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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们带个路。”小万子方才听得分明,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道:“,贝子爷,从这儿过东五所,还是走御花园快一些,您看怎么样?”巴尔图拍了他一把,笑骂“小鬼灵精”,又摘了个荷包丢过去。那小万子一接荷包,沉甸甸地,心中一喜,忙带路先行了。桐英一边偷笑,一边跟着他们走。
然而他们打错了算盘。从乾清宫往东五所走,只能从御花园东边经过,选秀却是在西北边的澄瑞亭里进行。他们只能隐约听见些笑声,什么人都看不见。巴尔图大感失望,桐英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快走吧,不然等会儿连饭都吃不到,就真地是白来了。”
巴尔图垂头丧气地挪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琴声,他顿住脚步,转头倾听。桐英奇怪地问:“怎么了?”巴尔图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咧嘴一笑:“没什么,怪好听的。”我是转换场景地分割线
淑宁今天地午饭吃得很是不顺。本来好好的,因听说上午正黄旗与镶白旗地人复选,出了好几位才貌相全的佳人,都被留了牌子,众秀女们不免心下有些盘算。
婉宁本来正与常露谈论着才艺表演地事,不知是谁在背后撞了她一下,结果她手里整杯茶都倒了,染了半件袍子。她生气地回头,却一点异状也没有,常露和周围的人都说没看见是谁撞的,甚至有人质疑是不是有人撞过。淑宁当时坐在另外一桌上,背对着她们,也没看见,只好先陪婉宁回房去。
婉宁将那衣裳换下,淑宁便趁茶迹未干,用湿手帕将它擦干净,又把衣裳挂起来风干。
婉宁犹自忿恨道:“一定是早上骂我的那个女人!以为我不知道么?她就是大福晋的表妹,叫什么月莹的。长得那个模样,争不过我,就用这种卑鄙手段!”
淑宁回想那个秀女的长相与言行,觉得虽然自己一直自认为是个平凡人,但与那位姑娘相比,只怕还比她讨人喜欢些。就算五阿哥对婉宁没感情,也知道该选谁。但是,这个猜想似乎不能成立。
她道:“这个叫月莹的秀女,似乎是坐在我前边的一张桌子上,你被撞时,她还在自己座位上吃饭。我记得她还瞪过你几眼呢。不可能是她做地。”
婉宁道:“那会是谁?除了她,我又没碍着什么人。”
淑宁想了想,严肃地道:“二姐姐,我们一直以来想得太简单了。所谓选秀,其实首先就是为了充掖后宫。然后才轮到皇子宗室们。本届秀女多是京城周边人士,但也有直隶与外省的。若是京里的,多少听说过你地事。但外地地人只怕不知道你是冲五福晋去地。她们见你长得出挑,穿戴又不凡。自然先把你当成是劲敌,想要排挤你了。”
婉宁觉得这话有道理,便先苦起脸来:“可能真是这样,哎,我招谁惹谁了?这些人太小看我了。谁愿意嫁给老头子当小妾啊。”
淑宁苦笑:“二姐姐这话还是不要在宫里说地好。当心隔墙有耳。”婉宁摆摆手:“人都去吃饭了,谁会听见啊。”淑宁正想说什么,忽然发觉窗外有人影一闪,心道不好,忙快步走过去开门,原来是个十来岁地小太监。
他一见淑宁开门,便先打千儿问好:“给小主请安。”淑宁紧张地问:“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那小太监便答道:“奴才小步子,在东三所茶房上当差,奉了几位宫女姐姐地命。来送东西给这宫里地瑞福姐姐。”他笑着扬了扬手里拎的两个荷包,表示确有其事。
淑宁上下打量他一番,心里已信了六七分。瞧了瞧他手里的荷包,道:“你这两个荷包倒做得精致。我也有一个挺象的。你瞧瞧怎样?”说着便掏了个荷包出来。
其实说象是不象的,只不过都是青色地。又绣了粉红色花而已。这是冬青学做新款式的试验作品,只是够结实罢了,与那小步子手上绣工考究的荷包完全没法比。但这荷包的开口有些松,微微露出里头的金色来。
那小步子却是个机灵的,恭恭敬敬接过荷包,捏到里头的小金元宝,不动声色地陪笑道:“小主的荷包自然是精细的,与宫女姐姐们地相比,一点都不逊色呢。”
淑宁笑笑:“你真是会说话,我有个弟弟与你差不多年纪,不过没你那么嘴甜。这荷包就赏你了。瑞福方才去了后头的洗衣房,你直接去找她吧。只是小心些,别让姑姑们看见,不然她们会骂你乱跑的。”
小步子笑着打千儿:“谢小主提醒,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然后把那荷包一袖,便走了。
淑宁松了口气,这皇宫里地都是人精呢。待关上门,婉宁问:“会不会是谁派来的探子?”淑宁道:“他身上有茶香,衣服下摆也有茶水痕迹,而且看他地衣服鞋袜,有些破旧了,应该不是有份量地人物。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些吧,这里毕竟不是家里,说话行事都要多加注意。”
婉宁却气闷之极:“连言论自由都没有了,真是讨厌,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淑宁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是这么想呢?她笑了笑:“我们回殿里去吧,不知还有没有饭菜剩下呢。”
回到正殿,许多人都吃完饭了,她们只能吃些面食点心。
常露一脸担心地对婉宁道:“婉姐姐,你的衣裳没事吧?洗得干净么?”婉宁笑道:“没事,晾干就好了,这种小伎俩是奈何不了我地。”她说后面一句时特地抬高了声音,惹得不少注目。常露笑着拍手:“太好了,我还担心姐姐复选时没有好衣服穿呢。那袍子那么好看,就这样弄脏太可惜了。”婉宁笑笑:“放心,不会有这种事的。”
