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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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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佑帝冷笑连连:“你这是拿朕当傻瓜!孙武素来胆小,若不是你从中授意,他岂敢在朝堂上上奏折?还有之后张口附议的官员,也大多是和东宫来往密切的。不是你暗中指使,他们又怎么会一起上奏折!”

    冤枉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太子心中冤屈之极,却又无从辩解。

    元佑帝正在怒骂太子,李公公忽然神色有异地来禀报:“启禀皇上,景阳宫那边送了口信来。说是贤妃娘娘今日去过景阳宫之后,静妃娘娘便一直米粒未进,意欲轻生寻死。还请皇上去一趟景阳宫。”

第七百三十六章 落空

    太子头脑嗡地一声,仿佛一个马蜂窝被捅开了似地,嗡嗡四处乱飞,一不小心,就被蛰得满头都是包。

    过犹不及!

    孙贤妃素来小心谨慎,今日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果然,元佑帝闻言勃然大怒:“好一个孙贤妃!朕的原配发妻,岂能由她轻易羞辱。真以为凤位是她囊中之物不成!”

    “来人,立刻去景秀宫传朕口谕。从今日起,凤印全部交由窦淑妃保管。宫中一应琐事,也由窦淑妃掌管。让孙贤妃好好在景秀宫中反省!”

    然后,目光森冷地掠过太子脸孔:“朕要去景阳宫探望静妃,你就不必去了。免得静妃被你再气得寻死一回。”

    太子灰头土脸地为自己辩解:“父皇误会儿臣了。儿臣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分外忧心。儿臣总觉得此事有些奇怪。贤妃娘娘素来谨小慎微,也绝不是刻薄尖酸之人,怎么会令静妃娘娘自尽寻死……”

    “照你这么说来,总不会是静妃自己寻死栽赃到贤妃头上吧!”元佑帝冷哼一声:“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了,事实如何,朕自会查明。”

    说完,便含怒离开。

    太子满口黄莲,有苦难言。

    ……

    有苦难言的何止是太子。

    孙贤妃更是满肚子委屈,难为她一把年纪还能哭出梨花带雨的风姿来:“我去景阳宫,只是去探望静妃,并未说什么过激的话。谁能想到,她竟要寻死。”

    “现在倒好,我是掉进泥坑,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说着,又哭了起来。

    元佑帝严令她禁足反省,将凤印和宫务都交给了窦淑妃……

    她的满心希冀,俱都落了空。

    看着哭哭啼啼的孙贤妃,太子忍不住长叹一声:“今日在朝堂上,孙武主动上奏折奏请立你为后,还有许多官员附议。父皇将一应奏折都按了下来。”

    “父皇本就心中不快,偏又紧接着出了这等事。父皇已经认定了是你有意羞辱静妃,十分恼怒。连带着我也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真是事事都不顺遂!

    孙贤妃哭声一顿,红着眼睛说道:“这等大事,孙武岂敢自作主张!你真的没授意过他?”

    太子没好气地应道:“我打算让于御史先打头阵,还没来得及吩咐下去,孙武今日就跳了出来。”

    等等!

    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太子和孙贤妃对视一眼,脑海中忽地同时浮出一个名字。

    “这个逆子!”太子目光寒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定是他从中捣鬼!”

    孙贤妃也是满心窝火,恨恨说道:“阿诩原本是个多好的孩子,自从娶了顾氏之后,倒像变了个人似的。此事一定是顾氏在背后唆使。”

    太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待今晚回府,我一定问个清楚明白!”

    ……

    孙贤妃还未风光几日,就遭了元佑帝训斥厌弃,白白便宜了窦淑妃。

    窦淑妃接了凤印,简直是心花怒放。

    不过,有孙贤妃先例在前,窦淑妃行事更小心了几分,根本没去景阳宫,只命人送了一大堆补品去。

    “寻死”未成被救回了性命的王皇后,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对着前来探望的元佑帝哭道:“臣妾无颜苟活,还是死了清净,一了百了。皇上何必让人救臣妾这条性命。”

    不过月余没见,王皇后形如槁枯,苍老憔悴得不成样子。

    元佑帝看在眼里,心里颇觉得不是滋味,轻声安抚道:“朕已经发落过孙贤妃了。朕说话算话,不会让任何人折辱于你。”

    王皇后没有谢恩,只不停地落泪。

    元佑帝对原配发妻确实不同,见状叹了一声,坐到床榻边,握住王皇后冰凉的手:“朕知道,王氏之事,怪不得你。这么多年,你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出了这等事,不仅是朕痛心,你心中更是痛苦。”

    “只是,朕要严惩王家,不得不废了你的后位。在朕心里,无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朕已经这把年纪了,不会再另立新后。你且放宽心,安心地将身子养好。”

    天子一诺,重于泰山!

