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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莞宁的神色果然冷了下来。
说到底,此事和死去的定北侯顾湛不无关系。
年轻的顾湛太过信任自己的姐夫,并未想到齐王包藏祸心,竟利用顾湛对他的信任,做出这等事情。
此时这件事曝露出来,顾湛的声名无疑也受了影响。
碍着帝后,朝堂之上无人敢多这个嘴。众人私下少不得要非议顾湛几句。便是连定北侯府,也会受些牵连。
“今日三叔在朝堂上,又有了大胆的猜测。说萧睿必定藏身敌军之中,指点敌军如何攻城守城。”
已经开了头,萧诩索性将另一桩要紧事也说了出来:“我已经下旨去边关,命边军全力搜查萧睿下落,格杀勿论!”
顾莞宁默然片刻,才道:“不是易事!”
萧诩目中闪过冷芒:“不管如何,非杀不可!”
这个熟悉的名字,曾是他们夫妻两人的心头刺。
时隔几年,回想起萧睿,那张冷厉的俊脸竟依然十分鲜明。仿佛被镌刻在脑海中,平日从不提起,却从未真正忘怀。
萧诩很快又道:“总之,你以安胎为重。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
顾莞宁嗯了一声。
每次提起萧睿,夫妻两人的心情总有些沉闷。两人都不愿多提,很快扯开话题。
……
又过数日,神卫军也抵达边关。
援军的陆续到来,令边军士气大振。平西伯父子俱是骁勇善战之人,亲自领兵上阵杀敌,很快便打了一场大胜仗,夺回了一座边城。
胜利的消息传来,令众人欢欣鼓舞。
可惜,好景不长。很快,吐蕃突厥也陆续有了增援,战事激烈至极。边关送来的战报上的损伤数字,也极为惊人。
与此同时,边军虏获了俘虏之后,不再斩杀,而是严刑拷问萧睿的下落。
普通的士兵和低级将领,根本不知萧睿这个名字。
直到一个月之后,顾柏亲自领兵上阵,俘虏了吐蕃军队里的一员高级武将。严刑逼问之下,这个武将熬不过刑罚,终于吐露实情。
萧睿确实藏身吐蕃的军队中。
只是,他极少在人前露面,十分低调。他无官无职。平日待在中军帐里,充任军师的角色。唯有数十个高级将领才知道他的存在。
而此次和突厥联军来袭的吐蕃主将,正是吐蕃太子。
消息传到众人耳中,众人并不惊讶错愕,反而都有“果然如此”的感觉。
萧诩看着战报,眼中燃起怒火。
再多的猜测,都不及这个确切的消息!
萧睿,你怎么能这么做?!
萧家子孙争夺江山,成王败寇,无需怨天尤人。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和乐阳联手,引外敌入关,进犯大秦!
他日死后,到了地下,你有何颜面面对萧家列祖列宗?
天子的怒意如此明显,众臣也不敢在此时火上浇油。
倒是顾海,因萧睿和定北侯府颇有牵连,主动张口谏言:“萧睿这个逆贼不愿在人前露面,一直躲在中军之处。除非彻底打退敌军,否则,想杀了这个逆贼,着实不易。”
“臣以为,可以双管齐下。一边命人刺杀萧睿,一边下国书给吐蕃突厥,命他们交出萧睿。只要他们肯答应,便可以议和。”
敌军当然不会轻易交人。尤其是吐蕃太子,既这般信任器重萧睿,便不会轻易将他交还大秦。不过,突厥人就未必这么想了。若能带回大笔的金银钱粮,死伤无数的突厥人或许会萌生退意。
吐蕃突厥毕竟只是联军,未必全然一条心。
大秦表明态度,会给萧睿带来极大的压力。或许会让吐蕃突厥之间生出隔阂嫌隙。以后也有可乘之机。
萧诩点头首肯:“准顾尚书奏!”
……
定北侯府。
顾海回府之后,将今日朝堂之事告诉了太夫人。
太夫人听了顾海的一席话之后,气血翻涌,额上青筋毕露:“这个混账东西!便是夺不成江山,也不能投身敌军,转头来杀大秦兵将,帮着那群不开化的蛮子来谋夺大秦江山!”
“大逆不道!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解气!”
眼看着太夫人面孔气得通红双目冒出火星,顾海不敢大意,忙扶住太夫人的胳膊:“母亲先平心静气,稍安勿躁!”
怎么可能平心静气?
怎么可能稍安勿躁?
齐王是她的女婿,乐阳郡主是她的外孙女,萧睿更是她自小看顾着长大一直极为疼爱的外孙!
齐王一门谋逆造反,定北侯府虽未受牵连,却也是她心头的一块心病。
现在萧睿竟投身到了敌军中,暗中为吐蕃人出谋划策,来攻打边城进犯大秦……自家人内战是一回事,投敌却是另一回事。
太夫人嘴唇发颤,面色悄然泛白,眼前一黑。
“母亲!”
