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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泉被困在密道深处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听见刘戈咬牙切齿地说要杀了周漱。如果让这伙人成功逃脱了,会给周漱和济安王府带来无穷的麻烦。
他们人多,他不敢贸然动手,又担心自己一走,就失去了他们的行踪,是以一直耐着性子隐藏在暗处,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尚进出去了一次,也不知探听探到了什么消息,回来就跟刘戈商议,要趁祭天大典的时候刺杀圣上。
刘戈起初不同意,最终还是被尚进说服了。昨天夜里乔装改扮,跟着尚进到山上转了半个来时辰,找到一处防守薄弱的地方,敲定了刺杀的地点。又凑在一起研究半宿,天亮之前,尚进便带着几个人到山道附近埋伏下来。
刘戈带着几名亲兵,照旧潜藏在水月庵中。
尚进一走,石泉便动了手,杀了刘戈和他的亲兵,将尸体扔进密道之中。然后出去给周漱留了暗号,潜伏在树林之中等候接头。
“所以说,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刺杀圣上,还凑上去挨了一箭?”简莹眯着眸子,语气淡淡的,却给人带来一股子莫名地压迫之感,“你是故意的。”
最后一句不是问句,而是结论。
他早上就知道有人谋划着要刺杀圣上,却没有举报。而是由着刺客发动刺杀,冲上去替圣上挡了一箭,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那一箭应该是石泉射的吧?”
要不然哪有那么巧,他心脏长在右边,那一箭正好就射在他的左胸上?
“不愧是我的娘子,就是聪明。”周漱很狗腿地拍着马屁。
“高太医是不是早就知道?”简莹又问。
周漱点了点头,“我开始学医的时候,是拿自己个儿试手的,自然瞒不过高太医。”
高太医之所以袖手旁观。不插手为他疗伤的事。一来是知道他死不了,二来是觉出事有蹊跷,既不想违心说假话,也不想揭穿他。让他白做这一场苦肉戏。
“那些太医都没有发现?”
“我服了少剂量的假死药。不刻意趴在右边去听。不会被发现的。”
简莹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些太医不知他是个心眼儿长歪的特例,一见他伤到左胸。就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性命垂危,一个个地光顾着考虑如果救不活要如何推卸责任了,哪里还会去留意旁的?
“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就是为了在圣上面前再立一功?”
周漱咧嘴一笑,“机会难得,我想为你和孩子挣一个前程……”
“不需要。”简莹冷声打断他。
周漱的笑容僵在脸上。
简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们不需要你用命换来的前程,对我和孩子来说,你才是天底下最值钱的东西。”
“娘子。”周漱面容大动,“我……”
简莹一把捂住他的嘴,脸色微红地道:“肉麻的话就免了,留着力气养伤吧。”
顿了一顿,又道,“虽然我和孩子不需要那种前程,既然你已经搭上半条命了,这前程不要白不要。
你说,咱们要个什么样的前程才好?”
听见周漱“呜呜”两声,才想起自己还捂着他的嘴,赶忙把手松开。
“辅助父皇举发叛党,再加上这回挡箭救驾,怎么也能封个爵吧?”周漱不确定地道。
简莹略一思忖,“我抽空去见一见大伯父,让他替咱们活动活动,能捞多少好处就捞多少好处,需得对得起你挨得这一箭才行。”
周漱展颜一笑,“还是娘子最懂我的心意。”
“这种心意我只想懂这一回,没有第二回了。”简莹嗔了他一眼,又心疼起自家男人来,“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我还得装一阵子,不好进食,免得如厕麻烦,你待会儿喂我一点儿米汤什么的吧。”周漱也因为简莹的到来,彻底放松下来,“还有那两个宫女,别再让她们进屋了,脂粉味儿熏得我总想打喷嚏。
好歹是女官,就不能用些上好的脂粉?”
简莹被他嘀嘀咕咕的抱怨逗笑了,“你瞧着何皇后像是给宫里其他女人用上好脂粉的人吗?”
“不像。”周漱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她哪有我家娘子大方?给姨娘们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
简莹哼了一声,“因为她都是摆设,我才大方的,所以啊,你千万别逼着我小气。”
周漱闻言正起神色,“等这边事儿了了,把姨娘们都放出去吧。”
简莹嘴唇一动,刚要说话,就听门外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忙压低了声音,“有人来了。”
“那就辛苦娘子了。”周漱握了握简莹的手,便合上了眼睛。
简莹刚刚才哭过,不用伪装,只需做出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行了。
“二少夫人,王妃过来探望您和二少爷了。”守在门外的元芳推门进来,轻声禀报。
简莹点了点头,示意元芳将人请进来。
元芳打起帘子,将方氏放了进来。
“母妃。”简莹快步出了里间,朝方氏福身见礼。
“起来吧。”方氏将她扶了起来,顺势握住她的手唏嘘道,“二少爷这一伤,真是苦了你了。”
简莹知道方氏为何而来,与她你来我往地客套了几句,便搀着她到罗汉床上坐下,主动将孟氏找上门的事情说了。
听到孟馨娘的事情,方氏脸色止不住一黯,“你是说,老大媳妇从佛堂跑出去了?”
