈一笑,自不以为意,他对李承训好感激增,相信其必是一只展翅的大鹏,自然有意拉拢,便与之闲聊起来。
“咕呱!”一只赖在冬初,被冻伤乌鸦栽愣着膀子从一抹光秃的树干上飞走,奔向天空中那轮圆月,月亮已经走到了中天。
一道黑影由远及近,迅速向这边跑来,观其奔跑的态势好似一只纵跃的猴子,“唰!”的一声,那些负责警戒的骑兵立即弯弓相向。
“自己人!”李承训说的轻描淡写,却连忙翻身下马,向那黑影迎去,他已认出这独特的跑姿,是山鬼。
“参见大将军,”山鬼赶到近前,倒头便拜。
李承训连忙双手将他搀扶起来,“挑紧要的说。”
山鬼就势而起,摘下面巾,恭敬地道:“突厥大军没有进城,守城的基本都是耶律家的武士,不过有件事情,需要向您通报。”
“哦?说。”李承训知道山鬼所言,必然事关机密,但他已把铁鞋看得死死的,不怕其耍花样。
“原本幽州城防由耶律黩武极其耶律族人镇守,就在稍早些时候,图那英带着红刀头马贼大概七千人马入城协防,现在幽州城敌方的总兵力有三万。”山鬼回说。
李承训稍一思虑便明所以,这七千红刀头马贼必是方才溃散时逃走的人马,乙先生看不起他们,便让他们去幽州守城,一来加强耶律黩武的力量,二来也减轻自己的负担。
“好,与几位将军说说城内的布防情况。”李承训有意显示自己对金甲、铁鞋以及铜臂的信任。
“每座城门有五千耶律家族武士把守,城墙上滚木雷石,火油箭只都很充实,而红刀头的七千骑兵作为机动冲击力量驻扎在别处,若是咱们败逃,他们随时会冲出城外来追击。”山鬼说完,又详细讲了每座城门由何人把手,性情如何?哪处兵力强?哪处力弱?等等,一切关乎城内的情况。
半柱香的功夫过后,山鬼已经简述了城内敌兵的布置情况,可谓极尽翔实,就连铁鞋听得也是暗暗咋舌,他不得不对山鬼另眼相看,心中揣测:这些情报就是这个黑子带人几日内摸出来的?他还是不太相信。
“金甲将军,你带一万骑兵去城东埋伏。”李承训开始分派命令。
“喏!”金甲领命,二话不说,行礼过后,便与山鬼组织兵士去了。
“铜臂,你带五千骑兵去城西埋伏,”李承训继续命令。
“将军,我这骑兵没有攻城器具,如何攻城?”铜臂直憨,提出质疑。
“谁说让你带兵攻城?”李承训眉间一挑,他现在倒是越来越喜欢这铜臂的性格了,其人闷不吭声则以,一旦说话,必然咽人,却是没有坏心,实在是可爱得紧。
“那,那!”铜臂支吾道,“那我去那里做什么?”
“去那里见到有逃出城来的突厥兵士或者耶律家武士,擒杀了事。”李承训笑道。
“那好吧。”铜臂领命而去,心中虽然疑惑,但他也已经习惯了李承训的装神弄鬼。
“铁鞋将军,你与我在这北门正面攻城!”李承训最后命令道。
“将军,为何大师兄和三师兄都可以独当一面,而我却始终是在你跟前不离左右?”铁鞋面沉似水,他突然意识到这里面的猫腻。
第八十九章 入城谈判
“怎么?铁鞋将军方才冲杀的不爽吗?如何说不用你独挡一面呢?”李承训避重就轻,微笑以对。
“既如此,某请命去南城门埋伏!”铁鞋躬身请命,“莫不是将军怀疑某不忠?还是将军嫉恨某曾与你夺权?”他心中无底,不由得言语咄咄逼人,试要寻得些端倪出来,好做防范。
“哎!”李承训轻叹道:“原来铁鞋将军是这般想法,可南门你是绝对不能去的,我这也是为你好。”而后,他细说了其中原委。
其实南门是极其重要之处,也是极其凶险之地,因为出了南门便是通往青龙峡的官道,如果幽州贼兵逃窜,必定要走南门,所以对方一定会将南门防守得固若金汤,而且相信其南门通往青龙峡的险要处,也必有突厥伏兵守卫通路。
李承训既然没有把握截断突厥人的这条退路,自然不肯枉派人马过去,在他心里,人命比地盘重要,所以他宁肯放弃全歼城中的贼兵,也不愿冒险派人去驻守南门外。
人家分析的合情合理,铁鞋也不好再坚持,冷哼一声“那要我做什么?”
“铁鞋将军,你去劝降吧。”李承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什么?”铁鞋难以置信,“我一个人进城?”
他是突厥内奸的身份只有乙先生知道,而且包括联络耶律黩武等所有一切对外行事,他都是通过史大可来完成的,现在让他去劝降,还真难说会发生什么。
李承训回答说,“不是让你独自前去,而是随我一同前往。”
“什么?”铁鞋又是一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耶律黩武奸诈阴险,他不可能归顺唐廷,到时必定会杀了你我。”他说的是真心话。
“无妨,若是铁鞋将军不想去,那代我留下镇守中军也好,以后且莫再说我记恨于你的浑话。”李承训有意拿话提点他。
“末将不敢,”铁鞋忙低头施礼,甚至连自称都变得谦逊起来,“某愿追随将军!”
“行了,走吧。”李承训明显是早有安排,在他纵马出列那刻,自有一名将官出列,代他指挥大军。
李承训点将铁鞋、山鬼、贾墨衣和其他另外九名随从,这十三骑一溜烟地奔到幽州北门之下,才停了下来。
夜色黑浓,伸手不见五指,李承训命众人燃起随身携带火把,他当真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怕城墙上的贼兵以为标靶,将他们乱箭射杀。
“城墙上的人听着,大唐驸马李无名大将军,要入城面见耶律黩武,谈判商讨眼下军事,快让他速速开城迎接。”喊话的是山鬼,底气足,在夜空回荡。
城墙上,一盏气死风灯下,显出一个人影,旁人看不清那人相貌,但李承训却识得清楚,那人竟是耶律黩武的儿子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