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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又皱着眉头发愁:“郡主过了年便二十有一,皇后娘娘便是有心为郡主择夫婿,只怕也难以挑到好的了。”
出众的少年郎,十六七岁便已成亲。哪有拖延到二十多岁还未成亲的?
当然了,驸马周梁是例外!
可到哪里,再找一个像周梁那般才貌出众的男子?
姐儿倒是坦然,笑着安抚吴妈妈:“皇伯母既然应下,定会尽心。吴妈妈不必担心。”
吴妈妈便是忧心,也没什么好法子。打定主意每日诚心拜佛。盼着佛祖看在她一片诚心的份上,赐姐儿一个好夫婿。
……
当日晚上,顾莞宁便将此事告诉萧诩。
萧诩听了之后,挑眉一笑:“这个吴妈妈,倒是对姐儿一片忠心。”
顾莞宁微微一笑:“姐儿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这些年对吴妈妈一直颇好,说了要为吴妈妈养老送终,便真的视她如亲母。”
这样的好姑娘,确实不该将在宫中虚度光阴蹉跎年华。
萧诩略一沉吟,便道:“姐儿年龄已不小,总得挑一个年龄相当的才合意。家世无需太出众,往四品以下的官宦子弟里挑。需品性出众心思端正。”
“待挑定了合适的人选,找个机会让姐儿见上一面。总得姐儿相中了,再定下亲事。”
“日后为姐儿多备些嫁妆,便是到了夫婿家中,也能挺直腰杆。不受半分闲气。”
嫁妆丰厚,总能多些底气。
顾莞宁点点头应了。
宫中动静,自有人留心注意。
平西伯夫人顾莞华进宫请安之际,顾莞宁有意无意透了口风。顾莞华心领神会,出宫之后,在和别人闲谈时,“一不小心”透了口风。
然后,此事很快悄然传开。
有心之人,自然有所举动。
待到了新年元日,进宫请安的诰命夫人里,便有两位格外殷勤,话里话外提及家中有尚未成亲的儿子。
顾莞宁微笑不语,不动声色地记下。之后吩咐下去,查一查这两家的底细。
不出三日,调查的结果便呈到了顾莞宁面前。
其中一个是户部员外郎家中的嫡长子,今年十八岁。去岁刚考中举人功名,意欲先进业再成家,所以一直未曾定亲。
此子才学出众,相貌也生得英俊。
另一个,则是工部主事家中嫡次子,今年二十二岁。曾定过亲事,女方体弱病重,婚期拖延两年。还未过门,便已病重离世。守了一年妻孝后,家中又择了一门亲事。偏巧定了亲事之后,女子竟又得了急症死了。落下克妻声名,亲事便一直拖延下来。
品貌如何,尚不清楚。纸上只写了端正两个字。
顾莞宁仔细看了一番,吩咐玲珑将这两张纸递到碧瑶宫。
未过一日,姐儿便来椒房殿请安,轻声道:“皇伯母,我中意郑家公子。”
郑家公子,便是顶着克妻声名的那一个。
番外之月圆(三)
顾莞宁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姐儿会选前者。
十八岁的举人,才学出众,相貌英俊。便是家世略低一些,总有出头之日。
郑家公子明显逊色一筹。不说别的,只这克妻的名声,着实不好听。论年龄,倒是比姐儿长了一岁。
顾莞宁略一思忖,张口问道:“姐儿,你真的要选郑家公子?你不介意他有克妻之名?”
姐儿平静从容地应道:“郑家不嫌弃我是齐王府郡主,愿意求娶,我自不会介怀区区声名。”
顾莞宁定定地看着姐儿,直截了当地说道:“姐儿,你在宫中长大。虽无公主之名,却也无人敢相欺。便是出嫁到夫婿家,我和你皇伯父也会为你撑腰,不令你受欺受辱。便是选穆家公子,也无妨。”
姐儿舍年轻英俊的穆家公子,选年龄大又有克妻之名的郑家公子,显然是心有顾虑。
果然,就听姐儿轻声应道:“皇伯母一心为我着想,我实在感激不尽。我这点心思,瞒不过皇伯母。”
“穆家公子年少英才,心气必也是高的。我比他年长三岁,相貌又平庸。便是碍着我郡主的身份娶了我过门,日后也易生出嫌弃之心。”
“而郑家公子,年龄和我相当,亲事不顺遂,蹉跎至今未曾娶妻。我低嫁于他,他总要存着几分敬重感激。成了夫妻,也能相敬如宾。不管到了何时,也不敢厌弃我。”
“皇伯母和皇伯父肯为我撑腰,我心中自然感激。只是,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总要嫁一个真正愿意娶我之人。”
顾莞宁笑着反驳回去:“这两人你都未亲眼见过,如何得知谁是真心想娶你之人?穆家公子年少英俊,在你眼里,倒成了缺点。郑家公子年长平庸,背负克妻声名,在你这儿成了优点。天底下也没你这般挑夫婿的!”
“再者,世间多的是薄幸男子。便是低嫁,又焉知郑家公子日后不会负心?”
姐儿哑然无语。
顾莞宁放缓语气:“我中意的是穆家公子。你选的是郑家公子。既是如此,我便安排你见他们两人一面,再做定夺。”
定亲之前,找机会相看一回,彼此中意,结亲方能水到渠成。
姐儿身为郡主,亲事更不能随意。
姐儿倒未推辞,盈盈一拜:“多谢皇伯母。”
……
上元节时,姐儿出宫赏花灯。
宫中侍卫散在人群中,吴妈妈和几个宫女则紧紧跟随在姐儿身侧。
姐儿今日未着宫装,穿了一袭蜜合色罗裳。头上梳了双平髻,脸上未施脂粉,干干净净,清秀宜人。
一眼看去,便如普通的官家千金。
只是,她在宫中长大,礼仪极佳。举手投足间,便流露出与众不同的气度来。
姐儿从未出宫赏灯,此时漫步灯市,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有趣。脚步愈发慢了。
吴妈妈满心都是未来姑爷,小声催促道:“郡主,还是先去鼎香楼吧!”
