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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凌晨,闵达偷偷跑到周府门外。待周尚书乘着轿子出府,立刻冲上前去。
周尚书身边的护卫一惊之下,各自抽出宝刀长剑。
“晚辈闵达,求见周尚书一面,并无恶意。”闵达天生胆大,便是在宫中也从不畏怯。此时在周府门前一声嚷,震得周尚书耳膜疼。
周尚书头更疼。
闵家找人找了一夜,整个京城都知道闵达离家出走。谁曾想,竟一大早就出现在周府门口!
周尚书心中已有了不妙的预感,撩起轿帘说道:“你有何事?”
闵达三言两语道明来意:“晚辈相貌平平,资质愚钝,性子又浮躁,委实配不上贵府的四小姐。若今日闵家来登门问媒,周尚书可千万别应!”
周尚书:“……”
幸好这不是自家儿孙,不然,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闵达一脸希冀地看了过来:“周尚书瞧瞧我这等模样,一定舍不得将宝贝孙女嫁给我吧!”
周尚书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个字:“滚!”
番外之风波(二)
周尚书黑着一张脸进了宫。
今日是大朝会。文武百官俱在金銮殿外等候,其中便有承恩公。
周尚书冷冷地瞥了过去。
满心闷气的承恩公,看到目光冷飕飕的周尚书时,一头雾水。
闵家是有和周家结亲的打算,不过,尚未来得及登门问媒。周尚书此时还不知道闵家有这一层打算才对。为何一脸不善?
周尚书的异样,身边几个同僚都看在眼底。和周尚书交好的卢尚书,笑着问道:“周尚书今日面色不佳,不知为了何故?”
周尚书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句:“这就得问承恩公了。”
承恩公:“……”
承恩公心头飘过浓厚的阴云,一阵不妙的预感骤然涌来。
周尚书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我今日一出府,便遇到了闵家的三公子。一张口便恳请我不要答应闵家的亲事。”
“我们周家和闵家从无瓜葛,周家的孙女个个精心教养,从不愁人求娶。闵三公子倒是有趣,开玩笑开到我们周家门前了。卢尚书,你说好不好笑?”
卢尚书:“……”
卢尚书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正想扯开话题,眼角余光忽地瞄到摇摇欲坠的承恩公,顿时面色一变,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被气晕的承恩公。
……
承恩公这一昏倒,不仅惊动了百官,更惊动了临朝的天子。
到底是亲舅舅,在宫中昏倒,萧诩自是关心。立刻命人将承恩公安置,宣召太医急救。
承恩公一时气急攻心,两针下去,便醒了过来。只是,他再无颜面上朝面对众人。索性一直装昏,直至散朝。
萧诩亲自来探望:“承恩公现在可好些了?”
承恩公满面羞愧:“都是被达哥儿这个孽障气的。让皇上见笑了。”
周尚书今日一通怒气发作,闹得百官尽知。不知有多少人在看闵家的热闹笑话……事情闹到这一步,以后闵家还有什么脸面给闵达筹谋亲事?
就算厚着颜面去别家提亲,人家又怎么肯应?
承恩公怄得吐血的心都有,当着萧诩的面,却未敢多言。
舅甥本就不甚亲近,更何况,眼前的外甥是大秦天子。他根本摆不出半点舅舅应有的架势来。
萧诩倒是颇为温和:“达哥儿年少气盛,行事偶有不周,也不必过于介怀。周尚书也是宽厚之人,不会真因此事记恨闵家。”
周尚书也算宽厚之人?明明就是锱铢必较小鸡肚肠!这点小事,私下说几句便罢了,偏偏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现在想遮也遮不住了。
承恩公心中腹诽不已,面上唯唯诺诺地应了。
萧诩扫了口不对心的承恩公一眼,不再多言。
……
闯了祸的闵达,颇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悍勇,一大早便进了上书房。
不等众人追问,便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总之,我以后就在客栈住下。祖父他们一日不答应,我一日就不回去。”
又颇为自得地说道:“我早上故意去周府门口闹了一出。听闻周尚书最是小心眼,肯定会找祖父算账。到时候,人人都知道我心意。便是祖父他们想替我另谋亲事,也没人肯应了。”
众人:“……”
众少年除了拱手表示钦佩之意外,再无二话可说了。
阿奕颇为厚道地提醒一句:“你就不担心日后真得娶不到媳妇?”
闵达立刻挺直胸膛:“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娶瑜妹妹就行了。”
阿奕:“……”
算了,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谦哥儿倒是很羡慕闵达的自信张扬敢作敢当。
如此不顾一切的执着,便连他也觉得动容。想来,会宁殿中的瑜姐儿知道了,也一定会感动吧!
……
谁也没料到,散学之际,瑜姐儿会亲自找了过来。
众少年踏出书房时,一眼便看到了美丽秀雅神色略有些阴郁的少女。
闵达最是激动,一个箭步冲上前,目光紧紧地盯着瑜姐儿:“瑜妹妹,你可是特意来找我的?”
瑜姐儿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闵达心花怒放,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下一瞬,飘至云端的闵达便被重重摔到了地上。
“闵达,”瑜姐儿第一次这般认真唤他的名字,神色更是认真:“以后你别再去会宁殿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闵达:“……”
五雷轰顶,不过如此!
闵达全身僵住,一张脸也僵硬得厉害,用力扯动也扯不出笑容:“为什么?”
为什么?
我做了这么多,只为了正大光明地娶你过门。难道你半点不感动?