    王皇后目中闪着感动的水光,哽咽着喊了声皇上,然后泣不成声。

    心里却是冷冷一笑。

    不管如何,孙贤妃是休想坐上凤位了。

    至于窦淑妃,有太子一日,元佑帝绝不会让韩王生母成为大秦皇后,免得惹来嫡庶之争。

    她的后位,哪怕她坐不了,也绝不容他人染指。

    ……

    宫中出了这等大事,自然瞒不过有心人,很快便传了开来。

    太子妃得了消息后,立刻来了梧桐居,将此事告诉顾莞宁。既为太子忧心,又觉得颇为解气。

    顾莞宁对太子妃矛盾的心思了然于心,原本不想说穿。转念一想,有些事也得该让太子妃知晓,总不能一直将她满在鼓里。

    “其实,孙武上奏折一事,是殿下借着父王的名义授意为之。”顾莞宁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

    太子妃:“……”

    太子妃头脑一懵,怔怔地看了过去。

    顾莞宁俏脸平静,目中闪着令她心慌的光芒:“父王想让贤妃娘娘坐上后位,我和殿下却以为此事绝无可能。”

    “母妃,有些事,你也该心中有数。父王视我如眼中钉,对殿下也生了隔阂嫌隙。此时皇祖父健在,矛盾都被压了下来。他日总有冲突之日……”

    太子妃越听越是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打断顾莞宁:“你不要再说了!”

    声音急促而嘶厉。

    在皇家,父子相争意味着什么?稍微一深想,便令人不寒而栗。

    顾莞宁抿了抿唇,放柔了声音,轻声道:“我不想一直瞒着母妃,所以才据实以告。我也不是要逼着母妃做什么。只希望母妃有些心理准备。”

    她不想要这样的心理准备!

    她再怨恨自己的丈夫,也绝不愿看到父子相残的一幕!

    太子妃嘴唇哆嗦了几下,想说什么,头脑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先回雪梅院。”

    然后,匆匆起身走了。

    顾莞宁看着太子妃近乎仓皇而逃的身影,溢出一声轻叹。

第七百三十七章 对立

    太子妃回了雪梅院后,将自己独自关在屋子里。

    顾莞宁说的那几句话,在脑海中不停地盘恒回旋。

    父子反目……父子相残……你死我活……

    太子妃全身打了个寒颤。那股寒意从心底迅速蔓延,全身僵硬冰冷,毫无温度。

    她该怎么办?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都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太子纵然再多不好,也是她的丈夫她的天。他倒下,她的天也就垮了。她的儿子,更是她此生最大的骄傲,也是她最大的依靠。

    如果他们相争……她要怎么办?她要站在哪一边?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多想,她的脑海中早已有了答案。

    她必然是要站在儿子这一边的!

    这个念头一掠过脑海,原本僵硬不能动弹的身子,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些许热气,手指动了一动,紧接着整个人也能动了。

    她站了起来,用力地深深地呼出胸口的闷气。

    丈夫薄情冷血,根本靠不住。她要靠自己的儿子,她也只能靠自己的儿子!如果他们父子反目相争,她也一定毫不犹豫地站在儿子这一边。

    想通想明白了,她激烈跳动的心也缓缓平稳下来。

    ……

    傍晚时分,太子早早回府,先来了雪梅院。

    看到太子的刹那,太子妃身体有些僵硬,想挤出笑容却挤不出来,神色显得有些怪异,语气也有些生硬:“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太子阴沉着一张脸,目中满是怒气,也因此忽略了太子妃的异样:“阿诩回府没有?这个混账东西!竟敢暗中出手对付他的祖母!”

    祖母?

    太子妃反射性地问道:“殿下说的祖母是何人?莫非是指贤妃娘娘?”

    按着礼法来说,孙贤妃可没有做太孙祖母的资格。

    太子显然听出了太子妃的言外之意,犹如被扇了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羞恼成怒地说道:“贤妃娘娘是孤的生母,当然是阿诩的祖母!”

    太子妃心里一凉,看着大发雷霆的太子,忽然觉得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有些异样的陌生。

    太子还在发脾气:“王皇后已经被废,后位虚悬。有资格坐上凤位的,除了孤的生母,还能有何人?”

    “阿诩竟在暗中捣鬼,坏了孤和母妃的大事。孤此次饶不了他!”

    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太子妃心中更凉了。

    这就是太子!

    需要儿子的时候,对儿子满口夸赞。一旦生了嫌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当年对萧启是这样,对自己的长子依然如此!

    太子妃沉默不语。

    太子发了一通火,犹自不满,见太子妃一声不吭,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找茬:“你怎么一声都没吭?阿诩做了错事,你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过错。你素来惯着他,从未好好管束他。惯得他不敬长辈,惯得他胆大妄为……”

    太子妃忍无可忍,张口打断了太子:“臣妾以为,阿诩并未做错任何事。”

    太子气得面色一变,怒瞪着太子妃:“你说什么?”

    “臣妾说,阿诩没有做错。”太子妃的新仇旧恨也被勾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朝堂之事,臣妾不太懂,也不想去多管。臣妾只知道,阿诩做什么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太子气得七窍生烟:“你……你是非不辨!真是荒唐!”

    “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一心向着他。不管他做什么,臣妾都站在他的身后。”太子妃定定地看着太子,一语双关地说道。

    可惜,太子没有听出太子妃的话中之意,一怒之下,便拂袖而去。

    太子妃站在原地,目送着太子的身影远去。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渐行渐远。

    其实,从很早之前,他们夫妻之间就已经没什么情分可言了。她低声下气,隐忍退让,忍气吞声,却从未换来他的怜惜。

    如今她挺直了腰杆,说话行事都比往日硬气多了。常被气得含怒而去的人,变成了太子。她也没了往日动辄落泪哭泣的习惯。

    或许,她该试着让自己更坚强一些,早些适应没有丈夫的生活才对。

    ……

    太孙一回府,不出意料地被召到了书房,面对的是太子铁青的脸孔和一连串的指责。

    太孙也不动气,待太子发完火,才不疾不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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