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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二年冬。北风刺骨。漆黑的夜色中,小时雍坊曾府,一名小吏骑马而来,稍后被带到曾大学士的书房中,
“这么晚了,还有何事?”大学士曾缙由儿子陪同着,缓步从外面走到书房中,带着起床气的问道。人老了,十点钟已经入睡。结果被小吏吵醒。
小吏行礼,道:“曾相,山东布政司传来加急的消息,泰山地震。”
“啊…”曾缙的长子震惊难言。泰山是封禅之地。泰山地震,是上天的警示吗?
曾缙稳着,半响,仰头大笑,“哈哈,哈哈,老夫可以致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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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落。西苑朝霞居的六楼上。宁潇在此宴请着贾环。一壶黄酒,几碟小菜。紫儿,婉儿在一旁斟酒。
宁潇和贾环碰一杯,轻笑着道:“贾郎,天子已经下了十道起复诏令,你打算何时接受?萧开之在真理报上为你造势:子玉不出,如苍生何?”
治平二年,泰山地震。大学士曾缙“引咎辞职”。军机处出现空缺。朝中关于贾环起复的声音,越来越多。
贾环笑一笑,“潇儿,再等一等吧。至少等年过了。王文公养望十余年,方才有此语。我啊,等一等,不是坏事。”五年的时间过去,当年齐驰留下的改革红利,都被消耗殆尽。很多政策,需要调整了。他有出仕执政之意。
宁潇嫣然一笑,不再劝贾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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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细雨如春蚕啃着桑叶,沙沙作响。
午后时分,贾环在文渊阁中处理着政务时,被甄太后派人叫到宁寿宫中。
一路走来,都是静悄悄的。贾环微感诧异,跟着甄的贴身宫女走到一处楼阁中。
贾环上楼来,只见楼中空无一人,只有甄太后一人,穿着青色柔软的长裙站在窗边赏雨。厅中一圆桌,陈列着精致的酒菜。
小雨如丝,将午后的时光,点缀的休闲而慵懒。
贾环躬身行礼,道:“臣见过太后。”他为帝师时,不是朝臣,对天子,太后的礼节,不必在意。而此刻,他为东阁大学士,预机务。要认认真真走形式。
甄回头,柔柔的一笑,“贾先生来了。坐!”走过来,亲自给贾环斟酒,上好的白酒,酒气飘香。她问道:“贾先生入军机处月余,我轻松许多。总算可以睡一个好觉。”
治平天子,今年不过十六岁,距离他十八岁亲政,还有两年。在此之前,是由甄太后摄政。代为行使天子的权力。她这三年来,如履薄冰。当然,周朝真正的大权,在贾环手中。
而在贾环入军机处后,她完全的放松下来。只要依着贾环的意见即可,不用多想。政治,令人着迷,同样很累。她不是长公主宁潇。
贾环感觉今日的甄太后有些怪怪的,轻轻的点一点头。
甄用尾指请拢着耳边的秀发,举杯饮酒,道:“贾世兄,明日便是子文的忌日。”
原来如此。提及宁淅,贾环心中亦涌起些伤感。虽然三年的时间过去。温声安慰道:“你节哀。”
甄轻轻的摇头,借着酒意,将多年前她心中想的却未说出口的话说出来,“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贾环愣住。
以他的养气功夫,听到甄此时的话,脑子都直接当机。半响,才恢复过来。甄家,是他一手的毁的!以甄的性格,真的一点都不恨他?
而前面那两个字,直接过滤掉吧!甄是子文的妻子。他和甄在年少时,确实有一些个渊源。但,从未到那种程度上。他直接拒绝了和甄家联姻。
贾环看着甄的眼睛,真诚的道:“三姑娘,谢谢!”起身,离开小楼。
这是上海滩中的一句歌词。冯程程对许文强,该这么说。
他不会的。他身边的妻妾,都是和他有着十年以上的感情。他心中不会再多容的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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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历史学家发现,在治平年间,在那个辉煌的年代,文人笔记和野史中,多有对当时的大学士贾环和太后甄一些香…艳的描述。真相如何,却是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
第九百九十章 一夜鱼龙舞(大结局)
治平三年,春风吹过北地。京西的山寺庙桃花盛开,大明宫中十里香雪海。胜景如画。
勤政殿中,治平天子宁炎坐在御座上,听着文华殿大学士贾环的奏报。
“今天下承平三年矣,而自永兴年间,大学士齐驰改革以来,国力恢复,欣欣向荣。然国朝百年积弊,矛盾日积月累,至不得不改之境。臣贾环奏请改制。
改军机处为政事堂。改五军都督府为枢密院。改革六部官制,改革科举,改革教育开民智,改革国子监,促移民,收各布政司的人事任免权,征收商税,减免农业税。改良户籍制度。提升百官俸禄,增加审计,促进文化发展…”
贾环的奏章,零零种种,约三十多条,近万字。随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出来,汇聚在大明宫勤政殿中的十几名重臣们聚精会神的听着。
这份在周史上被称为治平改制赞誉极高的奏章,是一字可以影响到一个行业的兴衰,可以影响到一个家族的起落。
坐在御座上的宁炎,时年十六岁。他经过贾环三年的教导,眼界大开。他虽然听不大懂,却仿佛看到一副巨大的画卷在眼前展开:无数的农民、工人、商人汇聚成沸腾,汹涌的时代浪潮!
