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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四妹,就不想要个孩子吗?”顾莞宁忍不住又问:“你今年二十七,四妹也快三十了。再不生孩子,日后便是想要也难了。”
沈谨言却道:“我和她此生能相守,已是幸运。如何敢奢望更多!”
便是今时今日,两人也未成亲。
平日各有住处,各有忙碌之事。隔上几日,才悄然相聚一回。
外人皆以为边军里的沈军医独身一人,顾莞琪则是边军主将顾谨行的“红颜知己”。
顾谨行无奈之下,默默背了黑锅。少不得又将此事细细写明,免得崔瑶听了风声心中不喜。
“姐姐,我曾和你说过,我此生不愿再有子嗣。”沈谨言抬头看着顾莞宁,目光清亮,声音坚定:“沈家血脉至我断绝。”
“婉儿也是一样的想法。她假死出宫,远离京城。如今犹如新生,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便已心满意足。并无更多贪恋。”
若生下孩子,该姓沈还是姓齐?
太夫人顾海已经退让,成全了他们两人。能默默相守,已是最大的幸事。孩子还是不生为好。
顾莞宁默然片刻,才轻叹一声,不再多说。
人生总有些遗憾,无法弥补。
番外之重逢(二)
久别重逢的姐弟两人,一直说至深夜。
顾莞宁见沈谨言面有倦色,才住了口,叮嘱沈谨言好生休息,然后回了寝室。
萧诩坐在床榻边等她。
“你怎么没睡?”顾莞宁略略有些讶然:“已经过子时了。”
走之前,她便说过,让他先行歇下。
萧诩笑道:“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哪里睡的着。”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起身凑过来:“我来为皇后娘娘更衣。”
顾莞宁轻笑一声,任由他“伺候”了一回。
夜深人静,夫妻两人相拥而眠。
顾莞宁满心释然喜悦,眉宇舒展。萧诩静静地看了片刻,心中溢满了柔情。
前世的顾莞宁,常年冷肃,极少展颜。这一世,她也吃足了苦头。这几年才算过得安逸舒适。
只愿这一生,都这样度过。
……
隔日清晨,阿娇姐弟来请安之际,见到了沈谨言。
阿娇阿奕和沈谨言相处日久,感情颇深,十分欢喜地叫了舅舅。
阿淳和这位小舅舅相处的时日也不少,他又最是嘴甜,凑上前来说话,比阿娇阿奕还显得亲热些。
倒是小四,对沈谨言毫无印象。
沈谨言笑道:“我带了礼物给你,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礼物谁不喜欢?
小四眼睛一亮,立刻兴致勃勃地追问:“是什么礼物?”
沈谨言眨眨眼,低声笑道:“是一匹白色的小马。我已让人训好了,你若是想学骑马,正合适。”
男孩子没有不喜欢骑马的。小四自过了五岁之后,便整日闹着学骑马。可惜,顾莞宁一直不准。
听闻沈谨言送了马给自己,小四欢喜得原地翻了两个跟头,嗷嗷喊了几声,然后跑了两圈。
沈谨言失笑不已。
姐姐常在信中提及小四淘气,今日算是亲眼见识。
再见乖巧可爱的小五,沈谨言便更喜欢了。
“小五,叫舅舅。”顾莞宁柔声哄道。
小五略略歪着头,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九九”,众人乐得直笑。沈谨言听得心花怒放,小心翼翼地抱起小五,再不肯撒手。
顾莞宁看在眼中,心里一阵酸涩。
沈谨言口中说的坦然,心里岂会不想和心爱的女子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只是,顾家已让步至此,再生下孩子,还有何颜面回京?
……
至此,沈谨言在宫中住了下来。
沈谨言回京一事,在顾莞宁的示意下,并未传开。
每日除了陪伴顾莞宁之外,沈谨言还去找徐沧请教医术。徐沧对他从不藏私,将耗费了数年之功撰写的几册医书也给了他。
沈谨言大喜:“师父莫非要将医书送给我?”
