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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必客气。”周漱强端着笑颜,说着违心的话,“殿下能够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已是最好的贺礼了。”
不耐烦跟他虚与委蛇,语气一顿,便紧接着问道,“殿下公务在身,不知要在济南府逗留几日,可有需要微臣效劳之处?”
“不过是一些琐碎杂务,办完就要回京了。”萧未避重就轻地答道。
周漱听他的意思,是在济南府待不长久,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微臣事先不知殿下驾到,未曾通知家父前来拜见……”
“听说王伯有恙在身,就不必惊动他老人家了。”萧未含笑地道,“我们兄妹此次是秘密出京,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
我也是因为听说贤弟以身挡箭。奋勇救驾的事情,对贤弟慕名已久,这才过来叨扰。
唐突之处,还望贤弟和弟妹海涵。”
周漱从他的话里听出不欲声张的意思,又松了一口气,拱了拱手道:“微臣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定会约束府中下人,不叫他们透出口风去,请殿下放心。”
“多谢贤弟。”萧未拱手还了礼,目光微顾。“怎不见金石?”
“世子去北边打猎。原定昨天回来的,路上有事耽搁了。方才着人送信,说今天一定会回来。”周漱答道。
萧未摇头一笑,“我这贤弟啊。就是爱玩。一离不开酒。二离不开弓马。早年间还跟我说,要脱了皇籍行走江湖去。被皇伯知道了,狠狠地修理一顿。才熄了念头。”
“世子性格洒脱,令人羡慕。”周漱这话倒不是客套,很多时候他的确很羡慕萧铮。甭管什么时候,那人都能按着自己的心思活出自己的趣味来。
萧乐林听哥哥自打进门就东拉西扯,许久都说不到正题上,有些急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萧未目光在她脸上掠了掠,又转头跟周漱说笑起来。
简莹在这边看得清楚,那眼神里分明带着警告的。
她虽然不是醋坛子,可自家老公总被人拿火辣辣的眼神儿盯着看,心里总归是不舒坦的,于是瞅了个空子插话进来,“两位殿下远道而来,想必还没有用饭吧?
臣妇叫人略备了薄酒,整治了几样小菜,给两位殿下接风。仓促之间准备的,只怕不是那么精细,还请两位殿下莫要嫌弃。”
“弟妹热情款待,我们兄妹感激不尽,哪有嫌弃之理?”萧未起身一揖,“叫弟妹费心了。”
简莹赶忙起身还礼,“殿下折煞臣妇了。”
福完起身,也不坐回去,微笑地转向萧乐林,“公主一路风尘,不如先随臣妇去后面梳洗一番,稍解疲乏?”
萧乐林咬着嘴唇看了萧未一眼,见萧未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才不情不愿地起身,“那就有劳嫂嫂了。”
萧未和萧乐林两个是秘密出京的,自是不好大张旗鼓地摆开仪仗,只带了一队大内侍卫,行遮踪掩地过来了。萧乐林是女孩子,路上总要有人服侍,特地挑了一名会功夫的女官跟着。
除此之外,再无随从。
简莹客套两句,跟萧未告声退,便引着萧乐林和那叫绮华的女官往后院而来。
萧乐林一边走一边打量,把眉头蹙了又蹙,这宅子也太拥挤太寒酸了一些,就算是暂住,也有些委屈周大哥了。
她心里想什么,全都挂在脸上,简莹一眼就看穿了。
跟她实在没有共同语言,也懒得起茬说话。两人一路不声不响的,就到了居安院。
萧乐林在门口站住脚,仰起脸,轻轻地念出“居安院”三个字,有些羞涩地瞟了简莹一眼,“这是周大哥取的?”
“是我取的。”简莹干脆地道。
萧乐林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哦”了一声,便低头跟着简莹进了门。
雪琴几个早就得了吩咐,准备好了沐浴的香汤。
简莹身边的丫头一个赛一个地聪明,虽然谁都没有明说,可时隔数月,萧乐林这即将出嫁的人又来了,到了济南府不去别处,直奔新宅,加之每回提到周漱都是一脸的羞涩,如何猜不出几分?
本就对萧乐林没什么好感,这下更是添了十分的厌恶,谁也不愿进去伺候。
绮华的脑袋跟萧乐林的安危系在一处,也不敢随随便便叫了旁人近身伺候。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香汤和洗浴用品,又自己服侍萧乐林沐浴更衣,重新梳头上妆。
萧乐林满心以为能跟周漱一道用饭,等知道简莹单独为她在后院的小厅中摆了一桌,便满心不快。
简莹将礼数尽到了,也不管她快不快,陪在下首,照常吃喝。
饭吃到一半儿,萧乐林到底是忍不住了,把筷子一撂,“我不吃了。”
简莹也跟着放下筷子,“可是饭菜不合公主的胃口?”
“这么一大桌子饭菜,只有我们两个人吃,没意思。”萧乐林目光闪烁地道。
简莹佯装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面露为难之色,“两位殿下微服私访,不欲声张,臣妇也不好请了各家的女眷过来作陪,只能委屈公主了。”
“谁要她们作陪?”萧乐林语带嫌弃,“嫂嫂家中就没有别人了吗?”
简莹继续装傻充愣,“都是些下人,怎好跟公主同桌而食?”
