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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又道:“我真的不觉得辛苦。”
顾莞宁不悦地皱了眉头:“你不仅是我顾莞宁的夫婿,如今更是太子府的顶梁柱,众人都在看着你,皇祖父也在看着你的表现。你这般跑来跑去,身体熬垮了怎么办?莫非还想让我守寡?”
太孙:“……”
在顾莞宁不善的目光下,太孙很快改口:“我三日回来一晚。”
顾莞宁还待再说什么,太孙已经封住了她的口,半晌才抬起头来,对着满脸红晕呼吸急促不稳的顾莞宁说道:“阿宁,你怀着身孕,我不能日日守在你身边,心中已经十分愧疚。三日回来看你一回,我已经是不称职的夫婿,更是不惩治的父亲。”
说着,叹了口气:“当日我还曾说要亲自为阿娇阿奕启蒙,如今连见他们姐弟一面都快没时间了。”
顾莞宁见他这般自责,心里那点不快,顿时不翼而飞,轻声说道:“萧诩,你不用自责,也不必顾虑这些。我会照顾好孩子,会安顿好府中的一切。你只管安心地做自己该做的事。”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太孙鼻子微酸,双手微微用力,将顾莞宁搂进怀中:“阿宁,我有没有说过,娶到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顾莞宁语气中露出笑意:“今天还没说过。”
太孙也笑了起来,将额头和她的额头相抵:“那我再说一遍。阿宁,娶你为妻,是我一生之幸。我萧诩对天立誓,此生必不负你。”
“就算我日后登基为帝,我也绝不纳嫔妃。此生只有你。如违此誓,就让我萧诩再无来世。”
时人都信来世之说。顾莞宁和太孙都是重生之人,对前世今生之说,更存着敬畏。
太孙的誓言,比所谓的天打雷劈之类,更令人心惊。
顾莞宁听得有些心惊肉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好端端地,发这样的毒誓做什么。你休想没有来世。我今生为你生儿育女,辛苦操劳。来生我要为男儿,你投胎做女子嫁给我。将今生的债都还给我。”
太孙的表情颇为精彩,半晌才无奈地点头同意。
顾莞宁翘起唇角。
……
第七百七十六章 风起(一)
半个月后,太子妃身体痊愈。
相较之前,太子妃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苍老了许多。不过,到底从丧夫之痛中熬过来了。
太孙心中安慰,顾莞宁也觉得高兴,笑着对太子妃说道:“母妃瘦了许多,以后可得多吃些,慢慢将养回来。”
太子妃随口道:“我瘦些胖些有什么要紧,你多吃些,将身子养得结实些才是。”然后细细地问起了顾莞宁这些日子的孕期反应。
“胃口如何?每日有没有孕吐?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顾莞宁答道:“胃口还算不错,不想吃太过荤腥之物,清淡些的无妨。偶尔有些反胃,孕吐一次都没有过。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太子妃听着笑了起来:“看来,这一胎定是个乖巧听话的。当日怀阿娇阿奕的时候,你可没少吃苦头。”
可不是么?
现在想起那些吐得昏天暗地的日子,依然心有余悸。
顾莞宁轻声笑道:“孩子乖巧些才好。阿娇和阿奕已经够淘气了……”
“阿娇才不淘气。”阿娇蹬蹬跑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立刻鼓起小嘴不高兴了:“娘亲不喜欢阿娇了吗?”
顾莞宁立刻认错:“是娘亲说错了。阿娇一点都不淘气。”
阿奕从阿娇的身后冒了出来:“阿奕也很乖。”
“对对对,阿娇阿奕都乖。”太子妃笑着走上前,俯下身子,想将孩子抱起来。可惜病后身子虚弱乏力,竟抱不动,只得蹲下身子,将孩子搂进怀中。
阿娇爱怜地摸了摸太子妃消瘦的脸孔:“祖母太瘦了。我让珍珠做肉丸子给祖母吃。”
阿奕也伸出手,摸了摸太子妃另一侧的脸孔:“祖母,你瘦了也好看。”
小手肉乎乎的,又软又暖,迅速抚平了太子妃心中的清冷孤寂。
没了太子,她还有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
太子妃将两个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目中闪过水光。
顾莞宁没有说话,悄然走上前来。待太子妃的情绪平静下来,才张口道:“母妃身体既是好了,儿媳便偷一偷懒,将这府中的事都交给母妃了。”
人闲下来会胡思乱想,忙碌一些,倒是无暇多想。
太子妃想也不想地应道:“这是当然。你只管安心养胎。以后府中诸事,都不用你过问。”
顾莞宁抿唇一笑:“那就有劳母妃了。”
太子妃自嘲地笑了一笑:“我这个母妃,不给你和阿诩添乱就算不错了。”
……
元佑帝大病了一场,龙体恢复得颇为缓慢。正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朝中诸事,交由太孙和齐王魏王韩王一起打理。
元佑帝此举,令人捉摸不透。
宫中的王皇后窦淑妃孙贤妃暗中揣摩圣意,朝中百官暗中揣摩圣意,就连宫中宫女内侍见了面,也少不了私下闲话几句。
皇上到底打算立谁为储君?
是年轻聪慧的太孙?
还是正值壮年的齐王?
莫非皇上不愿遵从祖宗规矩,想改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选择更中意的皇子继位?不然,为何连魏王韩王也被委以重任?
叔侄四人在一起,到底听谁的?
流言纷扰中,太孙和齐王魏王韩王倒是沉得住气,人前一派和睦,人后也是一派和睦……议事的时候,都在元佑帝榻边,不和睦也不行啊!
