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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丞丞也迅速从另一侧下来,跟着她一并蹲下,一面帮她顺背,一面从口袋里掏手帕给她,纪茶之双手撑着地面,他就把她的一只手换上来拄在自己大腿上,然后亲自帮她揩去嘴角的污渍,倒是没有半点嫌弃的样子。
连续吐了两次,这才算是把胃里的东西都给倒干净了,那张润玉似的小脸白煞煞的失了血色,连嘴唇都是抖的。
“到底是怎么不高兴了?要你这样糟蹋自己?”
小丫头这个样子着实叫他心疼了一番,可有些事情不吃一堑她不会晓得长记性。
纪茶之实在是连说话的气力没了,明明刚才坐计程车的时候还是好好儿的,这会儿却是翻江倒海的跟不受控制了一样,一吐完,整个人都空了,一屁股就往地上坐去,景丞丞扶得及时,也不顾她身上那股怪味儿,把她抱起来放回副驾驶座,又倒了杯温水给她漱口。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那儿,有那么些个了无生趣的意思,景丞丞又好气又好笑,用热水湿润了毛巾给她擦脸,“对不起。”
被他握在手里擦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你道哪门子歉?”
这气若游丝的声儿,听得他心都揪起来了,接过她手里的空杯子,又给倒了一杯,“你不高兴,只能说明我做得不够好,不管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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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纪茶之笑了笑,如果那个勉强牵唇角的动作能够被称为是笑的话。
凭良心说,对她,他还真没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混乱的过去是她自己要接受的,只是她接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隐瞒,这种感觉就像行走在悬崖边上随时一个不小心都能掉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景丞丞直觉反应过来,还真就是因为他才不高兴的,态度上更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我们先回家休息,等你舒服些了再跟我说说好吗?”
她现在是什么力气都没了,眼睛一闭,管自己养精蓄锐去了。
难怪季节说后劲大,吐了后纪茶之才觉得这劲儿彻底上来了,哪怕闭着眼睛都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软得像一滩泥,根本扶不起来形状。
景丞丞知道她不舒服,也不敢再动她,怕又给惹吐了,特意把车开得很慢很慢,又开了一些车窗让她吹了好一会儿风,人才算是真睡过去了。
整整一个傍晚纪茶之都在睡梦中度过,四周静悄悄的,脑子昏昏沉沉,凄惨的猫叫声猛地在耳边响起,她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天竟黑得这么快,整个房间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她本能的打了个冷颤,忙伸手去摸床头灯的开关,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实在太过于熟悉,以至于她的手指颤抖得厉害。
“啪啪”几声,灯却怎么也点不亮!
“景丞丞!”纪茶之缩在被子不敢再动,扯着嗓子喊。
没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阴冷的夜风随即灌入,她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那是女人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才有的声音,“笃笃”“笃笃”的,她顺着声源望去,却见黑暗中一双青色的眼睛正散发着诡异的荧光!
又是一声凄惨“喵”!
直到那人走进她才看清楚,这个女人居然长着一只黑色的猫头,正呲着牙朝她扑来
“啊——”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亮堂堂的房间,才发觉原来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个梦而已,一摸额头,汗哒哒的,身上的睡衣也湿了。
景丞丞刚从厨房出院,远远就听见她的叫声,忙把手里的托盘递给身后的小张,疾步朝卧室走去。
一推门进来,直接把她搂进怀里,顺着她的背脊轻拍,“我在我在,不要怕”
纪茶之趴在他肩头,仍旧惊恐的瞪着眼在房间里搜索那个猫头人身的女人,总觉得她会隐匿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
“做噩梦了是不是?”
景丞丞吻了吻她额头,腾出一只手,把房间里的灯全开了起来,几十束灯光齐刷刷照下来,将所有角落全都照得无所遁形,她这才觉得稍稍踏实下来,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松缓了一些。
“不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我饿了。”纪茶之被他搂得不自在,自己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刚给你熬了粥,胃都吐空了得先吃点清淡的。”他招呼门口候着的小张进来,在床上支了张小桌儿,“先吃点垫垫,待会儿再把醒酒茶喝了,一下子喝这么多伤肝的很。”
“对了,刚才姓夏的给你打电话,你还在睡我就帮你接了,她说家里有点事儿要回去一趟,这几天不回来。”
她这才“哦”了一声,心想着难怪早上夏晨曦没去学校,原来是回家了。
“别愣着,先吃。”
小勺儿一如既往的递到她面前,纪茶之只管张合嘴,像个机器人,眼神有些闪躲。
景丞丞也不知道从口袋里摸了个什么东西出来,握在掌心攥成拳,“伸出手来。”
纪茶之这会儿哪里还肯配合他,只装作自己没听到,麻木的嚼着,明明嘴里的东西早就已经咽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放下勺子,自己把她的手抓了过来,“茶茶,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没事你让我说什么”
掌心微微一凉,摊开手一看,一块漂亮的翡翠叶子正安静的躺在她那儿,脆生生的颜色与白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极具猜测诱惑。
从水头和色泽上看,这分明就是陆天维送给她的那块,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找了许久。
难怪怎么找也找不见,原来是让他偷去了!
