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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是她奶大的,他什么心性儿她能不知道?必是听二少夫人说了什么,吃人哄住生了误会,若不然一向敬着她的人怎会当众下她脸面?
她早就看出二少夫人只是面上贤良,骨子里是个不容人的。抬了妾室却不让二少爷沾身儿,把几个如花似玉的人儿晾在那里守活寡。又是个任性妄为的,想一出是一出。
若由着二少夫人的性子来,叫小的压过大的,将来不服大的管,什么都要争一把,岂不为祸家宅?合该好生劝劝二少爷,叫他转了心思,尽早划出长幼尊卑的道道来。
打定主意,又躺了一天,瞅着周漱在书房看书的工夫,含着两汪眼泪进得门来,二话不说,跪下就要磕头。
毕竟是自个儿的奶娘,周漱哪里肯受她这样的大礼?赶忙起身扶住她,“房妈,你这是做什么?”
房妈挣不过他,被他按在椅子上坐了,抽出帕子擦泪,“我老了,不中用了,说什么是错,做什么也是错,往后怕是帮不上二少爷什么了。
我留在府里只会惹人嫌,拖您的后腿,二少爷就开开恩,放我回家养老吧。”
因为那天把话说得太重了,伤了她的脸面,周漱原本还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听她话里话外都在影射简莹,心中的愧疚立时散了大半,语气也跟着淡下来,“房妈若觉得在府里住着不舒坦,我叫人送你回去就是。”
——(未完待续。。)
第282章 各凭本事,自掌家业
房妈原当自己说出那话,周漱定会出言挽留,然后她就可以顺势劝说了。没想到周漱连句客气话都没有,直接说要送她回去。
一时下不来台,张着嘴呆楞了半晌,不由悲从中来,掩面大哭,“我的命好苦啊,儿子靠不上,闺女不搭理,如今连卖了半辈子命的地儿都待不下去了。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若一头碰死了干净。”
嘴上如是说着,可被周漱目光冷冷地盯着,实在豁不出老脸寻死觅活,只哭得愈发大声了。
周漱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又淡淡地道:“前阵子我以房妈的名义资助你儿子开了一间杂货铺,你女儿女婿也开了一座专做瓦盆瓦罐的窑坊。
他们既肯接受你的资助,就是不恼你了,只是你不回去,他们也拉不下面子来寻你罢了。”
房妈哭声立时小了许多,心下心下又是意外又是欣喜又是无措。
意外的是周漱竟背着她资助了她的儿子和女儿,欣喜的儿子女儿肯受“她”的钱财,母子和好有望。虽然恨不能马上回去跟他们一家团圆,可又实在舍不下王府这头。
猜不透周漱跟她说这事儿的用意,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拿帕子捂着脸抽噎不停。
周漱也不是真想赶她走,不过看不惯她欲擒故纵的小伎俩,更不耐烦她影射简莹,敲打完了便放软语气道:“房妈,我是你一手带大的。这些年你为我劳心劳力,我都瞧在眼里,记在心上。
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若愿意留在王府,我自当尽心奉养,保你衣食无忧,安度晚年。
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会遵从你的意愿,将你送回儿女身边。从今往后,一年四节。必少不了仪礼问候。
我们之间实没必要虚来虚去。房妈就跟我说句实话吧,你是否真的想回家养老?”
房妈怕自己说了是,他当真送她回去,再无转圜的余地。可方才说了那样的话。也不好马上改口。便腻腻歪歪地道:“孙子孙女都大了。不用人看,做买卖的事儿我又不懂,怕也插不上手。
外孙倒是还小。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能跑到她婆家去住着不成?
我做活儿做了半辈子,哪是说闲就能闲下来?让我坐吃等死,还不如一刀砍了我呢……”
周漱知道老人家都爱面子,让她直接改口说要留在王府确实难为她了,便架个梯子给她,“依着我,是不愿让房妈再操劳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合该好吃好睡,享几天清福才是。
娘子却说离不了你,央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留在府里。”
房妈讶然地张大了眼睛,“二少夫人……是这样说的?”
“是啊。”周漱面上泛起些微笑意,“她说我们一下子添了两个孩子,老二又先天体弱,往后需要费神的地方多着呢。
我要跟随高太医研习医术,不能整日待在后宅。她屋子里又大都是十二三四五的小姑娘,哪里懂得如何照看孩子?
她出了月子就要帮着母妃料理家务,只有姜妈能够帮着分担一些。可姜妈也不是铁打的,总有打盹儿走神儿的时候,不能时时处处周全。需得有个知根知底,可靠细致的人帮衬着才行。
现找的话,一时半会儿恐怕找不到那么可心的,便是找到了,也不敢立时就用。若论根底资历,论周到妥帖,哪里还有比房妈更好的人了?
她叫我问问房妈,能不能委屈您再辛苦三两年,替我们看一下孩子?”
“说什么委屈辛苦?”房妈再顾不得哭,顺着梯子就下来了,“为二少爷分忧,原就是我的本分,二少爷说这话,岂不是要折煞我吗?
