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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佑十三年。
这一年,萧诩登基已有十三年,国富民足,朝堂偶尔争斗波澜,却未伤及朝廷根本。
对皇室而言,这也是喜事连连的一个好年头。
小五周岁,之后便是公主出嫁储君大婚。瑜姐儿和朗哥儿的婚期也定在今年七八月。一连串的喜事,皆要顾莞宁亲自操持。
小五的周岁宴,宫中设下宫宴。
周岁宴上,最重要的便是抓周。已经满了周岁蹒跚学步的小五,在众人的瞩目和期待下,抓了一把小琴。
众人纷纷出言夸赞。没等众人夸完,小五又扔了小琴,抓了一旁的糕点,塞进口中吃了起来。
众人忍俊不禁,各自笑了起来。
为了讨个好彩头,抓周之时放的俱是琴棋书墨之类,怎么忽然冒了一块糕点出来。
顾莞宁也觉好笑不已,目光一扫,看到了一脸自得的小四。
小四振振有词地说道:“妹妹玩了半天,肚子一定饿了。我特意悄悄给妹妹放了一块糕点。妹妹果然喜欢。”
小五笑嘻嘻地继续吃糕点,嘴里含糊地喊了一声哥哥。
小四响亮地诶了一声,顺便挺直胸膛,一脸骄傲自豪。
顾莞宁眉眼间俱是笑意。
众诰命夫人都是伶俐之人,立刻便笑道:“四皇子十分疼爱小公主呢!”
“是啊!嫡亲的兄妹,血浓于水,天生亲厚。”
“娘娘真是有福之人。”
好听话人人爱听,顾莞宁也不例外。便是这些话里只有五分是真,听着也觉得舒心畅快。
闵太后更是满面自豪:“阿娇姐弟五个,个个都好,世间再找不出第六个来。”
顾莞宁:“……”
自家孩子当然要夸一夸。不过,这也夸得太过分了吧!
偏偏闵太后丝毫不觉得自己高调张扬,将几个孩子挨个夸赞一遍。尤其是小五,在闵太后口中,地上有天上无,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一堆诰命夫人,纷纷点头凑趣。哄得闵太后笑个不停。
……
“瞧见没有,我们两个是彻底失宠了。”
阿奕在阿娇耳边低声嘀咕:“父皇母后整日围着妹妹,便连皇祖母也将小五挂在嘴上。”
阿娇失笑不已:“你该不是吃小五的醋了吧!”
阿奕斜睨阿娇一眼:“莫非你心里就半点都不吃味?”
阿娇:“……”
吃味难免有一点点。往日她是唯一的女儿,是父皇母后的掌中宝心头肉。现在多了软萌可爱的小五,父皇母后对她的关注便少了一些。
不过,更多的还是欢喜和庆幸。
“再过两个月,我便要成亲,搬到公主府。”阿娇低声道:“有小五陪在父皇母后身边,我便也能安心出嫁了。”
提起亲事,阿奕眉头立刻舒展开来,笑着说道:“等你出嫁,我也要成亲了。”
他是娶了媳妇进门,依旧住在宫里,满心都是期待。
阿娇一想到要离开父皇母后弟妹,住进公主府,心里总有些茫然和忐忑。
“姐姐,哥哥,你们两个躲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阿淳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笑着嚷道:“快些说来,我也听上一听。”
他今年也是十四岁的少年郎了,生得白皙俊俏,十分讨喜。
阿奕即将成亲娶妻,一众诰命夫人将目光都落在阿淳的身上。各自思量着家中是否有适龄的女儿待嫁。
可惜,阿淳在这方面还没开窍,压根不知道自己被“虎视眈眈”,成了众诰命夫人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选。
阿娇收拾纷乱的心绪,随口笑道:“我们不过是说些闲话,有什么可听的。”
阿淳有些不满地撇撇嘴。
姐姐和哥哥是一胎双生的姐弟,感情亲厚,彼此无话不说。两人时常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总将他这个亲弟弟撇在一旁。
下面还有淘气的弟弟和乖巧的妹妹。
他不偏不巧地排行第三。
若不撒娇卖乖争宠,父皇母后心里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
热闹的抓周礼之后,便是宫宴。
直至傍晚,众人才一一告退离去。
顾莞宁忙碌了大半日,颇有些疲倦。阿娇十分体贴,领走了闹腾的阿淳和小四,耳边才算清净下来。
奶娘抱走了小五,顾莞宁躺在床榻上小憩。迷迷糊糊中身侧微微一沉,熟悉的气息钻入鼻间。
顾莞宁翻了个身,将头靠近身边人的胸膛里,睡得十分香甜。
萧诩扬起嘴角,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
过了三十之后,顾莞宁美丽明媚依旧,眼角边也悄然有了细纹。便如他,也不复少年时的风华。
可在彼此眼中,他们永远都是当初相遇时的模样。
萧诩将头靠过去,闭上眼睛,很快一同入眠。
醒来时,天已快黑了。
顾莞宁一睁眼,便见到熟悉的脸孔正在眼前。萧诩也忙了大半日,颇为疲倦。睡得又香又沉。
顾莞宁稍稍一动,萧诩便醒了,尚未睁眼便喊道:“阿宁!”
“你若累了,便再睡上片刻。”顾莞宁声音低柔。
萧诩像孩子一般,竟也撒起娇来:“你陪我一起睡。”
顾莞宁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颊微微一红,轻轻啐了他一口。
萧诩咧嘴一笑:“放心,我没别的企图。就是想你陪我再躺一会儿。”
顾莞宁:“……”
这等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顾莞宁没搭理他,很快起床更衣。萧诩遗憾地叹了一声,也跟着下了床榻。
就在此时,琳琅一脸喜色地进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沈公子从边关赶回来了!”
