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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卿分析后,认为冷家落魄至此,对方还能不计上门,足见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辈。于是,现身高喊道,“在下桃源,敢问师太法号?”
走近时,冷卿才发现那位尼姑竟然是蒙着面的,而且一看见自己就像跑,更觉稀奇,仗着自己已乔装改扮,飞身拦住了尼姑的去路。
“咦?师太为何想跑哇,在下不过是打了个招呼而已。”冷卿单手叉腰,顺势摸了摸自个儿那无比粗犷的大胡子。
尼姑吓得半脸铁青,几次想趁机逃跑,都被冷卿拦了下来。
“师太别怕,实不相瞒,在下年轻之时曾受过冷府恩惠,此次过来只是为了缅怀故人,别无他想。”
尼姑闻言眼中稍显狐疑之色,很快在面巾下开口回道,“桃源?恩惠?贫尼不曾听闻,请大侠速速让路,贫尼还有事在身不得奉陪。”
尼姑还以为冷卿知情识趣地放过自己,岂知刚跟他擦肩而过就听到对方唤出一个很久都没听到过的名字。
“张婉蓉。”
这声音……
尼姑蓦然转过身子,难以置信得看过去,就在这时,冷卿一把扯下她的面巾,却是在下一秒完全怔住了。
“你……你的脸……”
“别看!”张婉蓉抢过他手里的面巾重新戴上,这才敢再一次直面他。
虽然冷卿此刻满脸都沾满了大胡子,但只消细看还是能看出他眉宇间的风华,看出隐藏在那胡茬之下的俊美容颜,可笑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竟没能一眼认出,张婉蓉自嘲地笑了。
当她看到冷卿的惊恐的眼神逐渐变为愤恨厌恶之时,她知道她所做的恶行恐怕早已为他知晓。
于是,她倒也干脆,还未等冷卿开口便直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在这之前,请你先听我讲完一个故事。”
毕竟多年夫妻,一日夫妻还百日的恩,冷卿看向别处,算是默许了。
“多谢,夫君。”张婉蓉对他抚了抚身子。
当她喊出这一声夫君时,她的尘缘已了,这是她最后一次叫他,等到她将这个故事讲完,那么,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故事要从一个十七岁的闺阁千金说起。
寒冬笼罩了整个京城,原本风霜皑皑的萧瑟之景却因正值上元节庆变得红艳四射热闹非凡。
那一年,跟她差不多大的门第千金都已到了试嫁龄,许多闺中好友都选择进宫,只为将来在宫掖挣得一席之地,从而为家族挣得一星半点儿的荣耀。
每每被好友问及打算时,她总会毫不犹豫地回道,“我才不要进什么宫呢,要做就做大。”
“哟,张婉蓉,听你口气,男方家就算不是高官子弟,至少也得富甲一方吧,凭你的条件做大是不成问题,但总不能不让你家夫君纳妾吧,那可是会犯七出之条的哟,小心刚进门就被人休回娘家。”说话的是赵家小姐,长得一般,家里背景也一般,虽然从小就习琴养性,还习得一手好琴艺,为人却尖酸刻薄,总是爱挑别人的弱点讲到对方无地自容。
张婉蓉不屑地一瞥,然后看向天空中逐渐密集起来孔明灯,顿时抱有梦想般地回道,“我从没说过会干涉夫家纳妾,如果他喜欢就纳呗,但是原配的位置只能是我!”
虽然在别人看来,这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但在那一刻,赵小姐却被张婉蓉脸上的那种认真打动了。所以,她第一次没有回击张婉蓉,而是默默地站在她身边随她一起仰头看向天空那些无比绚丽自由的孔明灯。
之后,赵小姐跟其他官家的小姐一样被送进了宫中,而张婉蓉也得偿所愿嫁给了名动京师的富商冷卿。
岁月蹉跎,年复一年。
当年的赵小姐,如今终于越过龙壁成为了琴妃。
然而她,被姐妹们一度耻笑,一度羡慕,一度可怜的人,最后竟成为朝廷钦犯,食不果腹,风餐露宿,之后还因家人背叛,让夫君险些丧命。
婆婆开始每日每夜的毒打自己,夫君不待见,她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会是个头。(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尘缘
因为之前在冷府时就是婉容在管理着府中的日常开销,包括妾室每月的花销。
一天,她被老夫人又撵来熬药,摇着手里的扇子,听着屋里传来一声声的咳嗽,扭头看去,老二柳韶华的病好像又重了。
老二身边正躺着被父亲捅伤的夫君,因家里已没钱买更好的药,这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仍未见他好转。
趁着老夫人跟桃夭出去,她偷偷来到冷卿身边帮他掖好被子,用袖口给他擦汗,凝望那张从前令无数女人疯狂的英俊面庞如今已毫无血色可言。
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如果不是她提议回娘家寻求帮助,断然不会弄成这样,而且还把大家尽力拼凑起来的财物都弄没了。
身边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深深地内疚,让一个恶念在她心中顿生。
由于老二的药一直都是由身为大夫人的她张罗,所以老夫人今天就暂时放了她一马,准她跟桃夭上街去抓药,顺便让桃夭打听消息。
其实在临走的时候,她已看到老夫人跟桃夭叮嘱着什么,就算没听到,她也猜到老夫人是怕自己跑了,特意让桃夭盯着自己。
可她怎么会跑呢?她已经没有能去的地方了啊。
因为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毒打,致使脸上的伤一直都好不了,即便是蒙了面纱,依然会有淤青的地方遮不住。
她们来到路口,就听见桃夭竟说要分头行动。
她不怕我跑了吗?婉容有些难以置信。
更加难以置信的是桃夭把身上最后一件首饰也给了她,还对她说‘虽然已经嫁人。但是脸对我们女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当时听完那句话,婉容就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谢谢,谢谢你。”这应该是她一生中最真诚地一次说谢谢。
那时。她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夫君会喜欢她了。
她们约好了在胭脂摊位汇合,然后就分开各忙各的。
去药方抓药时,她听见身边有很多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她故意背过身躲开那些人的视线,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想着一会儿拿了药就赶紧走。
当她把手里为数不多的钱递给老板时,几近思量还是问老板要了一小包砒霜。
老板却开口又建议了句,“请问夫人还需不需要一些金疮药呢?”
