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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罗夫人点点头:“这样也好。”
到底好在哪里,却又不曾细说了。
姚若竹也不再多问。婆媳两人随意闲聊几句,便移开话题。
……
崔府。
崔夫人少不得也在崔阁老面前念叨几回:“这个齐小姐,既已来了京城,为何又不肯认方氏做干亲?还每日抛头露面,和商贾们打交道!实在不成体统!”
崔阁老却道:“妇人之见!认干亲太过惹眼,也易惹来非议。眼下这样岂不正好。”
既能正大光明地来往,又不会落人口舌。
“还有,经商也是桩好事。这样磊落光明的做派,和普通闺秀截然不同。”
如此坦荡地露面,倒比遮遮掩掩强的多。
越是如此,别人越是不会起疑。
崔夫人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么做的好处:“老爷说的是,是妾身想得太多了。早知可以这样,当日我们也该为阿莹安排好退路……”
“慎言!”崔阁老板着脸孔打断崔夫人:“这等话,以后永不准说出口。”
崔夫人也知自己失言,立刻讪讪应了。
当日崔莹假死出宫,崔家将她的衣物放进空棺里下葬,然而暗中将崔瑶送走安置。便是崔夫人,也不知崔瑶到底被送到了何处。
这几年来,崔夫人心中不时惦记,却也知今生再无相见的机会。
这些日子,见到齐小姐正大光明地归京住进定北侯府,崔夫人的心思不免也活络起来。忍不住出言试探几句……
“我们崔家,和顾家不同。”
夫妻数十载,崔阁老对老妻的心思知之甚深,低声张口道:“崔家历代文臣,忠于朝堂。荣辱全寄在天子身上。”
“而顾家简在帝心,圣眷极浓。顾海任吏部尚书,掌管大秦吏治。谨行承袭定北侯爵位,以后坐镇边军,军权在握。宫中还有顾皇后坐镇,可谓声势鼎盛,崔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顾家能做的事,我们崔家做不得。不但不能做,还要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永不提起。”
崔夫人满面愧色:“老爷说的是,是妾身一时糊涂,竟生出了奢念。想着再见阿莹一面……”
说着,已然红了眼眶。
崔阁老为崔夫人擦了眼泪,神色依然镇定冷静:“阿莹已更名易姓,嫁人生子。此生都会过得安稳幸福。你不必再惦记牵挂。”
……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改变
“莞琪这般在人前抛头露面,真的没问题吗?”
望月居里,方氏一脸地忐忑难安:“这些日子,可有不少人见过她。万一有人生了疑心……”
“谁会生疑心?”顾海挑了挑浓眉,语气中露出一丝骄傲:“莞琪如脱胎换骨一般,别说外人,便是你我现在看她也觉得惊叹。外人怎么可能怀疑她和以前的莞琪是同一个人。”
是啊!
顾莞琪的变化太大了。就连她这个亲娘,有时也会生出“那个自信精明果决的年轻女子就是齐婉儿”的错觉。
更遑论他人?
方氏的黯然神伤都写在脸上。
顾海目光微闪,放柔声音:“怎么了?”
方氏默然片刻,低声道:“我就是觉得,我们的女儿真的没了。”
曾经娇憨淘气天真可爱承欢膝下的女儿,已经永远地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洒脱不凡的齐婉儿。
“我有时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方氏目中闪出水光,声音微微哽咽:“这几年莞琪漂泊在外,又乘船出海两年多,她的性情变化太大了。”
身为母亲的细腻和多愁善感,一起涌上心头。
方氏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顾海却洒脱得多:“她能重新回京,回府小住一段时日,已是天大的幸事。你在此患得患失,长吁短叹,莫非是想让她早些离开?”
“当然不是。”方氏立刻不哭了,迅疾擦了眼泪:“只要能亲眼见到她,她就是改变再多,我也不在意。”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顾海笑着揽妻子入怀:“于我们而言,现在的局面已是意外之喜。何必多思多虑。”
“莞琪正大光明地露了面,以后便能打着行商的借口,每年来京城一回。我们也能每年见她一面,便已足够了。”
方氏嗯了一声,将头依偎进顾海的胸膛处。惶惑难安的心也彻底平静下来。
……
“齐小姐今日还未回府。”
此时,崔瑶也在和夫婿顾谨行低声私语:“她每日早早出门,天黑才回。这几日更是忙碌,有时甚至到子时才回府。”
“到底是年轻的姑娘家,总得注意些声名。是不是该劝她稍稍收敛一二?”
崔瑶说得十分委婉,顾谨行应得同样含蓄:“她姓齐,又不姓顾。三婶感激她的救命之恩,请她回府小住一段时日。我们有何资格和立场劝说她?”
崔瑶哑然。
是啊,人家是“齐小姐”,到侯府来是暂住几日。谁也管束不了她!
顾谨行又道:“再者,这位齐小姐心志高远,不愿拘于内宅,想来并无成家之意。也无需在意世人的想法。”
崔瑶无奈地一笑:“是我太多事了。”
大概是当家主母做得久了,总忍不住要管束着身边所有人。不自觉地想多事!