皇后娘娘已暗中让人给穆家郑家都送了信。今日两位公子都会在鼎香楼现身。她可得陪着自家郡主仔细看上一看才行。
姐儿倒是半点不急:“时间还早的很。我难得出宫一回,总得挑一盏喜欢的花灯。”
这一挑,便是一个时辰。
吴妈妈急得团团转。
姐儿却悠闲自得,拎着一盏海棠灯,慢悠悠进了鼎香楼。
每年上元节,鼎香楼照例有灯会。
自恃有几分才学的,少不得登台比试。姐儿一行人进去的时候,鼎香楼里正热闹。一时无人留意她们。
桌子是早就预定好的。
姐儿在角落处坐了下来。
不远处的两桌,各坐了一个年轻男子。
……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穿着天青色儒生袍,头发用方巾纶起。浓眉黑目,挺鼻薄唇,生得果然十分英俊。
这个便是穆公子了。
另一个男子,五官也颇是端正。只是眉宇间有着常年难解的阴郁之色,显得有几分阴沉。
吴妈妈一眼便相中了穆公子,越打量越是顺眼喜欢。
这个做郡马最好。
又年轻又英俊,又有才学。也不算辱没郡主了。
姐儿目光流转,略一打量,便收了回来,略略垂下头。
穆公子和郑公子显然也很清楚今晚的来意,两人不敢贸然看过来,免得冒失唐突明郡主。
只是,就这么一直干坐着,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先有所举动的,竟是郑公子。
他虽未考取功名,也读过多年书。坐在角落处看了这么久,对所谓比试也有几分把握。此时长身而起,借着起身的动作,迅速打量姐儿一眼。
这一看之下,倒也满意。
姐儿不是倾城美人,却也生得清秀可人,眉眼温婉。有郡主身份,又有丰厚嫁妆。若能娶她为妻,于他而言,自是幸事。
因着他有克妻的声名,有些头脸的人家都不肯和郑家结亲。他心气又高,不乐意低娶。如此一来,亲事左也不成,右也不成。
从母亲口中得知明郡主有意招郡马,他便动了心意。
可恼的是,穆家竟也为长子求娶明郡主。
论容貌论才学,他都不及穆家长子。想入明郡主的眼,便得着意争取示好。
打定主意后,郑公子上台比试。
今日灯会,比试作诗。
郑公子思忖片刻,写了一首诗。评判照例要将诗作收起,郑公子却笑道:“我想当众读一读诗作。”
然后,遥遥地看了姐儿一眼,朗声读了自己的诗作。
便是不识字的吴妈妈,也听出郑公子是在借诗表达爱慕之意。
吴妈妈不知就里,立刻对态度积极的郑公子生出好感。低着头,压低声音笑道:“郡主快些瞧瞧,这位郑公子倒是积极得很。特意上台,便是为了写诗给郡主。”
姐儿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皱。
片刻后,郑公子满面春风地下了台。
经过穆公子桌边,故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过去。
穆公子倒是沉得住气,回以礼貌的微笑。
……
番外之月圆(四)
郑公子大出风头。
穆公子才学更胜一筹。若同样登台,只写诗一样便胜过郑公子。只是,这么一来,打擂台之意也太过明显了。
姑娘家脸皮薄。当众示好,总有些轻浮。
穆公子思索片刻,便放弃了登台比试的想法。
郑公子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姐儿。
穆公子却一直安静端坐,直至比试结束。
灯谜比试结束,众人一一起身散去,酒楼里一时人声鼎沸。郑公子把握住这个良机,站起身来,冲着姐儿拱一拱手。
嘴角含笑,目中含情。
姐儿目光低垂,不言不动。
郑公子略略有些失望。转念一想,姑娘家总是害羞的。便是中意自己,当众也不便流露出来。如此一想,心情大为好转,迈步离开。
穆公子一直坐着未动,直至所有人都散去,才站起身来。他未向郑公子一般拱手道别,便连目光也未看过来,就这么离去。
……
回程的马车上,吴妈妈忍不住絮叨几句。
“穆公子生得倒是好看,可这性子,也太木讷了。倒不如郑公子讨喜,又会作诗,对郡主又热情。”
“只是,郑公子顶着克妻声名,到底不美。又不及穆公子年轻英俊。”
“郡主到底中意哪一个?”
姐儿抿着嘴角,轻声道:“待我回去好好想一想。”
吴妈妈这才闭口不语。
姐儿想了一夜。
隔日清晨去椒房殿请安,对顾莞宁说道:“皇伯母,我中意穆公子。”
顾莞宁略略挑眉一笑:“哦?你为何又改了主意?”
姐儿也未羞怯忸怩,轻声将昨晚之事道来:“……郑公子一意示好。只是,我和他只见了第一面,他便如此作态,不见钟情,只见轻浮。倒是穆公子,品性端方,堪称君子,从头至尾都未唐突于我。”
一个人的品性如何,从细节处便可窥得一斑。
顾莞宁定定地看着姐儿:“你真的想清楚了?”
姐儿盈盈一福:“恳请皇伯母做主。”
成亲前能见上一面,觉得顺眼,已属难得。虽比不得青梅竹马的情意,也胜过盲婚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