贾环读完。身后的重臣们:名义上的执政宰辅殷鹏,大学士蔡宜,吏部尚书宁儒,户部尚书胡璁,礼部尚书魏源质,左都御史李斯,内务府大臣宁澄,左都督北静王水溶,征虏大将军沈迁,金吾将军张四水等人齐齐出列,躬身道:“臣等附议。”
宁炎抬手,朗声道:“准奏。”
…
君臣奏对结束后,治平天子留下贾环,邀请老师到养心殿后的御花园中小酌,欣赏园中的湖光山色。
袁琪继续担任天子大伴,带着太监和宫女们在亭中摆好酒菜,悄然退出来。
落座后,宁炎举杯敬贾环,道:“先生,改制牵扯的如此之广,如此之深。我都看不清未来会如何?”私下里,没讲君臣之礼。只叙师生之情。
近来京中有流言,说先生和他母后有私情。简直是无稽之谈。他清楚的很。
贾环抿着柔软可口的黄酒,笑着道:“安世,现在是一个狂飙突进的年代!历史大势如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将来,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民智开启,治理国家会越来越难。”
这还是一个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当天下百姓吃不饱饭时,让他们能吃得饱饭,就是好朝廷。而等到生产力发展,百姓富足,就有别的需求。
比如,对居住环境的要求,对食品安全的要求,对受教育权力的要求,等等。
宁炎放下酒杯,点头道:“所以,先生常讲的是:群策群力。”
贾环笑一笑,“你如今十六岁,距离亲政就在这一两年。为百官加俸禄之事,你尝试去做。”这是一个得名声的事。
他不会像张居正那样,放不下改革的成果!任何一个改革,必然会出现反复,曲折。因为,只有吃过大亏,受到教育,才会选择正确的路。
他有足够的时间,允许出现反复。他会允许天子执政,犯错。
宁炎心中一振,道:“是,先生。”
贾环笑道:“自古以来,没有规定说:天子必须到十八岁才亲政。天子大婚之后即可。你这几年,没少和士英,炽儿在京中到处交游,可有看中的姑娘?”
国朝的皇后,并无太严苛的规定,只要家世清白即可。当日,若是世族之女,会加分。因为,明朝的皇后,都是小家碧玉,结果无一个太后可称懂政治。
提及此事,宁炎俊脸上微红,哎哎的道:“学生不知先生准备何时将落儿妹妹出嫁?”
贾环微怔。随即,笑着虚点着宁炎,“你小子。”
…
夏末秋初时,京城的暑气渐渐的降下来。街道上的梧桐,都见黄色。午后之时,无忧堂的庭院中,蝉鸣声不止。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
书房中,左副都御史宇文锐正向贾环汇报着他去西部和蜀地巡视的结果。有些话,奏章里不好说。
雅致,富贵的书房中,贾环从书桌后走出来,在桌几待客,茶香袅袅。
宇文锐此时已是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他和贾府渊源极深。坐在交椅中,直言不讳的道:“贾相,地方上对改制颇多不适应。科举改制,士林多有非议。至于,征收商税一事,各地民怨沸腾。”
贾环轻笑着,反问一句,“真的是民怨?而不是权贵之怨?”
宇文锐就笑了一下,拿起茶杯喝茶。治平改制,涉及的层面非常深。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
比如,将鸿胪寺升格,负责国家外交,翻译等事务(外…。交…。部)。将吏部扩增(中…。组…。部),稀释吏部员外郎的权限。将户部扩权,有预算,审计等职务。又有科举改制,除经义外,开设明算、自然等科。现在吏员都需要国家考试才能上任。
到今日,已经实施近半年,各方面、各地方都在磨合,适应。改革,困难重重。
贾环微微倚在檀木交椅中,手指轻敲着扶手,神情坚毅的道:“思仰兄,当今之天下,非中土一地一国,有四海五洲,大国争锋。我辈当此之时,退不得啊!退一步,则子孙后代无立锥之地。
国朝的政务,到今日之态势,不得不改。但凡改革,总是会损害一批人的利益。有怨言、杂音很正常。报纸上要正确的引导舆论。”
宇文锐笑呵呵的道:“贾相,引导舆论,这个问题,你要和萧开之谈。”
治平改制。通政司地位下降。只剩奏章存档的功能。天下各地的奏章,直接对接六部、枢密院、政事堂。通政司唯独管辖的真理报权力极大。自贾环出仕为相,其父贾政便卸任通政使。由萧梦祯担任通政使,兼任真理报主编,掌握天下喉舌。
贾环笑着道:“都察院也是有引导舆论责任的嘛!”
宇文锐笑着点头。聊了几句,想起一事,笑道:“贾相,下官回京这几日,却是听到一事,天子钟意贾相之女。贾相之意如何?”
贾环听的一笑,“我也正犯愁着。儿孙自有儿孙福。随落儿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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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和宇文锐见面时说的潇洒。等晚上和妻妾们聊起此事时,就是郑重得多。
无忧堂正房东,黛玉的院落中,灯火通明。布置的充满着书香气息的房间中,贾环正和妻子黛玉说着此事。紫鹃,袭人两人在一旁侍奉着。
早秋之季,黛玉坐在窗下的椅中,拿着一卷李太白的诗集,和贾环一起随意的翻着。
她穿着浅白色山水刺绣对襟褂子,身段婀娜,风姿明媚。那股书卷般幽雅的气息更衬得她经历离丧之后沉淀下来的超逸气质。如同仙子谪凡。
黛玉没忍住,细声道:“环哥,落儿的婚事,你怎么想的?”她只这一个女儿,疼爱非常。
贾环轻拥着林妹妹,三十四的林妹妹,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在灯下,眸光潋滟,美不胜收。他轻叹口气:“颦儿,落儿想嫁给谁,我自是由着她。士英或者安世,都可以。”
贾家有女初长成,引得京中才俊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