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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是一楼的左偏厅。走廊尽头,上一小段楼梯,有一扇小门,通往三楼的平台。
站在平台上往四周看,可以看到附近有很多像这样的房子,大概都是城里官员的住处。
平台约有一丈见方,几乎是空的,只晒着两个簸箕,一个是鱼干,一个是冬菇。
不错嘛,都是好吃的。
回头下得楼来,往后院走,两边都是抄手游廊。正面的屋子是张保与佟氏住的正房。中间是平日里佟氏起居管理家事的地方,左边那个她原以为是耳房的,其实才是主人房。右边也有楼梯间,素云住在那里,楼上俱是空房间,现在放了他们家带来的行李,以后大概会拿来当库房吧。
右边游廊有一个开口,通向花园。
花园很小,只有不到两亩,倒有半亩池塘。池边有个小小的竹亭,还有几棵柳树,沿着围墙种了很多竹子,地上的草已经很高了,冒着几朵小花。花园的一角,有一扇角门,打开却是青云巷,走到尽头,是紧闭的后门,门外传来行人走动的声音。
看起来这新居很不错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要再好好整理一番,就可以住得很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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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想这座房子时,我是以广州荔湾博物馆内的西关大屋遗址为原型的,不过做了很多修改,增加了不少东西,然后取消了彩色玻璃制成的精致的满洲窗,小姐绣房里的近代钢琴,以及带有英国色彩的煤油吊灯。毕竟,西关大屋是清朝中后期兴起的富商宅第,房子里的很多东西,都不是康熙朝所能有的。
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虽然不太一样了,但那毕竟是原型。
六十七、千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看吧,我早就说过了。)
京中,现在已是深秋时节了,伯爵府中,大书房外的树飘下最后几片黄叶,打开的窗户中,露出了端宁的脸。
他正在认真读着书,读一两页,就在手边的白纸上写上些东西。
忽然,院中传来一阵叫声:“老四,你在不在?”原来是老三诚宁。
堂兄弟中,他们俩年龄最相近,经过一阵磨合后,相处得还算融洽。
端宁应了他一声,知道他一来,自己暂时是没法继续读书了,只好放下了毛笔。
诚宁进来后,往左右瞄了瞄,鬼头鬼脑的样子,端宁看了好笑,就说道:“玛法不在,你放心吧。”
诚宁松了一口气,换回本来笑嘻嘻的脸道:“你又在念书啊?难道就没别的事可做了?一天到晚不是读书就是练武,偶尔也跟咱兄弟们一块儿出去玩玩嘛。”
端宁淡淡地笑道:“你们玩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去了也是扫你们的兴。”
“怎么会呢?”诚宁道,“上回到城外打猎,你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
“只有一回而已,后来几次我都没去了,我不是很喜欢,打猎就打猎,为什么要到处捣乱?弄得附近的百姓鸡犬不宁。”
诚宁笑了:“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又没闯什么祸。”
端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问他:“今儿来找我做什么?先说好,我可不要再去打猎了。”
诚宁笑嘻嘻地道:“不是不是,天天打猎谁不腻啊?我就是觉得闷了,来找你聊聊。”
“聊聊?”端宁望望他,“你是想来找上回见过的“千里眼”的吧?”
诚宁被他点破心思,脸一红,硬着脖子道:“哪…哪能啊?那可不是玩的,你别乱讲!”
端宁淡淡一笑:“你知道就好。那个“千里眼”是内务府秘制的,只供高品级的武官使用,连咱们家,也只有大伯父有一个,宝贝着呢,连二妹妹是他亲生女儿,都不肯借她看一眼。他绝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收在外书房的。你若真想打它主意,兄弟劝你还是早点死心的好。”
诚宁嚅嚅地说不出话来,低头想了想,道:“那算了,我可不想挨打,要是被玛法知道,少说也要挨上十来鞭。”
他见端宁又拿起书本看,便说道:“你天天看书怎么就不会闷呢?跟我一块儿出去玩吧?我一个人,实在无聊得很。”
端宁却道:“你去找你的朋友就是,你上回还说跟他们一起出去很好玩。”
诚宁却泄了气,,苦笑道:“别提了,你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都是婉宁介绍我们认识的大家子弟,咱们家虽然有点钱,但跟那些人比起来,还差得远呢。上回跟他们一起去听什么小曲儿,有个人随手就打赏了十两银子。我一个月也没那么多月钱,阿玛额娘都管得紧呢,哪还敢跟他们一块儿出去呀?”
端宁听了有些奇怪:“二妹妹不是常与他们一起玩么?怎么没听她提过?”
诚宁道:“有婉宁在,通常都会有阿哥或贝勒什么的跟着一起去,他们也不敢去太过份的地方。再说,婉宁有钱着呢,我阿玛额娘在外头的生意,她每个月都有分红,本来月钱就多,祖母她们又常常赏她东西,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公中的,她根本就不花什么钱。她在外头逛街,遇到喜欢的东西,几十两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花出去了,我怎么敢和她比?”
