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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边关,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年五载。总之,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爱惜自己的性命,绝不热血枉动。我会平平安安地活着回来。”
“姐姐,你素来嘴硬心软,也一直疼我护我。恳请姐姐再疼我一回,放我去边关吧!不要下旨让人带我回京。”
“让我有机会,向所有人证明我自己。”
“让我有机会,和大哥一起上战场,为大秦百姓而战,为顾家的荣耀而战。”
“让我有机会,堂堂正正地立于世人面前。”
……
顾莞宁攥着信纸,鼻间阵阵酸楚。
胸膛涌动的怒火,全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担忧。
这个傻小子,生平从未杀过人见过血。便是上了战场,又能做什么?
在地上跪了许久的玲珑,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见顾莞宁目中怒意尽去,一颗心也落回原位。然后悄悄冲琳琅使眼色。
快替我说说情。膝盖都快跪麻了!
琳琅哭笑不得,悄悄瞪了玲珑一眼,然后上前两步,轻声问道:“娘娘是否要召珊瑚前来问话?”
珊瑚和季同是夫妻。季同领着侍卫随沈谨言出京,定会给珊瑚留信。
这一招祸水东引倒是不错……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
玲珑冲琳琅偷偷一笑。
顾莞宁头也没回,淡淡说道:“行了,你们两个也别背着我挤眉弄眼的了。玲珑起身吧!”
玲珑也没脸红,先谢了恩典,然后起身而立。
琳琅同样一脸镇定,告退之后,很快叫了珊瑚进来。
……
珊瑚和季同成亲之后,生了一子一女。平日进宫伺候的时间不及琳琅等人。近身伺候的机会就更少了。
珊瑚显然清楚是怎么回事,进来之后便跪了下来:“奴婢昨夜不在宫中,季同临走之前,和奴婢道别。也特意叮嘱奴婢,暂时先别声张。奴婢便应下了。”
顾莞宁目光一扫,神色不见喜怒,声音十分冷淡:“你嫁给季同,夫为妻纲,你处处以他为先,本就是应该的。”
珊瑚:“……”
原本还算镇定的珊瑚,面色倏忽苍白,目中露出仓惶:“娘娘,奴婢绝无此意,恳请娘娘息怒,听奴婢一言。”
顾莞宁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珊瑚心神巨震,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去边关之事,是沈公子的意思,季同也十分赞同。他唯恐娘娘拦下沈公子,他也没机会再去边关。所以才会先暂时瞒下不说。别无他意!”
“他生平从未求过奴婢什么事,这是第一桩。奴婢实在不忍拒绝。再者,世子去边关领军,一定十分危险。沈公子医术高明,季同身手过人,或许都能帮得上世子。奴婢思来想去,才应了下来……”
一向少言的珊瑚,今日显然是真的急了,口中如连珠炮一般不停地解释。
顾莞宁依旧面无表情。
珊瑚急得快哭出来了,一边磕头一边哽咽求情:“娘娘,是奴婢错了。以后奴婢再也不敢瞒着娘娘了。求娘娘让奴婢留在椒房殿,不要将奴婢撵走。”
玲珑和琳琅也未料到顾莞宁动了这么大的火,心中俱是一沉,一起跪下为珊瑚求情。
“求娘娘开恩,饶过珊瑚这一回。”
“是啊,珊瑚已经知错了。娘娘就饶了她吧!”
顾莞宁出了心头闷气,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要撵珊瑚走了?”
众人:“……”
三人一起抬头,或泪眼婆娑,或满面疑惑,或眉头轻蹙。
相反,顾莞宁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我就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珊瑚这般不禁吓。你们两个也跟着凑热闹。”
原来是虚惊一场!
珊瑚长长松了口气,立刻擦了眼泪,端端正正地叩首谢恩。
倒是玲珑,很快反应过来被捉弄了,一边起身一边嘟哝:“娘娘竟也学会吓唬奴婢捉弄奴婢了……”
琳琅立刻扯了扯玲珑的衣袖。
玲珑话锋一转,陪笑道:“说到底,还是奴婢们做的不对。娘娘吓唬奴婢,也是为了让奴婢受教训长记***婢应该谢过娘娘才是。”
本欲板起脸孔的顾莞宁,不由得笑了起来:“罢了,这次便饶过你们。绝不允许再有下一回。”
玲珑也暗暗松口气,冲琳琅感激地一笑。
果然还是琳琅最熟悉顾莞宁的脾气。
……
顾莞宁未曾命人追回沈谨言,默许了沈谨言追随顾谨行的举动。
顾家为顾谨行请旨出战之事,满朝文武皆知。也因此,顾谨行领着顾家侍卫出城一事,不乏瞩目之人。
沈谨言一同随行的举止,在短短一日间便流传开来。
众人口中不便议论,心里少不得要感叹一回。
这个沈谨言,虽然出身不堪,到底是在顾家长大的。这份勇气和决断,委实令人刮目相看。
顾海知道之后,也沉默下来。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动容
人人都有自己惯用的面具。
顾海习惯了以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形象示人,实则心思缜密,狠辣果决。
已经离世的两位兄长,身手都比他强,论心狠手辣,却都不及他。
对于沈氏偷~人~私~生一事,顾海极其愤怒。当日若不是顾莞宁一力要保住沈谨言的性命,若不是太夫人从中阻拦,他绝不会容沈谨言活下去。