琳琅口中的沈公子,自然非沈谨言莫属。
沈谨言去边关数年,平日和顾莞宁时常通信。只是,姐弟一别几年,再未见过面。顾莞宁口中不说,心里时时惦记。
去年有孕之后,她精力不济,信便写的少了。到小五出世之后,信才又多起来。
没想到,沈谨言竟会不声不响地悄悄回了京城。
顾莞宁既惊又喜:“阿言人呢?”
琳琅笑道:“正在偏殿里候着。”
“快些让他进来。”顾莞宁不假思索地吩咐。
琳琅笑吟吟地应了。
一盏茶后,沈谨言出现在顾莞宁眼前。
番外之重逢(一)
沈谨言今年已有二十七岁,正值男子成熟之龄。
他和生父沈谦相貌肖似,气质却截然不同。清俊的脸孔沉稳镇定,再无半丝青涩。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气度出众。
见到顾莞宁的那一刻,沈谨言的沉稳镇定立刻抛到脑后,快步上前,喊了一声“姐姐”。
顾莞宁目中也露出欢喜之色:“阿言,你怎么忽然回来了?也不让人送个信回来。这一路上可平稳?你几年都未回过京城了,既是回来了,便安心留下,等阿娇阿奕成亲了再回边军……”
顾莞宁喜怒不行于色,极少有这般激动说个不停的时候。
沈谨言也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连连点头应道:“我为了阿娇阿奕的亲事特意回京。至少待上三个月再离京回边军。”
“我没让人送信回京,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
可不是惊喜么?
顾莞宁抿唇笑了起来,眼中闪出喜悦的光芒。
姐弟分别数年重逢,有数不尽的话要说。
被忽略在一旁的萧诩颇为体贴,笑着说道:“阿言风尘仆仆,定然疲惫。先在椒房殿里安顿下来,沐浴更衣,再让御膳房送些饭菜过来,吃饱了再说话也不迟。”
沈谨言原本不觉得饿,被萧诩这么一说,顿觉饥肠辘辘。
顾莞宁笑着自责:“瞧瞧我,见面光顾着说话了。竟未想到这些。”立刻吩咐下去。
……
沈谨言的住处每日都有宫人打扫,稍微收拾一回,便能住人。
沈谨言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果然精神了许多。用膳时,顾莞宁也陪在一旁。萧诩颇为识趣,并未露面。
“这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一些。”顾莞宁亲自夹菜,将沈谨言面前的碗堆得冒了尖。
还当他是不解事的少年!
沈谨言哑然失笑,却舍不得拂逆姐姐的好意,将堆在碗里的菜肴吃的干干净净。
然后,另一碗同样堆得满满的菜肴又到了眼前,顾莞宁含笑道:“慢慢吃,别急。”
沈谨言:“……”
沈谨言理所当然地吃撑了,坐着难受,索性站着说话:“大哥不能回京,让我带了贺礼回来。”
沈谨言口中的大哥,指的当然是顾谨行。
顾莞宁目光一柔,笑着问道:“我也有几年没见到大哥了。他如今可变了模样?”
沈谨言笑道:“任谁在军中待得久了,都会变个模样。大哥原本斯文儒雅,如今满身威严,张口便有杀伐之气。军中将士无人不服。”
顾莞宁和顾谨行也时有通信,闻言笑了起来:“大哥在信中从未提起。”
“大哥虚怀若谷,最是谦逊,哪里好意思说这些。”
沈谨言顿了顿,低声道:“如今边关比往日平静多了。不过,大哥从未有一日松懈,每日军中操练不息。这两年又着意练骑兵。我看大哥颇有荡平关外之志向。”
顾莞宁目光微闪,笑着叹了一声:“大哥曾在信中对我透露此意。只是,萧诩不愿再无端生起战事。”
“这两年,朝廷没了战事,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一旦打仗,哪里还有这般太平气象。”
“为了搏后世之名,便令生灵涂炭国朝不宁,他万万不肯!”
沈谨言顿时动容。
历朝天子,不乏穷步黩武开拓疆土之辈。萧诩却反其道行之,只为了国泰民安百姓安稳。这份胸襟,委实令人钦佩。
“我回去便将此言告诉大哥。”
顾莞宁点点头:“也好。大哥练骑兵,也是好事。大秦不会主动挑起战事,但也不惧来敌进犯。”
姐弟两个说了一回军中事。然后,顾莞宁低声笑问:“此次只你回来了吗?四妹可曾回京?”
一提起顾莞琪,沈谨言微微面红:“为了不惹人瞩目,我先回了京城。她迟了几日出发,又带了几艘船的货物,至少也得半个月才能到京城。”
顾莞宁失笑:“四妹如今是家资万贯的女富商,到哪儿都不忘了做生意发财。”
顾莞琪以齐婉儿之名经商数年,先以海外香料之类起家,后来又在边关做了药材生意。便是顾莞宁在宫中,也听闻过这位大秦女富商的声名。
沈谨言的目中满是笑意:“这几年,军中所需的药材,有一半来自她的药材行。她还在边城里设了十几座善堂药堂,没钱治病的百姓都有了去处。如今,她在边关名声赫赫,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便是大哥,也比不得她名声响亮。”
谁能想到,当日那个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的顾家四小姐,以崭新的身份活了下来。而且活得这般恣意精彩。
便是顾莞宁,遥想了一回顾莞琪东奔西走的生活,也生出向往之意。
……也只想想而已。她身为中宫皇后,膝下一堆儿女需照顾,肩负管理后宫之责,哪里脱得了身。
“你和四妹,就不想要个孩子吗?”顾莞宁忍不住又问:“你今年二十七,四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