淑宁低低叹了口气,觉得头又痛起来了。
整个下午,钟粹宫都充满着琴声、歌声、吟诗声等种种声音,似乎人人都卯足了力气,为未来几日的才艺考验作准备。当然也有没准备的人,临急抱佛脚地练些“家乡小曲”,或是想些笑话趣闻什么的充数。
淑宁留在房中与媛宁一起练琴。不过这样显然互相干扰太厉害了,所以便约好轮流练半个时辰。
媛宁正练得满头大汗,这时宫女瑞福却敲门进来了,送来昨晚上洗的衣裳。这位宫女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做事很干净利落。她把洗好的衣裳递给淑宁,淑宁笑着接过,却发现手里被塞了个东西。她不动声色地道了谢,将那东西与衣服一起放进柜子里,才发现那是一封信,上头的字分明是桐英的笔迹!她忍住心头的激动,回头望望瑞福,对方却象往常一样沉默地向两姐妹福了礼,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媛宁到了休息时间了,便换了衣服说要出去一下。淑宁想着她多半是去见锦绪,也不在意。等她一离开,便立马拿出那封信,想起要避人耳目,正打算去关窗,又觉得大热天的这样太显眼,便干脆转身走到屏风后头,才看起信来。
桐英的信只有一页纸,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先是问她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然后便直接将皇帝的旨意告诉了她,让她不禁好一阵黑线。看来康熙始终是清穿女的克星,最爱做乱点鸳鸯谱的事。这样一来,就真要想办法选上了。
她接着看下去,却是桐英嘱咐她要小心的事,包括不要留下这封信,免得被人发现;在宫中小心言行,即使是独处时也是如此;每届秀女都可能会起些纷争,她在堂姐身边千万要多加小心,别被人暗算了去;若看了些让人难受的事,千万忍下,待回头再跟他诉苦;近日多雨,无雨时又有烈日暴晒,要注意照顾好身体,千万别生病…
桐英的信除了开头几句要紧的,倒有大半页是在嘱咐她些琐事。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五味杂陈。虽然大都是甜的,但却隐隐透着酸,等嘴里有了咸味,她才发现自己落了泪。
虽然很舍不得,但她的理智告诉她,照桐英的指示销毁信件才是正确的做法,所以咬咬牙,打火烧掉了信。
但看着那张满载关心的纸消失在火中,她却没有多少难过的心情,因为她忽然发现,以前担心的种种都不再重要了,她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既然桐英那边做了那么多,也该轮到她为两人的将来努力了。
(昨儿个康熙向我抱怨说:“虽然朕是万年男配,也该享有配角待遇才是,怎么可以八十多章都不安排朕的戏份呢?!你这丫头,速速给朕加戏来”老康皇威逼人,因此我只好让他多出来溜溜了…)
一九零、复选(上)
首先进行复选的两旗秀女,留下的人占了原来的半数以上,其他的秀女听说了她们的出色表现以后,纷纷想办法打听考的都是什么内容。但被撂牌子的秀女很快就离开了,留牌子的又各有各的心思,不愿透露,同一宫的秀女或可探听到些蛛丝蚂迹,但钟粹宫里的却一点都打听不到。
本来还有人想从娜丹珠那里打听,她本就是从储秀宫那边迁过来,也是头一批参加复选的。只是她虽没被撂牌子,脾气却更坏了,胡乱摔东西,差点没把来问她的秀女打伤。汶静姑姑赶来阻止时,她还大骂:“我的姑祖母是这紫禁城里最尊贵的女人!凭什么我要嫁给那种没本事的男人!”
汶静姑姑只能设法安抚她,幸而很快便有人接她离宫,钟粹宫里才恢复了平静。后来众人打听到,原来这位郡主当天便被指给了顺承郡王的一个叫元孝的儿子,身份虽然尊贵,却是个不管事的,而且爵位只是镇国公,离她父亲叔伯原本指望的至少要是个皇子的目标相差甚远。
最终还是某个秀女使了重贿才从宫女处探听到,女红是首先要考的项目。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淑宁这时才知道,原来还是有很多旗下的女孩子不擅长针线的,连婉宁这样的半吊子,在秀女中已经是中等水准了。
这本来不是选秀的常规考题,难免有人感到紧张。媛宁就是其中一个,忍不住向淑宁透露,说她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做针线活了,不知该怎么办。
淑宁想了想。问她是不是真的很想选上,见她点头,便道:“你若有法子找来彩绳之类的东西。我就教你打络子,这个只需多练几回。还是能速成的。”媛宁的父亲是太子那边地人,又是内务府司官,听说掌的就是脂粉针线布料之类的东西,应该有点门路吧。
果然媛宁在午饭后便把东西都找全了,淑宁问了她想打地式样。就手把手教她打起来。媛宁学会后,自去练习不提。淑宁则在旁边专心练琴。
整个钟粹宫都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但奇怪地是婉宁与大妞房中却始终十分安静。大妞准备的才艺似乎是吹短笛,不知为何跑到正殿旁边的空屋里练习去了,惹得在那里练习舞蹈的秀女一阵白眼。
婉宁则一直留在房中,关门闭户,即使热得满头大汗也不在乎。淑宁也曾私下去问她,但她只是神秘地笑着,不肯透露半句。
又过了一天。终于要轮到两红旗的人了。准备复选地前一天晚上,淑宁与媛宁将明天要穿戴的衣服头饰都拿出来放好,见众人都睡了。便也吹了灯睡下。不一会儿,便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淑宁刚起身。就看到门被来回推了几下,开了。跑进一个人来。
她吓了一跳,正要叫喊,却听得那人出声道:“是我。”原来是婉宁。
淑宁皱皱眉,正要说话,婉宁却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