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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那份心从来不曾改变过。
可以想象,当看到她还是姑娘家装扮的时候,他是怎样的震惊,又是怎样的欣喜。
虽然她说跟那位富贵门庭的公子退亲是因为八字不合,一直没有成亲也不是为了他,只是阴差阳错耽搁了。可他心里清楚,她依旧是想着他的,要不然又何必大老远赶到济南府来参加龙舟会?
他以为这回再无差错了,他们定能顺利结为夫妻。所以他不长记性地邀了她在濯缨湖边相会,谁知竟有一个曾经受过先王妃恩惠的粗使婆子,跳出来扮鬼吓唬他们。
他被唬得魂飞魄散,四肢发软地瘫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方静芷受惊落入湖中,挣扎呼救,却分毫动弹不得。
等到她被恰巧路过的济安王救起,他从恐惧当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没出息地尿了裤子。未免被人瞧见出丑,只好一个人偷摸离开。
回房收拾干净,再赶过去探望她的时候,一路上都能听见下人们的议论,说方家大小姐落水被王爷所救,跟王爷有了肌肤之亲,就要成为这王府的女主子了。
他心慌意乱地跑到她住的院子,却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
过了两三日。他接到了她派贴身丫头送来的一张纸条,上头只写了四个字:缘分已尽。
然后就是下定过礼成亲,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子嫁给他的父亲,成为他的继母。
这些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悔恨,一遍一遍去想,如果当初他没有跟她在灵堂私会,就不会情不自禁做下逾矩之事,就不会被秦氏和秦氏的丫头撞见。
如果没有被撞见,竹纸就不会散播传言。更不会死;竹纸不死。小环就不会怀恨在心,毒死秦氏……
那么他就不会因为愧疚跟方静芷断了书信往来,也不会因为一个婆子装神弄鬼就吓得屁滚尿流,更不会对自己心爱的女子见死不救。济安王就不会成为英雄救美的那个人。就没有就会跟她肌肤之亲。
那么他就不会失去她!
一次一次地追根溯源。他还是搞不清楚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也搞不清楚他到底该去恨谁。
恨济安王吗?恨,可如果没有济安王。方静芷早就淹死在濯缨湖里了。
恨那个婆子,恨小环,恨竹纸吗?恨,可她们要么感恩图报,要么替姐报仇,要么一心为主,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她们又有什么错?
恨秦氏吗?恨,却不是那种恨。要说在整件事里谁最无辜,那便只有她了。他只恨她运气太差,命太短。
恨他自己吗?无疑是恨的,他恨自己懦弱无能,恨自己两次没能坚持到底,用最强势的姿态,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
恨方静芷吗?恨,如果她当初没有去灵堂找他,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更爱,没有她,谁来安慰他那颗因为失去亲人而充满悲苦的心?没有她,他年少的时光定然是了无生趣的吧?
归结到最后,他能想到的只有“命运捉弄”四字而已!
“母妃的事,让我内疚了整整十八年,每次见到你,我都觉得对你不住。”周瀚一脸释然地道,“现在总算都说出来了,我心里舒坦多了。
二弟,我欠了你一句抱歉,现在补上。”
说罢起身,双手抱拳,冲周漱长长一揖,“二弟,我对不住母妃,也对不住你,请你原谅我。”
周瀚知道秦氏中毒身亡的事情另有内幕,周瀚和方氏不过是无意间牵扯其中的两个倒霉蛋罢了,事情还没有彻底搞清楚,不愿浪费心力去恨他。
“大哥快别这样,毒害母妃的是那个叫小环的丫头,与大哥并无直接关系。这些年你也为此事受了不少的苦,就不要再自责了。
相信母妃泉下有知,也希望我们兄弟两个能心无芥蒂,和睦相处。”
周瀚直起身子,重新落座,便红了眼圈,“二弟,你真的很像母妃,心地良善,待人宽厚。”
周漱若有若无地扯了扯嘴角,言不由衷地道:“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又何必纠缠过去呢?我希望大哥也能放下以往的恩怨情仇,把握当下,好好过日子。”
周瀚苦笑不语,他也曾经想过放下过去,跟孟馨娘好好过日子。可那个女人实在不可理喻,他便是想喜欢也喜欢不起来。她每闹一回,他的心就向另一个女人偏移一分。
越渴望,越压抑,越压抑,就会加倍渴望。最终爆发,做出了枉顾人伦的事。
得知方氏有孕的时候,他既懊悔又欣喜。
懊悔的是他又冲动了一回,将他深爱的女人置于身败名裂的境地。
欣喜的是,他终于有了属于他们的骨肉。
怀着矛盾的心情,每一天都如同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痛并快乐着。
明明近在咫尺,可连每天看她一眼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他又怎能够不愁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弃了酒杯,拿起酒壶,嘴对着嘴狂喝猛灌。
周漱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也不阻拦,由着他喝得酩酊大醉。等他伏在桌上人事不省,喊来猴魁和翠峰,“送了大哥去飞蓬院,交给大嫂照料。”
两个小厮惊讶地对视一眼,翠峰就迟疑地开口道:“二少爷,送去飞蓬院只怕不妥吧?小的听说世子爷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世子妃那里了,万一世子爷醒了……”
“让你送就送,哪来那么多废话?”周漱沉了脸呵斥道。
猴魁和翠峰再不敢言语,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周瀚,半扶半拖地带出门去。
周漱将自己杯中的残酒喝光,唇边慢慢绽出一抹冷笑。
他并不恨周瀚,但他母妃的死终究跟周瀚和方氏有些干系,要说他一点儿都不埋怨,那是假话。
他很同情周瀚和方氏,但方氏毕竟是他爹的女人。继母跟大哥搞在一起,实在碍眼。
他也知道孟馨娘那个愚蠢的女人笼络不住自己的男人,但是恶心恶心他大哥,让他小小地报个仇还是能够的!
