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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艺。你说非常对,朕虽然穿上这一身龙袍,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朕还需要证明自己,光凭这一身龙袍,是不足以万古流芳的。”
顿了顿,他又道:“贵贱与否,在于世人之见,世人之见,又在于人之本身,跟士庶出身毫无关系,士族之所以成为士族,只因他们家族出现了很多受人敬仰的治国之能臣,绝非是因为他们的姓氏,跟他们家族其他人也并无太大的关系。朕明白了,朕也希望尔等也要谨记这一点,切不要因为自己是和出身,而感到自以为是,骄傲自满,倘若因此而为非作歹,纵使朕不说话,天下百姓也会唾弃你们的。”
“臣自当铭记于心。”
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立刻拱手说道。
李治这一番话,当然就是说给他们听的,因为这里就他们三个士族之臣。
武媚娘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微笑。
于公于私,她都赞成韩艺之言,故此方才才出言相助。
毕竟她可是寒门出身,如今她正在全力冲刺后位,出身是她不得不面临的一个难关,她必须要打破这个传统,而她自以为除了出身之外,其余的都要强于王皇后,故此韩艺这一番话是深得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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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越俎代庖
“多谢陛下夸奖,臣何德何能,敢于魏公相比。”
韩艺拱手一礼,看似惶恐,其实非常淡定。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皆是因为当今皇权正面临着贵族的挑战,这个门第论,其实对帝王而言,影响不大,毕竟帝王是帝王,这是名正言顺的天下第一,是独一无二的。但贵族如果抛弃出身门第的话,那就跟百姓一样了,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如果要李治以身作则,以能力、善恶来区分贵贱,他当然也愿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说不是上上之策,但是中间还是有两百之差的。
“你就无须自谦了,魏公怕也不敢说你刚才说过的那一番话。”
李治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韩艺又好奇道:“陛下,你今日怎地来呢?”
李治瞧了他一眼,道:“朕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开口为你担保的,倘若你这北巷有任何过失,那朕可也是难逃其咎,朕能不过来看看么。”
韩艺急忙拱手道:“蒙陛下担心,臣真是愧疚不已,臣一定竭尽所能,不让陛下失望。”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你这北巷倒还真没有令朕失望,朕方才稍微看了看,的确有值得称赞的地方,尤其是那淘宝大市场。朕方才看到那些妇女脸上的笑容,不知怎地,也觉得非常欣慰。朕还询问了一个妇人,问她对这淘宝大市场有何看法。那妇人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对你更是感激涕零。朕见得十分好奇,一个小小的摊位,怎能令她如此感动。
再一询问,原来因为京畿地乃是狭乡之地,故此有些百姓所得土地并没有多少。而她家只分得三十亩田地,但却有五口人,虽然近年来年年丰收,但是兀自过得非常贫穷,最终还得去帮那些大户人家种地,这才勉强能够活了下来。然而,如今来到淘宝大市场,这几日所赚之前,竟有往日他们一年所赚之多,难免会恁地激动。”
郑善行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记得在贞观年间,太宗圣上增组织过大规模狭乡迁宽乡,但臣以为这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之举,如今我大唐人口不多。故此土地还够用,然而,近年来四海升平,人口激增,朝廷应该早作打算,否则,到时必生祸端。”
卢师卦道:“还有土地兼并,地主的土地与日俱增。那么也就是预示着百姓手中的土地越发减少,朝廷该想办法减少土地兼并。”
李治听得频频的点头。正欲寻策,武媚娘突然笑道:“陛下勤政爱民,乃天下百姓之福,但是也要量度而行,此事非一日便可解决的,陛下今日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何不尽情放松一下,此等事,还是放到殿上议论方好。”
李治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这里闲杂人等非常之多。而土地又是关乎天下人,任何一个政策都将可能掀起一阵巨浪来,实在不宜在此讨论。
郑善行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拱手道:“臣扰了陛下的兴致,真是罪无可恕。”
李治哈哈笑道:“这怎么能怪你,朕现在就希望你们能够随时谏言,你们能这般说,朕高兴还来不及。不过今日就不论朝政,只谈这北巷。”说着,他突然望向韩艺道:“哦,韩艺,今日是女人日,朕来此是不是坏了规矩?”
这不是屁话么,老子都只能待在北巷不能出去。这话自然不能出说来,韩艺暗自嘀咕着。
李治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朕此番乃微服出巡,本就不宜让太多人知晓,朕是让善行带着朕往淘宝大市场的专用通道过来,并未有人知道朕的身份。”
韩艺眼眸一转,笑呵呵道:“虽然理论是坏了规矩,但是臣想陛下定是陪同武昭仪前来,是作为护花使者来此,然如今昭仪有孕在身,于情可以给予充分的理解,于理的话,陛下来此,那就是对女人日的最大的认可,从更深沉次的去分析,陛下来此,那就是女人之福,我想天下女人都应该感激陛下能够来此。”
众人听得是目瞪口呆,其实李治不过也就是礼貌性一问,谁能想到韩艺能说这么一大通道理下来,真是有理有据,难以让人反驳。
“噗嗤!”
萧无衣咯咯笑道:“陛下,你方才将韩艺和谁人比去呢?我一时忘记了。”
“啊?”