顾海骇然呼喊出声,紧紧地抓住太夫人的胳膊,不让她彻底晕厥:“来人,立刻请李大夫来。”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病重(一)
太夫人这一病倒,定北侯府上下便如笼上了一层阴云。
太夫人平时已不过问府中琐事。可太夫人便如顾家的定海神针一般。不管遭遇什么样的困境和风浪,都能安然挺过去。
此时也正是定北侯府最艰难的时候。
顾淙死了,顾谨行去了边关,吴氏卧榻不起,崔瑶早产伤了身子心情又阴郁,一直在屋中静养。
府中只余顾海独撑大局。
太夫人已经年过六旬,在此时而言,已是少见的高寿。这种年龄,最忌大喜大悲大怒。此次这一病倒,顾家上下众人的精神都紧绷起来。
国事要紧,顾海只在正和堂里守了一夜,第二日便继续上朝。顾谨知顾谨礼也各自当值,无暇回府。
刘氏要照顾吴氏,打理家事。
方氏领着儿媳方云秀在正和堂照料太夫人。
这么一来,内宅诸事便无人过问。好在定北侯府内宅清明,没什么糟心事。不然,这些日子不知会乱成什么样。
……
太夫人病倒一事,无人敢告诉顾莞宁。
陈月娘得了消息之后,悄悄哭了一场,当着顾莞宁的面,却只字不提。
没人比她更清楚顾莞宁对太夫人的感情有多深厚。若知道太夫人病重,顾莞宁哪里还肯安心养胎。
不过,陈月娘实在低估了顾莞宁的敏锐程度。
这一日,顾莞宁忽地张口问道:“夫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陈月娘心中一惊,面上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娘娘多心了。若有要紧事,奴婢岂敢瞒着娘娘。”
顾莞宁抬起眼,淡淡说道:“玲珑不敢瞒我,夫子却不同。只要夫子觉得消息不利,便会瞒下不提,让我安心养胎。”
陈月娘:“……”
陈月娘一刹那间的愕然,当然瞒不过顾莞宁。
顾莞宁心里沉了一沉,面上却未显露。
玲珑有孕后,原本宫中内外消息传递之事,便尽数交给了陈月娘。陈月娘细心沉稳,更胜玲珑。不过,在“听话”这一项上,却又不及玲珑。
“容我来猜上一猜。”顾莞宁不动声色地套问:“边关在打仗,一场胜仗或败仗,都属正常。想来和边关战事无关。宫中近来诸事平静,能让夫子瞒着不提的,肯定是定北侯府的事了。”
陈月娘其实不善言辞,更不善作伪,被问到这个地步,脸上的神色已经遮掩不住。
顾莞宁定定地看着陈月娘:“是不是祖母出事了?”
陈月娘不敢再隐瞒,低声道:“太夫人病了。”
顾莞宁脸上笑意全无:“什么时候的事?”
“约有十几日了。徐沧每隔两日就会去侯府一趟,为太夫人看诊。太夫人本就年迈,需静心养着,动不得气。萧睿藏身在敌军之事,惹得太夫人动了心火,昏厥不醒。之后,便一病不起。”
陈月娘不再掩饰心中的忧虑,叹了口气说道:“皇上特意叮嘱,一定要将此事瞒下。免得娘娘太过忧心。奴婢也不愿娘娘着急,这才瞒着没说。还请娘娘勿怪!”
顾莞宁此时哪有心情来责怪陈月娘,皱眉继续追问:“徐沧一定和夫子说过祖母的病情。祖母可有性命之忧?”
陈月娘这下不敢说实话了,打起精神笑道:“娘娘放心,太夫人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顾莞宁看了陈月娘一眼,没再追问。
陈月娘心略略放回原位。
其实,徐沧的原话是这样的。
“年迈之人,寿元没有定数。太夫人六旬多,已是高寿。这等年纪,不生病则矣,一生病,便不易好转痊愈。”
“若太夫人撑不过去,定北侯府便得准备后事了。”
这等残忍的话,她如何能说得出口?
……
放下一颗心的陈月娘,很快便镇定不起来了。
“璎珞,琉璃,你们几个为何收拾衣物行李?”陈月娘急急追问。
璎珞琉璃无奈对视一眼,然后璎珞低声答道:“娘娘要回定北侯府住上几日。”
陈月娘头脑嗡地一声,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行!”
“为什么不行?”琉璃追问。
陈月娘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她将太夫人的病情说得轻描淡写。可顾莞宁一回去,亲眼见到太夫人,便什么都瞒不住了。
璎珞琉璃一看到陈月娘的面色,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太夫人是不是病得很重?”璎珞声音颤抖起来:“所以你才拦着不让娘娘知晓?更不敢让娘娘回侯府?”
陈月娘晦涩地点点头。
琉璃的目光也闪出了水光:“太夫人这样……娘娘现在又坚持要回去。谁能拦得住娘娘?”
顾莞宁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陈月娘咬咬牙:“要不然,我去慈宁宫送个信,让太后娘娘拦下娘娘吧!”
“万万不可!”璎珞琉璃异口同声地应了回去。
璎珞急急说道:“夫子,你虽说在娘娘身边待了多年,却不如我们熟悉娘娘的脾气。娘娘既是要回去,便非回去不可。你若是请动太后娘娘来阻拦,娘娘必会动怒。”
陈月娘哑然。
她在顾莞宁身边多年,顾莞宁对她颇为敬重,视她如长辈一般。而且,贴身伺候的事也无需她动手。
说来,她对顾莞宁的脾气性情确实不特别熟悉。
既是拦不住,不拦也罢。
陈月娘很快调整好心态,点点头道:“多谢你们提醒。那我们就一起陪娘娘回府吧!”
……
当天下午,顾莞宁便回了定北侯府。
她此次回府,只知会了萧诩和闵太后。连三个孩子也没来得及叮嘱一声。随行的数十个禁军侍卫看似轻松,实则暗中提防戒备。
宫中马车在定北侯府的大门外停下,门房管事被吓了一跳,正欲领着门房众小厮跪下,马车里已传来熟悉的声音:“立刻去正和堂通传一声,就说我回来看望祖母。”
门房管事战战兢兢地领命,亲自跑去正和堂通传。
顾莞宁片刻未耽搁,在琉璃璎珞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路去往正和堂。
方氏婆媳一脸震惊地前来相迎。
顾莞宁无心多说,略一点头,迈步进了寝室。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病重(二)
寝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