我还不到五十岁,身子骨也还硬朗着,别说三两年,就是七八年也做得。”
周漱说那番话,原是想让她念简莹的好。听她一口一个二少爷,只字不提简莹,分明是心存芥蒂了。
正思忖着要说些什么化解一下,房妈就三下两下擦干了眼泪,迫不及待地开了口,“二少爷,有几句话我不得不跟您念叨念叨。
您如今住在王府里,不晓得治家不严的厉害。可您早晚是要分府单过,若不能及早划出道道,坏了规矩,到时候再想扳正可就难了。
嫡庶有别,长幼有序,是自古就传下来的纲法,您可不能听人说几句胡话就犯糊涂,这要是乱了……”
“房妈。”周漱见她到这会儿还执迷不悟,刚刚平和下来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那天我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我不管什么自古传下的纲法,也不管别人家是如何治家的,我家的规矩由我来定。
无论有几个孩子,是男是女,我和娘子都会对他们一视同仁。”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明白二少爷的心思。”房妈语重心长地劝道,“可小大少爷是嫡长子,理应担负起顶立门庭,看顾手足的重任。
未免将来有人不服管教指派,合该从小立威……”
“不需要。”周漱冷声截断她的话茬,“等他们成了亲,我们会马上给他们分家,让他们各凭本事,自掌家业。有难之时相互支援,无难之时各过各的日子。”
见房妈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又缓和了神色道:“因为不是嫡长子,母妃过世之后,我受了多少白眼遭到多少慢待,房妈都忘了吗?
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在我任何一个孩子的身上。房妈若是真心为我着想,就莫再将‘嫡尊长贵’之类的话挂在嘴上。
我已经放出话去,如果连我的奶娘都要跟我唱反调,日后还有谁会服从我的管教?
娘子也是一样的,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当家主母,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代表我们夫妻二人的立场,我希望房妈以后能够像待我一样待她。”
说完站起身来,朝她郑重一揖,“我在这里先谢谢房妈了。”
房妈忙慌站起来躲开,“使不得使不得。”
周漱礼数尽到,复又笑道:“房妈这阵子着实太辛苦了,等身子养好了先别忙做事,回去瞧瞧你的儿子和女儿吧。
一家至亲骨肉总这样生分着怎么行?还是当面把话说开了,及早解开心结为好。
你也正好借此机会出去走一走,松散松散。”
——(未完待续。。)
第283章 何暖苗
房妈起初不太愿意回去。
一来是近情情怯,怕自己兴冲冲地回去了,跟上次一样,拿热脸贴了儿女的冷臀;二来放不下王府这边的差事,唯恐自己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被姜妈开解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简莹很给面子,衣料首饰,活鸡腊鸭,好酒好茶,新鲜的蔬菜水果,收拾了满满一车,还另外送了她小外孙一枚足金的长命锁。
就是她自个儿,也捯饬得十分精神。簇新的衣裙,大毛的披风,全套的头面。如此盛装,丝毫看不出她是奶娘,倒像哪个大户人家的老夫人。
房妈一走,姜妈就接手了两位小少爷房里的事务,把六个奶娘调~教得服服帖帖的。
雪琴和云筝两人联手,发作了两个不知死活、背后嚼舌根的粗使婆子。一时间院风严谨,各个勤恳恭顺,再没有人敢捧着大的怠慢小的。
房妈只在家待了五天,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
瞧她神采飞扬,精神矍铄,就知道她这一趟回去跟儿子闺女相处得不错。还带回不少东西,有儿子开的杂货铺里的小玩意儿,有女婿亲手烧的瓦盆瓦罐,女儿和儿媳也给两位小少爷一人做了一套小衣裳和小鞋子。
不知是想通了,还是跟儿女和好心气儿平和了,回来之后态度大改。虽然还是偏爱小大少爷一些,可也不再霸着他不让别人碰了。还时常抱一抱小二少爷,以示疼爱。
跟姜妈两人你头午我下午,你前半夜我后半夜,轮流照看。两人齐心协力,凡事有商有量的,比以前亲近了许多。
简莹的奶水依旧不足,早晚一顿,一顿只能喂个半饱。偏她家老二是个嘴刁的,吃了一阵子亲娘的奶就死活不肯吃别人的奶了,把自己饿得直哭。
周漱叫人从庄子上送来牛乳、羊乳和马乳。煮得透透的喂给他。他同样不喝。
简莹没辙了,只能依着高太医的法子,狠下心来饿了他一天,逼着他重新喝起奶娘的奶。换老大来吃自个儿的奶。老大有奶就是娘。来者不拒。谁的都照吃不误。
等热热闹闹地吃完满月酒,也进了腊月。
在高太医的精心调理之下,小四少爷的胎毒之症基本治愈。身子却变弱了。今个儿拉肚子,明个儿发烧,一个月当中至少有十天是病着的。
高太医疑心这是圆骨病的表症,一面详细的记录,一面翻阅医书核实,可惜收获寥寥。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济安王和方氏的**,高太医并未说出小四少爷患有圆骨病的事情,除他之外,只有周漱和简莹两人知道。
方氏不知实情,疑心儿子容易生病,是因为当初没有用亲生父亲的血做药引,自责不已。不再出面料理家务,偶尔看看账本,发落发落管事,把大半的精力都用在精心照料儿子上了。
简莹为了能让她家老二饱饱地吃上母乳,一心一意补身催奶,也不爱揽活儿来干,是以收送年礼、置办年货和整治宴席的重则大任就落在了孟馨娘一个人的肩头上。
她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忙完倒头就睡,不知不觉就冷落了浪子回头的丈夫。茗眉因她看得紧,也饥~渴了有些时日,于是趁虚而入,将周瀚拉进自个儿屋子里睡了好几回。
过完腊八,简莹的奶水渐渐足了,不止能喂饱老二,连老大每天都能跟着蹭上一顿半顿的。俩娃跟比赛一样,眼瞅着长肉长膘。眉眼也已经长开了,有像爹的地方,也有像娘的地方,圆滚滚粉嘟嘟的,很是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