萧乐林极少像这样拐弯抹角地说话,偶尔说上一回,下头的人也是立刻心领神会。简莹越不接茬,她就越气闷。心说罢了,绕圈子说话不是她的作风,还是直截了当一些的好。
心念一转,便瞥向绮华和侍立在旁的雪琴等人,“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跟嫂嫂说。”
绮华眉目微凛,凝神细看,见萧乐林一脸坚决,心知要坏事,赶忙提醒她道:“公主,出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凡事都要跟大殿下商量着来……”
“少废话,下去。”萧乐林态度强硬起来。
“公主……”
“下去。”萧乐林厉声喝道,“再敢啰嗦,我拔了你的舌头。”
绮华知道多说无用,应了声“是”,低头退下。雪琴几个收到简莹的眼色,也一并退了出门来。
没了旁人,萧乐林倒忸怩起来,微红了脸,颤着睫毛,“嫂嫂,你能不能……能不能把周大哥让给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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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周漱就是那糖!
简莹似乎早就猜到萧乐林要说什么,瞬也不瞬地笑了,“把他让给你,于我有什么好处?”
萧乐林见她气定神闲地问出这话,只当有门,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喜色,“嫂嫂想要什么好处?我都可以给你。”
“公主进门的时候不是瞧见了吗?我想要的,都挂在那门上了。”简莹伸手往大门的方向指了一指。
萧乐林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两眼茫然地望着她。
简莹笑了一笑,也不急着解释,转而问道:“公主为什么喜欢周漱?你是皇女,只要你想,这天底下的男儿可以任你挑选,你为什么偏偏盯着一个有妻室有孩子的男人不放呢?”
何皇后也问过类似的问题,萧乐林当时对答如流。可是面对简莹时,不知怎的,在何皇后面前理直气壮大声嚷嚷出来的那些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她喜欢周漱什么呢?
若论相貌,京城的世家子弟比他长得英俊倜傥的多了去了;若论家世,三品以上的王公大臣家里哪一个不是权倾贵满,不比济安王府这样一个空有其名的勋贵来得实在,来得名正言顺?
若论才华,新科里随便抓一个出来,都是出口成章,满腹经纶。他不过在医术上稍有些天分,二十来岁才开始入门,这辈子又能出息到哪里去?
要不是她央了哥哥帮着活动,他搭上半条命救一回驾,顶多也就换来几句嘉奖。还能封得上爵?
其实回京之后,她连他长得什么样都记不真了,只记得他挺身挡在父皇跟前的那一幕。长长的铁头翎羽箭钉在他的心口上,鲜红的血顺着箭柄流淌滴落,在他脚下绘出一朵又一朵梅花图案。
身体摇摇欲坠,还不忘问一句“圣上您没事吧”。听父皇道一句“朕没事”,他那失了血色的唇边竟绽出一抹笑来。
她被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她对他的全部了解和认识,几乎都囊括在这一幕里。日里想的,夜里梦的。也都是这一幕。每每回想起那一抹苍白的笑。她的心就悸动得厉害。
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若让她用言语表达出来,她是做不到的。
“喜欢就是喜欢,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她有些羞恼地嘀咕道。
“要我看啊……”简莹目光在她稚气未脱的脸上流转着。“公主根本不喜欢周漱。”
萧乐林眼波一颤。眉头就蹙了起来。“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
“凭我是过来人。”不等她把话说完,简莹就接起了话头。“我小的时候,盛行一种糖,五颜六色,一圈一圈的,跟彩虹一样漂亮。
我总想买来吃,可因为换牙,家里人不准我吃糖。我偷偷吃了两回,只觉这世上再没有比那更好吃的东西了。后来又盛行起别的吃食,我就把那糖给忘了。
再后来我长大了,不爱吃零嘴了。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那糖,忽然想起小时候偷吃的事情,便兴致勃勃地买了好些。拿回去细细品尝,怎么都不是记忆之中的那个滋味。
吃几口就没了兴致,当成摆设放在那里,过一段日子糖化了,各种颜色混在一起,看起来又丑又脏,只能扔掉……”
萧乐林愈发糊涂了,“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东西。”简莹不理会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下去,“之所以被它吸引,不过是因为它有着漂亮的颜色,新奇的外形,此前从来没有见过罢了。
人都有一种奇怪的心理,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觉得它是好的。
糖还是一样的糖,吃不到的时候觉得它是人间美味,等到能够随便买来吃了,它就没了味道,成了摆设,甚至是随手可扔的残渣废物。
对公主来说,周漱就是那糖。”
下了结论,见萧乐林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服气又不知如何反驳的模样儿,便抬手隔空往下压了一压,“公主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顿得一顿,又慢慢地说道,“在祭天大典上,你亲眼目睹了周漱奋不顾身为圣上挡箭的一幕,也是你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够将自个儿的生死置之度外,不顾一切地去救别人。
第一次总是特别的,总会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所以你会觉得周漱与其他男儿不同。
反过来说,如果周漱没有奋勇救驾,公主还会注意到他吗?你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他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出息、有妻有子、年纪又大了你一轮的王侯子弟,这样的人根本入不得你的法眼。
你情窦初开,还分不清什么是欣赏,什么是爱慕,很容易把这两者混为一谈。
你生在天家,从小被人宠着捧着长大。你想要什么,都有人双手捧着送到跟前,还得挑着捡着,选顶好的拿。在这十多年的人生里,你从来都不知道‘得不到’三个字要怎么写。
当你发现你对一个有了妻室的人产生了好感,同时又遭到了圣上和皇后娘娘强烈的反对,有生以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