婉容捏了捏手里刚才桃夭给的耳环,她身上已经没有钱了。至少,只要不是万不得已,她还是想将这幅小小的耳环留下来。
抬头冲老板摇了摇头,“不了,谢谢。”将面纱有意往上提了提。
出店门时,似乎从里面飘来了老板的喃喃自语。
她停顿片刻,很快又离开了。
老板说的是,“被打得那么惨,一定是哪家的小妾不招人待见。”
走在去胭脂摊位的路上。婉容感到身心无比地沉重,这是她有史以来感到最累的一次,她不断地告诉自己,“我不是。我不是小妾,我不是,我不是小妾……”
“夫人。看胭脂吗?”
胭脂摊位的老板见她走到摊位前,习惯性地问道。
婉容这才恢复点神智。她伸出手拿起一盒胭脂,以前这种货色几时入过她的眼。可笑现在,她连这种不入眼的东西也用不起了。
突然,一阵嘈杂之声从后面袭来,她感到自己被一个人拉到了路边的巷子里,定睛一看正是匆匆赶来的桃夭。
正想告诉她,她的耳环没有拿来买药,想让她赶紧收起来,可桃夭此刻正一门心思地注意着墙外。
她好奇地看过去,那个人,那个高坐马背上的人竟是当今圣上?!
桃夭是在躲他吗?
后来,她们回去后,她也没有听到桃夭向自己解释什么,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一天深夜,她趁大家都熟睡时,悄悄来到桃夭睡下的地方,从她那儿找到了一样东西。
第二天,又趁着桃夭跟婆婆不在之时,把那样东西交给了已经复原很多的冷卿。
冷卿自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样一件贵重之物他一眼就能看出非比寻常,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比前几日昏迷不醒时还要难看。
婉容知道,他跟桃夭的夫妻缘分怕是到头了。
其实,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桃夭好,桃夭还有机会,她还那么年轻,以她的相貌跟聪慧一定会在那片金砾高墙中闯出一片天吧。何苦跟着大家吃苦,耗费年华?
而夫君,就让她一个人来守护吧。
老二的病情终于在冷卿跟桃夭‘决裂’的同一天恶化,吐出一口鲜血后就安详地躺在夫君怀中永远的睡去。
翌日,婆婆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些珠宝交给了冷卿,让他不要省,给老二买口好一点的棺材。
冷卿出门了,桃夭说要出去山上采点果子为日后离开时在路上大伙儿可以充饥。
屋子里就剩下婆婆跟她两个人,冷卿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婉容在想要不要趁现在把毒药处理掉。
“婉容啊,我先靠会儿,你要是看到卿儿或者桃夭回来就喊我一下。”
“是。”
机会终于来了!
婉容来到屋外稍远的地方,拿树枝在土里刨了个坑,将那包砒霜扔了进去,还没来得及把土盖上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人声。
“你在干嘛?”
是桃夭。
她吓了一跳,瘫坐在地上,心想桃夭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下意识地想要挡住坑里的那包东西。
谁知桃夭觉察出问题,大力推开了自己,看到土里之物不由打开来查看。
在她一再得逼问下。婉容只好将实情告知于她。
还以为只要说实话,桃夭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良苦苦心。她甚至不惜将自己仅有的原配之位双手奉上,只要她替自己保密。
当看到桃夭仓皇又退却的脚步时。婉容急了,她从没有那么害怕过,她害怕桃夭会去告发她。
当时她已经被害怕冲昏了头脑,捡起身边的石头,冲上去就往桃夭的脑后砸去。
“是你逼我的。”看着桃夭匍匐倒地,婉容眼里开始模糊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呢。
突然,她听到远处有动静。远观正是老夫人欲将逃离的背影。
不好,她要去通知夫君!
在婉容的一路追赶下,老夫人已逃到一处绝境,她正慢慢朝身后的绝壁退着脚步。
婉容有些担心的伸出手去,想让她别退了。
岂料老夫人的求生心大起,抄起手里的棍子就朝她冲了过来,婉容已经被她打怕了,自保地顺手大力一推,将她推到了一块锋利的尖石上。
眼见老夫人死了。她吓得连退上好几步。
不行,不能让夫君知道是她干的!
于是她连忙想到嫁祸桃夭,模仿着老夫人的笔迹在绢帕上写下一个歪七扭八的桃字,再将尸体推下山崖。
回去后。她又将正欲醒来的桃夭再次打晕,将她卖给了一个人口贩子。
天网恢恢,善恶到头终有报。
人口贩子竟起了贪心。决定将她也一并卖了。
银两被抢走,而她也被人打昏。
醒来时。她已身处匪窝,然而她在这儿并没有看到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