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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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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谢美人是怎么对了皇上的脾气了。要说她美吧,那自不用说,确实是很美,一层一层的筛选过来最后选入宫中,怎么能不美呢?但比她美的也不是没有。要说多才多艺吧,谢美人不会做诗,画画也是一般,做个针线那手艺更是让人无从夸起,她给皇上做的那香囊,实在找不着长处在哪儿,可皇上就爱佩着。

    皇上怕谢美人闻着羊肉汤的香气又喝不着更难受,她喝完碗里的汤,皇上就示意人把盛汤的铜盘撤下。

    谢宁抬起头来,皇上问:“怎么?”

    难道还惦记着汤?

    以前就知道她总在吃食上花心思,可现在可不是能任性的时候。

    谢宁轻声说:“听着门外好象是有人说话。”

    白洪齐不用皇上吩咐,躬身退了出去,过了不多时进来禀报:“膳房打发人送了两道点心来,还想问是不是预备些宵夜?”

    谢宁觉得这宵夜是不用备了。她现在有孕,皇上又事务繁忙,能特意过来陪她用膳就已经是不易了,不会在这里留宿,那自然用不着准备宵夜。

    不想皇上却说:“让他们按着谢美人平时常吃的口味准备几样吧。”

    白洪齐应了一声,出门去传话了。

    这意思,皇上今晚不走了?

    皇上果然说:“朕留下来陪你,顺便查查你这几天是不是好好练字了,有没有偷懒。”

    谢宁抿嘴一笑,烛光下她安静的模样仿佛画中人一般:“我才没有偷懒,皇上只管查好了。”

    用过晚膳皇上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散步消食,又仔仔细细检查她这几天写的字。白洪齐在一旁多端来一盏灯照亮,轻声禀报:“刚才外头除了膳房的人,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说是住在掖庭,是才刚采选入宫的美人,因为同屋的一个姑娘高热不退,看着病的不好了,听说皇上在萦香阁,想来求皇上开恩,让太医去给诊脉。”

    皇上唔了一声,提起笔在纸上圈出两个写的有进益的字:“你怎么打发的?”

    “掖庭自有宫规,这事她首先该请示掌理掖庭事务的潘尚宫,倘若潘尚宫不能决断,还有周禀辰、姚归林二人,这样的小事跑来萦香阁,实在是太不懂规矩。冒犯圣驾不说,要是惊着谢美人可就……所以奴才刚才打发她去了,当着谢美人也没把事情合盘托出,还请皇上饶恕奴才欺瞒之罪。”

    皇上点头说:“这事儿就该这么办,你很好。”

    这三个字听的白洪齐心花怒放。他伺候皇上多年,揣摩皇上的喜好脾性,这满宫里头上上下下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他。皇上现在最重视的人是谁?

    谢美人啊。

    更准确的说,是谢美人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得了皇上一句褒奖,白洪齐真比得了百金千金的赏还要畅快。到了他这个位置,就算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差不了多少了,钱财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能继续得到皇上的信任重用才是顶顶要紧的头等大事。

    就象今天这事,他等于是把谢美人放在了皇上的前头,为了怕谢美人听着这消息受惊或者是不痛快,他当着皇上的面就把这事儿给瞒了,过后才找机会禀报。皇上非但没有动怒,还夸奖他做的对。

    白洪齐补上一句:“奴才怕她们年纪轻不懂事,时常拿这等小事来惹谢美人烦心,已经打发人给掖庭宫带过话去,让潘尚宫再好好教一教她们规矩。”

    没谁是傻子。刚才来的那姑娘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嘴上说是给同伴求太医,可是既然已经病了一天了,早不求晚不求,偏皇上才到萦香阁她就过来求?再说谢美人又不掌管宫务,这事儿她求谁都没大错,但就是不该来求谢美人。

    她这是不把潘尚宫、周禀辰他们放在眼里呢,还是想让皇上觉得下头的人都在玩忽职守,徇私舞弊?

    更不要说谢美人腹中可是有龙种的!

    这姑娘真是打错了主意。

    白洪齐也没让人打她骂她,从头到尾一句重话都没说,不但一口承诺让人去把太医请来,还吩咐两个小太监亲自送她回掖庭宫去。

    那姑娘想求见皇上的理由被白洪齐挡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送走。

    这位姑娘不懂,但是青荷懂。

    潘尚宫和周公公这下可都算是被狠狠打了脸了,这姑娘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就算能保住命,这辈子也必定出头无望。潘、周二位不会坐视旁人挑战践踏他们的权威,要是不处置了她,后头就不好管别人了。

    斩草就得除根,既然要惩处,那就得一下打死,绝不能给她将来反咬一口的机会。

    她走时还觉得白公公对她如此以礼相待,特意让人送她回掖庭,觉得自己格外有面子呢,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但青荷并不同情她。

    这人敢跑到萦香阁来,明晃晃的意图当谁看不出来?她不但是没把潘尚宫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连谢美人今时今日的地位她也敢冒犯。自己上赶着找死,旁人不成全她都不成啊。

四十六 眷恋

    皇上要留宿,青荷赶紧取了钥匙,将皇上留在这里的铺盖从柜中拿出来铺设好,再去传热水来服侍主子梳洗。

    谢宁坐在镜子前头把耳坠摘下来,青荷连忙把装耳坠的盒子递过去,等两只耳坠都装进盒 子里了,青荷急忙把盖子盖上。

    “主子明儿还戴这一副吗?”青荷低声问。

    如果不戴了,当然就要装进首饰盒或是抽屉里好好收起保管。当然如果还要继续佩带,那就不必这样麻烦,直接把它留在梳妆台上就好了。

    “放着吧。”

    青荷替她把头发梳顺,再分做两股扎住,以免早晨起来头发揉搓成一团不好梳理。

    “刚才门外来的只是膳房的人吗?”