李治哑然无语。
说好的魏征呢,怎么转眼间就变成李林甫呢,这不是打皇帝的脸么。
你是不是我老婆啊,怎么老是爱拆我的台,也不掂量掂量,你何时打嘴仗赢过我。韩艺荣辱不惊,笑道:“云城郡主此言差矣,我这绝非溜须拍马之言,微臣作为监察御史,也有匡正天子得失之责,得失得失,哪能只说失,该赞赏的还是得赞赏。陛下作为天下人的父母,那么女人同样也是陛下的子民,而不仅仅是男人。女人同样我们大唐一个非常庞大且重要的群体,陛下作为天子,不应偏颇,只关注男人的生活,也应当多多关心女人,于公,女人也是陛下的子民,于私,关心女人是男人的天职。想那陈硕真造反,虽是大逆不道,但是任何事都有其发生的原因,陛下应当以此为鉴,多多关心女人,做一位自古以来,最受女人爱戴的皇帝,岂不是更加妙哉。”
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都听晕乎了,韩艺这话究竟是拍马屁,还是耿直的谏言,还真是傻傻分不清楚呀。
但不管怎么说,韩艺说得非常在理。
元牡丹、萧无衣等女人,都想为韩艺叫好,如今的确女人受到的天恩荣泽实在是太少了,缺乏社会的关注。
杨飞雪更是开口道:“韩艺,你说的真好。”但话一开口,她便意识到有些不妥,赶紧用小手捂住嘴。
李治一看杨飞雪,道:“你是?”
韩艺赶忙道:“回禀皇上。这位乃是扬州刺史的千金杨飞雪。”
“扬州刺史?”李治愣了下,道:“你便是杨思讷之女?”
杨飞雪急忙行礼道:“杨飞雪参见陛下。”
李治笑着点点头,又瞧向韩艺,笑道:“韩艺,你说的很对,女人同样也是朕的子民。朝廷也应当多多重视女人,朕方才也见到那些女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你这女人日的确是意义深远啊,只是朕若是专挑女人日来,怕会引来不少流言蜚语。”
为什么郑善行他们会在这里,不就是李治怕尴尬,故此找他们前来打掩护。作为一个皇帝,老是扎堆女人群中,那谏议大夫可就真的有话可说了。但这绝不是李治想要听的。
韩艺笑道:“陛下考虑周全,韩艺佩服万分,但是臣以为昭仪可以代表陛下前来,视察民情,关注女人,为天下女人争取更多的天恩。”
此话一出,郑善行等人面色皆是怪异。
包括元牡丹、萧无衣、崔红绫都是眼中闪过一抹诡异之色。
别看韩艺说得这么轻松,那是这句话若是让皇后听加。非得将韩艺给杀了不可。
这是一个昭仪能做的事吗?
唯有国母方方可代表皇帝,母仪天下。做天下女人的榜样。
这分明就是越俎代庖啊!
武媚娘听得自然是欢喜不已,她与韩艺虽然交流不多,哪怕见面都是屈指可数,但是真不是一般的有默契,连眼神的交流都不需要,就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一唱一和,不留痕迹的为对方说好话。其实李治怎么可能会想到来北巷,难道还真是来视察的么,十有**是武媚娘怂恿李治来的,武媚娘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以此来获得女人的支持。
而且武媚娘如今有孕在身,李治能不依着她么。
韩艺心里能不明白吗,他说的就是武媚娘心中所想。
李治哈哈一笑,道:“这倒是可行的,就是不知昭仪愿意为朕劳这份心么。”
众人听得又是一惊。
韩艺这么说,你可以当他无知,但是皇帝开了这口,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只是因为李治说的就跟开玩笑似得,没有人敢肯定他是没有听出来韩艺这话外之音,还是这话若有所指。
唯独韩艺和当事人之一的武媚娘知道李治心思,武媚娘枕边人,如何不知皇帝心中所想,而韩艺可是学过心理学的,李治在说这话时,眼中的目光有着一丝的停顿,心想,看不出这皇帝还挺狡猾的,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揣着明白装糊涂,即便到时有人为皇后鸣不平,他也能装糊涂糊弄过来。
武媚娘按耐住心中的兴奋之情,很是温和的说道:“若能陛下分忧,那是臣妾之福,也是臣妾分内之事,妾身怎会不愿意了,且不说是如此有意义的事,哪怕是为陛下磨墨,那也是臣妾的荣幸。”
这话说得也是极有水平,既表示出心中所想,又没有表现出那种企图心,不管是做女人之首,还是为陛下磨墨,这对我而言,都是为君分忧,没有任何差别。
这女人果真是不简单啊!
元牡丹心中暗自嘀咕着,心里又开始权衡这一场游戏,究竟谁才能笑到最后。
元家的本质就是寡头主义,不断的在朝中势力做出选择,之所以能够发展得这么强大,就是他们每一回都站对边了。
李治深情款款道:“不过你如今有身孕,可莫要过于操劳了。”
日了!敢情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秀恩爱啊!真是岂有此理,老子老婆就站在边上,可是不但不能秀,反而还要装成阶级敌人,都是男人差别咋怎么大了。韩艺不免瞧了眼萧无衣,哪知萧无衣正好瞧了过来, 二人目光稍一接触,又赶紧移开了。
李治突然道:“对了,听闻今日还有一场时装秀?”
韩艺道:“正是,微臣与西市徐九的布坊合开了一家衣店,并且也创造了一些新的服饰,这个时装秀简单来说就是将这些新服饰展现出来。”
武媚娘笑吟吟道:“想必这新服饰也是你想出来的吧?”
韩艺讪讪道:“我倒是出了少许力。”
李治惊诧道:“想不到你还会做女人的衣服。”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