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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闵太后首肯,丹阳公主当日便回了太子府。
一见萧启,丹阳公主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二哥,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萧启的脸孔正中被揍得开了花,一夜过来,血是止住了,却也留下一片青肿淤痕。衬着晦暗不明的面色,宛如丧家之犬。
萧启憋了一肚子闷气,闻言没好气地应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你还有能耐替我撑腰报仇不成!”
丹阳公主倒是很实诚,摇摇头说道:“没有。”
萧启:“……”
丹阳公主又追问了一句:“到底是谁动的手?”
萧启一想到昨日发生的事,就怒火高涨气不打一处来,硬邦邦地应了回去:“反正不关你事。你在宫里安生住着,何必管我的闲事。”
丹阳公主:“……”
兄妹两个对视片刻,相顾无言。
丹阳公主眼中泛起水光,低声说道:“二哥,我们已经许久没见了。今日我听闻你受了伤,鼓起勇气恳请出宫来看你。一会儿就得回去。难得相聚片刻,我们非要将时间浪费在争吵上吗?”
“我知道我懦弱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我也不是有意要揭你伤疤,我只想关心你。难道这也不行吗?”
说完,便小声哭了起来。
第九百二十六章 家事(三)
丹阳公主的泪水浇灭了萧启的怒火……或者说是迁怒。
是啊,这一切和无辜的丹阳公主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好意来看他,为何要承受他的迁怒责怪?
萧启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才道:“你别哭了。刚才是我语气不好态度恶劣,我向你道歉。”
丹阳公主从记事起,几乎没见过兄长的好脸色。萧启一放下身段,她顿时受宠若惊,忙擦了眼泪:“二哥不用向我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该多嘴多问。”
堂堂皇家公主,毫无骄纵任性的脾气,甚至比起普通闺秀也多有不如。性情怯懦的像只小猫一般……
也只有这样,才能平安地活到现在。
想到性情张扬早夭而亡的益阳郡主,萧启一阵心酸,眼眶也红了。
他没有提及被谁打伤的事,也未说起心里的怨怼憎恶不甘,却问道:“丹阳,你还记得我们的母妃吗?”
丹阳公主一怔,先是摇摇头,过了片刻,又点点头。
于侧妃去世的时候,她还只有四岁。一个四岁的孩童,哪里能记得许多事?这些年来,再无人提及于侧妃,她也装作完全忘了生母。
萧启眼眶更红了,声音低沉沙哑:“母妃死了,后来益阳也死了。我们兄妹两个如今也只苟且偷生罢了。无权无势,任人摆布,毫无还手之力。”
“丹阳,你以后别来看我了。好好在宫里待着,日后招一个好驸马,安生过日子吧!”
丹阳公主听得心惊肉跳,一把抓住萧启的手:“二哥,你这么说是何意?莫非你不认我这个妹妹了么?还是……还是你打算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丹阳公主神情紧绷,声音颤抖不已:“二哥,你万万不可这样!现在皇兄坐了龙椅,皇嫂执掌后宫。凭你一人之力,如何斗得过他们。你若动了别的心思,必是死路一条。”
“蝼蚁尚且偷生,好死总不如赖活着。你不能想不开……”
萧启抽出手,沉声道:“我没有自寻死路的打算。你不必多虑。”
丹阳公主所有的话语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萧启。眼睫毛上犹挂着泪珠,像一朵带着露珠的花苞,惹人怜惜。
萧启目光闪了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未说。
……
“娘娘,丹阳公主已经回宫了。”玲珑轻声禀报。
琳琅负责顾莞宁的衣食起居之事。玲珑贴身保护顾莞宁安危,还负责盯着各宫动静,随时禀报。
顾莞宁随意地点了点头。
玲珑略一犹豫,低声道:“丹阳公主平日和安平王几乎没有来往,此次出宫探望,耗时颇久。不如奴婢再派些人手,盯着丹阳公主的动静。”
顾莞宁却道:“不必了。”
“丹阳在宫中住着,整日在李侧太妃的眼皮底下。李侧太妃自会牢牢地看紧她。”
李侧太妃一直都是聪明人。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衡阳公主,也会盯紧丹阳公主。
玲珑这才不吭声了,不过,私下还是传令下去,丹阳公主若有异动,立刻前来回禀。
……
一连数日,宫中风平浪静。
丹阳公主也无任何异动。只是,每日都会去一回御花园罢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每次都会在那株银杏树下驻足片刻。
当玲珑将此事禀报给顾莞宁的时候,顾莞宁笑容一敛,声音沉了下来:“你是说,丹阳时常去银杏树下?”
玲珑应了声是。
顾莞宁未再多言,眉头却皱了一皱。
好的不灵坏的灵。当日担心的事,竟成真了……
想想也是难免。丹阳平日从不见外人,几乎从未见过同龄的少年郎。偶遇活泼俊朗的顾谨礼,心思浮动也不稀奇。
玲珑和琳琅俱都心思灵巧,很快猜出了几分。
琳琅试探着说道:“娘娘是否要召三夫人进宫说话?”
她口中的三夫人,正是方氏。
顾莞宁淡淡说道:“这等小事,无需兴师动众。免得被有心人察觉出端倪,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你替我回府一趟,给祖母带个话便可。”
丹阳公主是天子胞妹,又住在宫中。传出什么流言,有损皇室颜面。
琳琅立刻应了下来。
……
次日,琳琅出宫,回了定北侯府。
琳琅的身份今非昔比,如今是顾皇后身边最器重的亲信女官,无人敢轻慢。
崔瑶含笑相迎,口称琳琅姑娘。
琳琅连道不敢:“世子夫人还像往日一样,叫奴婢一声琳琅就是了。”
崔瑶笑道:“你如今出宫走动,代表着皇后娘娘的体面。我这般待你,又将娘娘置于何处?你就别和我客套了。快些进去,祖母正等着你呢!”