瑜姐儿仿佛未看到闵达如遭雷击的可怜模样,淡淡说道:“你口口声声心悦于我,在家中闹腾着要娶我。焉知我就愿意嫁你?”
“别说闵家不情愿,百般阻挠。便是闵家愿意来提亲,我也不肯。”
“今日周尚书在金銮殿外讥讽承恩公,承恩公一怒之下,被气得昏厥。人人皆知是因我萧明瑜之故,你这个闵家儿郎才会这般忤逆不孝。”
“我萧明瑜担不起,也不愿承担这份罪过。”
“我今日来找你,便是要和你说个清楚明白。从今以后,你不得在人前提及我闺名,辱我闺誉。”
然后,看向阿奕:“奕堂兄,我无兄长,在我心中,你就像我嫡亲的兄长一般。烦请你疼惜我这一回,为我撑腰做主!闵达再有逾越之时,你便出手教训他!”
阿奕:“……”
阿奕看了看面如土色的闵达,再看了看神色决然的堂妹,只觉头痛无比!
事情怎么就闹到这一步了?
俊哥儿和姐儿之间的事,知晓的人寥寥无几,未起波澜。虎头早早退让,谦哥儿忍着悲伤,在人前从不失态失礼。
闵达和瑜姐儿竟闹至要反目的地步!
“堂兄!”瑜姐儿又轻声喊道:“你若觉得为难,便当我没说过。”
阿奕只得立刻应道:“好,我答应你。”
瑜姐儿略略舒展眉头,郑重行礼道谢,然后转身离开。
闵达:“……”
番外之成长(一)
瑜姐儿一走,闵达也如失了魂魄一般,
众人看着于心不忍。
尤其是身为过来人的俊哥儿谦哥儿,不约而同地张口安慰:“你别太难过了。”
话刚说完,就见闵达转过身哭了起来。
少女含泪,惹人怜惜。闵达哭起来却如闷声打雷一般,实在让人难以生出怜惜之意。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阿娇等人走了过来。一见闵达这副模样,都是一惊。
“出什么事了?”阿娇皱眉问道:“好端端地,为何闵表弟在这儿哭起来了?”
阿奕压低声音,迅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阿娇听了之后,也是一声无奈轻叹。然后上前安抚几句:“闵表弟,你先别哭了。这里人来人往,你在此地哭也太惹眼了。被人看在眼中,不免又要传出风言风语。瑜堂妹又要怪你了。”
闵达不哭了,用袖子擦了脸上的眼泪,沙哑着声音道:“嗯,我不哭了。”
然后,低声对阿奕道:“阿奕表哥,我要回家去。下午你替我向太傅告假吧!”
阿奕应了下来。
闵达冲众人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垂着头走了。脚下似有千斤,每一步都格外沉重凝滞。
众人看着闵达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俱觉不是滋味。
闵达从来都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何曾像此刻这般颓唐过?
阿奕低声道:“阿娇,你和瑜堂妹最是交好。不如你独自去会宁殿一趟,探一探她的心意如何?”
也好。
阿娇点点头。
别人去会宁殿总得先去椒房殿禀报一声。唯有阿娇,可以“先斩后奏”,不必禀报去也无妨,顾莞宁总舍不得张口训斥她。
……
会宁殿。
“瑜姐儿,你刚才去哪儿了?”
顾莞宁已默许瑜姐儿朗哥儿出入会宁殿。不过,他们两人依旧每日待在会宁殿,极少踏出殿门。
傅妍听闻瑜姐儿出去一回,不免惊诧,自要问上一问。
瑜姐儿先不肯说,被问得急了,才吐露实情:“我去了上书房。让闵达以后别再来见我。”
傅妍:“……”
傅妍定定地看着瑜姐儿。
瑜姐儿没有闪躲,直直地回视。
僵持了片刻,傅妍终于无奈叹了口气:“傻丫头!闵家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便是闵达落了忤逆不孝的名声,闵家被闹得天翻地覆,也怪不到你头上来。你何苦自责?还巴巴地跑去上书房,当众令闵达难堪!”
“闵达不知你心意,必会以为你真的嫌弃了他。”
“男孩子都无长性。过了这一阵,心便彻底凉了下来。闵家再为他定亲,他或许便会半推半就应下了。到那时候,你便是后悔也迟了。”
短短几句话,满面倔强的瑜姐儿便红了眼眶。泪珠在眼里直打转,却未掉落:“这样最好。总之,我从未想过要嫁他。”
傅妍心中一酸,默默上前,搂住瑜姐儿:“你这丫头,看着娴雅知礼,犯起倔劲来,倒是和萧家子孙一般模样!”
瑜姐儿用力咬了咬嘴唇,不让自己落泪:“我本就姓萧,脾气随了父亲也是理所当然。”
傅妍想到被关在天牢里的丈夫,心中一阵凄然。
半晌,才轻抚瑜姐儿发丝:“罢了,闵家百般不愿,你和闵达无缘,强求不来。事已至此,便将他抛在脑后。待过两年,我替你去椒房殿,求皇后娘娘恩典,为你另许一门亲事。”
“也不必找高门大户,普通官家子弟,读书懂礼,也就行了。”
瑜姐儿却道:“我不嫁人,我要一直陪在娘身边。”
“尽说傻话。”傅妍眼里泛起水光,声音却愈发柔和:“我这辈子已没了指望。你才十几岁,好日子长着呢!不嫁人怎么成?”
瑜姐儿抬起头:“我若嫁人出宫,你怎么办?会宁殿这般冷清孤寂,你一个人如何熬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