——(未完待续。。)
第191章 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对一个已婚的女人来说,没有丈夫的夜晚总是十分漫长的。若丈夫是一个连正眼都不肯看她的冷情之人,而她又是一个心怀期待、不甘寂寞的女人,那就更加难熬了。
这一点,孟馨娘是深有体会的。
为了打发漫漫长夜,她想了许多的法子。比如将晚饭的时间推迟半个时辰,吃完饭先叫了谈哥儿来问功课,再留下真姐儿逗弄一阵子,然后叫两三个大丫头过来,让她们把听见的看见的有意思的事情讲给她听。
可自从红芙和白芍接连出事之后,丫头们在她面前都有些战战兢兢的,说的故事也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
茗眉倒是不怕她,可这丫头心眼儿多,不管她怎么问,都不肯透露周漱在外头置下的那栋宅子里的事情。她不愿逼迫人家,便是逼着说了,恐怕也是不尽不实的虚妄之言,还不如不听。
祝显家的倒是能说会道,惯会逗她开心,只是拖家带口,自家要忙的事情很好,不能总在她跟前陪着。
寒冷的天气早就过去了,外面绿意渐浓,有些爱俏的丫头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出春装换上了。然而每当夜晚降临,她的房里却如同倒春寒一样,直直冷到骨髓里。
今天祝显家的没来,真姐儿白日玩得太累,吃过晚饭没多久就睡下了。
她懒惰叫了丫头来说那些无趣的话,便一个人靠在暖榻上。百无聊赖地捻着一串檀香木的珠子。
忽地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抢了进来,抬眼看去,见是紫蔷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她忍不住蹙眉,“什么事,这样慌里慌张的?”
紫蔷先福身告了罪,又急急地说道:“世子妃,世子爷来了。”
孟馨娘手一抖,檀木珠子哗啦一声地掉在榻上,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世子爷来了。就快进院子了。”紫蔷微微提高了声音重复道。
“请都请不来的人。怎的突然转了性子?”孟馨娘嘴里抱怨着,眉眼之间却是难掩喜色。
一面从榻上滑下来,一面拿手胡乱地理着鬓角,“紫蔷。你瞧着我还成吗?要不要重新梳个头。再换身儿衣裳?”
“奴婢瞧着这样就很好。”紫蔷拍马道。“谁让世子妃您底子好呢?”
这后一句成功地取悦了孟馨娘,笑着嗔了一句,“就你嘴巴甜。”
走到梳妆台前。左右照了照,“罢了,梳头换衣裳太麻烦,你便帮我补一补粉,再上些口脂吧。”
“是。”紫蔷答应一声,赶忙打开妆盒,为她涂抹起来。
这边刚刚打扮停当,就有人在门外扬声禀报,“世子爷到了。”
紧接着门帘高高地挑了起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架着浑身酒气的周瀚就进来了。
瞧着四肢疲软、双目紧闭的周瀚,孟馨娘满腔的喜意顿时折去大半。原当他想通了,知道顾念夫妻之情了,自己个儿过来的。搞了半天竟是喝醉了酒,被人送了来的。
原来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紫蔷只听门上的人说世子爷来了,并不知道喝醉这一茬,在旁边瞧着孟馨娘的脸色明显变了,赶忙往前凑了凑,小声地道:“世子妃,甭管怎样,人是来了的……”
孟馨娘定了定神,压下胸口的酸涩,心说是啊,不管怎样,她算是见着人了,总比夜夜空盼要好得多。
指点婆子将人扶到床上去,便端着脸问道:“世子爷怎喝成这样了?在哪里喝的?跟谁喝的?”
“是二少爷的小厮把世子爷送回来的,说是跟二少爷在茗园喝的。”一个婆子恭声答道。
听说不是在外头喝的,孟馨娘略微安了心,“你们都出去吧,送了水来,我自己伺候世子爷洗漱便是。”
众人齐声应是,鱼贯退了出去。
茗眉在院子里瞧见猴魁和翠峰两个,又听到猴魁跟婆子说的话,不由动了心思。趁人旁人不注意,追了出来。转过花径,瞧见猴魁和翠峰的身影,赶忙喊道:“两位小哥哥请留步。”
猴魁和翠峰听出是茗眉的声音,各自皱了一下眉头,转身立住,等她走近。
“原来是茗眉姐姐啊。”猴魁笑嘻嘻地打量着她,“有日子不见,您愈发神采奕奕了,可见大房的饭比二房的饭要好吃。”
茗眉听出他话语之中的讽刺之意,心中有些恼怒,面上却不好发作,端庄地福了福身,便关切地问道:“听说世子爷是同二少爷一道喝的酒,不知二少爷可还好?是否跟世子爷一样喝醉了?”
翠峰翻了个白眼,“二少爷好与不好,都当是二少夫人该操心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猴魁眼珠一转,立时接起话头,“哎,话不能这样说,茗眉姐姐也是关心二少爷嘛。”
翠峰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感觉猴魁在他腰眼上捅了一下。心知猴魁心眼儿多,必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赶忙将嘴闭上了。
茗眉接到猴魁示好的信号,不由喜出望外,“是呢,我虽不在二少爷身边做事了,可从未忘记二少爷的大恩。若二少爷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一定把茗眉姐姐的话传给二少爷,不过二少爷有些喝多了,我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