“是,我接到消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大嫂在大门外跟那老妇人攀谈了几句,就怒气冲冲地回来了。正好那个时候,有人回府报信说二少爷受伤了,我又惊又慌,没心思顾及旁的,叫人备了马,就直奔泰山来了……”
简莹内疚地看了方氏一眼,“我应该沉住气,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再过来的。”
“谁听说了这样的事情都沉不住气。”方氏在她手上拍了一拍,“连老大媳妇都无功而返,看来只有王爷能请得动她了。”
简莹权当没听出她这话里隐含的嘲讽,忧心忡忡地问道:“母妃,您有什么打算吗?”
——(未完待续。)
第442章 不要太划算!
要说方氏没有半点儿打算,那是假话。
以前,她从来没想过替儿子争夺世子之位。其实要争很简单,根本不用动刀动枪。
这些年来,周瀚一直未曾对她忘情,也一直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如果她提出让周瀚将世子之位让给周沅,她相信周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这个法子她不想用。
起初不想用,是觉得周瀚可怜。他自幼失去母亲,又娶了孟馨娘那样一个蠢妇,若再没了爵位傍身,他这一生也未免过得太凄惨了一些。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跟周瀚一样,余情未了。
等到周润出生了,守住儿子身世的秘密就成了第一要务,她不愿再跟周瀚有任何私人上的牵扯,不想再给疾病缠身的儿子增加任何罪孽。
可是眼下,孟氏回来了,周漱生死未定。迫不得已之时,不管是威逼还是色诱,哪怕死后要堕入地狱,她都要将爵位抢过来。
这个打算,她当然不能对简莹讲。
“但看王爷如何处置吧。”她叹了一口气,将这个话题轻轻带过。
简莹心知方氏不是柔弱之人,绝不会坐以待毙,见方氏不愿多说的样子,便不追问。
她跟周漱迟早是要分府另过的,如果依着周漱的算计,这一回当真得了爵位,再加上简家,无需依仗济安王府的荫蔽,他们一家子也能风光体面地过一辈子。
她才懒得去管孟氏归来,对济安王府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说实话。她很很喜欢方氏。作为这个时代的女人,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和变故,还能保持坚韧不拔、积极乐观的态度,已经很是难得了。
最重要的是,方氏骨子里是一个善良的好人。若不然以孟馨娘那股子作死的劲头儿,早就投胎八百回了,哪儿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今日?
实在不行,可以将方氏接过来跟她和周漱一起生活。她不介意家里多个婆婆,多两个小叔子一个小姑子。
既不用花她的银子来养活,又有人作伴。帮着分担家务。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她的这个打算也不会现在就对跟方氏挑明。
一来封爵的事情还是个未知数,二来嘛,她喜欢临危救难。做好事很容易。难的是将好事做得轰轰烈烈。让人刻骨铭心地记一辈子。
方氏又与她说了几句闲话。便推说身子乏了,告辞离去。
方氏一走,周漱就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你们刚才说的那是怎么回事?先王妃还活着?!”
刚才她们说话的声音太小,他听得不是很清楚。
“是啊。”简莹把孟氏的事情又跟他说了一遍,内容比对方氏说的要详细得多。
周漱未作任何评论,心下里却愈发觉得自己铤而走险这一回当真做对了。
他在府里是个尴尬的人,论长,他比不上周瀚,论嫡,他既比不上发妻所生的周瀚,也比不上嫡母健在的周沅。这个爵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继承。
除非他做一个狠毒的小人,揭发方氏和周瀚的奸情,让周瀚失德,让周沅、周润二人因母亲不贞不洁蒙羞,齐齐失去继承爵位的资格。
他不是愚善之人,必要之时也不乏狠毒的一面,但他绝不容许自己像老太妃和济安王一样,为了一己之私,对自己的亲人下手,尤其是周沅。
在府里所有人都因他有“断袖之癖”疏离他,非议他的时候,只有周沅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二哥”地叫着,甚至为了他不止一次地跟别人打架。
在简莹嫁过来之前,只有周沅能给他温暖,让他觉得王府像个家。
也许随着周沅长大成人,这份纯粹兄弟之情会因掺杂了别的东西而变质,但是到目前为止,周沅还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对他来说,设计周沅,比挨一箭要痛苦千百倍。
再者,他好不容易阻止了一场大祸,保住了满门的性命和王府的名声,为何又要亲手玷污它?
孟氏一回来就气势汹汹,可以预见王府以后的日子绝计平静不了,还是早早分出去的好。不管这一回他能不能如愿得到爵位,光靠“救驾有功”四个字,也足以庇佑妻儿。
说他此举不够光明磊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光明磊落的事情?举发和挡箭,同样是救驾。在死不了的前提下,他为何不选一种更直观,更有冲击力,更能彰显他忠君爱国高尚品质,更能为他带来好处的法子呢?
问他怕不怕被圣上发觉?他舍身救驾,有目共睹,也确确实实遭了罪,圣上发觉了又能怎样,还能到处宣扬不成?该给他的还是要给他,若不然就是薄情寡恩,就会寒了亲贵大臣们的心。
比起从兄弟手中抢夺爵位,活在别人的猜疑指点之下,中一箭不要太划算。
除了简莹和高太医,只有龙井知道周漱并无性命之忧,未免太医开的药方太过猛烈,伤了周漱的身体,他以不放心别人煎药为由,亲自守在炉子旁边。趁人不注意,将剂量一减再减。
还特地准备了两只一模一样的药碗,以防太医查看。
简莹喂周漱喝了小半碗米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