徐沧瞪了他一眼:“你想得倒美。自己拿去,重新抄录一份带走。”
沈谨言:“……”
会错意的沈谨言尴尬地笑着应下。又张口道:“太医院里的医书,我也想抄一些带去边军。军中军医虽然不少,医术精湛的却不多。我想让他们多研读医书,提高医术。”
徐沧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这倒是个好想法。”
他们师徒投契,性情脾气也有相投之处。并不是那等敝帚自珍之人。
沈谨言见徐沧也赞成,颇为高兴:“不瞒师父。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军中有一百多个军医,其中医术好的不多。大多数只会治些普通的伤病。真遇到疑难杂症,便束手无策。”
“十万边军,总有人生病。我一个人便是日夜不息,也忙不过来。所以,我便动了念头,每隔一段时日,将军中的军医们集中起来,读医术研究药方,互相学习。”
一开始当然不易。
人都有私心。学别人的拿手绝活无所谓,轮到自己要传授独门医术了,便百般不情愿。
对此事,沈谨言也没别的法子,只能以身作则,徐徐图之。希望以自己的行动,来感化一众军医。
两年下来,倒也有了些收获。
沈谨言毫无保留倾囊相授的行为,令人动容。潜移默化之下,也有部分军医肯将自己的独门秘技诉之于口。
沈谨言此次回京,不仅是为了阿娇阿奕的亲事,还有一个重要目的,便是想将太医院里的医书带一部分去边军。
“你能这么想这么做,不愧是我徐沧的高徒!”徐沧满目赞许:“我撰写医书,是为了将自己这一身医术传出去。希望后人能从医书中学到更多的医术医理药方。”
“太医院里的医书,你尽管抄录。待你离京之日,再带几车药材去。我那里还有许多调制配好的药丸,你都带走。”
得了徐沧首肯后,沈谨言心中大喜,每日埋头抄医书。
顾莞宁得知此事后,既觉欣慰,又心疼沈谨言辛苦。派了几个识字的内侍,帮着沈谨言一起抄医书。
沈谨言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无暇抬头,心情却一日好过一日。
直至接到了顾莞琪派人送来的信,沈谨言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竟是半个月过去了。
……
顾莞琪进京的动静,比沈谨言大得多。
沈谨言只身回京,悄然进宫。知晓他回京的人寥寥无几。
顾莞琪带了几艘货物到京城,人先在客栈里安顿下来。几船的货物停靠在码头处。
这几年顾莞琪来回奔波,于生意之道已十分熟稔精通。此次带到京城来的,一半是药材,另一半则是从边城收购来的各类皮毛。诸如狐狸皮貂皮之类,应有尽有。还有数十张完好无损的虎皮熊皮。
这等上好的皮毛,在边城是常见之物,收来的时候价格不高。运到京城,售价却十分高昂,利润之高,令人咋舌。
顾莞琪放出风声去,很快便有商贾登门求购。
顾莞琪身边有几个精明能干的管事,自己已经很少出面谈生意。几船货,不出几日,便卖了大半。
定北侯府方夫人的请帖,也送到了客栈。
顾莞琪看着请帖上熟悉的字迹,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滚了一回,很快又平静下来。
“来人,伺候我沐浴更衣。”顾莞琪低声吩咐:“我要去定北侯府。”
番外之重逢(三)
顾莞琪进京之事,顾海夫妇当然知晓。
方氏按捺不住,第一日便想去见顾莞琪。被顾海拦了下来:“先别急。她以行商的名义到京城来,总得先将货物处理过,才好登门。”
方氏红着眼眶点点头。
好不容易熬了几日,等到顾莞琪处理完大半货物,方氏才下了帖子。
顾莞琪不欲惹人瞩目,乘着一顶软轿,从侧门进了定北侯府。一路未停,进了方氏的院子。
母女分别数年重逢,谁也说不出话来,先抱头哭了一场。
“你这个狠心的丫头,一走就是几年,也不知道回京城来。”方氏搂着顾莞琪,边哭边数落:“为娘整日惦记你,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顾莞琪双目通红,哽咽不已:“女儿不孝!让爹娘忧心了!都是女儿不孝!”
她哪里还有脸回京城面对亲人?
这几年来,她只偶尔送信回来。却从未接过顾海的回信。她心知肚明,顾海对她和沈谨言一事未曾释怀。
也因此,她一直没有勇气回京城来。
直至今年,适逢阿娇阿奕大婚。沈谨言要回京城,她思虑犹豫几日,终于下定决心,也随着一起回京。
便是此刻,她也没勇气抬头看亲爹一眼。
站在一旁的顾海,一直保持沉默。
方氏抽抽噎噎地哭了半天,情绪终于稍稍平静下来,抬头看向顾海,语气里满是嗔怪:“你一直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些过来,和女儿说说话。”
顾海嗯了一声,脚下却动也没动。
……
顾莞琪用袖子擦了眼泪,红着眼睛走到顾海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爹!”
顾海没应。
顾莞琪眼泪吧嗒掉了下来,哭着又喊一声:“爹!”
顾海还是没应。
顾莞琪哭了起来,一声声喊着爹。
顾海默默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儿,鼻间满是酸意。张口时,声音沙哑:“别跪着了,起来吧!”
顾莞琪自小就活泼可爱,他对女儿爱若掌珠,从来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奈何元佑帝一道遗旨,顾莞琪被逼进宫做了贵妃。之后假死出宫,远走他乡。
于他而言,便如生生挖了心头肉。痛不可当,却又无处可诉。
顾莞琪和沈谨言之事,他是反对最激烈的一个。
在顾谨行的反复劝说下,他无奈让步。此事也成了他心头无法解开的结。
只是,他心肠再冷硬,对着满面泪水的顾莞琪,也无法再狠心不理。
儿女都是前世的债!
此话真是半点不假!
“爹,”顾莞琪没有起身:“女儿不孝,令爹伤怀。女儿本无颜回京。只是,隔了数年未见,我心中实在想念爹娘。这才厚颜进京。若不是娘让人送帖子到客栈,我再无颜踏进顾家大门……”
说到这儿,已泣不成声。
方氏听得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顾莞琪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用力磕了一个响头。
一声闷响,听得人心惊。
没等磕第二个响头,顾海便伸手拉起了顾莞琪,皱着眉头数落:“谁让你这般磕头了。额头磕得红肿,还怎么出去见人?让人瞧见了,不知要生多少口舌是非!你今年也快三十了,又不是几岁的孩子了。说话行事还是这般冲动!”
听着熟悉的责备,顾莞琪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欢喜:“爹,你真的肯原谅女儿了么?”
顾海板着脸孔哼了一声。
这便是真的原谅她了!
顾莞琪欢喜之极,泪水又簌簌落了下来。
……
待三人情绪平静下来,已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顾莞琪脸上的泪水擦得干干净净,眼眸明亮灿然,眉宇间浮上自信的神采。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沈谨言,只说自己平日如何行商:“……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