琳琅抿唇笑着,和崔瑶一起进了正和堂。
太夫人面色红润,精神颇佳,见了琳琅,一脸笑意:“娘娘今日让你回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琳琅笑着应道:“娘娘不便时时出宫,心中一直惦记着太夫人。今日让奴婢代为回府,探望太夫人。还命奴婢带了些补品回来。”
说是一些,等身后的宫女捧着一摞摞的锦盒进来,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太夫人像在大冬天里喝了一杯滚热的蜜茶一般,心里又甜又暖,笑着问道:“娘娘可让你带了什么话回来?”
琳琅笑而不语。
太夫人扫了崔瑶一眼,淡淡说道:“崔氏,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先退下吧!”
崔瑶笑容一顿,旋即恢复如常,温婉地应道:“是,孙媳这就先行一步。若有什么事,祖母让人传个话,孙媳立刻便来。”
弯腰行了一礼,不疾不徐地退了出去。
待出了正和堂之后,崔瑶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
她已执掌内宅数年,太夫人一直对她极好。这几个月来,太夫人对她的不满却日益明显。琳琅特意回府,分明有要事。太夫人甚至不允许她旁听……
和煦的春风拂面,不知为何,却令她无端地生出茫然萧瑟之感。
丫鬟琼华低声提醒:“世子夫人,该回院子了。”
崔瑶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第九百二十七章 家事(四)
琳琅在定北侯府逗留了半个时辰便回了宫。
太夫人当日便叫了方氏来说话:“谨礼进宫当差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适应得如何?”
方氏笑着应道:“谨礼大多在宫中当值,几日才回府一回。每次儿媳问他,他总是信心满满,说表现极好。儿媳也不知该不该信他的话。”
太夫人哑然失笑:“谨礼这性子,当真是随了他爹,和老三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少年郎嘛,意气风发,性子张扬一些也是难免。
方氏也颇以儿子为傲,眉宇间尽是笑意:“我也盼着他在禁军里当差,好好磨一磨性子。”
太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谨礼已经不小了,他的亲事,你也该上心了。”
听话听音,方氏平日不喜多言,心思却颇为细密,闻言顿时察觉出几分异样来。试探着问道:“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莫非娘娘心中已经有了合意的人选?”
定北侯府是后族,也是顾莞宁最大的依仗。顾莞宁若想拉拢哪一个家族,进而想联姻。顾谨礼显然是唯一也最合适的人选。
太夫人看出方氏的心思,扯了扯唇角说道:“你放心,宁姐儿最大的依仗是皇上,她无需也不会用谨礼的亲事拉拢哪一家。”
方氏被说穿了心思,有些忐忑羞臊,忙起身赔礼:“儿媳胡思乱想,让婆婆见笑了。”
太夫人淡淡说道:“一家人说话,本来就该如此。想什么便说什么,不用遮遮掩掩的。你既是生了疑心,我也不瞒你了。”
“谨礼进宫觐见的时候,偶遇丹阳公主。丹阳公主似对谨礼有意。”
什么?
方氏笑不出来了,面色霍然一变:“此事可是真的?”
“宁姐儿让琳琅代为回府传话。为了免得日后麻烦,最好是早些为谨礼定下亲事。也绝了丹阳公主的心思。”太夫人神色淡然:“你是谨礼的亲娘,此事得由你做决定。你若有意让谨礼尚公主为驸马,我也不会阻止……”
方氏不敢再犹豫,忙道:“儿媳绝无此意。谨礼也没这个福气做驸马。请婆婆为谨礼早日定下亲事。”
丹阳公主是什么人?
她是死去的于侧妃幼女,是安平王的胞妹。虽贵为公主,在皇室中的身份却极为尴尬。于侧妃算是死在顾莞宁手中。于家也或多或少受了牵累,新帝登基后,于家人便沉寂下来。
顾谨礼绝不能娶丹阳公主。
……
方氏态度坚决,丝毫未曾踌躇。
太夫人的神色稍稍柔和了一些:“这事总得让老三知晓。今晚他回府,你和他好好商议一番。谨礼是你们的独子,他的亲事便由你们两个来定。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不烦心你们的事情了。”
方氏哪里肯应,起身行了一礼:“婆婆为谨行谨知莞华莞敏挑选的亲事,俱是极好的。儿媳的眼光实在远不及婆婆。还请婆婆再操心一回,为谨礼挑一门合意的亲事。”
顾家内宅早已由崔瑶掌管,外面一切事物则由顾谨行顾海叔侄两人撑着。可府中所有大事,依旧由太夫人决定。尤其是小辈们的亲事。
太夫人最令人敬重的地方,也在于此。她从无私心,为儿孙操尽了心,每一门亲事俱是精挑细选。
方氏这般郑重请托,太夫人总算未再推脱,含笑点了点头:“也罢,我便再辛苦这一回。到时候挑出的人选,总得让你们夫妻也点头才是。”
方氏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了谢。然后又叹了口气:“谨礼只和丹阳公主见了一面,怎么就招惹上了?”
太夫人笑着打趣:“这招猫惹狗的脾气,也和老三当年一般模样。你不也是和老三见了一面之后,才点头应了亲事?”
方氏大窘,秀丽的脸孔浮起两抹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