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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众仙的至尊之主,仙尊季辰,带着悲悯的神情拨弄着琴弦,仿佛这山下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一身白色锦衣,肩膀上还有残余的血迹,红的刺眼。他手里的般若琴是天下至尊之宝,通身的洁白无瑕。就在千年之前,仙魔大战中,这般若琴与这琴中的般若剑葬送了无数魔界之人的性命。
众妖都怕了。
因为他们知道,季辰不死,不落城永远不会消亡毁灭。
季辰长琴一抛,巨大的灵力随着音律爆发,冲压在不落城门前的众妖瞬间化为灰烬。
水芙蓉不禁震撼,虽得到消息,仙尊季辰自损修为,正是攻打不落城的时机。却也没想到,这家伙受了伤居然还这么厉害。
果然这世间能伤到季辰的,便只有季辰本人。
水芙蓉眼见骑虎难下强攻不成,却不肯无功而返,大声喊道:“所有妖精,给本相汇聚不落城南侧,那边防备最少,杀他几个是几个!冲啊!”
“六界的仙尊又如何?你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得所有人!”水芙蓉聚水为剑,残忍地击杀着附近的不落城弟子。
眼见着两族人在痛苦的嚎叫声中厮杀,血迹越来越多,几乎血流成河。
白锦烨踏血而来,她如同来自炼狱一般,身上红衣飘扬,青丝散落。手执着金麟牌,默默念动咒法。
城门之下,瞬间出现数十位身着玄衣铠甲的魔界暗卫,纷纷双膝跪地,不敢抬头。
“属下等拜见新主人,请主人吩咐。”那帮魔界暗卫纷纷道。
“给我杀!”白锦烨对着魔界暗卫大声喊道,愤然一指,指向妖族。
那帮魔界暗卫瞬间加入混战,屠杀妖族。
妖族渐渐不敌,隐隐有退却之势。
不落城的弟子见妖族退却,又见魔界暗卫于此,立刻倒戈相向对准了那几十个暗卫。
魔界暗卫瞬间散形遁走:“主人,吾等已尽力。”
“哈哈。”白锦烨手执金麟牌站在城门处发出一声哀笑,她悲凉而凄寂地收回金麟牌。凄然地看着季辰,喃喃自语,“师父,这就是你用尽心力护佑的不落城么?”
水芙蓉见到白锦烨覆手召唤魔界暗卫,瞬间知晓了她的身份。原来这小女子便是季辰让逆天授道的魔界弟子。
水芙蓉冷笑一声,对着剩余的妖族大喊:“此女便是季辰亲传弟子!妖后有令!活捉此女,夺下金麟牌!”
妖族汇聚剩余力量直冲白锦烨而去,白锦烨知道妖族邀功心切,对这不落城已再无留恋,索性一心求死,冲上前去。
白锦烨侧身一翻,千金琴幻化于空,红光覆盖,凌厉的诀咒攻击着妖族。
“有本事就杀了我!”白锦烨越过不落城弟子,直接冲进妖族阵地攻击。
季辰知她绝望一心求死,一边清扫障碍,一边大喊:“锦烨!快回来!”
水芙蓉看出白锦烨内伤在身,坚持不了多久。遂令余下妖族布下天罗地网阵。
“小姑娘既然一心求死,何苦为难自己呢。莫挣扎了。”水芙蓉冷漠说道。
白锦烨不理会他,只是呆呆地望向朝自己冲过来的季辰,她终于支撑不住,呕出一口血,裹挟着千金琴直直的摔落下来。
红色的锦衣飘摇于空中,她嘴角上挂着血迹,与她额间的那颗朱砂痣相得益彰。
“锦烨!”
“师妹!”