纸包不住火。沈谨言活着一日,秘密总会有曝露的一天。世上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地保守秘密。
以顾海的心意,将沈谨言母子一并暗中“处置”妥当,这桩隐秘便能永埋地下。
可惜,太夫人心软了,顾莞宁也心软了。
顾海不愿和祖孙两个起争执,这才退让一步。
这些年来,他对沈谨言一直存着警惕戒备之心。也一直暗中命人盯着沈谨言的一举一动。一旦沈谨言做出对不起顾家的事,他就是拼着被埋怨冷落责备怨怼,也一定会杀了沈谨言。
此事,便连太夫人和顾莞宁也不知情。
好在沈谨言没有令人失望。这几年来,沈谨言的所作所为,确实无可挑剔。甚至令人激赏。
当然,顾海还是厌恶他的存在。
直至这个始料未及的消息传入耳中。
久违的热血忽地在胸口涌动。厚厚的坚冰仿佛发出咔擦一声轻响,悄然裂开。
……
当天晚上,顾海回了定北侯府。
顾谨行和一众侍卫家将离府,吴氏病倒,崔瑶刚生下一子,还在产房中。众人分成两拨,要么陪在吴氏身侧,要么陪在崔瑶身边。
偌大的定北侯府显得有些冷清空荡。
顾海照例先去了正和堂,却扑了个空。丫鬟忙低声禀报:“启禀三老爷,太夫人去探望小少爷了。”
顾海略一点头。
身为长辈,去侄儿媳妇的院子里其实不太妥当。不过,眼下顾家这等情形,也顾忌不了这么多。
新生命的诞生,总给人带来崭新的希望和欢喜。这一个孩子的诞生,也稍稍冲淡了太夫人心中的悲戚。
太夫人抱着出生不到一日的男婴,目光慈爱之极。
听到脚步声,太夫人抬起头来,冲顾海招手:“老三,快些过来看看。这小子,和俊哥儿不同,倒是有些像你大哥年幼时的样子。”
顾海心里一动,走上前来,看向太夫人怀中的男婴。
俊哥儿一出生便眉目秀气,宛如女童一般漂亮。这个男婴,却有些质朴憨厚的模样。乖乖躺在太夫人怀中,不哭也不闹。
确实依稀有几分顾淙的影子。
孙子肖似祖父,也是常有的事。
想到已经命归九泉的兄长,顾海目光暗了一暗,定定神笑道:“母亲说的是。说不定,大哥便是特意投胎转世,又做了顾家子孙。”
投胎转世之说,于活着的人而言,确是莫大的安慰。
太夫人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一亮,立刻召了紫嫣过来,低声吩咐数句。紫嫣心领神会,点点头退了出去。
顾海耳力敏锐,已经听到了太夫人吩咐紫嫣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太夫人叹了口气:“吴氏也是个苦命的。昨日昏迷之后,直到今天才醒。醒了之后,不言不笑不动,只一直落泪。若这么说,能让她心中好受一点,早日振作起来,也是好事。”
顾海点点头:“母亲说的是。”
太夫人抬头看了顾海一眼,略略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顾海无奈地苦笑:“什么都瞒不过母亲。”
然后,低声将沈谨言去边关一事道来。
太夫人先是满面错愕,然后目中闪过一连串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悄然长叹。
到底没白养他一场。
“母亲,我今日也颇有些震撼。”
顾海也叹了口气:“不瞒母亲,我一直觉得将他留下是你们太过心慈手软,迟早要酿成祸事。莞宁将季同他们留给他,我心中也颇为不喜。只是碍着莞宁的颜面,不便多说罢了。”
“我没想到,他竟有这份勇气。”
太夫人默然片刻,才低声道:“到底是在我们顾家长大的孩子,我也没白疼他。他不是那等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季同和两百暗卫,身手俱都不弱,又精于暗杀追踪。跟着一起去边关,也是助力。再者,他随着徐沧学了多年医术,这一年多来在善堂里也救了不少病患。医术已不弱京城名医。有他在谨行身边,也是好事一桩。”
顾海点点头。
闲话片刻,顾海问起了崔瑶:“崔氏现在如何?”
太夫人轻叹:“我刚才进去看了她一回。她自嫁进顾家,便和谨行琴瑟和睦,夫妻相得。骤然离别,心中不舍难过也是难免的。得过上一段时日,总会慢慢好起来。”
定北侯府的门庭和荣耀,便是这样一辈一辈传承而来。
顾家儿郎成亲留下子嗣之后,便要有随时上战场打仗的准备。嫁到顾家的女子,也得有守活寡和守寡的准备。
崔瑶还年轻,一时看不透想不开。待日后,她总会坚强起来。哪怕是为了两个孩子,也不会一直消沉。
……
这些时日,萧诩基本都宿在福宁殿。
到了晚上,顾莞宁也未再多等,上了床榻之后,很快入睡。
意识模糊中,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熟悉的温热气息,在耳际吹拂:“今晚怎么睡得这般早?”
顾莞宁还未睁眼,已习惯性地寻找熟悉温暖的怀抱。有些昏沉的头脑很快清明。
“你怎么回来了。”顾莞宁睁开眼,目中还有一丝慵懒。
萧诩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听闻阿言悄悄离京,怕你太过生气伤了身子,所以回来看看你。”
不提还好,一提顾莞宁便忍不住轻哼一声:“他翅膀硬了,想往哪儿飞,哪里由得了我。”
萧诩笑着叹道:“我听到此事,也吓了一跳。委实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胆量。”又轻声安慰道:“他既有这份心,想拦也拦不住,便让他去吧!”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喜讯(一)
不让他去又能如何?
“走都走了,我还能将他追回来不成!”顾莞宁不满地哼了一声:“我倒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不过总得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