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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皇后家世的非议,朱翰之也说了:“皇上对老臣们明言,先帝在时,就曾说过希望皇后与太子妃的家世都不要太过显赫,最好是三代直系血亲中无人握有一千人以上的兵权,或是任职实权高官,免得外戚势力过大,不好管束。先帝时的皇后吕氏,还有我父亲时的太子妃沈氏,都是中等官宦人家的女儿,娘家亲人不是死得差不多了,就是没有实权的翰林。当年先帝虽看中了章家大表姐为太孙妃,但一来章家没什么实权,二来大表叔在辽东为将也有几年了,只要一纸诏书就能把他召回京城投置闲散,所以没什么妨碍。而姨祖父婉拒此议,虽然失去了一位数十年后的皇后,却也为几位表叔留下了锦绣前程,因此外头也没几个人说姨祖父犯傻的。连章家都这么想,别人就更不用说了。老臣们都是老糊涂了,才会劝皇上立勋贵大臣家的千金为后。皇上抬出先帝来,有谁敢反对呢?”
明鸾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祖父不愿让章家再继续顶着一外戚的帽子,大伯父章敬虽然人品不好,但打仗的本事毫不含糊,四叔章启当年在禁军中任职,看他处事为人,就知道迟早会有出息,可一旦元凤嫁给了太孙,这些前程就变成泡影了。太孙妃想要成为正式的皇后,不知还要等几十年呢,对家族也未必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章敬手中的兵权与章启的前途,却是实实在在已经握在手里的东西,没理由放弃。
这么想着,她又问朱翰之:“这位李二姑娘,可是燕王推荐给皇上的人选?先前怎么听说皇上问燕王夫妻有什么建议时,他们都不肯说?”
朱翰之笑道:“那怎能一样?若那时候燕王叔或燕王婶说了,朝中大臣定然会非议,说燕王婶其实是故意抬举自己娘家侄女。但如今人选没有公布,自然也没有证据说明这个人选是燕王推荐的,皇上又拿定了主意,自然没人敢不知趣地跑出来说三道四了。当然,那些想把女儿送入宫中为后的人当然是不会死心的,但也只能在暗地里捣鬼罢了。李家二姑娘完全不出府,武陵伯一家又护她护得紧,谁也别想找着她的错处来。更何况,即便找着了,皇上也可以暗中选定另一人,横竖这人选又不曾宣扬开来,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明鸾听得点头,又压低了声音:“这姑娘就算做了皇后,想必也在燕王掌握中吧?”这位新皇后没有亲兄弟,只有一位寡母,一旦她进了宫,寡母自然由李家奉养。她乖乖的,她寡母就能过得安好,但如果她有了异心,她寡母就危险了。李家已经有了一位燕王正妃,还生下了儿子,地位稳固,燕王又有实权,李家人会选择支持哪一位的夫婿,简直不用怀疑。
朱翰之心里对此有数,却不愿坦白回答,只是微笑说:“放心,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李家也不会亏待了她。这都是李家家务事,咱们不必理会。”
明鸾撇撇嘴,扭过头去不理他。不过,在沈家父女入京前,皇帝能把皇后的人选定下,真是一个好消息。虽然暂时秘而不宣,但至少沈昭容不能在这件事上搞鬼了。
只是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不安:“皇上为什么不直接公布要立李家姑娘为后呢?现在外头家家户户都在暗地里活动,万一有个什么变故可怎么办?”
朱翰之笑话她:“你忘了?李家老夫人去世还不到一年呢,李二姑娘身为孙女儿,至少要到七月里才能脱孝。皇上向来是个守礼的,自然不会忘了这个规矩。”
李家二姑娘的孝要到七月中旬以后才满,因此皇帝才会推迟宣布消息的日期。这个猜测在京城勋贵大臣圈子里十分热门,也进一步证实了皇帝看中的皇后人选就是李家二姑娘。随着时间过去,皇帝始终未改变心意,开始有大臣推却了。他们觉得自家女儿都是品貌双全的,就算做不了皇后,也可以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嫡妻,不一定非要入宫,要是强求太过,万一叫旁人议论几句,女儿的名声就难保了。有这种想法的人家渐渐增多,等入了七月,就只剩下几家勋贵还不死心了。
就在这时,沈家父女经过长途跋涉之后,终于抵达了京城。
沈儒平在路上病了一场,因此神色十分憔悴,但一想到自己回了京城后,就能过上比从前更加富贵荣耀的生活,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气,因此不顾女儿劝说,只等病情有了好转,就立刻起程。沈昭容拗不过他,又觉得早些进京,请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给父亲诊治,或许更好些,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她心中还有更大的期盼,急切地想要回到京城去实现。
然而,当他们踏入京城大门不久,就得到了皇上已经决定皇后人选的消息,父女俩都不敢置信。以皇帝的为人,既然曾经与沈昭容定下婚约,无论如何也会等到他们回来,才会做最后决定的,怎会明知道他们就要到达了,还要提前定下皇后人选?
