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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桂扬左右看看,“异人做过不平之事?”
李刑天走进屋,露出背后的月光,面目仍不清晰,胡桂扬隐约认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孔,即使是在黑暗中,也透出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气。
“听说这几个月里你一直待在山里?”
“对。”
“这就难怪了,江湖上的许多事情你没听说过。”李刑天指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谭,“异人并不总是这个样子,得到神力的头几个月,他们嚣张得很,杀死武林中一大批成名人物,有人为抢夺功法、兵器,也有人只是想证明自己功力高深。好比那个梅娘子,就为两三套掌法,杀死了杨老怪。”
“杨老怪是莫老英雄的对头吧?”胡桂扬记得很清楚,有人说过李刑天乃是莫蔼的外孙,不该为杨九问说话。
“两位前辈虽是对头,但是最守规矩,武林因他们而兴盛,这些异人却要将武林斩杀干净。他们不是自以为最强吗?好,就由我代表武林给他们一个教训,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强中更有强中手’。”
两句毫无关联的诗合在一起,胡桂扬却挑不出毛病来,笑道:“你也是异人啊。”
“我是异人,但我跟他们不同,我明白一个道理,异人的功力不可传承,异人死绝,所谓的神力自然消失得干干净净,武林还剩下什么呢?仍是那些最普通的门派、宗师与武者,他们若是死光,才是一大浩劫,他们的功法本可以一直传承下去,却被异人打断。”
“我没杀过武林人……”小谭小声道。
“冀中三雄佟氏兄弟,家中遭窃,追赶一名小偷时皆被杀害,与你无关吗?佟氏家传一套腿法、一趟刀法,就此湮灭,你要负全部责任。”
小谭低声哭泣,“他们追我,我一时失手……”
“又是‘一时失手’,这些异人之前没学过武功,出手时没轻没重,今天一个大意,明天一个疏忽,武林人快被他们杀绝啦。”
“所以你要杀绝异人,为武林人报仇?”
“仇恨贪痴如浮云,难遮我眼难动心。我杀异人不只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保留武林一脉。所以我定下规矩,每次最多只杀两名异人,以免心中杀气过盛。”
“我有过哑口无言的时候,但是这一次,你真是让我无话可说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想法,所以我会帮你。”
“帮我什么?”
“帮你留住梅娘子。”
“不必……”
李刑天转身离去,在门止步,“不必推辞,你做的事情对我也有好处,找出另一个异人杀手,他才是雄鸡之头,必须一刀斩下。”
“你杀异人,他也杀异人,有什么区别?关于另一名刺客,你还知道些什么……”
李刑天走了,拒绝回答,话音绕梁不去:“我辈不做蓬莱客,纵横江海诗酒狂!”
胡桂扬呆了一会,“他为什么总是只做两句?虽说是歪诗,也该完整一点啊。”
“他走了?他、他没杀我?”
“你没听到吗?李刑天要帮我一个忙,你也在帮我,所以他放你一马。”
小谭勉强站起身,“原来如此,那就更没什么说的……”
有人一阵风似地闯进来,小谭又吃一惊,刚要躲到胡桂扬身后,对面的人说:“李刑天来了?”
是今晚值夜的林层染,他听到声音,立刻赶来。
“是他。”
林层染林为吃惊,“他没杀人?”
“这个人非常狂傲,要等异人来齐之后再动手。”
林层染稍松口气,“嘿,他早晚死于自己的狂傲。胡校尉,这就是你找到的线索?”
“嗯。”
“那你下次还是多带几名护卫出门吧,李刑天心思难料,没准下次再见面就会大开杀戒。”
“好。林层染,你杀过多少武林人?”
“我……”林层染总说自己在江湖中结交不少朋友,却从来没有提起过具体的姓名,“武林武林,没有比武还叫什么武林?既然是比武,免不了会有出手过重的时候。胡校尉,别听李刑天胡说八道,他杀异人与异人杀武林人是一个道理,恃强凌弱而已。”
“道理太复杂,我可听不懂。啊困了,回去睡觉。”
胡桂扬迈步往外走,心里总有一个感觉,李刑天愿意帮他,其实另有原因,他不肯说,胡桂扬一时也猜不出来。
第三百零二章 欺人太甚
回到赵宅时,天已经亮了,前院的人起床忙碌,谁也没听到附近的声响,趁韦瑛出门问东问西之前,胡桂扬一溜烟跑进后院,正撞上准备离开的梅娘子夫妻二人。
“这就走了?不吃早饭吗?前面快要做好了。”
梅娘子摇头,“该走就走,胡校尉无需相送。”
胡桂扬让到一边,等梅娘子的丈夫从自己身边经过时,小声道:“李刑天要将你们逼回这里,小心。”
梅郎中愣了一下,可是被妻子牵引,无法止步,只能继续前行,很快恢复正常,一个字也没说。
“不知道她的病症是什么。”胡桂扬喃喃道,胆子再大也没敢问。
其他异人一个个走出来,神情各不相同,萧杀熊吃惊地说:“拿到金丹就走?这真是……”
“这真是咱们所有人的念头。”林层染靠在门边懒洋洋地说,“承认吧,这就是事实:梅娘子比武夺丹,所以能够光明正大地离开,咱们没本事比武,也没胆量硬抢,只好留在这里,分享仅剩的一枚金丹。”
没人开口,林层染的话不好听,但的确是事实,住进赵宅的人越多,大家越胆小,越没人敢对胡桂扬和金丹下手。
胡桂扬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必要,打个哈欠,准备回卧房睡觉,向赵阿七道:“一个时辰之后叫醒我。”
“是,师兄……”
一个时辰之后,胡桂扬准时被叫醒,赵阿七指着桌上的几样食物,“花大娘子送来的,还是热的。”
“嗯,不错,吃完饭咱们出门,叫上小谭。”
“好。”赵阿七退到一边,没有立刻离开。
一直站在门口的林层染走来,盯着胡桂扬,“今天该我服食金丹。”
“就你一个?”