纪茶之盯着那叶子看了许久,未打磨光滑的线条间能够清晰的看到人工雕琢的痕迹,分明是某人在紧迫的时间下一刀一刀的心血,给人一种得天独厚的自然美感。
这种形式的坠子有个好听的名字“金枝玉叶”,景丞丞会选这个其意义也是深远。
这事儿如果搁在平时,她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这时候,她正忌讳着景丞丞的各种隐瞒,偏偏他又不声不响的拿了她的翡翠走,顿时一股火气涌上心头,握着那块翡翠叶子重重朝地上掼去。
景丞丞倒是没有对她的小脾气表现出一点点不愉快来,哪怕那东西是他熬了一宿通宵加一个早上才弄出来的。
仍旧笑着,摸了摸她脑袋,“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没关系,过几天有场玉石拍卖会,到时候我带你去选块中意的,嗯?”
他也没去捡,就任由那块市值数千万的翡翠叶子躺地上。
“你管我喜不喜欢!”纪茶之一把甩开他的手,“你送我去学校,我要回学校,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纪茶之真的被刚才那个近乎真实的噩梦给吓到了,给她寄死猫的女人,很显然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只要景丞丞对她好一分,这女人就会报复她多一分,她想着这女人发来的短信,想着她一个个的手段和威胁,就胆怯了,喜欢归喜欢,实在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取这段暂时的感情,景丞丞并不爱她,她也并没有非他不可。
还是好好儿活着吧。
“茶茶,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还是我哪里做不好了?问题只有说出来了才能解决不是吗?”
景丞丞也被她这突然间翻脸不认人的态度给搞得一头雾水,她亲手写的那张纸条这会儿还跟两人的结婚证一块儿收着呢,好端端的到底又是怎么了?
他说这话,纪茶之就笑。
娇唇讥诮的弓起,叫你清楚明白的看到她心里的讽刺。
她不是没说过的,事不过三也是这么个理儿,景丞丞没有想要处理这事儿意思,只是一味的包庇,将她当傻子一样的瞒着,说了那才是个笑话。
“我要回学校,你让司机送我。”她又重申了一遍,掀了被子下床换衣服。
“茶茶。”
“景丞丞我让你送我回学校!”
纪茶之突然失控的一声吼,算是彻底把他怔住了,忙哄她,“好好好,我这就开车送你,你别生气,别生气”
“我不要你送,让司机送我。”
她现在要开始拒绝他一切的好。
对,就是这样。
纪茶之什么都没拿,落荒而逃。
实在是个别扭至极的丫头,但凡有那么一点儿不安因素,她就整个儿缩回壳里去了,拒绝他的好,拒绝他的付出,典型的缺少安全感。
景丞丞站在院里,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出神,直到车子消失在门口,才不轻不重的吩咐了一声,“叫小蒋过来。”
“是。”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外面黑漆漆一片,大约明天天气不好,连星都不见了踪影,月亮躲到了乌云后,只有院儿里的路灯尚在坚守岗位。
小蒋到来的第一时间就把纪茶之今天在学校里遇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越说到最后,那两道英挺的眉拧得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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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再去景家()
宿舍楼里早已经熄灯,纪茶之给宿管打电话让开了门,看着她进去又锁了门,司机才放心的开车离开。
一开门进去,她差点儿没被那个趴在海星桌旁的人给吓死。
“谁啊?”
她忙开了灯,却见齐天乐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眼眶红肿得厉害。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昨儿晚上跟陆天维走了么,怎么
纪茶之换上拖鞋,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齐天乐一下子扑进她怀里,“姐天维说这辈子都不会跟我有可能,还说让我识相点儿自己去把孩子打掉,其实我都知道的,可是他这样当着面说出来我心里真的好难受,姐,你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一直在她怀里蹭啊蹭,眼泪很快便湿透了单薄的衣服。
纪茶之那叫一个头疼的,她是真心不喜欢跟人这样莫名其妙的亲密接触,更何况自己这会儿心情也是差得要命,又不好推开她,只能僵着身子站在那儿。
“你先别哭,给你妈打个电话,这么大的事情瞒不过去,他们大人有大人的解决方法。”
“我跟她说了,但她把我赶出来了,还说如果没解决好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今天早上她停了我所有的信用卡,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
齐天乐抬起头来,眼泪仍在不停的留着,呜咽声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倒是像李茵的作风,女儿什么的都是垫脚石,只有钱和地位才是强心针。
“那你爸呢?”
“去香港了,我给他打电话但是是个女人接的,所以我就挂了。”
纪茶之心知那人一定是余桑莉,自然不会说破,安慰道:“应该是正忙着吧,没事,等他回来你再跟他说。”
深更半夜的,她是真想让齐天乐先回宿舍去睡觉,她也该休息了,偏偏后者没有眼力见儿,任凭她怎么明示暗示,人非不肯,非要留下来陪她,还说什么有姐姐在有安全感,可问题是她自己都没有安全感,还怎么给别人?
最后实在没法子,坐电脑前斗了一宿的地主,顺便听齐天乐哭诉了一晚上的爱情苦难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