    青荷手一顿,忙说:“是啊,就是膳房的人。”

    谢宁嗯了一声,青荷紧张的思索更多解释,可是谢宁只问了这一句就没有再说别的,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并无其他用意。

    她睡在里侧,这张床要睡两个人有点勉强,所以她想尽量的往里缩一些,肩膀已经贴着墙,但皇上又把她揽过去,让她贴着他。

    “床太窄了。”她小声说。

    皇上声音也很低:“正好。”

    谢宁将脸颊贴在他的肩膀处,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她能感觉到单薄的衣料下他的皮肤有着让人眷恋的温度。

    这样看来,确实是正好。床再宽一些,两人就不能靠的这么近了。

    帐子里头一片昏暗,谁也看不清楚谁。这样正好,这样他就看不见她脸上红通通的,还带着一点奇怪的笑容。

    怎么个怪法呢?大概就是黄鼠狼偷着鸡吃的时候,那种又得意又满足又带着点小小狡猾的笑意吧。

    她的手本来搭在他胸口的,觉得这样是不是压着他喘气会不舒坦?于是她往下移一移。

    移过了感觉也不对,这不又压着肚子了吗?

    她再往上移。

    这就快移到脖子上了。

    皇上有些无奈的抓住她的手腕:“别闹,快睡吧。”

    向宁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可手一得空,还是蠢蠢欲动。

    她摸着他的下巴了,下巴上已经有点胡子茬了,刺着手心有点微微的痒。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嘴唇有点薄,鼻梁又直又挺,眉毛和睫毛都硬硬的,很浓密。

    在皇上的脸上摸完一圈,谢宁终于心满意足,肯把手缩回来了。

    皇上又没睡着,她乱摸一气他当然感觉得到。不过她也懂适可而止,摸完就缩手了。

    有时候觉得她很孩子气,那双眼睛里头一点儿尘埃都没有,特别干净。但有时候又觉得,她心里其实都明白,那些藏在繁华锦绣之下的阴暗,她都知道。

    他闭上眼,帐子里有着淡淡的香气。

    不是刻意熏上去的香气,象是春日里的一种花草的香,淡淡的,暖暖的。

    萦香阁位置偏僻,屋舍许久未曾修缮,与长宁殿当然不能相比,床也比他寝殿里睡惯的那一张穿窄了许多。

    但是在这儿他睡的格外的香,醒来时觉得精神也比以往要好。

    谢宁也醒了,可是她没有起身,也没动弹,就趴在枕上瞅他。

    皇上睫毛可真长。

    一个大男人,长这么长的眼睫毛干什么?谢宁摸摸自己的睫毛,又想了想昨天晚上摸着他眼睛那里的手感。

    好象比自己的睫毛还浓还长呢。

    他的眉毛也是又黑又浓的,鼻子嘴唇下巴,没有一处不好看,整张脸庞看起来更是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恰到好处。

    阔一分,短一分,都没有现在这样合适。

    不知道皇上的相貌象谁呢?是象先帝,还是象先太后?

    遗憾的是没有机会去解开这个疑惑了,因为既然在称呼前加了个先字,就说明人都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她的孩子会象谁?

    会象皇上多一些,还是象她多一些?

    有一根头发沾在他的脸颊上,谢宁轻轻伸出手想给他捏起来,结果力道把握的不好,手指头直接戳到皇上脸上了。

    皇上睁开眼的时候她的手还没来及缩回来,仍然维持着刚才那个想去捏的动作。这真是很容易误会啊。皇上别以为她是想偷偷掐他一记吧?

    “有根头发。”谢宁赶紧解释,然后想快把那根头发给捏起来为自己的话做证。

    可头发呢?

    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不在原来那位置了?还是她说话吹了气给吹跑了?

    皇上的目光清亮,眼珠看起来黝黑纯粹,并不象刚刚醒来的人那样总要先迷糊一阵,然后才能彻底的清醒过来。

    看上去太清醒了,让谢宁忍不住怀疑皇上是不是早醒了,刚刚其实是在装睡?

    幸好皇上没有仔细追究头发哪儿去了,也没怀疑她刚才那个动作是否不怀好意。“起身吧。”

    谢宁讪讪的把手缩回去:“好。”

    皇上同她一起又用了早膳才走,谢宁送到门口,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

    皇上并不是每天都能过来,不过差不多每天都会打发人来问一问她的情形。这会儿去了,不知道要隔几天能见着他。

    谢宁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还没有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她对皇上从一开始的敬畏,到现在缱绻依恋,中间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

    为什么心长在自己胸腔里,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呢。

    皇上走了,青荷扶着谢宁回了屋,等谢宁坐下,不等她开口,自己先跪下了。

    “你这是怎么了?”

    青荷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回主子话,奴婢不合该有事瞒了您。昨天晚膳时候膳房的人是来过,不过闹出动静的人不是他们。”

    谢宁伸手在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拍:“这又不是你的错,昨天皇上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拿主意了?快起来说话吧。”

    青荷起身来继续说:“奴婢猜,白公公瞒着这事也是为了不惊扰主子。昨天来的人是住在掖庭的新进美人之一,她说自己同屋的姑娘病了,想请太医去给看看。”

    找太医怎么会找到萦香阁?谢宁微一思忖就明白了。

    人家根本就不是来找太医的嘛。

    “那么后来如何处置了?”

    青荷答:“白公公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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