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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哥儿何止有心事?
放榜这几日来,他一日都没睡好过。
周梁才学出众,竟一举考中头名。明天便能进金銮殿参加殿试。
俊美多才年纪轻轻的状元郎,便是家世低一些,也勉强可以成为驸马人选了……
谦哥儿一个恍神,竟未回话。
罗霆皱了皱眉,沉声问道:“谦哥儿,出什么事了?你为何这般心神不宁?”
谦哥儿总算回过神来,掩饰地笑了笑:“没什么,刚才一时失神罢了。”
罗霆何等敏锐,岂能窥不出谦哥儿的异样?只是,儿子已经大了,有些心思也是难免。既不愿说,便不问了。
姚若竹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揣度。夫妻独处时,对罗霆说道:“谦哥儿这些日子一直恍惚难安,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阿娇。”
方慕少艾,辗转反侧的滋味,罗霆自能体会。闻言淡淡一笑:“这等事随他去。我们就别过问了。”
姚若竹点点头,转而又说起了近日来风头极劲的周梁:“……听闻这位周公子生得十分俊美,丝毫不弱于当年的齐王世子。文武双全,着实优秀出众。”
罗霆听了之后,很认真地问道:“在你心中,齐王世子相貌最英俊吗?”
姚若竹立刻道:“谁也不及你。”
夫妻相视一笑。
罗霆低声道:“明日殿试,我便见一见这个周梁,看看他到底是何等人物!”
……
想亲眼见一见周梁的,何止罗霆?
身着龙袍的天子萧诩,不疾不徐地踱步进金銮。
一百个新科进士一起下跪行礼。跪在第一位的,自然便是会试的第一名周梁了。
“免礼平身。”
萧诩温润的声音入耳,众进士暗暗松口气,一起谢恩起身。
直视圣颜,是不敬之举。因此一众新科进士恭敬地垂着眼。
萧诩目光一扫,落在为首的青年男子脸上。
果然生得十分俊美!
只比他年轻之时堪堪差了一丝而已!
个头也颇高,约莫是常年习武之故,看来颇为健朗。束手而立,不卑不亢,勉强还算入眼。
萧诩挑剔地想着,面上不动声色,张口勉励众进士几句,然后殿试正式开始。
宽敞的金銮殿内,设了百张桌子,也不算拥挤。
萧诩高坐龙椅之上,身侧是两位中书令。三品以上的重臣们俱被赐座,一个个目光锐利。
周梁坐在第一排,离龙椅不过数尺之遥。
和他同坐一排的几位进士,都有些拘谨。有一个年过四旬的,最是紧张,额上直冒冷汗,握笔直哆嗦。还未落笔,墨迹已落到了纸上。
如此便是对天子不敬。
这个紧张过度的倒霉进士,便是试题答得再好,也和一甲二甲无缘了。白着一张脸,差点泪洒当场。
如此紧张凝滞的气氛下,最年轻的周梁却十分沉稳,执笔答题,丝毫不乱。第一个完成考卷,搁下笔后,仔细回顾,神色依然镇定。
顾海看在眼中,颇为欣赏。
方家人倒是很有眼光。
有才学之人比比皆是,难得的是不恃才傲物,不张狂轻浮。
既是如此,他便主动保媒一回,成就一桩美事。
罗霆也在打量着周梁,目光在周梁年轻俊美的脸孔上徘徊。
当罗霆察觉到天子对周梁的格外关注留心后,心里陡然涌起不太美妙的预感。
……
番外之状元(三)
所有进士考完后,一起退出金銮殿。主考官们立刻阅卷,从一百份考卷中抽出最出众的十份,呈送到天子面前。
周梁的考卷,赫然被放在第一份。
工整漂亮的馆阁体映入眼帘。
只这一笔多年苦练方有的漂亮字迹,已觉赏心悦目。
萧诩不动声色地拿起考卷,看了起来。
殿试只出了一道策论,以“如何治理一府之地”为题。意在考量一众新科进士的政治素养。
只会一味埋头读书之人,遇到这等考题,便要头痛。大多言辞空泛,答不出真知灼见。
这道题是萧诩亲自出的,存着一点私心,想看看周梁是不是只会死读书之人。
这一看之下,萧诩不得不暗暗点头。
周梁这份考卷答得颇为精彩,观点鲜明,论证清晰,直抒心意。既表达出了自己的凌云壮志,又谨慎地规避了任何会犯上的字眼。
果然是个聪明人!
还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聪明年轻人!
萧诩心里暗暗点头,对周梁的排斥之意稍稍褪去。
看完十份考卷后,萧诩用御笔点了周梁为状元!
其余进士名次,无需一一赘述。
之后,众新科进士被重新召入金銮殿中。由傅中书令宣读一甲前三名。周梁这个头名状元,也正式出炉!
在众进士艳羡的目光中,年轻俊美的新科状元郎上前跪谢皇恩。
坐在龙椅上的天子迟迟没发话,深不可测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状元郎的脸上。
周梁只得一直跪着不起。
众臣心中各自诧异,却无人出声。
许久,天子才张口道:“平身!”
周梁紧绷着的心弦稍稍一松,谢了皇恩浩荡后,站起身来。借着起身的动作,悄然又迅疾地打量过去。
当今天子以俊美温和闻名,今日一见,着实有些名不副实……俊美过人毋庸置疑,温和可就未必了!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挑剔和省事,似乎对他十分不喜。
这是为何?
莫非是他今日表现不佳,还是什么举动犯了天子忌讳?