季辰与莫影问同时凄厉地喊道。
白锦烨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已无力发出声音,她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再见。”
看着她绝望的落在妖族的包围中,以及那唇形便是“再见”二字。
季辰强忍的情绪终于崩溃。
六界众人眼里一向高洁孤傲的仙尊,霎那间隐忍不住眼眶中迸发的湿意,眼前那柔弱的红衣落在天罗地网中,他也如同感同身受般,发出怒吼:
“不!”
他周遭仙气澎湃如同炸裂一般,掌中的般若瞬间发出一声剧烈的哀鸣。
修长的身姿傲然于天地之间,身上如同被凌迟般痛苦肆意,他极力忍住嘴角翻涌的腥甜。
他始终明白,这便是契约的代价。
第20章 迷罗()
灰沉沉的瘴气在漆黑的树林里久久缠绕,消散不褪。鹰与鸦的叫声此起彼伏,两只狼争抢着枯树下散发着臭味的腐肉。深夜漆黑一片,偶尔有星光散落在一洼浅水里,然而转瞬消逝。野生的菌藓像人们贪婪丛生的欲望,蔓延又肆意生长,蚕食着朽木仅存的营养。雨后泥泞的沼泽,在黑夜里更加嚣张,总想把活物拉到沉睡的墓地里。
轻踩着残枝枯叶的声音从林深处传来,兔子跌跌撞撞的东奔西跑,两只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似乎在寻觅方向。肮脏的泥土把兔子的四只爪子都染成泥泞。冷风中依稀传来悉悉窣窣的落叶声,微弱的月光在密集的枝桠中散落下来,就像死亡前的微光。
寒夜里一只凶恶的野狼露出了獠牙,宛如尖锐的刀刃一样紧紧叠在一起,硕大的口腔里一条暗红色的舌头垂在剑齿上,有口水流到野狼嘴边灰色的毛发上,滴滴答答的流淌着。
野狼迅猛地扑食,兔子被一爪子拍飞,磕在石头上奄奄一息。野狼趁胜追击,张口便咬断兔子的脖子,血液顺着獠牙流淌。野狼大口吞吃着血肉。那兔子明明还有意识,就这样被残忍的吞食,只剩下轻微的呜咽。兔子的鲜血低落在荒草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鲜红的颜色暴露着残酷与血腥。
这血腥的味道肆意蔓延,就像嘴角残余的血迹般腥甜。半梦半醒之间,白锦烨无力的舔了一口嘴角,嘴角上的伤口像是被擦破了一般,越舔越多,如同流水般灌入口中,湍急不息,让她如饮甘露,大口大口的吸吮。
昏迷之间,耳际有个苍老的声音肆意嘲笑:“到底还不是吃素的。”
白锦烨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梦中惊见野兽之间的厮杀抢掠,更让她心有余悸,嘴里流淌着的鲜血让她渐渐清醒。
白锦烨缓缓睁开了眼睛,在她清醒的一刹那,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开始楚痛,她发现自己被捆在一张石床上,双臂双脚都被红色的丝绸绑住。
她回想起自己在不落城门前落入妖族的天罗地网阵,被妖族抓了回去,如今怕是身上每一寸都被妖族阵法伤到了。
痛苦让白锦烨大汗淋漓,疼到失声,她开始不停的颤抖。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气音。
“别忍着了,这天罗地网阵不好受。”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白锦烨转过头去,看到那人,在昏暗的山洞里,来人一身红衣,满头白发,带着个银色的面具,嘴里发出的声音苍老幽寂,且像剑刃划过木头的噪音。
“我是迷罗,妖界的妖后。”那人说道,声音嘶哑难听,“我喂了你一整壶南边老鹤的血,你才醒来。”
白锦烨舔了舔嘴角上残余的血迹,心下不禁一哀,居然没死。
这人既然自称妖后,想必便是那五百年前背叛师门的莫长歌了。
也罢,不落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系了。
白锦烨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迷罗,也不想再思考任何事。
“看来你并不知道多年之前的旧事。”迷罗妄自认为白锦烨丝毫不知,自顾自说道,“你是魔族的后裔,喝上鲜血比那不落城里的野草野花好得快多了。老鹤的血很是难得,不过救了你,也不算辜负。”
迷罗见白锦烨依然不为所动,抬手一挥,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
“我救你,便是为了让你告诉我,如何用这个金鳞牌。”迷罗走到她身侧,单手托起她的脑袋,逼迫她仰视手中的金鳞牌。
白锦烨被迷罗拽住头发,微微蹙眉,看向迷罗的眼睛,幽黑的深瞳里燃烧着熊熊的欲望,纵然是一副面具也遮挡不住她脸上狰狞的欲望。
“金鳞牌认人。”白锦烨费力地张了张口,淡淡说道,“你自己试吧。”
“妮子!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迷罗被激怒,握住她头发的手使劲一扯,硬生生扯下一缕青丝。
白锦烨皱眉,一声不吭,只是疼得落下两滴眼泪。
“也罢。便看在你这身衣服的份上,我也就给莫影问一个面子。”迷罗看向白锦烨身上的仙鹤纹红色长裙,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却也瞬间消逝,冷哼道,“这世间还没有我解不了的至宝!”