顾谨行含笑看了过来:“你不是多事,而是心地善良,希望身边所有人都过得好。”
“你这是嘴上抹了蜜么?”崔瑶心中甜丝丝地,脸颊上露出一抹红晕。
“我说得都是心里话。”顾谨行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阿瑶,是世上最聪慧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子。”
崔瑶抿唇笑了起来,依偎进顾谨行的怀抱里。心里那一丝顾虑也被抛诸脑后。
齐小姐正大光明地出入定北侯府,这数日来打着各种旗号登门的人不在少数,却未传出不利顾家的流言。
她也无需再忧心了。
……
京城的八方客栈,近来声名大噪。
远道而来的年轻富商齐小姐,携着从海外带来的珍贵货物,租下了八方客栈放置货物,接待有意前来购买的商贩。众商贾闻风而动,有不少官宦府邸也派出自家的管事前来一探究竟。这一看之下,少不得要买上一些。
今年各府的年礼中,若是少了海外来的珍贵香料,简直都没脸往外送。
从海外而来的异域粮食蔬果种子,却受了冷落。
身为商贾,低买高出赚取中间的差价才是经商之道。这些种子不知能否栽种,更不知能长出什么东西来,目前看来,实在没有太高的价值。
别说商贾,就是普通百姓,对异域的粮食蔬果种子也无甚兴趣。
齐小姐心思活络,见这些货物难以高价卖出,索性将这些种子全部无偿进献给了朝廷。
顾皇后特意下凤旨褒奖。
一时间,齐小姐声名鹊起,八方客栈也成了人人争相踏入之地。便是年末这一日,也有人到客栈来。
守在客栈里的管事,见有人来,忙迎上前来:“这位公子,我们小姐此次所带的货物,已全部卖完了。公子有意买什么样的货物,不妨在这边的簿子上登记下来。待日后小姐有了货物,我们自会联系公子。”
这番话说得流利之极。
很显然,这番话近来已经说了许多回。根本无需思索,便脱口而出。
年轻俊俏的青衣少年公子微微一笑:“不必。我是来找齐小姐的,烦请替我通传一声。就说沈某人前来拜会。”
沈?
年过四旬的管事略略一怔,脑海中迅速将京城姓沈的人家过了一遍。
说来,京城中姓沈的却有几家,不过,在京城都排不上号。眼前这位沈公子,生得俊秀至极,气质卓然,显然出身绝不普通。
这位沈公子,到底是何来路?
管事心中疑惑,面上不敢怠慢,叫来跑腿的小厮进去通传。
过了片刻,一个丫鬟随着小厮走了出来,迅速看了他一眼,彬彬有礼地问道:“齐小姐初来京城,在京中并无故旧相识。不知沈公子是哪一家府上的公子,今日所来为何?”
年轻的沈公子目中掠过一抹笑意。
齐小姐看似抛头露面,其实行事十分谨慎,并不轻易见人。
“你去告诉齐小姐,我姓沈,名谨言。”
沈谨言微笑道:“齐小姐向朝廷进献了粮食蔬果种子,皇后娘娘听闻之后,颇为欣赏齐小姐的为人心性。今日我代皇后娘娘前来,齐小姐不必多虑。”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相见
一盏茶后。
沈谨言随着丫鬟进了客栈的后院。
八方客栈在京城颇有些名气,除了上中下房外,还有几个整洁幽雅的院子,适合女眷入住。南来北往的行商进京城最喜住这样的客栈。
齐小姐租下整个客栈,住在最幽静的院子里。之后被热情的定北侯府三夫人邀至顾家小住,便只有白日待在这里。
每日来来往往的商贾,大多由管事出面招呼。齐小姐真正露面的次数并不多。
沈谨言目光迅疾一扫,顿时了然于心。
客栈明面上有十几个侍卫,藏在暗处的更多。这些侍卫都是顾家暗中精心培养了多年的暗卫,各自身手不凡。有他们一直随行守护,齐小姐自是安然无虞。
丫鬟轻轻敲了门。
“进来。”
轻快不失悦耳的年轻女子声音传来。
沈谨言心中涌起丝丝暖意,推门而入。
坐在小厅里的年轻女子正微笑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个正着。
然后,都是一怔。
仔细算来,他们已有十二年未见。留在彼此脑海中的,还是彼此幼年时的模样。此时一见之下,才惊觉对方早已长大成人,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全然不同。
……
丫鬟们很快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两人四目相对。
沈谨言率先打破沉默:“四姐,多年不见了。”
这一声熟悉的称呼,瞬间驱走了彼此间的生疏和尴尬。
顾莞琪眼中露出笑意,轻轻喊了一声“四弟”。
十几年前,沈谨言还是定北侯府嫡出的四少爷,顾莞琪在姐妹中也排行第四。两人见面,一个叫四姐一个喊四弟,倒也有趣。
自从离开定北侯府,再无人这般喊过他了。
沈谨言心中涌起浓烈的酸楚,又有些异样的喜悦。
他出身难堪,顾家上下再不会接纳他。亲如兄长的顾谨行,在边军里对他处处照拂。回了京城之后,便自动自发地和他保持距离。
他能理解顾谨行的苦衷,心里却无法不黯然。
顾莞琪假死遁逃,更名易姓。如今以齐婉儿的身份重回京城。和他的处境虽不尽相同,却有微妙的相通之处。
他今日鼓起勇气来见她,或许就是出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唏嘘感慨。
想来,顾莞琪也有同样的微妙感慨,看着他的目光里,没有同情怜悯,也无鄙夷不屑,只有豁达和坦然。
在这般明亮粲然的目光下,沈谨言只觉得背负了数年的枷锁骤然消失,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自在:“四姐,其实是我自己想来见一见你。姐姐根本不知道。”
顾莞琪嫣然一笑:“我猜也是。刚才丫鬟来禀报的时候,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