“还有一位,他不着急。”
林层染这是来试图金丹的真假。
胡桂扬又打一个哈欠,取出金丹递过去,随后穿衣穿靴、洗脸漱口,坐在桌边吃饭。
林层染恭恭敬敬地交还金丹,“请胡校尉收好,十天之后才会再轮到我。”
胡桂扬点下头,继续吃饭,就让金丹放在手边。
林层染告退,心中再无怀疑。
“他不相信师兄。”赵阿七道。
“只要他相信金丹就行。”
默默地看着胡桂扬,赵阿七又道:“请允许我多嘴,师兄不应该放走梅娘子和金丹。”
“没办法,比武夺丹是我的主意,我总不能赠与金丹之后却不允许人家离开,再说,我也打不过她啊。”
“师兄守信是件好事,可是金丹难得,师兄……过于大方了。”
“哈哈,别担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且,通过这次比武,我有不少收获。”
“收获?”赵阿七只看到失去,没看到任何收获。
胡桂扬放下筷子,笑道:“起码我知道哪些人敢于一拼,更重要的是,哪些人一身清白,未受他人引诱。”
赵阿七更糊涂了,“敢于一拼”他能理解,“未受引诱”就有点奇怪了,不明白师兄是怎么看出来的。
胡桂扬咳了一声,解释道:“如果有人想拉拢你,最能让你心动的条件是什么?”
“当然是金丹。”
“正确,所以已经被拉拢的异人,没必要冒险参加比武,你们十人,不分胜负,都是值得我相信的人。”
赵阿七恍然大悟,笑道:“师兄果然聪明,是我太笨……现在要出发吗?我去找小谭,他可没参加比武。”
“替我多盯着他点。”
“明白。”赵阿七告退。
胡桂扬坐了一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来我是当不成好人了。”
后院门口,萧杀熊拦住去路,以他的身躯,所谓拦住,就是一丝空隙也不留,其他人想绕都绕不过去。
“李刑天昨晚来过?”
“来过,但是没有进赵宅。”
“你为什么没拦住他?”
“试过,没成功,我的武功比他差一点点。”
萧杀熊听出话中的嘲讽,哼了一声,“你叫几声,喊大家过去帮忙啊。他没抢走金丹?”
“没有。让开,我要出门。”胡桂扬不再客气。
萧杀熊让开一步,“前几天夜闯赵宅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胡桂扬止步,“都是异人,为什么你们几个从来没跟我提起过李刑天?”
“因为我们没听说过这个人。”萧杀熊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羞辱,“李刑天常在江南杀人,我们四个一直在北方晃荡……”
“好吧,是我弄错了。”胡桂扬笑道,带着赵阿七、小谭出门。
赵瑛休息得不错,脸色红晕,精神抖擞,“今天还去?”
“去。”
“胡校尉真有毅力。”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原来做歪诗也是本事。”
“呵呵,胡校尉早在南墙上撞了不知多少回,直到现在也没回头。”
“李嬷嬷?她算什么南墙,顶多算是一道门帘子,随风摇摆,我不好意思硬闯而已。”
韦瑛大笑,再不多说。
小巷里依然寂静,胡桂扬走上台阶,抬手正要敲门,门内露出一双眼睛,“好小子,真敢来啊!”
“李嬷嬷的儿子?这可不对啊,你怎么还在公主府里?过夜了?”
大门打开,露出十四五名壮汉,手里全都握着棍棒。
“老子在这里等的就是你。”男子怒容满面,下令道:“打他,狠狠地打,锦衣卫那边,有我兜着。”
众壮汉叫喊着杀出来。
胡桂扬连退几步,还是快不过众人,眼看就要挨打,被人从后面一拽,脱离棍棒范围,另一人从他身边冲去,拦截持棒壮汉。
救人的是小谭,冲上去的是赵阿七。
“胡校尉,你没事吧?”小谭关切地问。
“没事……赵阿七,出手轻点!”
胡桂扬提醒及时,赵阿七以身体硬抗,令几根棍棒折断,正要对不识趣的壮汉痛下杀手,听到师兄的话,收回大部分功力,抓人往四面八方抛掷,没一会工夫就将大门口清理干净。
“师兄,没有门帘子了。”
公主府众人终于明白,对手并非常人,发一声喊,全都跑光,连李嬷嬷的儿子也没留下。
胡桂扬向门内大声道:“锦衣校尉胡桂扬前来拜访!”
李嬷嬷终于现身,她才是真正的“门帘子”,脸色通红。
赵阿七慢慢退回师兄身边。
“好啊。”李嬷嬷的脸越来越红,一连说了几遍,继续道:“朝廷让你召集异人,你竟然公为私用!”
“彼此彼此,李嬷嬷掌管公主府,也没少让儿子往自家搬东西吧?”
李嬷嬷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胡桂扬,你别欺人太甚。”
“我不过是想见公主一面,问几件小事而已,李嬷嬷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