“季辰既然收了你做亲传弟子,我就不信他不来我妖界拿人。听说他刚刚自损修为,又与我妖族大战一场,此刻正是他虚弱之时,只要他敢来,我便要他有去无回!”迷罗眼里尽是得意。
“妖界虽然险胜,却也是惨胜。你妖族死在仙尊琴下的数不胜数。你就当真有把握凭你现在妖族的实力就能杀得了仙尊?”白锦烨捂住胸口,声音颤抖着说道。
迷罗微微一怔,她看着石床上那个气若游丝的丫头,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却在此刻仍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维护季辰。她心里不禁苦涩。
迷罗憎恨的眼神紧紧盯着白锦烨,她冷笑道,“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必须得活着见到季辰放弃你的那天。”
“你最终会明白,他的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他的不落城。”这是迷罗当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完,便离开了。
白锦烨一人躺在那石床上,盯着头顶上青灰色的石块,眼眶逐渐湿润。
白锦烨分明记起她无力地从琴上掉下来,落在妖族的阵法中,师父满眼的悲痛和震惊。
那六界至尊的仙尊被那么多人崇拜,就像此生见他一面便也知足了。何况她还曾经那么依恋和眷恋过他的怀抱,温柔的如同一汪清泉。
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崩溃,就在一个人的时刻瞬间袭来。
白锦烨在心底里默默低吼:
为什么我是魔界之人就该死?
为什么魔界之人就人人得而诛之?
为什么助战不落城的魔界暗卫要被三门弟子倒戈相向?
为什么我这么拼命到头来还是这样一个下场?
我怎么能如同兔子一样任由别人宰割呢?
我不能求死。
我要求生。
第21章 浴血()
妖后迷罗的石床与长霁台的暖玉石台相差甚远,这只是妖界的一块普通的青石板,寒冷冰凉。
白锦烨知道被困在此处必然周遭不见天日,这石板毫无救治果效,只能运用灵力一点点恢复内伤。
她身上的千金琴与金鳞牌都被迷罗收走,只留下那块红色小结的护身符。
白锦烨摸了摸那颗小结,似有微弱光芒在指尖荡漾,她的心头不禁一颤。
自从饮了妖血苏醒过来,她的体内便愈加感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开始增长,甚至是与日俱增。
白锦烨坐在石板上,闭上双眼默念心法,覆手为心诀,运功疗伤。
之前全身的经脉已经被季辰疏通过,此次运功尤为顺畅,她聚灵力于指尖,汇而一发,灵力射透石壁之上的挂饰,散落下来。
看来灵力已经恢复一点了。
白锦烨继续默念心法恢复灵力,额上的汗一滴接一滴地滑落,青丝贴在两鬓处。待她运功完全部心法,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冰凉的石板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白锦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