端宁怔了怔,道:“我从不知她花钱这样大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诚宁撇撇嘴:“有钱怎么不是好事儿?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子弟都喜欢和她一处玩,连皇子也不例外。”
端宁道:“她平时来往多的就只有四阿哥五阿哥而已,我看着四阿哥似乎对她不太热络。”
“有五阿哥就够她嚣张的了。”诚宁道,“真不知道婉宁图他什么,笨头笨脑的,一点儿机灵劲儿都没有。”
端宁皱皱眉头:“在家里私下说说就罢了,当着外人的面,你可不能说这种话。”
诚宁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是当然,咱又不是傻子。”
提起两位阿哥,他倒想起了一件事:“哎,我说兄弟,你听说了没有?传闻宫里要给几位阿哥选伴读呢,好几户我常去的人家,听说都打算把自家儿子送去参选呢。”他伸手捻捻端宁手里的书,“你那么勤快读书,莫不是也存了这个打算?”
端宁淡淡笑道:“怎么会?能选上的都是一等一人家的子弟,哪里能轮到我呢?我是因为学里先生要考查最近的功课,才努力多看点书的。”
诚宁信了,道:“也是,照我说,给阿哥们做伴读算什么呀?要是给太子爷选伴读的话,我二话不说,一定去应选。万一要是选上了,这满京城的,还不是让我横着走吗?谁不给我面子呀?”
端宁忍不住笑了,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到外头传来婉宁的叫唤声:“诚宁哥,你找到东西没有?我都等你半天了。”
端宁望向诚宁,诚宁刷的一下脸红了。
端宁小声说道:“你怎么…”诚宁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小声说道:“拿人手短…我也是被逼的…”
婉宁跑了进来,看到端宁在,立马刹住脚步,有点尴尬。最近端宁一见到她就劝她多读书多练女红,她躲他都躲不及,谁知竟会在这里碰上。
“端…端宁哥…你也在啊?”她支支唔唔地打着招呼。
“是的,我在。”端宁淡淡地道,“二妹妹怎么有空到大书房来?难道是来看书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昨儿个我去向蔡先生请教君子六艺,他还向我抱怨二妹妹总是逃课呢。如今二妹妹也懂得自觉读书了,想必蔡先生知道了会很欣慰吧?”
婉宁勉强笑道:“是…是啊…我是来找书的…”边说边往大书架走,装模作样地找了找,随便拿了本书就出来了。
“二妹妹。”端宁喊住了她,“你怎么拿兵法呢?”
婉宁根本没留意自己拿了什么书,低头一看,果然是本《孙子兵法》,便扯着嘴角笑道:“是啊,最近挺有兴趣的,研究研究…”
端宁故意说道:“二妹妹不愧是军伍人家的姑娘,只是女孩子家,还是多看些《女训》《女诫》之类的书比较好,兵法是男孩子学的东西,要知道…”
婉宁立马跳起来:“端宁哥说得有理,我马上回去看!”说罢旋风似地走了。
诚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对端宁竖起大拇指:“兄弟,你厉害。”
端宁笑笑,重新坐了下来,望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想起了千里之外的亲人:“再过半个月,额娘就要生产了吧?不知我会多一位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
========我是千里之外的分割线=========
端哥没有想到,佟氏现在就正在生孩子。
原本一切无事,陈老太医也说胎儿安好。他的老家人从南海回来报说,族人已经找到,房子也收拾好了。他便打算回乡会会亲人,想着不过三五天就回来了。
谁知他才走了一天,今儿一早,王瑞宝家的因为与周四林家的起了口角,故意把洗脸水泼到她脚下,谁知正主儿没害着,却连累经过的佟氏滑了一跤,早产了。
当时全家便乱成一团。长福忙忙打发人到城外通知出城视察农田的张保,又叫几个媳妇子照顾好佟氏。
现在他们只好另找大夫,南海虽然不远,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赶回来的。幸好为了预防万一,他事先打听好了附近声誉好的大夫和稳婆,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那王瑞保家的原本是接生经验最丰富的人,就是因为这一点,虽然她有种种毛病,佟氏还是把她留下来了。谁知她如今想着自己闯了大祸,整个人软得像泥一样,瘫在地上扶不起来。她丈夫也只会缩在一旁,不停地求长福放过他们。长福见他们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只好让周四林家的和王二家的进产房帮忙。
淑宁看着家里人来人往的样子,听到佟氏在房中喊疼,心里有些害怕,无奈她穿越前后都没有这种经验,只好干着急,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老天爷保佑老妈顺利渡过这一关。
可能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的心声,前门传来马车声,刘氏姐妹来了。
她们本是因为今儿天气好,来看佟氏的,结果遇上这档子事。大刘氏二话不说,就把下人们安抚下来,井井有条地安排他们做好接生准备。小刘氏马上进了产房,安慰佟氏。
她柔声对佟氏道:“佟姐姐,你别怕,你又不是头一回生孩子,先前一直是好好的,只不过是提早几日生产罢了。我当初生儿子,也是早了一个月的,不也平安无事了么?你镇静些,别花力气喊叫,很快就好了。”
也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佟氏镇静下来了,回想起从前生产的情形,重新调节了呼吸。
不一会儿,稳婆来了。虽然这位本地的中年妇女只懂一点官话,却是个很有经验又冷静的人。有她坐阵,小刘氏和两个媳妇子打下手,佟氏的情况很快好转。
张保回到家中的时候,正好听见后院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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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生的是男是女?
看吧,我早就说过,不会忘记端宁的,他小子现在不就抢到戏份了么?
看在端哥儿在千里之外也不遗余力地争取出场机会的份上,请多多砸票吧~~~
新目标是前五!
六十八、月子
佟氏第三回生产,过程还算是顺利。张保高高兴兴地抱过小儿子,听着稳婆的恭贺之辞,立马就赏了个加倍儿的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