沈儒平在心中埋怨长姐沈氏,怪她不懂得为亲侄女争取,而沈昭容则忧心忡忡,害怕皇帝是怪她背约之事。当初她误会朱文至已死,为了摆脱清贫生活,硬是攀上了柳家,虽然期间阴差阳错,没能攀上更理想的人选,但婚约是实打实定下了的。章家上下俱知内情,既对沈家心怀怨愤,更比他们先一步回京,定是他们在皇帝面前说了她的坏话。这可怎么办?沈家日后尊荣都系于皇帝身上,若是被皇帝厌弃,她今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更让沈家父女受打击的是,护送他们的人只将他们安置在城内的驿站,就进宫复命了,半日后返回,却没说要带他们进宫,反而将他们送到了外城的一处宅子中,说皇上恩德,赏了他们一处宅子,让他们安心度日,同时附送一千纹银,另有米面、布料若干,两男两女共计四名婢仆。
那宅子是个三进的院子,占地并不大,坐落在外城,地方倒还清幽,但去街市也算方便,本是个不错的住处。有现成的财物、米面,又有婢仆服侍,护送他们的人又送了一位太医过来为沈儒平诊病,可以说,这日子过得不错了,比起在德庆时,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即使是在京城中,一般的富家翁也未必有这样的待遇。
可沈家父女所期望的不仅仅如此。
他们是皇上的亲舅舅、亲表妹,可是皇上既无封爵,也没有恢复沈儒平的官职,甚至没说要归还他的功名如今沈儒平只是个普通的富家翁,一个白身而皇上甚至定下了皇后的人选,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表妹已经与他有了婚约
沈儒平当即就吐了血,吓得太医与一群婢仆慌乱不已,而沈昭容则心乱如麻,深信一定是皇上听信了他人的谗言,才会如此薄待舅家,无论如何,当初沈家好歹为了救他,牺牲了唯一的子嗣,又照料他三年有余,于情于理,皇上都不能这样对他们。
只是她无法面见皇帝,只能求助于旁人,第一个被她列入考虑的,就是姑母沈氏。
她立刻就开始利用皇上赐的布料,连夜赶制体面的服装,然后正式穿戴了,带着仆从前去拜访安国侯府。进门前,她递上了父亲的名贴,不料那门房只扫了一眼,就说:“夫人有病在身,久不见外客,姑娘还是以后再来吧。”说罢就要将名帖塞回到仆人手里,竟一句客气话都不多说。
沈昭容听了仆人回报,暗暗气恼,只是想着大局为重,就让他再递一回,并且说明自己是前来探望姑母病情的。结果那门户冷笑:“您这样的亲戚,咱们府里可不敢认。二太太过世还不到一年呢,杀人犯的女儿就上门了,姑娘也太小瞧我们侯爷看在夫人的面上,小的给您留几分脸面,还请您这就离了这大门,别叫小的带人赶客”
安国侯府门外长年有外地来攀附请安的官员仆从候着,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众目睽睽之下,沈昭容坐在轿里都觉得脸上烧得慌,只得灰溜溜地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二章 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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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鼓动
明鸾虽然随着祖父与叔叔搬离安国侯府,但南乡、安国两府毕竟曾是一家子,平日里也有些往来,底下的老仆之间更是从未断绝过交往,沈昭容在安国侯府大门上吃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她耳朵里。明鸾为此哈哈大笑了一番,只觉得心下爽快无比。
陈氏知道了也在一旁抿嘴笑着,见明鸾笑得太欢,忍不住数落她:“前儿才学了行动仪态,怎么今儿就忘了?瞧你这象什么样子?还不快收了笑,免得叫人看了笑话。”
明鸾正咧嘴笑得欢,闻言只是挥挥手,不以为然:“这里有几个人能看见?而且在自己家里都这么拘束,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当着外人的时候我自然会注意保持淑女形象的,您就放心吧”不过她马上又跳了起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告诉祖父去”说完就跑了,陈氏叫都叫不住,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鸾直冲进正院,章寂正坐在院中树荫下的躺椅上纳凉,玉翟在旁拿着扇子一下一下地给他扇着风,自己额头上倒是挂了满脑门子的汗。旁边站着几个端着茶水、手巾等物的小丫头,却不见虎哥儿和鹏哥儿兄弟俩,从侧面的厢房门望进去,倒是能见到青柳坐在屋中的竹榻边打着扇子,明鸾就猜想两位小堂弟大概都在竹榻上歇午觉呢。
她随即放轻了脚步,走到章寂身边行礼问好。章寂睁开眼看了看她:“怎么跑得这样急?天气这样闷热,你也不嫌难受。”明鸾嘻嘻一笑,心里也有几分疑惑,虽然南京是出了名的火炉,但听说明朝曾有一段时间气温下降,是什么小冰河时期的,怎么天气还这样热?还是说现在尚未进入这个小冰河期?
胡思乱想了几个念头,她就叫人端了个小凳子挨着玉翟坐下,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折扇,替玉翟打起了扇子,将方才听说的消息说了出来。
她说完后,章寂还没发话,玉翟已经先叫好了:“就该这样才对沈家人脸皮也太厚了,真以为我们章家是好欺负的?还是觉得大伯娘一个人就能压倒我们全家?居然大咧咧地上门拜访来了,真不要脸”
明鸾重重地点头:“没错她确实不要脸也不知找上大伯娘是想做什么。我听说皇上已经择定皇后了,说不定她是不死心,想让大伯娘进宫帮忙说项呢”
玉翟啐道:“我呸她也好意思但凡是个知廉耻的,遇到这种毁约另嫁他人,原来的未婚夫却活着回来了,还一飞冲天的情形,脸皮薄的能直接去寻死就算脸皮再厚,也顶多就是不再接触来往了,她居然还好意思要再嫁给从前的未婚夫?沈家养女儿,怎么越养越无耻了?”
明鸾一拍手:“哎,二姐姐,你不知道,这就叫做江山代有贱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啊”一句打油诗,就把玉翟逗笑了,什么仪态也不顾,扇子也丢了。
章寂听了也笑了笑,叹道:“你们大伯父虽有些糊涂,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分得清好歹的。他护着你们大伯娘,也只是为了一对儿女的体面着想,但从他吩咐下人这般对待沈家人来看,他对沈家也是恨之入骨了。”
明鸾心里有些后悔,因为觉得有趣,一时兴起就跑来把事情告诉祖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