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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真的活了?”太后胆颤地向车辇的后面躲,使劲拽着徐安的手,就连徐安也长大了嘴巴,怔松不语。
随着人影渐渐坐直了身体,竟有些人不顾皇太后和皇上在场,吓的夺路而逃。
进宝站在前头,眼睛扫过众人,只见月门处一个深色的身影,正偷偷地探出头,想殿内张望。
猛地那人看到了窗纸上影着站立的人影,渐渐向殿门靠近,似乎要走出来。吓的愣在当场。
妃嫔们尖叫着向殿外跑去,如果太后不是坐在轿辇上,恐怕也要拔腿就跑,唯一个比较镇定的要算祁煜了,但他也面色苍白,冷汗直流。拼命地抓着轿辇的两旁,极力保持君王该有的仪态与镇定。
忽然之间,进宝一声命令:“来人啊,把那人给我人抓起来。”进宝一身手指,指着月门处。
侍卫都被吓的不轻,愣了一愣方才反应过来,跑过去去抓。
而在月门处那人也已经吓的忘记了逃跑。
侍卫伸手便将那人抓住,带到了御前。
祁煜命人点灯,院中的灯笼全部点燃起来,庭院再次亮了起来,寝宫中的光亮不足与众多灯笼的光亮争辉,所以窗上,张采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看不见人影,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而且殿门还被锁着,没人给她开门,张采女一时半会出不来。
定了定心神,祁煜才注意到跪在御前的人。
祁煜看着那人的脑顶,一时没有认出,便出声道:“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侍卫点着灯笼照在那人的脸上,祁煜也是望了半天,搜肠刮肚地想了很久,才认出来,低低地叫了一声:“怎么会是你?柳尚仪?你怎么会在这里?”
六宫众人,只有五品以上妃嫔才被许可进中庆宫来,而柳雪霞只是一个女官,任由品阶再高,也是禁止入内,如今她冒着违抗圣命的危险,不请自来,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她心虚。
柳雪霞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根本没听到祁煜的问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中庆宫上锁的大门,口中一直不停地念叨:“怎么可能,死人怎么可能会复活?”
进宝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可能,因为她根本就没死。”
众人一听进宝的话,个个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柳雪霞不相信地嚷道:“这不可能,我明明把匕首捅进她的心窝的……”
话音刚落,院中尽是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话一出口,柳雪霞自知再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恶狠狠地瞪着进宝,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什么死人能复活?通通都是你耍的把戏……”
进宝婷婷地站着,脸上挂着优雅的笑,不置可否。
祁煜看了眼进宝,又看了看地上柳雪霞,厉声道:“你为何要杀害张采女陷害佟昭仪?”
柳雪霞低着头,苦苦地一笑,笑声渐渐变大,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为什么?
宫中的女人费尽心思设计陷害另一个女人,还会有什么原因?
皇上的临御,身份与宫女不同,与妃嫔也差着十万八千里,她们因为侍候过皇上,所以这辈子都只能留在宫中,看着自己的如花的容颜在无情的岁月中,渐渐老去。
临御,不论她们是否愿意,是否爱过皇上,女人的心和身体总是连在一起的,身体一旦给了某个男人,心里也自然而然地想着他,然而只那一次以后,每日每夜都要看着她的男人怀里搂着别的女人。
嫉妒、忿恨、以及所有不甘的情绪,交织重叠,最终在心里积成世间最可怕的毒。
柳雪霞的哭声,惊动了在场每一个嫔妃,她们纷纷深有感触地低下头,直视自己的内心。
就算身为后妃又如何?后宫佳丽三千,命运也不会比个临御更好。就算一时荣宠无限,但年年都会有更加年轻,更加貌美的女子进宫,谁能保证自己的容颜一辈子不会变,能保证皇上的荣宠一辈子不会淡?
寂静无声的深宫,唯有柳雪霞的哭声在夜空中久久地回荡。
“来人啊,将柳雪霞押下去,谋杀妃嫔,最大滔天,明日正午凌迟处死。”祁煜命令道。
侍卫得令,拉起柳雪霞,推搡着押下去。
忽然之间,柳雪霞冲开侍卫,向进宝猛扑过去。大叫着:“就算死,我要拉你做垫背的。”
“保护佟昭仪。”祁煜高声命令。
柳雪霞的动作太过忽然,吓了进宝一跳,本能地向后躲去。
侍卫从三面围捕过来,纷纷抽出刀剑。
刀影一闪,进宝来不及闭上眼睛,一蓬热血划着一道刺目的弧线,喷溅在中庆宫殿前的台阶上。
柳雪霞身中数刀,但眼睛仍瞪向进宝,嘴角犹自挂着胜利的微笑。
就算死,她也要选择自己想要的方式。
进宝望着她,慢慢地倒下。柳雪霞死了,陷害她、要她命的人死了,可是她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
侍卫将柳雪霞的尸体拖了下去。祁煜从轿辇上走下来,快步地走到进宝跟前,紧张地握着进宝的手,上下打量,关切地问:“有没有受伤?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吓着了?”