周梁不动声色地琢磨着,之后言行举止愈发谨慎。
……
众人瞩目的殿试终于落下帷幕。
宫中赐宴和新科进士们夸街之事,自有礼部操持。萧诩这个天子不必一一过问。便是宴会也只露了个面,很快便离开。
“皇上这般急匆匆地离开,定是又去椒房殿了。”
“这还用你说!”
众臣深知帝后恩爱,私下说笑两句也无碍。
顾海耳尖,听了之后捋须微笑不语。
罗霆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
众臣所料不错,萧诩出了金銮殿,便去了椒房殿。
顾莞宁显已等候多时,见了萧诩,立刻起身相迎。没等萧诩张口,便低声问道:“如何?”
萧诩一脸嫌弃:“文采尚可,勉强点了个状元。”
顾莞宁:“……”
顾莞宁听得好笑不已,揶揄地看了萧诩一眼:“这位周状元,可像众人口耳相传的那般俊美无双?”
萧诩的回应不出所料:“堪堪入目。”
顾莞宁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尾音上扬。
萧诩咳嗽一声,改口道:“比起我年轻时尚差了两分。”
顾莞宁:“……”
顾莞宁忍无可忍,淡淡提醒:“你年少时以睿智温和闻名,若论相貌,萧睿更胜你一筹。”
萧诩:“……”
夫妻两个对视片刻。
萧诩终于张口承认:“确实生得英俊,为我生平仅见。”然后又轻哼一声:“姑娘家都爱俊俏少年郎。怪不得阿娇只见他一回,就被他迷得失魂落魄。”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中飘出亲爹特有的酸意。
顾莞宁哭笑不得,白了一眼过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娇已经十六了,情窦初开也是常事。瞧瞧你这个亲爹,竟吃起这份干醋来了。也不嫌害臊!”
不等萧诩反驳,又问道:“以你所见,周梁是否配做阿娇夫婿?”
萧诩立刻道:“今日只算他过了第一关而已。想做阿娇驸马,还得仔细观察一段时日再做定夺。”
顾莞宁略一思忖便道:“不妥。周梁年少才高,是新科状元,又未曾婚配。今日一过,定有人中意他这个乘龙快婿。你这般‘观察’,若是被别人抢先定下亲事,未免不美。”
萧诩有些气闷:“以你所言,难道我今日便要下旨赐婚不成?”
“当然不是。”
顾莞宁淡淡一笑:“一个人的心性品行如何,一朝一夕看不出来,总得观察一段时日。不过,在这之前,得让众人知晓,这是你我相中的驸马人选。如此一来,便无人敢抢着提亲了。”
……
这一日,阿娇心神不宁,心思恍惚。琴艺课上,接连弹错了几个琴音。
教导琴艺的女夫子委婉提醒:“公主殿下若是乏了,不如先歇息片刻再练琴。”
阿娇脸颊微热,迅速收敛心神:“多谢夫子提醒,我一定认真练琴。”
接下来,果然未再出错。
琴艺课结束后,有一炷香的休息时间。蕙姐儿凑了过来,低声笑道:“阿娇姐姐,周公子今日在金銮殿中大放光彩,被点中了状元郎呢!”
宫中消息最是灵通,何况是这等人人关注的大事。
蕙姐儿都听闻了,阿娇岂会不知?这一日心神恍然,全因周梁而起。
少女心思,被人窥破,难免有几分羞臊。便是磊落坦荡的阿娇,听到蕙姐儿若有所指的话语,也觉耳后发热。
“他中状元,和我有什么关系?”阿娇故作镇定地反问。
蕙姐儿滴溜溜的大眼转了一圈,咧嘴笑了起来:“是是是,此事分明和阿娇姐姐无半点关系,都是我多嘴。”
阿娇脸颊也开始发热。
蕙姐儿偷笑一声,不再多说,很快扯开话题。
散学后,众伴读如往日一般碰头相聚。
闵达的大嗓门又嚷了起来:“诶哟!真没想到那个周梁这般厉害!竟中了状元!阿娇表姐,你还不知道吧!”
然后又冲着谦哥儿虎头挤眉弄眼:“幸好当日周梁主动退却,不然,你们两个可就要自取其辱了。”
众人:“……”
棒槌就是棒槌!
番外之状元(四)
谦哥儿虎头心里俱在滴血。
闵达还待再说,俊哥儿已温和地张口道:“达表哥,我们也有些日子没去会宁殿了。不如明日午休之际去一趟如何?”
闵达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好。
总算是闭嘴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暗暗松口气。
待众人离去,阿奕和阿娇一起去了椒房殿。阿奕有意放慢脚步,凑到阿娇耳边笑道:“你若不好意思张口,我代你向父皇母后禀明心意如何?免得相中的驸马被别人抢走……”
回应他的,是阿娇毫不留情地一脚。
阿奕利落地闪开,低声闷笑。
原来阿娇也会害羞!
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阿娇恼羞成怒的模样,真是新鲜有趣啊!
阿淳小四已先到了一步,见了阿娇阿奕,立刻迎上前来。闹腾着出去玩耍。阿奕冲阿娇使了个眼色,便带了两个淘气弟弟出去了。
……
阿娇定定心神,竭力露出若无其事的神情,上前行礼:“女儿见过母后。”
冷艳依旧的顾皇后,神色悠然地看了过来,目中隐隐闪过笑意:“今日怎么这般多礼,快些起身吧!”
阿娇应了一声,走到顾莞宁身边。
心里似有小鹿在乱撞,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一个字都难以出口。
顾莞宁明亮犀利的目光落在阿娇脸上,了然笑问:“阿娇,你是不是有话和母后说?”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