不过,众人私底下却是小动作频频。
行事低调的太孙,在收拢人心上毫不含糊,颇为高调。因在孝期不便设宴,时常以议事为名,将一些手握实权的官员邀至府中。
齐王死了兄长,心里再高兴,也不敢明着露出来,设宴之类也是想都不能想。倒是不时被各官员邀着登门。
魏王韩王在京中势力不及齐王,也有些私交不错的官员。
元佑帝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从未问过这些。
派出去调查无为道长身份来历的人,在冀州查了两个月,终于有了回音。
……
天色已晚,福宁殿里,依旧灯火通明。
“启禀皇上,无为道长此人,本是一名游方道士。号称百岁,实则不过五旬。”钱公公低声禀报。
“他练丹药颇有些名气,被一些官员追捧,成了坐上宾。”
“当日太子殿下到了冀州之后,便有人举荐了无为道长。举荐之人是谁,却无人知晓。奴才派人查了许久,也未查出这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元佑帝目中闪过骇人的寒光。
钱公公没敢犹豫,立刻答道:“不过,无为道长到了殿下身边后,曾和殿下身边的一个内侍走得颇近。这个内侍,在太子殿下当日遇刺之时身亡。”
“若奴才没查错,这个内侍,应是齐王世子安插在太子殿下身边的眼线。”
一片沉寂。
元佑帝一言未发。
殿内却似雷电齐鸣风雨大作。
钱公公贴身伺候元佑帝数十年。元佑帝对他的信任,犹胜过平日在宫中行走的李公公。此时,钱公公大着胆子抬头,轻声劝道:“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元佑帝神色暴怒,目中满是杀意。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几个字:“可有确切证据?”
钱公公毫不迟疑地应道:“死无对证,没有确切证据。”
对元佑帝来说,此事无需证据。
当他听到齐王世子名讳的那一刻,便已知道事情始末。
齐王世子在太子身边安插眼线,显然非一朝一夕之事。这个无为道长,原本籍籍无名,忽然到了太子身边,必有人从中捣鬼。
齐王世子未必有谋害太子的勇气。将无为道长送到太子身边,是想让太子愈发沉迷炼丹,无心朝政。却未想到,太子在女色上太过纵情,房事过度兴奋猝死……
好一个齐王世子!
元佑帝心中被巨大的怒火充斥激荡。
钱公公看了元佑帝一眼:“还有一事,奴才不知该不该说。”
“说!”元佑帝声音中满是怒气。
钱公公低头禀报:“奴才还查出,齐王世子当日曾将沈美人接到齐王府住过一段时日。”
什么?
元佑帝霍然起身,全身的热血都涌往脑海。
第七百七十七章 风起(二)
元佑帝龙体晃了一晃。
钱公公一惊,飞闪至元佑帝身边,伸手扶住元佑帝:“皇上!”
元佑帝闭上龙目,用力地深深呼出心头的一口浑浊不堪的闷气。在钱公公的搀扶下慢慢地坐了下来。
“请皇上息怒,以龙体为重。”钱公公关切的声音在元佑帝耳畔响起。
元佑帝尖锐又短促地冷笑一声,睁开眼:“他们一个个巴不得朕早点归天。这龙椅,正好轮到他们来坐!”
有些话,元佑帝可以说,身为奴才,却不敢附和。
钱公公不敢松手,弯着腰继续扶着元佑帝:“皇上稍安勿躁。此事既无证据,便不能就此给齐王世子定罪……”
元佑帝神色阴冷至极地打断了钱公公:“是或不是,朕一问便知。传朕旨意,立刻传齐王父子进宫。”
钱公公应了声是。
元佑帝又道:“让太孙也一并进宫。”
……
传旨的内侍分别去了齐王府和太子府。
元佑帝时常召儿孙进宫,此时虽然天晚,宫门尚未上锁。齐王并未起疑心,很快应了下来,命人叫来齐王世子。
倒是齐王世子,听闻元佑帝如此紧急地宣召他们父子进宫,心里一沉。
齐王心细如尘,顿时察觉出齐王世子神色有异,眉头顿时一皱:“你为何神色不佳?莫非有事瞒着我?”
齐王世子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认:“没有。”
“真没有?”齐王目光如炬,盯着齐王世子。
齐王世子迅速恢复镇定冷静:“在父王面前,儿臣岂敢说谎!”
时间紧急,无暇多问。齐王目光扫过齐王世子的俊脸,冷然道:“没有最好。先随我进宫觐见,等宫中事了,我再仔细问你。”
说完,转身便先行。
齐王世子跟在齐王身后,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父子两人骑上宝马,匆匆进了宫。刚到福宁殿外,便遇到了同样匆忙进宫的太孙萧诩。
“三皇叔,睿堂弟,”太孙冲两人略一点头:“皇祖父急召我们进宫,不知是为了何事。三皇叔心中可有数?”
齐王目光一闪,随口道:“我也不知。”
钱公公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目光先掠过齐王世子的脸孔,然后才道:“皇上就在殿内,请齐王殿下太孙殿下齐王世子进殿觐见。”
钱公公身手深不可测,日夜守在元佑帝身边,深得元佑帝信任。就是心高气傲的齐王世子,对着钱公公也格外客气:“有劳钱公公。”
钱公公不动声色地又看了齐王世子一眼:“世子客气了。”
齐王世子本就是敏锐多疑之人,又因沈青岚一事心虚难安,被钱公公这么一看,心跳骤然乱了几拍。
太孙眼角余光扫了过来,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