进宝摇摇头。
祁煜转头向万海道:“快把朕的斗篷拿来。”
万海从车辇中取出,一路小跑着双手捧上。祁煜从万海手上接过斗篷,亲手为进宝披上,顺势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进宝抬眼看着祁煜,祁煜摸着她的发髻,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朕在这儿呢。”
柳雪霞的死让进宝心绪起伏,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各种未来命运中的一种,但不论是哪一种,祁煜现在是关怀她的,她心中一暖,信任地靠在他的身上,任由他温柔的抚慰。
一场小小的动荡过后,太后半晌才反应过来,极度失望地喃喃自语:“张采女既然没有复活,我那可怜的孙儿……”
进宝不想打击她,而柳雪霞已经死了,就算再多一条欺君罔上,也不会改变任何事实,但转念一想,六宫妃嫔个个系出名门,身后又有一大堆复杂晦涩的关系。为了张采女的爹不会找机会报复,只好这样,谁叫他的女儿欺君罔上呢!
进宝幽幽地道:“启禀太后,那张采女根本没有怀孕。”
“什么?”祁煜惊愕。
进宝看着他,微微地点点头,看向太后的时候,太后垂眸微微沉吟,似乎想起了什么。
“没怀孕?那……太医,”祁煜脸色铁青,“把所有给张采女诊脉的太医,通通给朕叫来。”
内监听命下去。
进宝惊讶地看着祁煜:“皇上相信臣妾的话?”
祁煜眸光一亮,含笑道:“你连死人都能复活,朕还敢不信你吗?”
这叫什么话?进宝皱了皱眉头。
给张采女诊过脉的太医还真不少。前前后后一共有六人。
看他们六个神色惊恐地走了进来,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找他们,但多少也在这几日里听闻进宝会让死人复活的事情。
六人中,至少有两位是进宝认识的。
第一百零九章 以死谢罪
第一百零九章 以死谢罪
一位是邓尚道,另一位则是刘宥源。
进宝看了一眼邓尚道的手,十指俱全,看来他并没有听从她的话。他以为张采女死了,就不会有人再查她假怀孕的事情。心中不由地叹了口气。
祁煜扫了一眼几名太医,问道:“你们几个都给张采女把过脉,是吗?”
太医皆点头。
“她是喜脉吗?”
太医犹豫的相互看着,一时不敢回答。
刘宥源率先跪下答道:“微臣日前为张采女诊脉,采女脉象奇怪,微臣学艺不精,无法诊断。”
几位太医一听刘宥源的话,竟争先恐后地说道:“微臣也不才,并没确诊。脉案上也是如实记录。”
唯独邓尚道仍坚持地道:“张采女是喜脉。”
六个人,分成两队,各执一词。
太后看着他们,疑惑地道:“到底是有没有怀孕啊?”
进宝含笑道:“臣妾已经施法让张采女活了过来,不如打开殿门,让太医重新诊脉,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话音一落,院中忽地刮起一阵旋风,冷风打着转儿地从庭院经过,声音仿佛是阴间的悲鸣。与此同时,中庆宫的殿门忽然晃动,吓的门口的侍卫连连后退,门“砰砰”地动着,像是里面有人正不停地摇晃着大门,想要出来似的。
又是一阵妃嫔的尖叫声。
“啊……不要让她出来。”
“人都已经活了,迟早是要出来的,总不能要锁一辈子吗?”说着,进宝转身就要从侍卫手中取过殿门大锁的钥匙。
只听太后扬声叫道:“慢着。”接着,她又向众人看去,所有人的脸上都再次露出惊惧的神色,没有人愿意见道复活后的张采女,包括祁煜在内。
鬼神之说,虽然他们口中说是怪力乱神,但终究还是相信的。
进宝又道:“人都已经活了,还是让太医们看看吧,毕竟所有人都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太后道:“起初哀家就不太同意,但又不能让张采女就这样被害,不替她伸冤,既然现在害她的人,已经死了,不如就让她回去吧。”
进宝听着想笑,但又不能笑。
太后这话,分明是说让张采女再死一次。
但进宝仍明知故问地道:“太后,您的意思是……”
太后看着她,半晌无奈地点了点头。
进宝一拍殿门,道一声:“回去吧。”
“扑通”一声,像是重物倒下的闷声。
在场的人无不拍着胸口,暗暗松了一口气。
进宝看到那邓尚道偷偷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就是笃定了就算张采女重新活过来,太后和皇上也不会让她在人前出现。
真是糊涂至极。
进宝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又道:“太医是没办法给死人诊脉,可是臣妾有办法,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不清不楚吧。”
祁煜惊愕,笑着看了看太后,指着进宝道:“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进宝故作神秘的不答,而是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太后则捂着头,头疼地摆摆手:“够了,哀家不想知道了。”
“不。母后。”祁煜走到太后身边道:“佟昭仪说的对,不管有没有怀孕,朕身为一国之君,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不清不楚。若传扬出去,朕在之民面前不就成了个糊涂皇帝吗?”
太后一听,觉得皇上的话有道理,于是她问进宝:“你有什么办法,先说来听听,别再向这次一样,令人……措手不及。”太后本来想说心惊胆战,但她犹豫了一下,换了个措手不及。
进宝轻声答道:“剖腹。”
太后瞪大双眼惊呼:“皇上,您、您听到她说什么了吗?剖、剖腹……简直……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哀家绝不允许。张采女虽然已经死了,但毕竟还是皇上的妃嫔,岂能被人剖尸,受此奇耻大辱?这要是被传扬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在?”
皇上垂眸微微沉吟,负着手踱了两步,猛地抬头看向进宝,他的目光犹疑。他又再度地不相信她了。
彼得曾在鸡鸣之前,曾经三次不认主。
而祁煜在天亮之前,